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幾天前那家酒樓,同一張桌子,同樣的苗酒。楚風眯著眼,似笑非笑的看著胡靈兒,手搖晃著端起酒,端起碗和胡靈兒一碰,然後灌進嘴裏。胡靈兒不甘示弱,以絲毫不遜楚風的速度把酒灌進嘴裏。

    楚風幾乎完全閉上的眼裏笑意更濃了,心道:“我打不過你個死狐狸,我用酒灌死你,然後剝了你的皮,給我老娘做件狐皮大衣穿!”

    楚風撓撓頭,打開一壇酒抱在懷裏,靠著椅子示威的看了胡靈兒一眼,然後舉起酒壇子,一條白練從空中瀉入張開的嘴裏,沒有分毫灑出嘴外,不過片刻時間,已隻剩下幾滴酒間斷的滴落。楚風伸出舌尖接住一滴遲遲落下的酒,意尤未盡的舔舔嘴唇,抱著空酒壇子挑釁的看著胡靈兒。

    之前險些向楚風認輸的胡靈兒一直想拌迴一局,加上此時已有八九分醉意,那裏還受得了楚風的挑釁,伸出纖細手指有節奏的輕輕敲打著桌子。輕輕敲擊聲中,一壇尚未打開的酒如囚禁著不安的生命般震動起來,越來越劇烈,壇蓋一分一分開啟,最後跌落在地上。

    酒在壇子裏不安的動蕩著,突然衝出酒壇子,既而跌落迴去,如是幾次之後,酒全部衝出酒壇子,在空中擬化成一條栩栩如生的透明小龍,搖頭擺尾的盤旋兩周後飛進胡靈兒微微張開的嘴裏。

    小龍如調皮孩童在門外玩耍時進時出的遊戲,慢騰騰的爬進胡靈兒嘴裏,最後消失不見。胡靈兒看著楚風得意的皺皺小鼻子,那樣子好象在說:“還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卻絲毫沒有發現,在她身後露出了九條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店中苗人似已對此司空見慣,沒有絲毫的驚訝。這時,兩個漢服背劍青年走上樓來,看到胡靈兒的尾巴,眼裏閃過震驚的目光,隨後急忙移開目光,找了一張桌子坐下,叫上幾樣飯菜,不時偷看著楚風和胡靈兒。

    “小二哥,再來八壇酒!”楚風甩手丟出一錠銀子,看著胡靈兒絲毫沒有察覺露出的狐狸尾巴,眼裏笑意已比胡靈兒更像一隻小狐狸,四壇酒露出尾巴,再喝四壇,肯定讓你現出原形,然後少爺用你的尾巴打個蝴蝶結,看你還有什麽臉和少爺繼續玩。

    “您稍等,馬上就來!”店小二應了一聲,跑下樓,不一會,隨著沉重的腳步聲,店小二抱著四壇酒放在兩人腳下。

    楚風毫不間斷灌下兩壇酒,胡靈兒沒有像之前那樣耍花樣,也如楚風一般把兩壇酒倒進肚子,然後就看到楚風在眼前搖晃起來,接著一頭栽在桌子上。她很想把酒運功逼出,隻是這樣等於認輸的舉動她絕對不會做。

    胡靈兒的身體似乎縮水似的慢慢縮小,然後一隻九狐狸出現在胡靈兒的衣服裏。

    楚風看著醉醺醺的狐狸,想到馬上就能把這幾天在胡靈兒上吃的虧討迴來,不禁得意的大笑起來,但他的笑聲馬上就消失了,兩道劍光迅若急電的刺向胡靈兒,偷襲的正是剛才的兩個背劍青年。

    楚風怒哼一聲,迷著的雙眼頓時睜開,兩道金光從衣袖中飛出,分取兩個青年眉心,同時閃身把胡靈兒護在身後。兩青年急忙迴劍刺在金光上,金光彈飛出去,兩青年的劍勢也被迫停住。

    兩青年眼裏閃過驚訝的目光,他們本以為喝了那麽多酒的楚風不會比胡靈兒好到哪去,因此才未理會楚風全力攻擊胡靈兒,卻不想楚風喝了那麽多酒不僅沒事,還同時擋下他們兩人。

    “在下九天禦劍門李強,這是在下師兄陳鬆,不知這位朋友怎麽稱唿,又為何阻我師兄弟斬此妖魔為天下除一大害?”李強是兩青年中儒雅似書生的一人。

    楚風聽到“九天禦劍門”,揮手收迴空中飛舞的黃金字錢,字錢在指縫間翻動,遲疑了一下淡然說道:“這裏是妖域,沒有那麽多妖魔鬼怪給你們斬殺!”

    楚風說完,拎起胡靈兒在窗戶上一踏飄落向街中心。

    “你使計灌醉九尾妖狐,不也是為了九尾妖狐的內丹嗎?”陳鬆看到楚風要走,人劍合一飛身刺向楚風後心,李強緊隨其後,手中寶劍也向楚風後心刺去。

    楚風眼中殺機一閃而逝,一個巨大的葫蘆陡然出現在他背後擋住陳鬆和李強的寶劍,腳尖在街中心一人肩上一點,向鎮外飛騰而去,同時冷聲說道:“想要內丹就到鎮外來,別牽連了鎮中無辜之人!”

    蔣玉眉給楚風的印象很好,加上楚風不想夏語在九天禦劍門中難做人,所以在酒樓上時才沒有發作,但李強和陳鬆的再次暗算卻完全激起了楚風的怒火,他楚風什麽時候是吃虧的人,醉道人隻教過他,什麽人一拳打過來,你就要一腳揣迴去,別說李強、陳鬆是九天禦劍門的弟子,修為又和他差不多,就是兩個下凡仙人,他楚風也要找機會咬他們一口。

    楚風坐在鎮外原野上,胡靈兒怕在他曲起的腿上,九條尾巴在被打出四個醜陋的蝴蝶結。楚風本來還想從胡靈兒最後一條尾巴上拔點毛留做紀念,結果卻一根也拔不下來,隻好失望的放棄了。

    李強和陳鬆提著劍緩緩向楚風走來,眼裏兇光閃爍。狐生兩尾變化成人,相當於煉精化氣;狐生六尾,煉神還虛;狐生九尾,練虛合道;九尾落而再生,飛升仙宇。和人類晉入煉神還虛時一樣,五尾之狐生六尾時同樣需要悟,因此,六尾之狐已非常難見,何況九尾。一顆九尾狐內丹足抵千年采氣之功,足以使他們兩人晉入煉氣化神。

    一隻醉倒變迴原形無絲毫抵抗能力的九尾狐,這樣好的機會,別說千年,萬年都難得遇上,楚風的修為雖然比他們每個人都要高,但還沒高到不可彌補的地步,隻要他們兩人聯手,就有必勝的把握。

    至於楚風師從何門何派,他們並不擔心,在妖域裏,將一個修行之人的死和他們聯係起來的幾率太低了。何況,這段時間傳聞妖域有成型靈芝現身,不知有多少比他們修為高的人來這裏尋找靈芝,如此一來,他們被懷疑的幾率就更低了。

    但楚風鎮靜自若的神態卻使他們心虛起來,難道九尾狐酒醒了?

    這時,異變突起,數張符紙突然出現在李強、陳鬆腳下的草地上,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紛紛揚揚飛起貼在他們身上,兩人頓時如塑像般紋絲不動的站在地上。

    “比豬都笨,還想搶九尾狐內丹。”楚風站在身冷笑著說道,“既然比豬還笨,就學豬爬過來吧!”

    楚風說完,貼在兩人身上的定身符飄落在地上,兩人不受控製的丟下手中寶劍,爬在地上,滿眼怨毒的向楚風爬去。看著爬到身前的李強和陳鬆二人,楚風臉上浮現出惡劣的笑容,道:“你們要拿寶劍刺本少爺,本少爺就一人踹你們一腳好了!”

    楚風說著,抬腳向二人麵門踹去,這一腳下去,足以使二人麵目全非。

    “楚師弟腳下留情!”洪亮的聲音響起。

    楚風應聲看去,隻見一條魁梧漢子禦劍飛來,卻是夏語的大師兄、隨蔣玉梅出席他和夏語婚禮的羅劍生。楚風歎了口氣,據夏語說,羅劍生非常照顧她,而楚風和羅劍生也相談甚歡,這一腳絕對不能踹了。

    楚風手一揮,貼在李強和陳鬆身上的符紙飄落在地上,然後微笑著迎上前去施禮說道:“楚風見過羅師兄!”

    “楚師弟,這是我師弟陳鬆、李強,大家都是一家人,怎麽在這裏起了衝突,是不是有什麽誤會?”羅劍生微笑著說道,心裏卻有些惱火,陳鬆和李強是九天禦劍門弟子,不管有什麽誤會,楚風都不該下如此辣手。但楚風畢竟是他視若親妹妹的小師妹夫婿,看在夏語麵子上他還是要為楚風擔待一二。

    “羅師兄,我和陳師兄告訴過他我們是九天禦劍門弟子,可他說,打的就是九天禦劍門弟子!”李強惡毒的看著楚風說道。

    “他還庇護……”陳鬆指著楚風懷裏的胡靈兒說道,但“妖孽”兩字還未說出來,就被神色劇變的李強掐了迴去。

    楚風冷笑著把胡靈兒打成蝴蝶結的九條尾巴解開,九條尾巴次第出現在羅劍生眼前。羅劍生神色變的越來越難看,他本以為楚風懷裏抱的是隻普通狐狸,做夢也沒想到居然是隻相當煉虛合道的九尾狐,而陳鬆和李強居然想在妖域殺一隻九尾狐奪內丹!

    對群妖而言,妖域是一片樂土,在這裏沒有任何一個修行之人敢對他們出手;但也是一個恥辱,逐鹿之戰兩千年後,恢複了元氣的群妖再犯中土,欲再現往昔雄霸天下的輝煌,卻被正魔兩道聯手打壓,最後不得不退迴妖域,並被迫立下血誓,妖域中群妖永遠不能再犯中原。修行之人作為迴報,也做出了任何修行之人不得在妖域迫害群妖的承諾。

    沒有人知道在妖域殺一隻九尾狐會是什麽後果,但妖盟已在妖域已蟄伏數千年,沒有人敢給妖盟一個離開妖域的借口。

    羅劍生現在狠不得自己踹破陳鬆和李強的臉,勉強壓下心中怒火,道:“陳師弟、李師弟,天機師伯也來了妖域,你們還是快去拜見他老人家為好!”

    李強和陳鬆怨毒的看了楚風和羅劍生一眼,不再說話,各自拿迴寶劍,轉身離去。

    看著李強和陳鬆的背影,楚風歎了口氣,道:“羅師兄,你不該出來的,他們連你也恨上了!”

    羅劍生對楚風長長一揖,道:“楚師弟,為兄在這裏向你賠罪了!”

    楚風急忙扶住羅劍生,淡淡一笑,道:“羅師兄言重了。”

    楚風隻是嘴上說的輕鬆,他本來準備整完李強和陳鬆之後轉身走人,諒他們也不敢把此事告訴師長,一個修為和他們差不多的人毀了他們麵目,即使他們不怕丟人,說出去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即使有人相信,他楚風也會說的讓人沒辦法相信。至於九尾狐的事,他們更不敢說,相信的人更少,但羅劍生的出現卻使這件事可能會變的很嚴重,甚至把夏語牽扯進來。

    羅劍生搖搖頭,道:“這件事你本來可以事後一走了之,諒他們也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別人,但為兄的出現卻使這件事再無迴旋餘地,雖然九尾狐的事他們必然會受到懲處,但也會為你和夏師妹帶來很多麻煩!”

    “這事要發生也是很久以後了,現在就為此心煩好象有點早。

    羅師兄你怎麽會來到妖域?”楚風笑著說道,他不想再談陳鬆和李強的事,麻煩已經是肯定的了,但他不想現在就為這件事煩惱。

    羅劍生眼中閃過感激的目光,道:“有人在妖域看到了成形靈芝,你也知道,家師重傷閉關,我想來看看能不能得到些靈芝助恩師療傷!”

    “成形靈芝?”楚風吃驚的問道。

    羅劍生點點頭,道:“楚師弟你難道不是為靈芝仙草而來嗎?”

    楚風搖搖頭,道:“我出師時,家師命我來妖域陰風穀尋找一味叫陰風草的靈草,可惜妖域裏卻沒有一人知道陰風穀所在,不知羅師兄可曾聽說過?”

    羅劍生搖搖頭,道:“恕為兄見識有限,也不知道陰風穀所在。”

    楚風不禁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雖然隻是隨意的問一句,並未存多大希望,但聽到羅劍說不知道,還是不免失望。

    “妖域之中,修行之人涉足很少,沒人知道也是正常,慢慢尋找,總會有找到的一天。不過這裏有很多法力高深的妖怪,尋找的時候要多加小心才是!”羅劍生拍著楚風的肩膀開慰他道。

    楚風微微一笑,道:“謝謝羅師兄!”

    “你隨夏師妹叫我一聲師兄,師兄幫不上忙,還不能鼓勵你兩句嗎?”羅劍生臉帶微笑,說到這裏微微一頓,接著說道:“為兄還有些事,先告辭一步,既然你一時找不到陰風穀,也可以去看看靈芝仙草。如此天材地寶,有緣得之,若你能找到,對你和夏師妹有好處,師兄我要點靈芝就方便多了!”

    “本來還想請羅師兄去喝幾杯,既然師兄你有事,楚風就不留你了!”楚風微笑著說道。

    “機會多的是,不過有言在先,不能把我灌醉!”羅劍生爽朗的笑道,也不多說,轉身而去,隻是眼中混淆著自責和憂慮,他必須趕快找到天機去把事情說清楚,避免發生不必要的誤會。

    目送羅劍生離去,楚風眼中晃動著靈芝的影子,枕著胡靈兒躺在地上,滿臉傻笑看著天空,喃喃自語道:“成形靈芝啊!”

    成形靈芝全身是寶、人妖皆為之垂涎三尺,凡人咬一口,雖不像傳說中那麽神奇可以立地飛升,活個幾百年卻沒有一點問題,快死之人也能從閻王殿門口拽迴來;修行之人咬一口,足抵幾十年修為;煉神還虛、煉虛合道的人雖不能用來提升功力,但卻是治療走火入魔、內傷的靈藥,同時也可以成全徒子徒孫。

    “好東西啊,是不是該去碰碰運氣,我運氣一向不錯,這次說不定也能找到靈芝,那樣的話,依靠靈芝達到煉氣化神,而我人又不笨,三百年內肯定能達到煉虛合道,想想老道驚訝的老大眼珠子就好玩。”

    說到這裏,楚風似乎已看到醉道人吃驚的樣子,嘿嘿的笑出聲來。但很快,傻笑就變成了煩惱,“但是,東西越好,麻煩就越大,去還是不去?”

    突然,楚風嘴角浮現出淡然笑意,一枚黃金字錢從衣袖滑到手裏,然後翻滾著彈射到空中。看著空中翻滾的黃金字錢,楚風輕聲道:“字就去,四象就不去!”

    黃金字錢筆直的從空中落下然後立在楚風腦門上。

    楚風兩顆眼珠子對在一起向上瞅著腦門上的黃金字錢,臉色漸漸變黑,伸手把尚是狐狸樣子的胡靈兒從腦袋下揪出來,抓著耳朵舉到半空,憤怒的叫道:“死狐狸,本少爺什麽地方得罪你了,你處處和本少爺過不去!”

    九尾狐慢慢睜開眼,眼裏滿是笑意,狐狸嘴開合,響起胡靈兒委屈的聲音:“靈兒愛護夫君還來不及,怎麽會和夫君過不去啊?”

    胡靈兒話落,化作人形、渾身不著片綹的側坐在楚風懷裏,白皙如雪的肌膚,渾圓的雙峰,粉紅的乳暈,紫紅的乳頭,加上童真和嫵媚完美融合的臉,明亮卻蘊涵著委屈的眼,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楚風臉一紅,急忙閉上眼,同時抓著胡靈兒耳朵的雙手如觸電一般鬆開,攤開在身側。

    看著楚風窘迫的樣子,胡靈兒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但她並想就這樣放過楚風,身體前傾,雙手支在楚風身體兩側,堅停的雙峰壓在楚風胸上,輕輕哈一口氣在楚風唇上,然後伸出小巧潤滑的舌在楚風唇上輕輕一舔,吐氣如蘭的問道:

    “夫君,靈兒的身體漂亮嗎?”

    輕柔的聲音在楚風身體裏迴蕩,再次點燃楚風身體裏欲望的火焰,下身不受控製的聳立起來。

    楚風一咬嘴唇,猛然睜開眼,怒道:“死狐狸,本少爺還怕你不成!”

    楚風說著,雙臂緊緊把胡靈兒擠在懷裏,雙手在胡靈兒潤滑的肌膚上遊動。同時吻上胡靈兒的唇,咬住那條作怪的香舌。

    胡靈兒燦爛的笑著,一隻手悄悄的滑到楚風下身,握拳砸下。

    “啊……”淒慘的叫聲直衝雲霄,楚風滿臉痛苦神色捂著下身蜷縮成一團躺在草地上。

    胡靈兒不知何時已穿上一身淡綠衣裙,笑吟吟的蹲在楚風身邊,小手溫柔的撫摸著楚風滿是冷汗的頭,道:“夫君,你看靈兒是不是比你上次做的還好!”

    “死狐狸,我真該讓那兩個小癟三把你殺了!”楚風咬牙切齒的說道。

    “夫君,你怎麽可以對靈兒如此無情?”胡靈兒淒楚欲泣的說道,未幾,淚水撲撲的打在地上,悲傷的神情中,天地似乎欲與之同悲。

    突然,胡靈兒抹去臉上淚水,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歡喜的說道:“人家知道了,夫君不會對靈兒那麽無情,一定是因為太疼神誌錯亂才會說這樣無情的話。

    夫君,你放心,靈兒馬上就幫你解除痛苦!”

    胡靈兒淚光後的眼閃爍著惡劣的笑意,一拳砸在楚風頭上,楚風眼前頓時模糊起來,兩句話在腦海中徘徊,不知哪一句更適合他:“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以彼之道還製彼身!”

    看著躺在地上的楚風,胡靈兒小鼻子一抽,得意的說道:“夫君,你鬥不過靈兒的,還是乖乖認命吧!”

    羅劍生沒有找到天機,天機卻找上了他,帶著陳鬆和李強還黑著一張臉,這一刻,羅劍生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四十多年生命裏最大的一件錯事,這件錯事將牽連到楚風、夏語、師母和正在閉關養傷待自己如親生父親一樣的師父。

    “自己迴山門領罪,告訴我姓楚的那個小子在什麽地方!”天機道人冷聲說道。

    “師伯,此事有些誤會,可否聽劍生向您解釋?”羅劍生小心的說道,他希望此事還有迴旋的餘地。

    “你不用解釋了,強兒和鬆兒縱然有錯,也輪不到外人來教訓,姓楚小子在那裏?”天機道人再次問道,聲音更冷。

    “師伯,楚風是我師妹夏語的夫婿,阻止兩位師弟殺九尾狐也是不想我們九天禦劍門和妖盟因此起衝突,隻是年輕做事沒有分寸,劍生已訓斥過他了,還請師伯莫要與他一般見識。”羅劍生小心的尋找著字眼說道,力求不會觸怒天機道人。

    “好,好!”天機道人怒極而笑,道:“你鐵劍門下越來越出息了啊,找個女婿都欺負到我天機頭上。”

    羅劍生知道事情已變的越解釋越麻煩,但他還是忍不住解釋道:“師伯,楚風與那九尾狐是朋友,加上……”

    “夠了!”天機道人打斷羅劍生的話說道,“與妖魔為武,必是邪魔外道,你師父鐵劍還真有眼光,居然找了這樣女婿。

    你馬上給滾迴山門領罰,等我處置了姓楚的小子,再和你師父討個說法!”

    泥菩薩都有三分火,羅劍生見天機道人不僅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又在言語間指責他師父鐵劍,心中一直壓抑的怒火頓時噴發出來,怒道:“師伯,如果說楚師弟冒犯陳師弟和李師弟該罰,那陳師弟和李師弟幾乎挑起妖盟和九天禦劍門之爭又該怎麽懲罰?

    楚風是我師妹夏語夫婿,也是醉道前輩的徒弟,酒道前輩的徒弟是不是邪魔外道暫且別論,就算他墮入邪道,按師伯的話來說,要處置他也輪不到師伯吧?”

    麵對羅劍生的質問,天機道人惱羞成怒道:“不愧是鐵劍的徒弟,他的本事不知你學了幾成,他這目無尊長你倒是學的一點不差,貧道現在廢了你,再和鐵劍去理論!”

    天機道人說著,手一展拍向羅劍生丹田。

    “小道士,你脾氣不小啊!”胡靈兒拎著昏迷的楚風笑吟吟的走來,同時自語道:“原來這小子叫楚風,是醉道那老無賴的徒弟,我見他會符陣,還以為是癡道那老怪物的徒弟呐!”

    天機道人收迴拍向羅劍生丹田的手,戒備的看著胡靈兒,一張臉隨著胡靈兒的話變的越來越差,楚風不僅是酒道的徒弟,還可能和癡道有關係,而眼前這個小女孩就是九尾狐,現在來找他們師徒麻煩。

    “酒道的徒弟雖然輪不到本小姐替他出頭,但他現在是本小姐的夫婿,本小姐就不能看著他被人欺負。

    至於你的兩個徒弟,他們想要本小姐的內丹,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不取他們性命,你廢了他們修為吧!”與外表完全不相符的話和語氣在胡靈兒說來卻沒有絲毫好笑的意味,反而有一種妖異、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隨著話語侵入天機道人身體。天機道人目光明亮絲毫看不出被媚惑的樣子,卻依言轉身,雙掌同時拍向陳鬆和李強丹田。

    “師伯,不可!”羅劍生急忙運功喝道,鮮血從被咬破的嘴唇上汩汩流出。

    天機道人身體一震,雙掌停在陳鬆和李強丹田前三分處,被胡靈兒暗算的憤怒,為鐵劍弟子叫醒的羞辱立刻將他的理智吞沒。

    “妖孽,我殺了你!”天機道人憤怒的吼道,背上寶劍飛上空中,爆出烈日般的強烈光芒如日隕九天一般向胡靈兒攻去。劍光下,四月底的青草漸漸枯萎,然後冒出綹綹青煙化為飛灰。

    九天禦劍訣第九劍,日隕九天。

    胡靈兒歎了口氣,道:“徒弟笨的像豬,原來是做師父的原因。這樣的蠢材還敢嫉妒鐵劍,九天禦劍門的劍與蜀山不同,要握在手裏,人劍合一,人與劍要都有從九天墜下萬劫不複的覺悟!”

    胡靈兒說著,纖纖細指輕輕一彈,兩道金光從楚風身上飛出,裹脅著風雷之聲,閃爍著電光撞在劍脊上。

    隨著一聲轟鳴巨響,撞在一起的寶劍和黃金字錢彈射而飛,寶劍哀鳴著插在地上,劍身輕輕擺動;黃金字錢則準確的撞在陳鬆和李強丹田上,兩人臉一白,頓時神色萎靡的癱倒在地上。

    天機道人身體一震,倒飛出數丈之外,血從嘴裏汩汩湧出,身體搖搖欲墜,目光茫然的喃喃自語道:“劍要握在手中,要有從九天墜下萬劫不複的覺悟……”

    突然,天機道人茫然的眼一亮,手心向下前伸,四指並攏,拇指張開,插在地上的寶劍發出如同翱翔九天巨龍般的吟鳴之聲,一分一分拔出地麵,劍尖離地的那一刻,倒飛而迴把劍柄送到天機道人手心下。

    天機道人握住寶劍,搖搖欲墜的身體如立於九天之上,輕若羽,可扶搖而上;重若山,落可毀天滅地。身與天地合而為一,真元流出身體化為靈氣散於天地,天地靈氣流入身體迅速的取代真元留下的位置。

    煉虛合道,粉粹虛空,形神俱妙,與道合真,亦稱實證空性,明心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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