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蘭眨了眨眼睛,乖乖不動了,周圍的水晃啊晃的,不冷也不燙,好舒服。


    見舒蘭老實了,蕭琅總算鬆了一口氣,開始替她搓澡。


    「琅哥哥,疼。」舒蘭閉著眼睛,嘟起嘴。


    蕭琅定睛一看,果然在她白白的小身子上發現一道道指痕,便放輕了動作。


    這下子舒服了很多,舒蘭甜甜地撒嬌,「琅哥哥真好。」


    蕭琅早就習慣了她疼就哭、舒服就撒嬌的脾氣,也不答話,洗完小腿、屁股就接著給她洗肚子,慢慢的就輪到了肩膀脖子,軟軟的頭發像水藻一樣浮在水麵上,擋住了視線,蕭琅便讓舒蘭坐到自己腿上,把礙事的頭發撥到她身前,抬起手卻愣住了。


    單薄精致的肩胛骨處,有兩個牙印似的胎記。


    像被攝了魂一般,蕭琅慢慢地湊了上去,軟軟的唇印上那熟悉的形狀。


    陌生的碰觸讓舒蘭睜開了眼睛,她疑惑地看著肩膀處的小後腦杓,抬手摸上蕭琅的胳膊,「琅哥哥,你幹嘛親我肩膀?」


    她記得娘說過,喜歡一個人就親他臉蛋,雖然她常常看見爹爹親娘的嘴巴,有時候還會在夜裏親娘的胸脯,那時候她還替爹爹惋惜來著,娘親的奶水早就沒有了呢。


    身後的人忽然抬起頭,舒蘭毫無防備地落入一雙冰冷的眸子裏,那眼神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前世她見過一次,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與旁的生物有眼神交流,所以記憶深刻,陌生卻是因為她明明已經變成人了,這人又是二嬸家的琅哥哥,他怎麽會用像要吃人的眼神看著自己呢?


    舒蘭本能地搖搖頭,伸手蓋住蕭琅的眼睛,「琅哥哥,你別這樣看我,我害怕。」


    蕭琅抓住她的手,「你怕什麽?」


    若是有人看見這一幕、聽到這樣的對話,絕對會震驚得瞪大眼睛,天啊,這明明是兩個五歲的娃娃,怎麽淨說些引人誤會的話呢,若是他們再大個十歲,就完全可以接受了,無非就是男女那點事嘛。


    舒蘭越看越害怕,手腳發涼,哪怕周圍的溫水也無法阻止那從靈魂深處湧上來的淒慘迴憶,她試著縮迴手,蕭琅卻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朝她張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熟悉嗎?」


    是牠,真的是牠,那隻突然從身後撲過來的龐然大物!


    「娘……」舒蘭嚇得魂飛魄散、張口就叫,隻是她的聲音還沒傳出去,就被人死死按進了水裏。


    「放開我,咕嚕嚕……」她使勁掙紮,溫熱的水卻趁虛而入,那滋味難受極了,舒蘭連忙閉上嘴巴,驚恐讓她的眼淚洶湧而出,溶到水裏消散,死亡的滋味再次降臨。


    舒蘭不甘心地想,上輩子死在牠的手裏,這輩子還要死在他的手裏嗎?她隻是喜歡睡覺而已,招誰惹誰啦,為何要遇見他?


    舒蘭恨,蕭琅更恨。


    牠是冰原上的狼王,最喜歡在冰天雪地裏奔跑,可是有一天,牠落入了人類的陷阱,隨後就失去了意識,等牠再次清醒,就被囚禁在一個狹隘的金屬牢籠裏,過著沒有自由的日子。


    好不容易牠又被放了出來,雖然是在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但牠自由了,短暫的探索後,便發現第一隻應該能吃的獵物,一隻掛在樹上睡覺、害牠從早等到晚的獵物,更可恨的是,這隻逃跑速度極慢的獵物竟然一爪子取了牠的命,就在牠剛剛重溫自由的時候。


    無論是牠與牠,還是他與她,都有著生死之仇。


    看著在水下撲騰的小身子,蕭琅體會到一種報仇的快感,那銷魂的滋味讓他眸子裏浮上了淡淡的血色,他好像又迴到了冰原,所有生物都在牠身下顫抖。


    「啊!」下身某處脆弱忽地被狠狠抓住,蕭琅發出一聲哀號,手上也沒了力氣。


    趁這短暫的空檔,舒蘭以前所未有的高亢奮精神狀態衝出澡桶,也不穿衣服,撒腿就往花生地裏跑去。


    青山村很多人都記得,那一天,一個五歲的女娃娃,赤身裸體地從蕭家衝了出來,披頭散發,邊跑邊喊娘。


    舒蘭跑到花生地的時候,略顯沙啞的哭聲已經傳入了秦氏和藍氏等人的耳朵,等他們齊齊迴頭,發現舒蘭光溜溜地往田地裏跑,一邊跑還一邊喊娘的時候,那表情可謂五花八門、極其精彩。


    舒家人的四顆心都要碎了,秦氏扔下手裏的花生種子就衝了上去,把小女兒緊緊地摟在懷裏,舒蘭哭得快要喘不過氣來,死死抱著秦氏,一聲聲地喊著娘,喊得嗓子都啞了。


    「阿蘭不哭、不哭,娘在這兒呢。」秦氏也顧不得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接過丈夫遞過來的布衫,裹住小女兒的身子,索性盤腿坐在地上,把人打橫抱在懷裏,一邊拍著她肉乎乎的肩膀,一邊輕聲哄著。


    藍氏又心疼、又著急、又擔心,舒蘭也是她看著長大的,這孩子從小就不愛哭鬧,今天哭成這樣,那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而這委屈極有可能是蕭琅給的。


    蹲下身子,藍氏替舒蘭清理她露在布衫外麵的小腳,細心地把壓入她腳心軟肉的細砂粒撥掉,等舒蘭慢慢平靜下來,才輕聲問道:「阿蘭,你怎麽了?你琅哥哥呢?」


    聽到那三個字,舒蘭明顯地瑟縮了一下,哭成水泡似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藍氏,「琅……哥哥給我洗澡,然後把我按在水裏不鬆手,嗚嗚,我難受得要死了,就抓了他一下,哥哥疼得鬆開手,我就跑了出來,二嬸。」


    她說的都是事實,沒有半點加油添醋,雖然做了這麽久的人,其實除了知道家裏的人都疼她,她可以找他們訴委屈外,向來懶惰的舒蘭還沒有學會那些花花腸子。


    不過從今天開始,舒蘭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蕭琅是那頭龐然大物投胎的,上輩子沒有吃了自己,這輩子依然想殺了她,她以後必須躲得遠遠的,不能再落入他手裏。


    「那個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他!」聽完舒蘭斷斷續續卻口齒清晰的訴苦,藍氏愣了片刻,等她反應到兒子做了什麽好事時,蹭地站起身,不顧秦氏和舒茂亭的勸阻,風似的往家裏跑去。


    她是真的生氣,以前兒子貪玩、不著家也就罷了,平常到底還算懂事,哪想今天竟然敢這麽對待舒蘭,這要是一個不小心,可是會鬧出人命的。


    秦氏想要起身,卻被舒蘭摟得緊緊的,哭著不讓她去,忙叮囑舒茂亭和蕭守望,「你們快去攔著她,小孩子玩鬧,總不免磕磕碰碰的,蕭琅一向明理懂事,肯定不是有意的,興許隻是嚇唬嚇唬阿蘭,哪有她說得那麽邪乎,趕緊快去啊!」


    蕭守望看著還在掉眼淚的舒蘭,漸漸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旁人不知道,他這個做爹的卻知道,兒子的力氣特別大,對狩獵殺生有一種天生的渴望。


    去年開始,蕭琅就纏著非要跟他一起進山打獵,遇到兔子、山雞等獵物時,蕭琅執著的眼神連他都有些驚得慌,若不是兒子平常孝敬父母,自覺地幫忙做家務,對其他孩子雖然冷漠卻也不會動手打架,他差點就認為兒子中邪了。


    「大哥、嫂子,你們別擔心,蕭琅做錯事就該打,不能慣著,阿蘭這孩子嚇得不輕,你們多陪陪她吧,我迴去看看。」按住想要跟去的舒茂亭,蕭守望歉然地朝他拱拱手,大步流星地奔迴家去了。


    舒茂亭關心小女兒,可這裏有妻子安撫著,他反而更擔心藍氏手重,把蕭琅打出個好歹來,給妻子遞了個眼神,便匆忙地追了上去。


    舒展氣得不行,「娘,我也去看看,他竟敢欺負阿蘭,看我不打死他!」


    五糧液股票走勢和k線圖分析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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