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花仙子的百花山莊


    對於百花仙子而言,百花仙宮固然是他生命當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但是除此之外,他的qq空間“百花山莊”,更是他真正的理想國,是他真正的百花怒放之地。


    那個百花山莊,空間簽名檔上寫著一句:開心就是心花開了!我以百花的名義,要大家的心花都開花。


    原來,百花山莊是一座心的山莊,百花仙子所說的開心,就是心花開放。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說法,但是這樣的說法確實很是引人心動。


    這座百花山莊,並不是隻有他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山莊裏來客不少,因為百花仙子創造了這樣的一個美好的純淨之地,必然會有一些同樣喜歡這樣的純淨的人,前來造訪。


    其中,一位名字叫做“欣晴”的人,則是百花山莊最多的訪客。


    ——————


    那並不是什麽奇怪的感情。兩個人並非相愛,他們隻是都喜歡花,都喜歡這種百花盛開的感覺而已。欣晴會用一些很見外,但是很優美的語言,給百花仙子留言。例如:“今天我家的海棠花兒開了,想起百花莊主這裏的花,於是便過來看看。照舊被莊主這裏深深地吸引住了,不得不留下一些言語,告訴莊主欣晴來過。”


    而百花仙子的迴複一般則是:“感謝欣晴的造訪。若是喜歡,在這百花山莊之中,任意欣賞,任意遊走,把心放空,快樂就會充盈你的心中。”


    這樣的對話,一般隻會出現在那種50歲以上的老文人之間,對吧?然而百花仙子卻是一個還沒我大的大孩子,他沒事冒充得這麽老,難道真的是他的內心已經到達了那個歲數了麽。顯然,並不是這樣的。因為欣晴絕對不會隻來一次,而是……幾乎天天都會來啊。


    每一次來到百花山莊,欣晴就會往他的空間裏踩上一踩。這在流行空間互踩的當時,卻也算是一種時尚,可是,如果我說,在已經十年之後的現在,欣晴依然會時不時來到百花仙子的百花山莊當中,留下幾許言語,跟以往那樣。而百花仙子還時不時迴複幾句,那言語中的溫柔,依然如十年前一般令人怦然心動,那麽,這又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懷?


    一個朋友,能夠相交十年,就已經是相當好的關係了。而十年之後,竟然一切如昨,那是否說明,這一切還有幾分不一樣的情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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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百花山莊帶給我的,則與帶給欣晴的感受不同。


    在初登百花山莊時,我確實很喜歡那裏的風景。相冊裏有百花的照片,而日誌當中也都是百花仙子寫的眾花的繽紛。其中,百花仙子甚至還特地為我寫了桃花,把他的那一篇關於桃花的文章送給了我——當時,我是很高興的。


    所以,我也曾經因此與他成為了朋友,而且還是好朋友。雖然他是百花仙男,是個男的,可是我與他之間的關係還是迅速升溫,他也是在這個階段,把我設立為百花仙宮的護法。


    然而,好景不長。


    我的同學,對,就是我曾經喜歡過的那位女孩——蓮若君兮,她是很欣賞我的文字的,她經常會來到我的空間——星之所在——去看我寫的文字。


    那是我與她之間單純的交往。我雖然不會再苛求能夠跟她在一起,但是作為朋友,我也不會想要跟她鬧不愉快。


    空間,這真的是一個很敏感的地方啊……


    百花仙子在我的空間裏看到了蓮若君兮,然後,他去了她的空間,開始一堆讚美。蓮若君兮雖然迴複說謝謝謝謝,但是,在私底下,她卻跟我說:“你空間裏的那個人到底是怎麽迴事啊,為什麽沒事跑到我空間這裏來亂說話的?我的空間是給熟悉的人進來的,他隨便進來算什麽?”


    對於我來說,蓮若君兮遠遠比百花仙子要重要得多。因此,我便與他交涉,讓他不要再到蓮若君兮的空間去。


    如果,他當初能夠聽我的話,遠離蓮若君兮的空間,那麽一切都會好好的。隻是可惜,百花仙子並沒有如我所想。


    他笑著對我說:“不就是踩一下空間麽,那又有什麽問題了?”


    他依然不間斷無止境地跑到蓮若君兮那裏,大放厥詞,自我感覺良好,可是蓮若君兮卻連臉都綠了。終於有一天,她把我大罵了一頓,然後,刪掉了我的qq!


    拉黑,屏蔽,我再也進不去她的空間,而百花仙子自然也被拉黑,進不去了。我一氣之下,接受了死貓的建議,退出百花仙宮,創立了夢醒桃花島。可以說,夢醒桃花島,其實是這麽來的。


    夢醒桃花島,終究還是與蓮若君兮有關。她自己或許也不會知道,她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間接促進了夢醒桃花島的建立。這一本書,之所以會寫到她,正是因為如此。她不是夢醒桃花島的人,但是,夢醒桃花島卻因她而存在。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與百花仙子之間的關係就急轉直下,我開始疏遠他,不願意與他在一起。但是,百花仙子這個人有個最大的優點,就是固執。他知道自己錯了,連續加了我許多次qq,雖然我多次拒絕,可是他還是不停地加。除此之外,他在西遊裏麵也向我道歉,甚至還發動了浮萍,來勸說我……浮萍是我在西遊裏最不願傷害的女性之一,她的勸導,我自然不能不聽……


    於是,我暫時地放下了心中的怨,重新加迴了他的qq,就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跟他繼續聊起來。可是,我知道的,這件事情終究是不可能在我的心裏抹去,也不可能讓我徹底地原諒他。


    ——————


    可是,我沒有想到的事情,還有更多……


    蓮若君兮對我當然隻是一時之氣,在我的堅持和努力下,她再次加迴了我的qq。不過,有一次,她不小心點到了百花仙子的空間,進入了百花山莊。那個時候的她,似乎是消了氣了還是怎樣,我就不太清楚了。她好像還在百花山莊留了個言,之後……


    百花仙子又一次闖進了蓮若君兮的空間,又說了一些自顧自的話。這一次,糟糕的事情發生了。他的那些話,含有一些隱晦的含義,而這些,被蓮若君兮當時的男朋友看到了。


    蓮若君兮立刻發了一條說說,怒斥百花仙子的行為!百花仙子自然是看到了,這一次,他也火了,撕下了溫情脈脈的麵具,再也不是平時那溫柔的形象。


    他用最惡毒的語言,去辱罵蓮若君兮,而蓮若君兮是一位湖南辣妹子,兼之文采飛揚,才華橫溢,罵起人來,更是絕代天成。那一場罵戰,最終引發了我的同學間劇烈的討論,不僅波及了她,也波及了我,連我們宿舍的人都知道了,甚至連我們宿舍的同學的高中同學,遠在浙江的一位妹紙都知道了。這件事,實在是鬧得太大,最終蓮若君兮再次刪掉了我的qq,也徹底拉黑了百花仙子,我與她之間,在大學期間是真的絕對不可能了……


    我在宿舍裏哭。那個時候,我已經大四畢業了。已經參加了工作的我,早已離開了夢醒桃花島,而百花仙子的百花仙宮,也已經倒閉了。蓮若君兮到了廣州,我隻是聽說,她的qq已經沒有了我,而電話……她也換了號碼。因為百花仙子,我與蓮若君兮之間,不僅沒有能夠做得成男女朋友,甚至連朋友都做不成了……一切都黃了,我絕望得幾乎想要打人……


    後來沒過多久,我的全國旅行到了南京這一站。


    我說過了,在南京,我因為身體的原因,在鼓樓醫院連續打了十幾天的點滴。但是,其中的一天,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那個電話,是一個沒有存下號碼的電話。


    “喂,是楓雁嗎?”


    楓兮雁語:“是的……啊,這聲音……”


    “嗬嗬,我猜你會聽出來的……”


    楓兮雁語:“蓮若君兮!”


    蓮若君兮:“嗯……嗬嗬,好像……好久沒有跟你聯係了。你最近……還好嗎?”


    楓兮雁語:“還好……我現在正在全國旅行呢……你現在……是在哪裏呢?我聽說,你在廣州工作了?”


    蓮若君兮:“似乎你的消息還是很準呢。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知道的,不過,我確實在廣州。今天,我是心情實在不好,所以想找你聊聊天……”


    這個時候,我的心裏,突然湧起了一股不知道叫什麽的勇氣:“蓮若君兮,我去廣州找你吧。見麵聊,不比電話裏聊開心麽?”


    蓮若君兮:“啊……見……麵麽……”


    楓兮雁語:“怎麽了……不行麽?”


    蓮若君兮:“不……正相反……我現在真的很想見見你……”


    楓兮雁語:“好……那麽,你等我,我馬上就去買票。今天晚上還有火車,我坐今天的火車過去,到明天晚上就能到。”


    蓮若君兮:“你真的……過來麽……”


    楓兮雁語:“我現在恰好就在火車站啊。嗯,自助設備就是好用,我剛才已經在自動售票機這裏買好票了。南京到廣州,大概開個20多個小時,不算很遠,也就相當於我當初從南寧去武漢上學吧。”


    蓮若君兮:“謝謝你……楓雁,我心裏總是明白,你就是對我最好的那個人……”


    楓兮雁語:“沒關係,我知道,我有我應該處在的位置。我不會像那個百花仙子一樣,站到不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去的。”


    蓮若君兮:“謝謝……謝謝……”


    ——————


    我知道,我與她之間,早已不可能了。我這一去,隻不過當真是去安撫她的心情,僅此而已。一切都不可能改變,但是,我願意為此付出這一段時間。


    或許,那是因為在我的心裏,她終究還是很重要吧。


    ——————


    火車來到了廣州,我終於與蓮若君兮再次相見。


    什麽都沒有發生,我與她,就是簡單地聊了幾句。其實她的心情,在這一整天的等待中,早已經平複了。不過,在聊天的最後,她還是表達了對我的感謝,就像所有的女神對備胎們做的一樣:


    “真的很謝謝你……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好到讓我感動到極點……”


    楓兮雁語:“隻是我終究隻是一個應當懂得自己位置的人。我不會讓你心煩,我就這樣遠遠地站著,站在你伸手可及,絕對能夠聯係得上我的位置。我不奢求,我希望你不要忘記這樣的我就可以。”


    蓮若君兮:“我不會忘,我怎麽會忘呢……因為百花仙子的事,我遷怒了你那麽久,真的是……我對不起你……”


    楓兮雁語:“對我來說,當這一切的誤會得到冰釋的一刻,就是我最為開心的時刻。百花仙子的事,忘記了,就算了吧。”


    是啊,忘記了就算了吧。他終究隻不過是我和她人生當中的一個匆匆過客,即便是,他的形象早已深深印入腦海,那也不是我想要記住的樣子。


    ——————


    我與蓮若君兮之間的聊天,總共也僅僅持續了半個小時。因為,那個時候已經是很晚的晚上了,十一點多,蓮若君兮作為一位女孩子,早該迴宿舍去了……


    要不然,晚上一個女孩子在外麵,不安全。更何況,她還是這麽美的一位女孩子。


    我送她到樓下,她上樓,我離開。


    我打的迴到廣州火車站,買了第二天早上迴南京的車票。我的所有的東西都還留在南京,而且還有好幾次的針沒打完。南京的朋友說要幫我介紹工作,那一段時間還要麵試。那時候我的想法,還是想要一邊打工一邊旅行呢。


    剩下的時間,口袋空空的我,沒有辦法去住旅館,隻能到一家網吧去,開了一個通宵,然後,趴下來就睡。


    我夢見了百花仙宮,夢見了我因為百花仙子而離開了百花仙宮的場景。我夢見了我創立的夢醒桃花島,我夢見了我的離開……


    然後,不知不覺間,我的眼淚就下來了。


    ——————


    第二天,我便帶著紅腫的眼睛,上了火車。


    我總共在廣州呆的時間,不過是十個小時不到而已。


    為了這十個小時,不,僅僅是為了那三十分鍾,我就坐了來迴四十多個小時的火車,曆盡艱辛,來迴於廣州與南京之間。


    然而我還是覺得這很值。


    能夠消除我與我心目中重要的人之間的誤會,再怎樣辛苦也是值得的。


    ——————


    百花仙子結婚比我早很多。


    他2010年就結婚了。他的一位表妹,卻陰差陽錯地,認了我作哥哥。


    後麵的事情,真心不想再說太多。時間真的是一個非常強而有力的武器。在那之後,過了八九年了,我漸漸地又把那一件事放下,而如今蓮若君兮也已經結婚了。


    所以,對於百花仙子,我選擇把過往的種種不滿與恩怨放下。


    然而,我放下了,他卻沒有。


    不過這也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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