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胡子安然無恙,樹冠中的林錚這就鬆了口氣,真是的,就這還莊主呢,幹起事兒來一點兒不穩重的。


    腹誹了一下大胡子莊主之後,林錚的目光便落到了那賊偷身上。飛馳中的賊偷迴頭看了一眼,見得大胡子竟然用劍牆擋住了那致命的一擊,頓時便恨得一陣咬牙切齒的。而這時候林錚也終於看清楚了這廝的模樣,一頭精神抖擻的短發,略帶古銅色的皮膚,棱角分明的麵孔看上去頗有正氣,恩,果然人就是不可貌相的,誰能想到這個看上去陽光正氣的家夥,竟然會是一個製造了滅門慘案的屠夫呢。


    就在林錚心生感慨之際,那賊偷惱火之餘,卻又露出了幾許嘲諷的笑意,看得林錚眉頭便是一挑,這家夥,還有什麽花招呢?


    “樹上有情況一平!”隨著巽的聲音落下,林錚四周的樹冠便一陣抖動,下一刻,一隻隻碩大的黑色蜘蛛便從樹上撲了出來,直奔大胡子衝了過去。


    原來如此,那些絲線,原來是這些蜘蛛的蛛絲麽?區區蛛絲竟然有那麽堅韌的強度,這玩意兒可以啊!若能收集起來,絕對是相當不錯的絲線材料。


    大胡子莊主自然也注意到了碩大的蜘蛛,當下暴喝一聲,頓時被其召喚出來的那些重劍便飛射了出去,斬向那一隻隻大蜘蛛。隻是這些蜘蛛也不是好相與,它們的狩獵經驗顯然相當豐富,麵對大胡子的飛劍,它們立刻便利用起了那遍布在四周的蛛絲,以蛛絲抵擋下了飛劍的進攻,隨之一隻隻蜘蛛的尾巴便噴出新鮮的蛛絲,轉眼便將大胡子的重劍給全部粘住了,看得大胡子那是一陣瞪眼。


    這時候,搜查隊後續的人員終於追上來了,見狀,大胡子裏麵便道:“留下來兩個和我一塊對付這些蜘蛛,其他人,趕緊去追那個賊偷,千萬不能讓他給跑了!”話畢,大胡子手一伸,一把寒光湛湛的雙手長劍便落到了他手中,隨之大胡子雙手握劍地便斬了過去,頓時間,淩厲的劍氣便斬斷了一大片的蛛絲。


    見狀,金錮等人便點了點頭,對於大胡子的本事,他們還是非常有信心的,再加上兩名弟子,應付這些大蜘蛛綽綽有餘了。


    “那行,鐵劍和鐵樹留下,注意安全!”


    “你們也小心點兒!”經過了剛才的險境,大胡子也是長教訓了,這就叮囑道:“那賊偷在這一帶生活了八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想來對這裏相當的熟悉,你們追捕他的時候,得小心提防一些,以免中了那個賊偷的陷阱。”


    “恩,我會注意的。”點了點頭後,金錮便大聲喊道:“其他人跟我走,注意林間的蛛絲。”


    當下,一群人便降低了高度,最終沿著賊偷所奔馳的路線,快速地追逐而去,部分大蜘蛛想要攔截他們,但大胡子和兩名弟子已經擋在了它們前麵,揮動劍刃便將這些大蜘蛛給懟了下去,旋即大胡子左手劍訣一掐,頓時那些被蛛絲所束縛住的重劍便迸發了絢爛的金光,伴隨著淩厲的劍意衝天而起,那束縛住重劍的蛛絲便給撕裂成了碎片,不等那些大蜘蛛反應過來,撕裂了蛛絲的重劍便劃出一道道流光,直奔這些大蜘蛛飛射而去,當場便將幾隻大蜘蛛給捅成了篩子。


    見狀,林錚這就點了點頭,雖然某些方麵毀滅性地不足,但是這大胡子作為一個莊主的武力值還是相當靠譜的,再加上兩名優秀的弟子,應付這些大肥蜘蛛基本不會有什麽問題。於是林錚便再次隱匿了身影,而後追著大部隊趕了過去。


    在莽荒山林這一帶生活了八年往上,那賊偷對這一帶的了解,果然非常熟悉。他清楚地知道各種兇獸猛禽所在的位置,不斷地溜著搜查隊的人往這些地方跑。對這裏極為陌生的搜查隊,根本來不及規避那些兇獸,若非林錚一路用了各種辦法提醒,這搜查隊都不知道已經在兇獸的突襲中折損多少人了,而那個賊偷,卻利用著自身極為優秀的藏匿手段,一次次地避開了兇獸的感知,將爛攤子留給追捕他的眾人,氣得搜查隊的眾人那是肝火大動的。


    為了不讓賊偷逃脫,搜查隊隻能一而再地分出人手抵擋兇獸,不知不覺間,搜查隊的人數已經降低到了五個人,而這情況在遭遇了一群巨大的毒蜂之後,又一下銳減成了兩個人,一個是持有屬性分類器的金錮,另一個便是銀華。


    一路緊跟著搜查隊的林錚,除了歎氣就隻能歎氣了,一個宗門的精英,竟然給一個賊偷耍得團團轉的,這傳出去實在有些丟人啊!話說這套路咋的讓他感覺那麽不對勁呢?主角嗎?!這賊偷身上掛著的是主角的模板麽?!這種情況,那賊偷莫非要來上演一場絕地反殺,將鑄劍山莊的搜查隊成員逐一殲滅,然後走上人生巔峰?


    恩,還別說,要不是林錚在暗中幹涉,恐怕這種情況真的會發生,不說其他,沒有他變出來的那隻鳥,大胡子已經變成滿地的零碎了。這賊偷還真可以啊!以一己之力就和一個紫晶級宗門的精銳周旋成這樣的,人才啊這是!迴頭一定要幹掉,畢竟這種人才本事越大,禍害也就越大。


    就在林錚打定了主意準備做掉那個賊偷的時候,金錮和銀華已經追著那廝來到了一片山崖前,這山崖極高,幾乎逼近了雲層,想要翻閱過去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到了山頂那個高度,已經是巽風肆虐的區域。


    一邊是高聳的懸崖峭壁,一邊是緊追不舍的追兵,這情況怎麽看那賊偷都已經給逼到了絕路了呢。看到這一幕,金錮二人終於鬆了口氣,隨即金錮便火大地盯著那賊偷道:“你這賊偷倒是挺能跑的,有本事你倒是接著跑啊!”


    喂——!這種情況下說出來這種,不顯得你這老頭子像個反派麽!而且往往說出來這種話的家夥,通常都是倒黴的那一個!


    就在林錚暴汗之際,那給逼到了絕路的賊偷終於轉身麵對起了金錮二人,旋即便冷笑道:“一個接近仙門的宗門,為了抓我,竟然把整個宗門的精銳都給派出來了,我還真是好大的麵子啊!”


    “我呸——!”金錮老頭一口唾沫便噴了過去,“少給自己臉上貼金,要不是你這小王八蛋把我們的劍胚給偷了,誰有工夫跑過來抓你的!”


    銀華眉頭一皺,想到那賊偷之前的種種行徑,心下便多了幾分警惕,當下便對金錮說道:“師兄,不要這廝廢話了,盡快將他製服,拿迴石中鐵劍胚才是正事兒。”


    金錮點了點頭,收起分類器後把手一伸,一把仙劍便落入了他的手中,繼而對著那賊偷便是一聲大喝:“小王八蛋,將劍胚交出來,我們還能饒你一命,不然的話,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音一落,那賊偷便大笑了起來,旋即伸手便抓出來一把猩紅的劍刃,那玩意兒不僅散發著不吉利的紅光,甚至還縈繞著濃烈的怨力,看得金錮和銀華滿眼的心疼。這個可惡的門外還,都把這珍貴的石中鐵劍胚給折騰成什麽德行了!


    “劍胚便在此處,若有本事,你們便來拿走啊!”說著賊偷便將劍刃朝地麵一插,“嘭——”地一聲,地麵便迸裂出了道道裂紋,此刻,這賊偷全身都散發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讓林錚恨不得衝上去拿腳底板問候他那張正氣凜然的嘴臉!麻蛋,反派神氣什麽啊!


    看著那神氣的賊偷,金錮和銀華的表情都有些發愣,什麽情況這是?當賊的是那家夥才對是吧?當賊你還有臉了這是?!


    發愣中,銀華下意識地便掏出來一把小小的飛劍,而後隨手那麽一丟,“噗——”地一下,這就準確地命中了那賊偷的腦門。


    好本事!


    林錚看得一陣讚歎,這種無意識的攻擊自然也就不帶有任何的敵意和殺氣,對高手來說可是相當高超的本事呢!可惜了,隻是一把飛劍,雖然戳得那廝的腦門在飆血,但這種程度還沒辦法對他造成什麽致命傷。


    給飛劍命中的賊偷也是有些發愣,這老太婆什麽情況?招唿也不打一聲竟然就出手攻擊,這太不講究了!


    這時銀華終於迴過神來,看了下腦門飆血的賊偷,再看了看自己的手,而後便對那賊偷說道:“抱歉,不知道為什麽的就把劍扔出去了。”


    話音一落,賊偷額上的青筋頓時便是一冒,隨之猛地便將地上的劍給拔了出來。見狀,金錮和銀華立刻便警惕地做好迎戰的準備。然而就在這時,兩人身後的地麵便“嘭——”地炸開,隨之一隻披金帶甲的黑毛猴子便從地下蹦了出來,迅猛地撲向了金錮二人,掄著一根粗壯的黑棒子便朝金錮的後腦砸了下去。


    金錮正要有所行動,然而就在這瞬間,黑毛猴子的眉心便睜開了一隻豎眼,猩紅的妖瞳射出了一道紅光,而後金錮便無法動彈了。下一刻,黑毛猴子便帶著一聲狂暴的嘶吼,將那棒子奮力地朝金錮的後腦砸了下去!


    “嘭——!”帶著千鈞之力的棒子砸落到了地麵上,瞬間便將地麵砸出來了一個大坑!飛沙走石中,手持血劍的賊偷這就破口大罵了起來,“你個白癡!那麽近的距離你竟然都能打偏!”


    三眼猴子給罵得有些懵逼,迴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所砸出來的大坑中,沒有半點兒血跡,而本該是給它砸成稀巴爛的禁錮,卻給它這一棒槌的氣勁給掀飛到了一邊。看著翻身躍起的禁錮,三眼猴子眼中充滿了困惑驚愕之色,它明明是對著這家夥的腦袋砸下去的,手感也完全沒有問題,怎麽會打偏了的呢?!


    雖然三眼猴子對自己的攻擊充滿了自信,然而活生生的禁錮卻在提醒它,它剛才真的是打偏了!當下,迴過神來的三眼猴子便暴躁地嘶吼了起來,打偏了就打偏了,下一次一定打爆這個老頭子的腦袋!


    “嘭——!”金錮所站的地麵便給三眼猴子一棒槌砸碎,飛躍到半空中的禁錮手掐劍訣便是一指,頓時那被三眼猴子的攻擊濺起的碎石,便化為了一道道銳利的劍刃,直奔三眼猴子飛射而去。三眼猴子直接揮動左臂便是一掃,狂暴的氣力瞬間便粉碎了飛射向它的碎石,隨即嘶吼著掄起棒子便朝金錮一掃!金錮迅速後退躲避,不料三眼猴子的棒子竟然會伸長,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再躲開已經來不及了,當下隻得將手中的仙劍格擋在棒子前。


    “鏘——!”猛烈的撞擊聲驟然響起,棒子上沉重的力道隨之爆發開來,讓迎擊的禁錮一陣氣血翻湧,忍不住便吐出來了一口老血,這死猴子的力氣,太大了!


    “師兄——!”銀華驚唿一聲,立刻便要去馳援金錮,然而她剛移動,賊偷便揮動血劍劈斬而來,“嘭——”地一聲便在銀華身前斬開了一道裂縫。


    “老太婆,你的對手是我!”暴喝中,賊偷拔出血劍便順勢一掃,“鏘——”地一聲便和銀華的劍刃碰撞到了一塊。


    盯著近在咫尺的賊偷,銀華額冒青筋地怒喝道:“你說誰是老太婆?!”


    賊偷嘿嘿一笑,“一個活了幾千歲的老女人,不是老太婆是什麽?”


    “你找死!”銀華火爆地大喝一聲,頓時手中的仙劍便迸發出了奪目的光華,將那賊偷給震退了下去。


    退到了銀華前方十幾米處,賊偷滿臉揶揄地一笑,“老太婆就該有老太婆的樣子,這種事兒沒人告訴你嗎?”


    沒人告訴你不要隨便嘲諷一個女人麽?尤其是在年齡方麵!不過既然作死了,那就該有作死的覺悟。


    狂暴的劍意猛地便從那奪目的光華中噴湧而出,讓感受到劍意的賊偷臉色驟變。下一刻,一道道劍刃便從那光華中飛射而出,每一劍都能將地麵輕鬆地轟出來一個大坑。賊偷快速地閃動,避開了銀華一次次猛烈的攻擊。


    “嘭——!”地一聲賊偷便斬開了一道避之不及的劍刃,但下一刻,他的小腹便給劍刃切開了一道口子,若非規避迅速,這會兒肚子上已經多了個窟窿。


    “老太婆,你太自以為是了!”受傷的賊偷怒喝一聲,頓時手中的血劍便迸發出了妖邪的紅光,而後他的速度便激增了起來。提高了速度的賊偷靈巧地避開了銀華的每一次攻擊,飛馳中,手中的血劍不斷地噴湧出妖異的血氣,他繞著銀華不斷地逼近,終於在銀華的重重攻擊之下,衝到了銀華近前,隨之那噴湧血氣的劍刃便猛地朝銀華斬了過去!


    “嘭——”地一聲,銀華便在那磅礴的血氣衝擊之下被擊退,氣血翻湧中見得賊偷再次逼近,這就迅速地掐出劍訣,瞬間四周便凝聚起一片金色的劍氣,隨著她手指一揮,便直奔那賊偷飛射而去。


    然而這一次,賊偷卻根本沒有閃躲的意思,這廝就這麽迎著銀華的劍氣衝了上去,讓銀華的劍氣貫穿了他的身體,旋即在銀華緊縮的雙瞳凝視之下,嘶吼著將血氣磅礴的劍刃斬向銀華的脖子。


    充滿了腐蝕性的血氣從銀華的脖子上一掠而過,帶出了一片飛濺的血滴。雖然意外於這賊偷竟然會算錯距離,不過迴過神來的銀華卻一點兒不帶含糊的,在賊偷那霸氣十足的斬擊力竭之時,掄起仙劍便朝他的脖子剁了下去,伴隨血光飛濺,賊偷的腦袋就這麽給銀華剁了下來,在地上滾了一圈之後,一張驚愕的表情便對上了銀華。


    “這是你自找的!”黑著臉說了一句之後,銀華揮動仙劍便是一斬,眼看著斬出的劍氣就要將賊偷的腦袋打個稀巴爛,賊偷的脖子卻瞬間噴湧出了大量的鮮血,隨之那鮮血便化為了一隻血手,一把捏碎了銀華斬出的劍氣。


    這一幕看得銀華臉色就是一變,迅速地便向後一退,驚險地避開了賊偷所斬出的劍刃。旋即,在銀華驚疑不定的目光下,從賊偷脖子上凝聚而出的血手,這就抓起了他的腦袋,伴隨著血手收縮,賊偷的腦袋也迴到了脖子上,轉眼的功夫,他那腦袋又長迴去了,隻剩下一圈疤痕還留在他的脖子上。


    左右活動了一下脖子之後,賊偷便目露兇光地望向銀華,“老太婆,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聽到這話,迴過神來的銀華頓時便是一陣火大,“我能砍下你的腦袋一次,那就能砍下第二次,我倒要看看,你的腦袋是不是能一直長迴去!”話畢,銀華提著仙劍便朝賊偷刺了過去。


    賊偷大吼一聲,頓時那紮在他身上的劍氣便瞬間崩潰,下一刻,這廝猛地伸手便是一抓,竟然徒手抓向了銀華的仙劍。銀華恐其有詐,立刻就要變招,然而讓銀華吃驚的是,劍鋒竟然不受她的控製,直奔賊偷的掌心的便穿刺了過去!


    血光飛濺,銀華的仙劍一舉貫穿了賊偷的手掌,然而她的仙劍卻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吸力影響,無法收迴,甚至都沒辦法將手從劍柄上鬆開。而緊抓著劍刃的賊偷,卻再次揮起了他手中的血劍,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砍偏了!大喝中,賊偷揮動血劍便朝銀華的脖子斬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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