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知陛下您是否還記得三年前那場搶婚風波?”


    搶婚?鳳傾還沒來得及表態,這麽長的時間曆史,她上哪知道去!


    倒是她身後的慕水寒,一聽到搶婚這倆字,臉瞬間就白了,那種白不像是受了驚嚇,也不像將死之人的那種毫無血色,而是白的嚇人,白的如同鬼麵羅刹。


    身體,在這一刻變得全身冰冷,無力,瑟瑟發抖。那一年,是他的噩夢,是他親眼目睹自己畢生所愛的妻主被人折磨成殘廢,如花似玉的臉蛋被萬條血蟲吞噬。芊芊細腰處以絞刑,青鶯好聽的音色被人活生生割下,雙腿放於油鍋裏沸炸…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令他這輩子,永遠也忘不掉。他努力的去忘記,努力的去討好,努力的不想再記起。那是他的妻主,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曾經立下山盟海誓,非此不嫁獨一無二的女子!


    “寒…寒貴君你怎麽了…你身體…身體怎麽這麽冰…”香兒被他的異樣嚇到,伸過手去扶他,差點沒有被他冰如冷庫的身體給凍到。


    鳳傾聞聲快步走到他身邊,摸上他慘白的額頭,手一縮,也是被凍的不輕。“怎麽迴事?”


    “寒貴君難不成知道微臣要說什麽,心虛了?”


    “草泥馬的!閉嘴!心虛你m的頭!姓陳的,你沒事找事很好玩是不是?”緊急關頭,香兒髒話連篇,管它身份不身份的,三年前的事,她同樣知道,有這樣說出來戳人家痛楚的嗎?真是小心眼,令人惡心!虧她剛剛還對她那麽客氣,一口一個丞相的叫。


    “陛…陛下…”慕水寒唿吸急促,看著她,如同打翻了的五味瓶,有恨,有痛,有不屑。“臣君…臣君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陛下的事…臣君的心裏…自始至終…隻有陛下一人…”從她強迫自己的那一天晚上,從她淩駕自己身上的那一夜,他就不幹淨了,他成了她的取樂工具,不幹淨的身體,又怎麽敢渴望那麽多。他知道陳羽接下來的話一定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他真怕是真,假怕是假,真真假假,都無法抹去他心裏遺留下來的痛和怕。


    “朕何時說過你做了對不起朕的事。”鳳傾莫名的來氣,甩開在他身上的手,“還是因為丞相的話?”


    “陛下,微臣可是什麽都沒說呢,您瞧這寒貴君都緊張成什麽樣了。”陳羽捂嘴偷笑,香兒罵她,她也不氣了,因為和她講理,她根本就是在對牛彈琴。能真正的嚇到慕水寒,報一報她來時受過的歧視,是她最大的樂事,怪就怪他自討苦吃,就這點實力,還敢和她對著幹。


    “有話就說!”瞅他這要死不活的樣,鳳傾也怒了,對著陳羽張口就吼。


    嚇得她一個寒噤,差點沒有一p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敢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喘了幾口,諾諾道:“微臣聽人說那茶樓被陛下毀了容的慕容家女兒,在昨日突然被人殺害,半截腰身和頭顱,都被掛在茶樓的門匾上,微臣是覺得這事稀奇,所以才想著說給陛下聽。”說完,望了一眼臉色更加白的慕水寒。


    隻聽“哇”的一聲,慕水寒一口黑血噴出,倒在地上,再也不省人事。


    “慕水寒!”鳳傾驚叫出聲。


    如果說慕水寒方才怕的是被他提到名字,怕被連累。畢竟在三個月前,他曾偷偷的跑出宮去看過她,看她一個人,被放在隻有酒缸那麽大的木桶裏泡著,眼睛死寂的再也不如他先前所認識的那個喜歡以笑麵對他的雨兒。沒有四肢的軀體,瘦如枯槁,他就那麽靜靜的看著她,靜靜的落淚,靜靜的不敢出現。


    現在,得知她已死的消息,他寧願自己受到牽連,也想讓她活著,哪怕永生不相見,他隻想讓她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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