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下去,便見分曉。”


    小和尚淡淡說道。


    不知是否是錯覺,羅小天似乎看到小和尚眼底有金色的符文閃動,威嚴無限。但一眨眼,卻是見不到,或許是錯覺。


    老馬終是老了,一不留神,被黑色巨人的大錘一擊打中,若非是它突然加速,就要被碾成肉醬。老馬一條腿被打瘸,沒法再貼近黑色巨人,與它糾纏。


    但它的血不是白流的,從它腿上流出的血,每一滴都化作一匹十丈之高的巨馬,踏著讓人心驚的步子,朝黑色巨人廝殺而去。


    黑色巨人雙錘舞動,刮起一陣黑色旋風,將四周衝殺過來的巨馬絞碎。


    老馬退後,麵色大變:“不對!這不是一道分身,僅是一道分身,不可能這樣強。”


    卻見那黑色巨人將周圍的巨馬絞碎後,悶哼一聲,一腳踩在地上的銅壁,天地又是一陣劇烈震動,那堅不可摧的銅壁竟是在這一腳之下,扭曲變形,都能見到其上被踩出一道裂縫。


    “不妙!快退!”老馬叫著,身子飛速後退。


    局勢已經出乎老馬的預料,這一道分身表現出來的實力太強悍,若非它隻是用蠻力攻擊,老馬都在懷疑這黑色巨人便是黑暗枷鎖的本體了。


    隻見那黑色巨人高高跳起,猛地踩下來,一腳,終於將腳下的銅壁給踩裂開來。一道道裂縫從哪裏蔓延開來,在裂縫之下,不是羅小天他們見過的青銅仙境,而是……一道更大的裂縫!


    公良華麵色劇變,大叫道:“快退!這裂縫後麵,是域外天魔!”


    不止公良華一人認出來這裂縫是什麽,沒有人敢停留。


    無垢和尚抓起小和尚,放在肩上,邁開大步朝遠處退去。


    幾人都跟在身後,不敢離開太遠。在那銅壁被踩碎之後,四周的黑暗越來越深,甚至即便是在青銅古燈照耀著的地方,都吹起一陣陣黑風,青銅古燈的火苗在風中搖曳著,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燈滅,人亡,沒人懷疑這句話的真假。那周圍的黑暗,讓腳下的銅壁都發出悶響,這片廣闊無垠的銅壁,都要被壓毀。若是他們離開青銅古燈的光亮,不許一息,就要被壓成肉醬。


    羅小天匆匆迴頭看了一眼,老馬在他們身後,身上發出微弱的光芒,讓周圍的黑暗不能侵入它的身軀。


    黑色巨人高高跳起來,一腳下踩,踩出一個大洞,它也落了進去。落入更大的裂縫中,半天不見它爬起來。


    隨後,一隻黑色的巨爪從那道裂縫中伸出來,僅僅是一根爪子,便是一座千丈的白骨山。巨爪從裂縫中伸出來,將銅壁的大洞撐開更大,那隻巨爪抓在銅壁上,要將整個身子從裏邊拉扯出來。


    老馬迴頭,麵色陰沉,看著那巨爪,毫不猶豫,轉身衝迴去。


    不能讓那巨爪的主人出來,否則這片天地,會瞬間崩毀。


    “噅——!”


    老馬嘶嘯著,三隻能用力的腿猛地一踩,身子如同箭矢一般射出。在空中摩擦出火焰來,如同一道流星轟擊在銅壁上。


    老馬在燃燒著生命,一擊之下,竟是將腳下的銅壁轟擊出一道巨大的裂縫,從它腳下蔓延開,一大塊銅壁要陷落下去。


    那巨爪失去支點,落下下去,銅壁之下的裂縫傳出一聲嘶嘯,宛如瘋魔,又如同無數人在哭在笑。


    老馬一口血噴出,腳下一歪,險些就落到銅壁之下。


    那巨爪退迴到裂縫之後,又強行擠出來,抓著之前那個黑色巨人,用力一拋,卻是將它又丟到銅壁之上,擋在羅小天他們前方。


    黑色巨人在嘶吼著,它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渾身的黑氣凝視,隱約凝成一副鱗甲,在黑氣中,還有無數的黑色符文在閃動著。那一雙巨錘,也有無數的黑色符文包裹著,僅僅是落在銅壁上,便讓銅壁猛地一震,被砸出兩個凹陷。更可怕的是那巨人的雙瞳中,有黑色閃電在跳動,一雙眼珠不再僅是煞氣,靈動如同有了生命。


    那黑色巨人目光轉動,落在羅小天幾人身上,竟是開口道:“降者不殺。”


    幾人心下都是一沉。之前的黑色巨人顯然是沒有靈智的,如今,卻是有了智慧。莽夫與戰神的區別,便是在於智慧。徒有一身力氣,卻不能完美的掌控的敵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能將自己的力量掌控的敵人。控製自己,掌控敵人,這才是最可怕的敵人。


    老馬不顧身上的傷,唿嘯著廝殺過來,與黑色巨人搏殺起來。


    但是顯然,黑色巨人已經不再是之前那般的,它每一錘落下,都將老馬逼的不得不硬抗它一擊以求脫身。


    不過幾息的功夫,便將老馬打了個半死。若非是老馬的身軀不一般強悍,早就變成一灘肉泥。


    幾人麵色都是微變,老馬若是敗下,他們也不可能逃離這裏。


    銅城。


    閉目打坐的無念老僧緩緩睜開眼睛,落向廣場上的霧氣中心,目光穿越了時空,看到青銅道境裏發生的一切。


    蒼無道他們三人一直都在等待著,無念老僧一睜開眼睛,他們便站起身來。


    “時候到了。”


    無念老僧緩緩起身,抬腳,落下,已從廣場外圍到中心的那個青銅圓盤上。


    他一抬手,袖袍落下,幹瘦而枯老的胳膊露出來,抓住一個黑色的金剛杵。


    蒼無道目光一凝,心中驚訝無比。沒想到無念老僧還帶來了小西天的鎮宗之寶,這裏的事情顯然已經出乎小西天的意料,不得不將這件道器祭出。


    道器也分高低,初、玄、極三個檔次。這金剛杵是極道器,蒼無道所擁有的死劍隻是初道器。而能發揮出道器全部力量的,也唯有證道境的大能,馭使著符合自身大道的道器。


    蒼無道沉聲道:“無念大師,那裏邊,到底有何物?”


    老道和老嫗也都沉下臉看著無念老僧,雖然他們並不是和無念老僧一個檔次的人物。但他們來到這裏,卻是代表著各自的宗門。無念老僧可以不理睬他們,卻不能不理睬他們身後的宗門。


    無念老僧古井無波,淡淡說道:“一道裂縫,通向萬界墳陵。”


    幾人臉色奏變,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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