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古安會不會知道皇貴君的身份?”古安是從小跟著她,換句話說,就是她的奶娘,比元灃璟進宮都早,要是問他,她應該能知道一些元灃璟的來曆。


    “陛下可別了。”香兒連連搖頭,古公公的為人她還算清楚,他要是想告訴陛下,恐怕早就說了,哪用得著等到現在,讓陛下親自問起來。


    “古公公的意思隻是讓陛下高興,怎麽高興怎麽玩,天大的事有古公公替陛下罩著,陛下何必費腦筋的去想這些煩心事。”再加上皇貴君對陛下這麽好,雖然剛經曆了一個下毒的小插曲,仍是不會降低元灃璟在她心裏的地位。


    路徑荒僻別院,但聞哭聲淒淒。


    鳳傾思考了一路,香兒說得沒錯,天大的事有古安給她擋著,元灃璟現在還沒展露出對她圖謀不軌的意圖。她的心思也不該在這個時候放在他心上。


    “誰在哭?”哭聲攪得她心煩意亂,思考間,走過雜草叢生的小路,鳳傾抬頭,看了看四周。


    “陛下忘了嗎?這可是遷秋宮啊,灜貴人住的地方,還是陛下賞賜的。”香兒也覺得奇怪,她跟著陛下,沒想到跟著跟著就跟到了這裏。想起這裏死傷男妃無數,尤其在大半夜有人傳言從這裏看到無數個白衣身影,圍繞著遷秋宮飛來飛去。霎間,她的雞皮疙瘩就起了。


    急忙上前用力的拽了拽鳳傾的胳膊,“陛下,奴婢聽說這地方不幹淨,咱們還是快點走吧。”陛下可是這遷秋宮的罪魁禍首,葬在這裏的男妃,有大半都是被陛下玩死的,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這個道理她還是懂得。


    她的不由分說,拽著她就往外拖,鳳傾不著痕跡的推開她,鄙夷她的沒出息,“迷信!朕長這麽大,何時見過鬼?”


    提及遷秋宮,她首先聯想到的就是夏秋灜,既然來了,那就進去看看。扔在這裏這麽久對他不管不問,心生愛慕的主子為了權位,不顧他的死活,說到底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進去。”哭聲斷斷續續,接近沙啞,見她還在猶豫,拉著她的胳膊,死死不肯鬆手。


    “怕什麽?灜貴人在這住了那麽久,不是一樣沒事?要是真有不幹淨的東西,他會活到現在?”


    香兒認真一想,陛下說的好像還真的在理,隻是這裏畢竟死的人太多,無論如何她是不敢進去,拽著鳳傾的袖袍鬆鬆緊緊,強烈的內心掙紮讓她判若兩人。


    鳳傾瞅著她這膽小的熊樣,譏道:“不敢進去就在外麵等著,別扯朕衣服。”讓她行走都困難。


    “誰說奴婢不敢進去,奴婢隻是為了陛下的安危著想。”被戳破的尷尬,香兒信誓旦旦的一挺胸脯,拽著鳳傾就往裏衝。


    鳳傾被她大力氣的扯拽,搞得兩眼冒星,顯然的招架不住。


    “嗚嗚,公子你這是何苦,命是自己的,你怎麽這麽不把自己的命放在眼裏。”


    雙腳踏進宮殿,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房裏腐臭發黴的氣味,餿餿飯味,狼藉的揮灑一地,地上不知名的驅蟲,爬在發餿的飯菜上,盡情的享用。腐敗的宮殿,到處可聞刺鼻惡心的臭味,令人作嘔。


    香兒畢竟涉世晚,聞到這股亂七八糟的味道,早就摸角落吐的天昏地暗去了。


    鳳傾吸吸鼻子,強忍著沒有學她那般吐出來。腳踩進主殿,不留情麵的踩在那七零八散的惡心蟲子上麵。


    離近,她才發現,床鋪上躺著的男子,儼然隻剩下一具骨頭,瑟瑟發抖的嬌軀,顯得是那般無助,麵紗下的那張臉渾然看不清,渙散的眼神充滿了對世界的絕望,就算被他麵前的小書童抱著,他也如同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


    “嗚嗚,公子,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以後我再也不會和你頂嘴了,嗚嗚…”小翠哭得聲嘶力竭,緊緊的摟著他沒有肉色的骨頭,傷心的他完全沒有察覺到身後站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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