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遠處,一方荒蕪的世界之外,有一喝的醉醺醺的老酒鬼,身上邋遢,像個街頭乞討的老乞丐。


    在他周圍,空間亂流不敢暴動,宛如流水一般,平靜而過,不敢近老酒鬼的身。


    老酒鬼端起一個黃色的酒葫蘆,大飲一口,沒有一滴灑落在外。


    他麵帶醉意,眼中卻清明,雙目能看穿一切,落到極遠處的戰場上。


    有無數的來自不同世界的修士在奮戰,每一個都是超凡之上的存在,在那些修士對麵,是無數形態各異的東西,有人型,有獸型,更多的是各種古怪的形狀的東西。那些東西類似於生靈,但又不是生靈。


    那些,皆是域外天魔麾下的刀劍。


    域外天魔能毀滅一切世界,亦能蠱惑一切生靈。當生靈投入域外天魔的懷中,就再也不是生靈,也並非死靈,被域外天魔同化,其戰力會比生前高上好幾個檔次。


    諸天萬界與萬界墳陵之間的戰線,被推過來。在許久之前,諸天萬界與域外天魔的交鋒,諸天萬界就已經落入下風。


    有人說,曾經發生在洪荒與仙古的大災難,又將到來,諸天萬界將會再次覆滅,甚至這一次之後,將不再有下一個紀元。因為一切,都將會在這一次的災難中結束,沒有誰能幸存,不會有新的生靈再生。


    老酒鬼目光一轉,又落向另一個方向。


    在戰線不斷後退的時候,域外天魔的先鋒已經打過來。


    “聖徒麽。”老酒鬼嘀咕著,又大飲一口,隨後把酒葫蘆往腰間一別,一步邁出,跨越空間的界限,一步就邁過好幾個世界。


    但他所去的地方,並非是千森世界之外。


    在千森世界之外的,不過是一個分身罷了。


    老酒鬼跨了十步,一步比一步大,足足跨越了數千個世界,才來到一個漆黑的世界之外。


    拿著酒葫蘆對著空無一物的前方一砸,一個身影在一個世界的距離之外,被砸出來。


    “看夠了?”老酒鬼擋在漆黑的世界之外,聖徒分出好些分身去其他的世界,但他都沒有理會,哪怕一切世界會因此而滅絕。但唯獨這個世界,不能讓域外天魔染指。


    一個長得和青帝對戰的聖徒一模一樣的人雙目低垂,道:“這個世界,太過黑暗,需要光明。”


    老酒鬼冷笑著:“看夠了就滾。”


    聖徒微微搖頭,道:“我的光,讓我來拯救墮入黑暗的世界。讓它迴到光明的懷抱。”


    老酒鬼冷哼一聲,提著酒葫蘆就砸上去。


    聖徒麵上表情沒有變化,但顯然對老酒鬼的酒葫蘆很是忌憚,不敢觸其鋒芒。


    老酒鬼也沒有追過去,冷哼一聲,道:“知道怕了就滾。”


    身子輕飄飄的後退,退開幾個世界的距離之後,聖徒才停下來,坦言道:“並非是懼你,而是懼怕黃魂葫蘆。幸得是在你手中,若是在那人手中,我會轉身離去。”


    老酒鬼目光一凝,殺意浮動,道:“你可以試試,葫蘆在我手中,和在他手中,是否有差別。”


    聖徒搖搖頭,直言道:“我隻是來看一眼。但你們需知曉,死界,終將是我們的。”


    說罷,聖徒竟是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老酒鬼目光閃動,直到聖徒離開許久,才微微歎息,迴頭看向這個漆黑的世界,目中滿是擔憂之色。在不久之前,死界曾經發生異動,當時引得數位證道大能過來查看。有人看出其中的緣故,卻沒有人說出來。隻是言道,打劫將至。


    良久,老酒鬼長歎一聲,一步跨出,往不斷被逼退的戰線處奔去。他很不爽,要去發泄。


    千森世界之外,聖徒身上狼狽,嘴角有漆黑的液體流出,與他身上散發的聖潔的光,完全是絕對相反的存在。


    但那漆黑的液體低落之時,卻綻放出無盡的光亮,聖潔如同他身上的光。


    青帝斷了一臂,黃帝半個身子都被毀去,無法恢複,蒼帝雖然身軀無損,但麵色蒼白,體內不斷有光亮綻放出來,又被壓製下去。


    青帝攜帶千森世界全部的力量,成就真仙,更是將黃帝與蒼帝從時空長河中召出來,卻依舊不敵聖徒,落入下風。


    他們隻剩下最後一擊之力,但聖徒,卻還能繼續下去。


    打到現在,青帝也看得出,眼前的聖徒,不過是一具分身罷了。


    他心中絕望著,也在遺憾著。若是千森世界能出一個真仙,加上他攜帶世界之力,定能抹滅這具分身。


    聖徒閉上眼,再次睜開,無盡的光芒從他雙目中射出來,將周圍的一切都照亮。


    黃帝低喝一聲,激發出最後的力量,朝著蒼帝一抓,在他身後,隱約能見到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身影。


    那個身影貴不可言,有九道玄黃之氣纏身,周圍仿佛有無數人低吟著同一句話。


    蒼帝不再壓製體內的光亮,將自己的存在抹去,在他身後有一座宏偉的巨城化作廢墟,有一座更宏偉的巨城將其壓製。


    蒼帝自解,化作道則融入黃帝身軀中。


    黃帝身後的那個身影走出來,與黃帝合為一體。


    在他身後,無數人的低吟越來越響亮,他們說——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無數的生靈從黃帝身後走出來,一如當初黃天域取代蒼天域之時,無數人相隨,又迴到曾經最強大的黃帝。


    “爾等,當誅!”黃帝吐出這幾個字,沒說出一個字,他身上的氣息就強烈一份,說出最後一個字,身上的氣息已經達到極點,如同要稱尊諸天萬界。


    黃帝話音落下,聖徒半個身子無聲息的泯滅。


    從聖徒剩下的半截身子中,流淌出漆黑的液體,化作無盡的光。在光芒中,聖徒的身軀重鑄。


    話落下,黃帝的氣息由最高峰落下來,身子也肉眼可見的幹枯起來,最後如同一個將朽的老者。


    青帝右臂斷去,用左手抓起長槍,在槍尖上,是他所有的道則,劈開一切,將聖徒的身子又斬下半截。


    這次,聖徒沒有再恢複,而是抬起手,朝著兩人一點,周圍亮起無數的光點,如同星辰滿天。


    “光芒之下,無處容身。”


    無數的光塵綻放出強烈的光,如同一顆顆太陽的光一次性綻放出來。


    光芒之下,有一聲歎息,最後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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