“哎,你叫笨蛋,他叫什麽?”吃過那頓難吃的飯,我和旦並排坐在草廬前,迴頭掃了眼那個正在涮碗的矮個子男人,問道。

    這頓飯,堪比大叔的手藝,一點滋味都沒有。男人可以當好廚師,也可以做出最難吃的東西;那東西叫人難以下咽,簡直豬食都不如。不過,這個矮個子倒可以成為新新好男人,看,現在就知道涮碗什麽的了,那以後有了媳婦兒不得什麽都幹呀,當然他絕對不能生孩子;否則那一定會是新新新新(一百個新)好男人了。不過也沒準哪天科學進步,男人也會生孩子,就象大叔講過的那個遠古傳說;在那個傳說裏,原始男人不就擱腿肚子裏生孩子嗎。

    “哦,他叫伯邑考。”旦迴答道。

    “伯邑考?!——什麽呀,你沒逗我吧;哎,你們的名字都給誰取的呀?”我拍了下笨蛋的頭,好奇道。

    可不,這都什麽名字呀,又是蛋,又是脖子烤的,糊弄誰呢,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莫非他們的爸爸真是養雞的,隻能給他們的兒女們取這樣的名字?

    “當然是父王給取的呀,還能誰取呀?!”笨蛋白了下眼睛。

    “還父王;不是皇阿瑪呀?”我摸了下旦的頭,打趣道。

    “什麽是皇阿瑪?”他偏著頭,問道。

    “你父王是誰?”我反問道。

    “我的父王就是姬昌呀。”他吃驚道。

    機場?——天哪,天哪,這是怎麽搞的,這麽些怪名字;還不如說是養雞場呢,正好有你這樣的傻蛋兒子。我心想:機……對,我的手機呢?——壞了,可能是換衣服時,落在哪裏了吧……

    “嗬嗬,那你父王養雞場就是你的皇阿瑪。”我忍不住笑的說:“哎,你家人的名字怎麽都這樣怪呀,又是伯邑考,又是蛋的?”

    哼,既然你們樂意玩,我就陪你們玩玩兒……

    伯邑考終於涮完碗,他焚了柱香,然後不知從哪裏找來一把撫琴,難聽的彈奏起來。他彈奏的弦音簡直就是一種另類酷刑,折磨死人。

    豈止是折磨人,就連天上正飛著的人字形大雁,也應聲落下了兩隻;真活見鬼了。

    “喂,喂,你別彈了,行嗎?”我扭頭朝伯邑考商量道。我想起某年春晚,趙本山小品裏的那句經典,我則可以給這位伯邑考一句進化了的經典:人家彈琴要錢,他彈琴要命……

    琴聲嘎然而止,他手拄在下巴上,用那又憂鬱的眼睛盯著我,想了片刻,忽然站起身,取過那軸畫卷以及那個包袱皮,走到門外,對我說:

    “妲已,這是師父給你的衣服;你把身上這套換下……”

    “為什麽呀?!——我不換。”我拒絕道。

    我是淑女,怎麽會隨便穿別人的衣服?再說那衣服幹淨還是肮髒呀,憑什麽讓我換我就得換?!

    “你穿這衣服,有傷風化,你看連胸都露出來了。”伯邑考半垂著眼瞼,說。

    “缺德,你偏看人家的胸呀?!——難怪都說男人本色呢,我看你是最色的。”我下意識的捂了下胸;我不就是穿了條吊帶嗎,這有什麽呀;就你穿這別扭的長袍子行,我穿個吊帶就不行?扯鬼呢?順手,我拍了下笨蛋的腦袋;這個笨蛋,這樣小也色迷迷的,正在盯著我的胸。

    我順手將那包衣服扔到一邊的小凳上;這是什麽破爛呀,也好意思拿來讓我穿,就跟個大袍子似的,我也不唱戲,穿這鬼玩藝呢。

    “哎,你瞅什麽?!”忽然,我拍了下笨蛋的頭。

    他縮下脖子,臉騰地一紅,扭頭看了眼伯邑考。

    伯邑考卻目不斜視,調試著琴弦;不過,我看到他的手微微抖了下。

    他不會是傳說中的偽君子吧,心裏在惴惴好色,嘴裏卻滿是道德。嗚,嗚~~~~~~~~~~

    “好吧,我換上就是;不過,我到哪兒換呀?”我乜斜下眼睛,不滿道。

    我可不想當著你們這一堆色狼麵前換衣服,切,你們把我看成什麽人了?我注意到旦的眼神;聽我說完這些話,他的臉更紅了。隻是那個伯邑考沒什麽反應,不在調試他的琴。

    天哪,也不知姐夫是從哪裏找到這樣一個笨蛋的,不會彈就別彈,省得讓人咯應。我站起身,朝那個濫竽充數者嚷了句:“喂,你迴避一下唄,我要換衣服。”

    “你換你的唄;我不能走,我還要調琴呢。”那位烤脖子頭也不抬的說了句。

    “媽呀,你在這兒,我怎麽換呀,你想占便宜呀?!”我不客氣道。

    有這樣直白的嗎,有這樣無賴的嗎,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誰想占你便宜呀,我還說你要占我便宜呢;你沒看我正忙著嗎?”說著,他的手一動,一根琴弦應聲而斷;於是,他說話更衝了:“嘖,你煩不煩呀,怎麽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呀?!”

    “你豬呀,怎麽還會倒打一耙呢?”我更怒了,走近他,不客氣道。

    “謝謝誇獎。”他鼻子一哼,道。

    德性,你要是豬還好了,現在豬肉這樣貴;也不瞧瞧你長的模樣,還我占你便宜,你哪兒長的美呀,你什麽人物呀,我占你便宜,也好意思說,這世上什麽都大,還沒見過臉大的,切,簡直是屁股長在了臉上,一隻鼻子占了一座城市,臉也太大了……

    “喂,你自覺點行不行,我要換衣服了……”我再次重複道。

    烤脖子冷漠的抬頭張了眼,無奈的抱起他那寶貝琴,怏怏的站起身,和我擦肩而過。

    “死樣子……”我不明白這人咋這樣呢,一點男人味兒也沒有,可他居然還彈琴,整個就是裝蛋。

    忽然我又想到那個精神病:“喂,笨蛋,那個拽我的精神病是什麽人呀?”

    “哪個精神病,精神病是什麽東東?”笨蛋疑問道。

    “就是你管他叫師兄的那個。”我下意識的摸摸胳膊;那個精神病手勁還挺大的呢,現在我的胳膊還生疼的。

    怪了,怪了,今天這一串事都怪怪的,讓我感到無所適從;那麽,那個大叔在這場戲裏叫什麽?我納悶的想道。

    “哦,那個呀,他叫申公豹,也是皓商師父的徒弟,我的師兄。”笨蛋恍然的答道。

    “那麽那個釣魚的是誰?”我腦子裏浮出大叔落水時尷尬的模樣。

    “他是大師兄薑子牙呀。”這次,笨蛋張大眼睛,盯盯的瞅著我,就象瞅著什麽怪物:“妲妃姐,你不會連這兒都忘了吧?!”忽然,他又嗑巴了句:“你,你不會真的……不是妲已姐姐吧?”

    我能迴答什麽?隻有勉強一笑。你們,愛怎樣玩就怎樣玩吧,愛把自己當成什麽就當成什麽吧,反正也就是過過戲癮,除此之外,你們還能撈著什麽,還能以為你們真的為那些木乃伊似的曆史人物嗎?

    鬧吧,就當我陪你們,哄你們出個樂吧……

    接著,我又想到那個被千百年來冤枉的女子;我就想不通一位帝王無力治理天下,怎麽會把責任全都推到女子的身上?要知道,在古代,掌握權力的可是男人耶,他們無能,就把全部罪過推出去,行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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