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鳳傾還怕趕到朝陽宮,元灃璟在這個時辰也該睡下了,到了才發現,他這裏,也是燈火通明。


    殿外隻有少的幾個可憐的太監守夜,在這個時候,也都是偷著懶,沉沉的睡著了,其睡姿,也是千奇百狀。


    她小心的踮起腳尖,未免吵醒他們,她行走的格外小心謹慎,直到進入裏殿,感受到新的溫度,她才敢發出些聲響。


    朝陽宮的一切在此時都是靜悄悄的,鳳傾左右看了眼,正中央,一熟悉的背影正背對著她,光是背影給人的都是那麽的令人肖想,而那具背影的主人,全身的注意力似是在那身下的桌子上麵,又像是在想些什麽。


    “你在看什麽?”她走過去,腳步輕緩。


    對於她的到來,元灃璟好像真的沒有察覺到,轉過身子,俊逸的臉看向這個“不速之客”,著實有被嚇到,“陛下。”他屈身行禮。


    “你在看什麽?”鳳傾走近,再次出聲問了一遍。


    “陛下可還記得今日在馬場,那個驅蛇的王猛?”


    “記得。”她怎麽會不記得,她還沒有到那種老眼昏花,健忘的地步。


    “你看的是?”她的視線在桌子上所鋪的那層畫紙上駐留。


    “是王猛所住的地方,在懸崖下方,其處陡峭,不易被人察覺,隻是卻在今天被人滅了門,本君依照下人的口供,將這處方位畫了出來。”


    “你說什麽?王猛的家人被人滅門了?”鳳傾蛾眉緊蹙,看著他,審視著他話中的真假。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他今日才被捉到,當天家人就被滅口了?


    “是,包括陛下派出去打探的那些下屬,也一並被人殺氣在半懸崖上,屍身現在還未及處理。”元灃璟一字一句,不帶任何的隱瞞,遙是他這種遇事不驚,到了此刻,也多出了幾分的凝重。


    鳳傾到了緊要關頭能懷疑什麽?她所懷疑的就是,幕後主使,就在他們之間,畢竟王猛被捉的事隻有那麽幾個人知道。


    南嶽慕?可看他根本就不像一個喜歡殺人滅口的人,而且毒蛇襲擊的是他,他完全沒有必要演這麽一出戲,平添累贅。


    如果是北冥,那就更說不過去了!。她雙眸陡然收緊,“去牢房,朕要見王猛!”


    “現在?”元灃璟有些遲疑,好看的側臉掛上幾分的不讚同,“陛下這個時候去,隻會打草驚蛇,說不定兇手下一個除掉的人,就是他。”


    是啊,是她莽撞了,鳳傾收迴即將邁出去的雙腿,“你看了這麽久,可看出了什麽?”他這麽聰明,應該有些頭緒。


    現在的她,就像是一隻無頭蒼蠅,根本就不知道這場始料不及的毒蛇出現是何目的,到底是給她一個警告,還是根本就不是衝著她而來。


    “南嶽皇在南嶽敵對的人有很多,不少的人都想借著他這次的出使,千載難逢的機會要了他的性命。”元灃璟挑起眉梢,分析道。“陛下應該派些人去監視著南嶽皇的一舉一動,或許從裏麵能打探出什麽。”


    “南嶽皇今日已經警告了朕,朕派在他身邊的那些暗衛,他早就知曉,朕來時,已經將他們撤離,這不是個好法子。”


    “本君聽人說今日的朝南宮發生了一些事情。”他試探的眸子落在她的臉上,再由臉往下,落在她脖子上的傷口處,“陛下?”


    “一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鳳傾伸手拉高領結,遮掩脖子上的那排牙齒印,來的著急,忘了把它給遮去了。這次被元灃璟看到,不知道他又會怎麽想。


    元灃璟黑耀的雙眸一動,沒有再問下去,“本君所知道的,就是這些毒蛇,不是大西鳳所有。此蛇的生活環境在大西鳳根本就養不活,它們是處於冷冽的環境中,隻是現在的天氣逐漸變冷,被人遷移了過來。包括那個名叫王猛的驅蛇人,本君可以斷定他不是大西鳳的人士,他今日,沒有向陛下說真話。”


    被他這麽一分析,還真有幾分的道理,鳳傾點點頭,“那這麽說,要問其原因,還得從王猛的身上查起。可他就算不是大西鳳的人,他來大西鳳的目的是什麽?”


    “南嶽皇最大的敵人,就是朝中奪了他大半兵權的南淩王,南淩冽。”據他所知,南淩冽是南嶽慕同父異母的親生兄弟,手足同胞,隻不過當時為了皇位,爭鬥激烈,本該是武功,學士都處於同一陣線的二人,最後,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南嶽慕僅從一夜間就將他擊潰,奪得皇位的主權,將南淩冽囚禁。


    後麵的事他不是很清楚,似模糊,似不解,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的是,“或許,這名叫王猛的驅蛇人,就是由南淩冽派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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