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連恆想都沒想就搖頭,「不行。」


    「為什麽?」


    「你現在懷著孕,也四五個月了,一切都不方便,」他一本正經的說,「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待在郵輪上,在海上,太奔波了,你還是留在家裏比較安全,我會給你找個保姆專門照顧你。」


    「有什麽不方便的?」我說到,「郵輪上條件那麽好,裝修得那麽豪華,每天住著海景房,吃著世界各地的美味,比家裏舒服多了吧?那不就跟住酒店差不多?」


    他還是不同意,「你想的太簡單了,郵輪畢竟是在海上行駛,有噪音也有顛簸,對孕婦很不好,更何況你是長期待在上麵……總之,為了孩子,你還是留在家裏比較合適。反正隻有1年時間,等接近預產期的時候,我肯定會迴來陪你,時間很快就過去的。」


    「不行。」我態度也很堅決,「一想到要跟你分開這麽久,每個月才能見一次,我想想就覺得可怕。我們好不容易才有了寧靜的生活,我再也冒不起險了,我無論怎樣都要一直跟你在一起。如果我每天待在家裏,每天想著你,為你擔心什麽的,心情不會好到哪裏去,久而久之得抑鬱症都有可能,這樣豈不是對胎兒更不好?」


    「這麽嚴重?」他停頓了一下,蹙著眉頭,糾結了好一會兒,又說,「不要去,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你上次的失蹤給我留下了些陰影……我曾暗暗發誓要你這生都別再坐海上交通工具,尤其想到你曾經掉進茫茫無際的大海裏,被巨浪沖翻,甚至飄到了印度洋……說真的,我到現在想起來心裏還是很不平靜,偶爾還會做噩夢。所以你還是別去了,聽我的,好好的留在家裏,我也放心些。」


    「你真的放心?」我沒好氣的說到,「你不知道韋連初有多恨我,你走了,他不正好趁虛而入?到時候一個不小心弄得我流產了,你就高興了了……」


    「……」


    「讓我跟你一起去吧,跟著你才是最安全的不是嗎?」我再次慫恿著。


    他在屋子裏徘徊了好一會兒,還抽了根煙……可能也覺得我在家沒那麽『安全』吧,於是勉強的說到,「好吧。我們一起。畢竟,整整分居一年的時間,我自己也不一定熬得過來。」


    「好。」我一下興高采烈起來。然後,我忽然又聯想到公司的事,於是擔憂的問他,「你這樣長期出差的話,這邊總部的工作怎麽辦啊?不可能交給韋連初吧?那他不是更有機會亂搞了?」


    「這個放心。」他胸有成竹的說,「老東西那邊已經同意把重大項目的決策權交給我,韋連初隻是處理一些細枝末節無關緊要的事項。」


    「看來老爺子還是不糊塗嘛,畢竟薑還是老的辣。」


    接下來,我就開始著手準備跟韋連恆入住郵輪的一切行李了。其實也不必準備太多,因為吃穿用度郵輪上都可以提供,隻是帶一些經常穿的衣服就行了。細想來,對我懷孕的我來說,留在家裏才是最合適的,畢竟要定期去產檢,而郵輪上並不能提供這些……但他一定要去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了。


    值得一說的是,賽歐現在已經和北旅建立了深入的合作關係,北旅也成為賽歐船票銷售最重要的代理商。而那艘即將要被出售的郵輪要想實現扭虧為盈並且達到韋鵬程提出的盈利目標,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首先要提升郵輪的滿倉率,北旅現在也就主要負責這艘郵輪的銷售代理。


    因為前麵杜振北已經入獄,如今公司自然就是高任飛的了,而且他也早就辭去機長的職務,現在全權管理北旅的日常經營……基於此,韋連恆交給我一個任務,要我去跟北旅那邊詳談一下下半年銷售目標,合作模式以及票價管控之類的事項,當然免不了就要直接跟高任飛接觸。


    我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你……真的願意讓我去?」


    「有問題嗎?」他反問著,若無其事的說,「反正你跟高任飛熟,好溝通。其它人沒你這樣的優勢。」


    「但是——」


    「怎麽,你以為你還怕你跟他舊情復燃?」


    「……」我被噎住。


    「看不出你現在這麽『大度』了,」我調侃了一句,「我要真跟他『復燃』了,你可別後悔啊。」


    他也哼笑了一聲,意味深長的說到,「我現在對他已經很放心。」


    於是,我就真的去了北旅,也見到了高任飛,跟他在郵輪產品的合作代理上談了很多,因為他跟韋連恆本就做了前期的接觸,我隻是來跟他明確一下相關的協議就行,所以工作上的事很快就聊完,正好是吃午飯的時候,我們一起去公司附近找了個安靜高雅的西餐廳。


    本來涉及道工作交流的時候,我倆還暢所欲言,談得比較輕鬆,可現在從工作中跳脫出來的時候,彼此之間的氣氛還是有些凝重的……畢竟有過那麽深刻的曾經,我們都沒失憶,沒法做到徹底遺忘。


    一開始我們都相互沉默的喝著茶水,然後他首先打破沉寂的問了我懷孕的事情,什麽時候預產期啊,準備在哪個醫院生之類的問題,甚至在聽說我要跟韋連恆一起出差那麽久,他還象徵性的勸了幾句……雖然整體表現的很關心,但是感覺得出來,他還是挺痛心的,沒說一句話都好似在隱忍,好似心裏在流淚,臉上卻還在笑著祝福,看的我也很不是滋味,各種奇奇怪怪的複雜的感覺湧上心頭……


    細想起來,我的確也欠了他太多。比如他原本在航空公司做的好好的,後來卻為了幫我報復杜振北,用他家裏的錢來受夠了杜振北的公司,後來因為方便找尋我,又幹脆辭了職,如今隻得接手這家對他而言意義並不是很大的旅遊公司,或許他並不愛這一行,隻是自己買迴來的公司,爬著跪著含著淚也要把它經營下去吧?


    我對高任飛表達了這方麵的愧疚後,隨意的問了一句,「假如你對這些不感興趣,其實可以找個職業經理人來幫著管理的,自己再重迴航空公司不行嗎?」


    他笑了笑,說到,「不必了,像原來那樣每天飛來飛去的也累,就是圖個愛好,又掙不了什麽錢,再加上我是家裏的獨子,我爸每天嘮叨讓我辭職,迴家接手他的公司,我也聽煩了……現在獨自經營這個北旅,也正好順了他的意,他現在對北旅又投了很多錢,說是想在兩年內把線上旅遊這一塊做到行業第一,給我定了一個又一個目標,就擔心我又迴到航空公司了……」


    我『哦』了聲,「那這樣也挺不錯。」


    再次陷入沉默半晌後,我猶猶豫豫的問他,「你現在……有沒有……」


    「沒有。」


    「你知道我要問什麽?」


    他瞪著我,「你除了問我有沒有女朋友,有沒有新的戀情,還能問出什麽?難道你能問我有沒有想你?」


    我有點慌亂,不知所措……


    「上次的事,很抱歉,希望你別生氣。」


    「什麽事?」他倒是疑惑。


    「就是介紹你跟韋連雲認識啊,你當時發那麽大的火。」


    他反應過來,「我還以為什麽大不了的事呢……她這個人,怎麽說呢……」他頓了下,很自然的會心一笑,「有時候還有點意思,畢竟是做法醫的,境界確實跟其他女人不一樣,其實做個朋友,還是可以。」


    「哦。」我又不知所謂的哦了聲,看得出來,他對韋連雲,貌似產生了一些興趣,也好。


    不過很快,氣氛又凝重起來。


    他微微嘆氣,有些困難的,艱韋澀的對我說到,「其實這大半年的時間,我一直是很煎熬的。很想你,尤其是夜裏,關了燈,閉上眼睛腦子就是你的影子,你的聲音……我很不甘心,但是又無可奈何,真的,那種無奈的感覺有時候會發展成為一種絕望,我不知道怎麽跟你描述這種感覺……」


    「別說這些了吧。」我低著頭,心裏也是像打翻了五味瓶~


    「不,我要說,」他低沉中帶著悲哀,「你就讓我發泄一下吧,反正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你都不一定。」


    他更加動容的,「我現在處於最難熬的階段,要試著放棄你,真的很難很難……我無數次想迴頭,可理智又告訴我,迴頭沒有任何作用,不過是把受過的傷再受一遍罷了……你要知道,我決定放棄,不是因為韋連恆比我更愛你,而是我很清楚,你心裏隻有他,不會再給我機會了……說真的,我體驗過很多次被不喜歡的人追逐是什麽感覺,所以也不會對你死纏爛打,我放你自由……」


    「……」我感覺眼眶在發熱,鼻子酸酸的。麵對他此番深情,我竟無言以對。


    「深深,」他眼眸熾熱的凝視著我,自嘲的說,「我會是你最忠實的備胎。假如有那麽一天,你跟他分了,當然,我隻是假如,萬一,他對你不好,或者有其他什麽原因,你離開了他,請記得一定來找我,我心裏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始終為你留著,」


    「不要吧。」我的頭賣埋得更低,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阿飛,你說這些隻會讓我更加不好受。像你這樣的好男人,把時間浪費在我這兒,真心不值得。你要真的為我好,就去追求屬於你自己的幸福吧。」


    「我是好男人嗎?」他又自嘲的笑笑,坦白道,「我很壞的。因為,我內心深處還是期待你和他分手,」


    然後,他緊盯著我,「深深,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你一定要認真迴答我。」


    「嗯,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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