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搞和鄭東方就站在我的身後,卻並沒有走過來。


    我轉過頭來對三搞吼道:“媽的老道,你不說接了一樁生意,這是怎麽迴事?小芬怎麽會在這裏?”


    想不到這個無良老道竟然訕笑著道:“我隻是答應人家來這裏捉鬼,並不知道這個鬼是你的老相好呀?嘖嘖,多溫馨的一家三口畫麵,我都有點小羨慕了呢!”


    滾你媽逼,你還在這裏裝呆賣萌,你不知道才怪!


    我他媽怎麽就這麽寸,今天好死不死去應聘,竟然會遇到三搞這個該死的半調子道士,說不定他早知道我今天會經過那裏,故意在蹲馬橋等我。


    小鬼被小芬抱著,似乎很不舒服,一個勁向我這邊掙,小芬卻是抱得更緊了。


    “小芬,你可想好了,到底是誰讓你懷孕的?我和大寶是好兄弟,我是絕對不會上兄弟的媳婦的!”


    三搞走過來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傻小子,她哪裏還能記得那些事,隻是因為心是怨念才留在這個世上而已。不過,說不定真的是你上了她,反正小莉就是你上了,然後小莉不也懷了鬼胎?”


    這事不對,小莉當時好像是懷了孕,還說給寶寶做新衣服,可是我根本沒見她生下來孩子過。


    可是小芬就是一口咬定孩子是我的,就是眼前的這個小鬼。


    最後,小芬甚至說,小慧懷的也是我的孩子,要帶我去找小慧,我們一起找到小慧的孩子,然後我們一家就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


    媽的,這話說的老子一身惡寒,你們都變成了鬼了,我怎麽和你們不分開?


    三搞卻是不動聲色,示意我跟著小芬去。


    我想這個村子裏的人找三搞,一定就是因為小芬和小慧,可是她們兩個怎麽會跑到這裏來呢?當時她們不是把自己的臍帶什麽的埋到了學校的那個小樹林裏了嗎?


    我們跟在小芬的後麵向村子裏走去,這個村子本來就十幾戶人家,上次老莫頭家裏失火以後,很多人都搬走了,現在更是隻有幾家還亮著燈。


    站在村子的街上,我們覺得這裏特別冷,雪花又飄了起來,北風“啾啾”,一個細若遊絲,卻又尖利刺耳的聲音在街上飄蕩:“我的孩子呢,你們把他藏到哪裏去了?快還我的孩子呀,我的孩子……”


    媽的,這樣的雪夜,如果我住在這裏,整夜聽著鬼叫,嚇也嚇個半死。


    我們跟著小芬,很快就找到了小慧,小慧卻說小鬼是她的孩子,也是和我生的。


    我靠你媽的,上次你們兩個在樹林裏相互拉扯,從對方下麵拉出那些東西來,被老子看到還撲上來要殺老子,現在老子倒成了你們的便宜老公了。


    關鍵是,不管你們是人還是是鬼時,我都沒有上過你們呀!


    小慧比小芬更瘋狂,竟然直接解開了衣服,要給小鬼喂奶。


    小鬼本來掙著想要迴到我的懷裏,看到小慧雪白的胸,竟然不叫了,低頭一口咬了下去。


    “啊!”地一聲尖叫,小慧的的身體開始淡化,片刻以後,臉上露出一絲祥和的表情,然後便消失了。


    怎麽會這樣?


    看到小慧消失,小芬抱起了小鬼,小鬼似乎覺得那裏很好吃,自己用小手拉開小芬的衣服,然後一頭拱了下去。


    很快,小芬也消失了,最後,雙眼裏竟然流出一滴淚水,對我說道:“左龍,我不怪你!”


    三搞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小芬流下的淚水,小心地收進了一個玉瓶裏。


    “媽的,鬼眼淚,早知道這個鬼會為了你流淚,就該讓你多感動她一下。鬼眼淚呀,這一下真他媽的賺大了!”


    小鬼是靈嬰,喜食鬼身上的怨毒之氣,小芬和小慧正是因為怨氣難以化解才留在世上的,小鬼吸了她們的怨氣,就相當於把她們超度了。


    鄭東方冷哼一聲道:“你上當了,麻煩來了!”


    三搞忙把裝著鬼眼淚的玉瓶收了起來,看向四周,驚叫道:“怎麽會這樣?”


    此時已是子時時分,一天之中陰氣最盛的時候,鬼物橫行。


    我們眼前的小村子,竟然完全消失了,除了無邊無際的雪地,還有天上混沌一般的雲層,我們視線之內,隻有六盞如同鬼火一樣飄蕩的燈光。


    在進入村子的時候,我們就看到還亮著幾盞燈,以為是還留在村子裏的居民家點亮的,現在看來,卻完全不是這麽迴事。


    我問三搞:“死道士,你這個生意,是誰介紹給你的?”


    “媽的,老子哪裏知道是誰介紹的?今天中午才接到電話,說這個村子裏鬧鬼,整天有女鬼找自己的孩子,讓我來把她除掉,就給我一萬元的報酬。老子最近手頭正緊,這樣的大生意怎麽能不接?”


    中午?


    我是上午接到招聘電話,讓我下午四點到公司裏去麵試的,難道說對方知道我要經過蹲馬橋,一定會和三搞見麵,這才給三搞打電話的?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要緊的是怎麽走出眼前的困局。


    小鬼似乎也對眼前的情形很害怕,鑽進了我的懷裏,小手緊緊抓住我的胳臂。


    鄭東方讓我們跟在他的身後,向記憶裏我們走來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去。


    這個村子離學校並不遠,隻要我們找到學校院牆,就能順著牆走迴去了。


    那六盞如同鬼火一樣的燈光,就在我們四周十來米處盤旋著,就好像是六隻眼睛監視著我們,並不靠近。


    我們走了半個小時,並沒有找到圍牆,便停下了腳步,難道說我們又遇到了鬼打牆,在原地轉圈?


    鄭東方搖搖頭道:“不是鬼打牆!”


    三搞也說不是鬼打牆,如果是鬼打牆的話,四周的景物會很模糊,讓人不知道距離的遠近,可是我們現在的視線很好,隻是一眼望去,沒有任何的東西。


    鄭東方低下頭,我們看到他一邊走,一邊用阿鼻刀在地上劃了一條線,放眼望去,這條線是筆直的,也證明我們根本沒有打轉。


    忽然,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地上除了那條刀痕,根本沒有我們三個人的腳印!


    鬼走路是沒有腳印的,難道說我們又死了?


    我們停下了,六盞燈也停了下來,而且飄飄蕩蕩,似乎在慢慢向我們靠近。


    等到六盞燈飄到離我們還有三四米遠的時候,三搞忽然大叫一聲:“我靠,真毒!”


    我向那六盞燈看去,發現它們的下麵,竟然是六個圓形的東西,黑黑的,我看不出來這是什麽東西,以為是放燈油的陶罐。


    小鬼看到六盞燈,卻是呀呀地叫著,似乎對那六個東西很是反感,揮舞著小手,想要把它們打掉。


    六盞燈又停了下來,燈火猛地一竄,變成了巴掌大小,也不再是原來那種黃紅相間的顏色,變成慘白色。


    火焰不停吞吐著,一股極其陰冷的氣息把我們四個籠罩在其中,我覺得全身冰冷,似乎連血液都要停止遊動。


    小鬼在雪地裏也是光著屁股,從來也不怕冷,現在竟然全身發抖,解開我的扣子,小身子一縮鑽進了我的羽絨服裏。


    “六陰陣,我靠他奶奶的,是誰設計了這套把戲來對付我?”


    三搞怒吼道,我從來也沒見過他這麽氣憤過。


    “今天,你們都要死在這裏!”


    半空中,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六盞燈光下麵的黑色物體裏,同時響起一聲尖利的叫聲,如同夜梟厲嘯,六對血紅色的光點出現,我認得,正是怨靈的眼睛。


    六個怨靈一出現,齊聲尖叫,化作六道白光,向在我們撲了過來,與此同時,天空中一個黑色大網,也是降落下來,我們閃無可閃,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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