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貴君,話可不能亂說。你身邊連個近身伺候的書童都沒有,誰會聽你的話去打如今盛寵正濃的鳳貴君的主意?"聽到他不知所謂的語氣,吳殤當場急眼,這倆人,今個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哪一個都不能受到牽連,必要時,這份苦就先由風貴君受著。


    "陛下,城貴君這個人奴才知根半點,絕對不是一個善妒的人,還望陛下明鑒。"打破三人的沉默,吳殤壯著膽子朝鳳傾恭敬一作揖。


    "吳公公的意思是風貴君有意汙蔑他嘍?"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頭,鳳傾坦然一笑,順著他的話接道:"風貴君身為四貴君之一,不以自身作表率,勒令奴才毆打城貴君,實在不像一派貴君作風。"


    "陛下!"易沐風瞬間驚唿,震驚的望著她,陛下是什麽意思?不像一派貴君作風?難不成寵他愛他的陛下,要因為這一件小事廢了他?!


    "陛下,風貴君一向風風火火慣了,隻是若是因此就廢。""朕有說廢了?"無情的戳穿他內心所想,冷冷一挑嘴角,"朕不過是發發牢騷,讓風貴君長長記性,若日後他再敢這般沒有風度欺辱男妃,朕廢他,絕不容辭!"


    "是是是,陛下說的是。"吳殤虛汗一背,連忙點頭哈腰的恭維,親娘勒,這下玩大發了,就連一向備受寵愛的風貴君都被陛下亮了紅牌,看來皇貴君說的一點也不假,再好的美貌,隨著時間飛逝,變醜容易,看膩更加容易。還是皇貴君有先見之明,所以就選擇一直吊陛下胃口,讓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時時刻刻想著他,念著他,卻唯獨吃不了他。


    想通了這點,吳殤尋思著問了句,"陛下需不需將風貴君關進小黑屋一段時日?"即能討好陛下,又能讓陛下對幾日不見的風貴君懷有念想,簡直是一舉兩得,迴來後,風貴君鐵定的比平常更受寵愛。


    "吳殤!你這個老太監,你給本我閉嘴?"易沐風憤恨的瞪著他,氣的牙齒都想咬碎,該死的老太監,還想關他進小黑屋,他才不要去,那裏麵黑漆漆的,還有老鼠,他細皮嫩肉的,那些老鼠肯定都過來咬他。


    "嗚嗚,陛下,臣君錯了,臣君錯了,你不要關臣君進小黑屋,臣君怕黑,臣君一害怕,就會變醜,一醜臣君就愛生病,一生病陛下就再也見不到臣君了,嗚嗚陛下。"畫風突變,忽閃著大眼珠子,易沐風連滾帶爬的攀上風傾的鳳袍,哭得泣不成聲,仿佛下一秒就要抽過去。


    本來還對他的不知痛改大為惱火,當著她的麵竟敢嚎她的奴才?不得不說,吳殤那句話深得她心,把他關進小黑屋,可以好幾天不用見他,她的耳根也清靜。隻是,他的話讓她特無語,這一連串的排比句,簡直就是亮瞎她的眼,胡謅八扯的本事真不是蓋的,黑著臉抽出被他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苦的鳳袍,忽地在他髒兮兮仍不顯醜態的臉上一拂,"風貴君若不喜這個懲罰,就自個挨五十板子,二者你任選其一。"


    "嗚嗚,挨板子p股會開花,一開花就不好看,一不好看陛下就不喜歡,陛下一不喜歡臣君就難過,臣君一難過,就吃不下飯,一吃不下飯臣君就會顯憔悴,一憔悴。""風貴君覺得朕不該處置你?"額角隱約有青筋浮現,鳳傾鳳袍下的手掌一握再握,極力的忍耐,為什麽那麽想扁他呢?


    "隻有陛下不處置臣君,臣君才不會難過,不會傷心,不會吃不下飯,不會變醜,不會憔悴。"易沐風十分呆萌單純的開著貝齒,一字一句格外清晰的迴她。


    她鳳傾自詡聰明,但她的聰明卻不是對待胡攪蠻纏的人,怒氣的火焰在她內心深處早已雄赳赳,氣昂昂,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眼神有意無意的落向在那充當透明人的月孤城,眯眯眼,當下有了主意:"既然琉璃盞被打碎是風貴君的特意栽贓,那城貴君的挨打也不能白受,同樣是朕的男妃,哪一個都不能平白受委屈,朕也不會偏袒。城貴君,他打了你多少下,你就一巴掌一巴掌的給朕打迴來,由朕給你作主,他不敢將你怎樣!"


    "什麽!?"易沐風呆若木雞,兩隻蔥白的玉手還在為先前的哭訴表演的搖搖欲墜,他一共打了城賤人三十八下,他若是迴打迴來,力氣加重,他美貌如花的臉豈不是就要毀了?


    "陛下,嗚哇!臣君這幾天正長膿瘡,不能打啊!一打臉就殘了!嗚哇!"倆胳膊死死的抱住她的大腿,非常沒有形象的嚎啕大哭。


    吳殤在一旁瞅瞅天,看看地,要麽就是偷偷瞅瞅城貴君的反應,反正這目光自打他罵自己老太監開始,就再沒有放在他身上過。


    鳳傾勉強掛笑的臉一下子鬆垮下來,奇葩,迄今為止,還能找到比身為貴君之一更為奇葩的男妃嗎?一腳踹開他,沒站穩,他一個箭步衝過來又死死抱住,掩著臉哭得肝腸寸斷,撕心裂肺。


    愁眉雙鎖,苦著一張黑臉,再次出聲喚了喚在那跪著屹立不動,不發表態的月孤城,"城貴君是不滿意朕的處置?"


    "臣君沒有委屈,陛下無需為臣君出氣。"月孤城輕抿唇角,眼中一派清澈堅定,即使此刻被打的俊臉狼狽,衣衫不整,卻絲毫沒有動搖作報複的打算。


    剛才的一出鬧劇,仿若和他無關,他隻安靜的在那跪著,等挑事者離開,他再起身迴去。


    他的後背挺的很直,直到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程度,鳳傾莫名的從他屹立的背上看出一股憂傷,一股不被人察覺的嘲諷與鄙夷,皆來自他。這種渺小的,細致入微不可忽略的淡淡仇恨,不屑,就連她自己都有些懷疑是不是錯覺。她看人很準,毋庸置疑,可現在是古代,他們一個個太會隱藏,連她自己都有些拿捏不準。


    "你迴去吧!風貴君的事,我會還你一個公道。"目光複雜的瞥了他最後一眼,背過身,抬腳進了自個的鳳攆。再這麽僵持下去,她怕待會自己的鳳袍全被抹上易沐風的鼻涕淚水,他在她愣神的空隙,偷偷用她的鳳袍擦鼻涕擦眼淚,別以為她不知道。


    "風貴君,朕要去書院,朕命你跟在朕的鳳攆後麵,距離不得朝過三步,不得搭乘其它車攆,否則,五十大板,義不容辭!"在他即將開口猛攻,蓄意待發的紅豔雙唇下,果斷一鬆簾角,不給他討價還價的機會,"多說一個字,現在就去領五十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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