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再次在寒玉環的撞擊下破碎,素雨姬眉宇間卻無絲毫歡喜之色,反而更加凝重:天地之威對精神的壓力越來越大,水、火、雷、風、山、澤之相毫無間的斷攻擊使絲帶的防禦範圍越來越小,她已經嚐試過所有能想到的出陣或破陣方法,皆以失敗告終。

    若不能破陣而出,敗亡隻是時間問題!

    “這就是師父說的沒經驗吧!”素雨姬冰冷的臉上浮現出苦澀的笑容輕聲自語道。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二次對敵,第一次是百年前晉入煉氣化神不久,當時的她和這次一樣到世俗中視察素女宮置辦的產業,遇到一個煉精化氣的淫賊,她本可以輕鬆誅殺此人,結果卻被輕鬆逃走。

    寒玉環又擊碎一柄飛劍,但同時也發出幾不可聞的嘶啞開裂聲,纖細的裂紋如同蛛網般出現在寒玉環光滑的表麵上,與之心神相聯的素雨姬感到元神一震,胸腹間一鼓,鮮血湧上喉嚨,從嘴角蔓溢出,從下巴上滑過滴落在胸前衣襟上。

    優雅從容中多了幾分淒涼的美。

    “風姿妹妹,原諒姐姐,你到素女宮時姐姐不能到宮外迎接你了!“素雨姬輕聲自語道,眼中閃過決絕的神光,玉手從容自然的抬到唇前,一口鮮血噴出,在素白的衣袖上渲染出朵朵豔麗的桃花,同時輕輕抹去嘴角的鮮血。

    衣袖垂下,素雨姬有些萎靡的精神頓時一振,身上散發出前所未有的氣勢。

    天魔解體,素女宮從天魔宮交換而來的秘法,通過自傷內丹的極端危險方法瞬息間將修為提升一倍並持續一定時間,隻是秘法效果消失時,可能經脈盡毀從此散功,數日內步向死亡,即使最好的結果也要閉關數百年才可能傷勢痊愈。

    既然死亡已幾成定局,不如決死一戰。

    絲帶上閃過柔和的光芒,劇烈的抖動著發出“唿啦啦”的聲響,水、火、雷、風、山、澤之相如受巨力推動,緩緩後退,最後停在絲帶三尺之外,不再退縮,也無法再逼近絲帶分毫,紛紛攻來的飛劍則被絲帶輕巧撥開。

    寒玉環飛迴身前,看著上麵裂紋,素玉姬眼中閃過傷感的神色,劃破手指,染血玉指在玉環上輕輕撫過。鮮血塗抹在寒玉環上,如水滴在幹燥沙土上一般迅速滲入其中,卻未留下絲毫痕跡,就如同從未有鮮血塗抹其上一般。既而柔若月色的碧色光華在寒玉環上亮起,碧光中,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愈合。

    裂紋消失,雙環靠近輕輕一碰,發出清脆悠揚的聲音,分飛開來,牽曳著明亮的碧光如相戲的雙蝶時聚時分飛向白石道人,幽雅而美麗,速度卻比白石道人的飛劍還快,也更致命。與此同時,素雨姬腳下江麵驟然下沉,湧起一圈兩三層樓高的巨浪,挾著吞天滅地的威勢衝擊向劍陣。

    飛劍舍下素雨姬,盡數攻向寒玉環。

    素玉姬修為驟然提升,白石道人雖然心驚,卻無絲毫意外,修行之人基本都有保命或與敵攜亡的手段,勝負未分前,什麽意外都有可能發生。意外無法避免,隻能努力不讓意外影響結局。

    百石道人相信勝利最終會屬於他,使用術法提升修為不會持續太長時間,而且當術法效果消失時,施法人會虛弱到幾乎任人宰殺的地步,隻要撐過這段時間,勝負就再無任何變數,而陣法正是拖延時間的最有效手段。

    但遺憾的是,他沒想到素雨姬使用的是天魔解體,否則他會離開暫逼鋒芒,然後再迴來取素雨姬性命。他的劍陣絕對困不住修為增加一倍的素雨姬,除非用七十二柄不遜他佩劍的寶劍布成,那樣的話,他有信心與煉虛合道一戰,隻是他的修為遠遠不足以駕馭這樣七十二柄寶劍。

    飛劍在寒玉環前破碎、消散,不僅無法阻擋寒玉環,似乎連速度也無法遲緩分毫,須臾之間,飛劍消失一空。劍影再次從劍陣上騰起,由虛變實出現寒玉環之前,但巨浪已衝擊在劍陣上。

    素雨姬之前曾興浪衝擊過劍陣,但不僅沒對劍陣造成絲毫影響,反被反彈迴來,險些傷到她自己。就在素雨姬擔心巨浪再次被反彈迴來的時候,碰撞在一起的巨浪和劍陣和巨浪發出驚天動地轟鳴聲,同時破碎跌落在江水中,白石道人身體一震,倒飛出去,嘴裏噴出的鮮血灑在江水中,蕩開一片片猩紅。

    攔在寒玉環之前的飛劍頓時消失,毫無阻礙的寒玉環瞬息間飛臨剛剛在江麵站定的白石道人身前。白石道人神色驟變,卻已不及閃躲,無暇顧及受傷的經脈,急忙運起全身真元聚集在拂塵上,塵絲聚斂如鞭抽向寒玉環,同時向後飄身急退。

    拂塵抽在寒玉環上,玉環速度為之微微一緩,隨即帶動拂塵撞擊在白石道人胸口上。白石道人噴出一蓬血霧,再次倒飛而出跌落在江麵上,已無力再次站在江麵上的他伴隨著衝天而起的水花沉入江中。

    寒玉環在空中一個盤旋,俯衝下來,破水而入射向白石道人胸口。白石道人勉強凝聚起一絲混亂的真元,自懷中拿出一張水遁符發動,然後消失在淡若無物的毫光中。

    失去目標的寒玉環碧光斂起,發出一聲哀鳴,翻滾著沉入江底。

    看著在陰暗江水中翻滾的寒玉環,素雨姬眼中浮現出傷感的神色,寒玉環乃是用師父所送寒玉雕刻而成,是她最喜歡的東西,但她不知是否能活著迴到素女宮,因此不想玉環落入凡俗之人手中。

    玉環環沉入江底淤泥,素玉姬抹去眼中傷感,騰空而起落在江邊向臨江城趕去。她希望楚風還在百花樓,能在天魔解體的效果消失之前被她找到,了卻最後的心願。

    衝天恨意迎麵而來,黑色的身影在月色下緩緩走來,是個非常英俊卻有些陰柔的男子。素雨姬停下腳步,臉上浮現出落寞的神色,她不知來人為何會對她有如此大的恨意,卻知無法去了結最後的心願。

    男子走到素雨姬身前丈外站定,陰柔的聲音蘊涵著無邊的恨意說道:“素姑娘,可還記得在下慕容天!”

    素雨姬眼中浮現出冰冷殺機,如果她生命中有無法忘卻的男子,那麽,一個是楚風,另一個就是慕容天,都是她非殺不可的人。若隻能殺一個,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慕容天而放過楚風,楚風隻是侵犯了她,慕容天卻是殺死她同門師侄、糟蹋無數女子的淫賊。

    就是她上次視察素女宮產業的時候,慕容天盯上素女宮一處繡莊,殺死主持繡莊弟子,肆意奸淫侮辱莊中收容的女子,把繡莊變成一座人間地獄。素雨姬得知此事後大怒,重傷慕容天後正欲取其性命,卻見慕容天震碎衣服赤身裸體的出現在眼前。素雨姬羞憤難以、心神大亂之下,寒玉環錯失擊中慕容天下身,當她迴過神時,慕容天已逃之夭夭。

    “知道嗎,百年來,我不知道是該恨你,還是該感謝你!”慕容天的聲音更加陰柔,眉宇之間甚至流露出女兒家才有的媚態。

    “我隻想過怎麽殺了你!”素玉姬冷聲說道,絲帶自腰上脫落,如被輕風吹拂向慕容天飄去,同時揉身向前玉手輕拂而出,動作柔和而優美,卻迅若疾光掠影。時間已經無多,暴漲的真元正在緩慢消減,當這部分真元完全消逝,就是開始散功之時,在此之前殺死慕容天是她最後的機會。

    慕容天紋絲不動站在原地,嬌媚的看著素雨姬,任絲帶纏住脖子、玉掌印在胸脯。慕容天身體微微向後一傾,同時優雅的抬起完美如女子的手順勢搭在素雨姬手腕上,拇指粗細的透明繩索從衣袖中遊動而出,竄到素雨姬身上,瞬息間已將她捆綁起來。

    素雨姬眼中浮現出驚恐而絕望的神色。她相信,沒有煉神還虛能如慕容天這樣以身體接下她全力一掌,除非是煉虛合道,難道慕容天已是煉虛合道?而綁在身上的繩索使真元如同深冬的蛇般蟄伏在經脈裏,帶走反抗的能力,也將她帶入絕望之中。

    “這件寶貝名叫縛仙索,至今被它綁住的沒有一個能逃脫!”慕容天陰柔的說道,然後非常女性化的撩起脖子上無力垂落下來的絲帶,湊近鼻子,迷醉的嗅著再次說道:“處子體香果然是最美味的!”

    素雨姬臉上浮現出冰冷的笑容,舌入兩齒之間,用力咬下。

    “這可不行,怎麽可以輕易放棄自己美麗而寶貴的生命!”慕容天身上的怨恨陡然消逝,以與女子無異的聲音如同慈愛大姐姐般溫柔的說道,抬手在素雨姬臉上輕柔撫過。素雨姬身體內最後的力氣消失,牙齒軟綿綿的落在舌頭上,人如麵條般向前傾倒。

    慕容天伸手把素雨姬攬在懷中,拿出一顆丹藥放入嘴裏,然後吻在素雨姬唇上,用舌尖把丹藥渡入絕望閉上眼睛的素雨姬嘴裏。

    慕容天抬起頭,甩開頭上發巾,垂下一頭長發,分明是個美麗不在素雨姬之下女子,妖豔而惑人心弦,自愛自憐的說道:“你看奴家漂亮嗎,奴家現在叫花慕容!”

    花慕容抱起素雨姬向臨江城走去,接著說道:“知道嗎,奴家變成現在這樣,全是你的功勞。當年被你所傷後,奴家在一處洞府中得到《蓮花寶典》,練成之後就變的如此美麗動人,再不用去找那些醜陋的女人。

    因此,奴家一直在想該怎麽報答你,但想到素女宮門規,本以為難有再見機會。幸運的是,你不僅再次踏足世俗,還來到奴家所在的臨江城,知道嗎,這段時間,奴家一直在默默的關注著你……”

    素雨姬感到徹骨冰寒,固然因為花慕容的話,更多的卻是因為《蓮花寶典》。

    兩千五百年前,王朝更替,一個不知名小太監流落宮外,得到一卷隻有女子可以修煉的心法。小太監不知其中危險胡亂修煉,居然開創出奇功《蓮花寶典》,並於四百年後修至大成,身體堅若金精,飛劍、法寶和術法難傷,即使佛門金剛不壞身也要遜色許多。此功隻有殘陽之軀可以修煉,小成之後變成女子,悖逆天地之道,加上太監難分陰陽,因此無法通悟天地之道,而且會神誌混亂。

    小太監功成之後,以絕世妖嬈之姿出現修行界,自稱白蓮花,傳下兩名弟子以主仆形式遊走天下。師徒三人性格皆是忽男忽女、喜怒無常,與癲狂之人無異,造下無邊殺劫,後被兩位煉虛合道聯手擊殺,《蓮花寶典》下落不明。

    現在又出現了一個瘋子,自己卻落在瘋子手裏。素雨姬不敢想象自己的結局。

    花慕容抱著素雨姬漸漸行遠,一男一女憑空出現在空曠的江邊,正是楚風和陸月眉。

    “月眉姐,你去把江裏那對玉環找來好嗎,肯定能換不少錢,這樣我們就不用擔心沒錢用了,我在這裏等你怎麽樣?”楚風看著陸月眉諂媚的笑著的說道。素雨姬離開臨江城的時候,他本已準備離開,但當感到素雨姬與人比鬥引起的天地靈氣波動時,想去看熱鬧的他同時萌生出再見素雨姬一麵的想法。

    陸月眉搖搖頭,笑著說道:“公子,讓月眉陪你去,水月洞天用來對付瘋子,效果會非常好!”

    楚風見心思識破,臉微微一紅,道:“答應我,沒有我許可,絕對不可以出手!”

    陸月眉點點頭,道:“月眉迴傘裏好了,等公子叫月眉時再出來!”

    “那好,我們走吧!”楚風說著,拿出一張隱身符貼在身上,這是醉道人給他的,一共三張,雖然剛才使用自己畫的隱身符也沒有被發現,但為確保不會發生意外,他還是決定使用醉道人給的隱身符。

    金猊香爐升起嫋嫋輕煙在搖曳燭光中消散,紅綃帳中,縛仙索把身無片縷的素雨姬綁成羞人“大”字,花慕容身穿粉紅肚兜趴在素雨姬身上,舌尖在素雨姬錦緞般的肌膚上滑過,留下一道道淫糜的水痕。

    素雨姬目光冰冷而平靜的看著頭上紅帳,因天魔解體而受傷的經脈正在慢慢愈合,這是縛仙索和花慕容先前所喂丹藥的功效,縛仙索令真元蟄伏,丹藥治療受傷的經脈。否則任何丹藥在散功時也無法起到治療作用。若沒有花慕容存在,這絕對是件好事,但現在卻是不能再壞的消息,她連尋求最後解脫的都沒有了。

    綁住人的同時也令真元也蟄伏起來,無法與天地的靈氣溝通,使修行之人完全變成一個普通人,縛仙索也許真的可以縛仙吧!

    想到這裏,素雨姬又去想經曆過的每一件事,她必須分散她自己的注意力,她已感到身體發熱,心中也有欲火燃燒,彌漫在房間裏的香味是春藥,不能運功抵抗的她隻能靠分散注意力來緩解越來越強烈的欲火。

    楚風隱身坐在房前,貼著符紙的牆壁如水晶般透明,房間裏的淫糜氣息令他麵紅耳赤,卻不敢因此而有絲毫分心,隻有手指長的千羽立在掌上,本已很淡的魔氣變的更淡,最後完全隱藏起來。

    楚風把千羽湊近門縫,千羽變的柔如無物,毫無聲息的從門縫鑽進房間,貼在地麵上蠕動著向花慕容爬去。看著千羽,楚風歉意的在心裏輕聲說道:“師父,對不起,我還是使用千羽了!”

    他隻是聽說過《蓮花寶典》的可怕,對千羽的了解也沒有多少,因此並不知千羽是否能傷到花慕容,也沒有奢望可以憑借幾件法寶殺死花慕容,隻是想在引開花慕容讓陸月眉去救人的同時為自己創造逃走的機會,讓千羽潛伏花慕容附近,必要時進行攻擊,應該能為逃脫提供很大幫助。

    千羽鑽進花慕容的衣服,楚風臉上浮現出陰險的笑容,然後揭下貼在牆上的符紙,小心謹慎的向宅院外走去。

    素雨姬冰冷的眼神漸漸迷離,白皙的身體浮現醉人的粉紅,下身也已變的濕潤。花慕容舌尖卷住素雨姬耳珠,同時在素雨姬耳邊輕柔的說道:“知道嗎,你冷冰冰的樣子雖然迷人,卻不像一個女人,這樣雖然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望,卻不會有男人喜歡……”

    花慕容說到“男人”兩字時,聲音開始變的飄渺起來,眼中妖嬈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仇恨,一巴掌抽在素雨姬臉上,猙獰的笑著說道:“臭女人,你害我做不成男人,我要把你賣到最低賤的妓院去,讓你千人騎、萬人睡,變得連母豬也不如,是不是很有意思啊?

    哈哈……”

    花慕容瘋狂的笑著,一口咬在素雨姬乳房上,鮮血染紅他的嘴,從高聳的乳房上流下,同時,肆虐的雙手在素雨姬身上製造著恐怖的傷痕。

    楚風走出宅院,接下身上隱身符後說道:“月眉姐,我把那人妖引出來後,你就進去救人。這兩張隱身符一張你用,一張給素雨姬用,救到人之後馬上走,最多我把那人妖引到九宮山去!”

    楚風說完,拿出兩張隱身符送到已經從黑傘裏出來的陸月眉身前。

    “月眉知道了,公子小心!”陸月眉接過隱身符,關切的說道,然後使用隱身符隱起身形走進宅院,心中不停祈禱她可以順利救出素雨姬,楚風也可以順利脫身。

    楚風閉起雙目盤坐在地上,然後拿出酒葫蘆放在腿上,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在酒葫蘆上。血祭,可以利用本身精血使法寶、飛劍臨時發揮出數倍於原來的威力,但本身修為卻會因此而衰退。血滲入酒葫蘆,在淡不可察的毫光中,葫蘆蓋自動打開,一柄三寸長透明小劍浮出葫蘆口,正是醉仙草煉成的醉仙劍。

    劍身歡躍的顫動著,似乎在為出現葫蘆之外而歡喜雀躍。

    “去!”楚風輕聲喝道。

    醉仙劍飛上夜空,然後俯衝而下,牽曳著因劍身折射而出現的月光紊亂,無聲無息穿過窗戶,射向趴在素雨姬花慕容。花慕容心生不安,探手抓出,醉仙劍仿佛靈巧飛燕,輕靈讓過抓來的手,然後在手腕上旋飛一周,繼續向前飛去。

    花慕容從素雨姬身上側飛而出,迴手再次抓向醉仙劍,手卻帶著鮮血悄然從手腕上脫落。劇痛傳來,花慕容臉上浮現出驚恐之色,雖然他的《蓮花寶典》還未修至大成,卻也不至於如此輕易被人所傷,這把小劍是什麽寶物,又是什麽人偷襲於他?

    素雨姬身上縛仙索飛迴手中,如怒蟒般翻騰著身軀撲向醉仙劍。雖然他還有兩件法寶,但並不認為哪一件能阻擋醉仙劍,縛仙索是唯一的可能,即使會多出素雨姬這個敵人,也不得不如此。

    縛仙索落在醉仙劍上,攔腰而過,卻隻是殘影,醉仙劍不知何時已經消失。花慕容眼中閃過疑惑的神色,卻無暇多想,素雨姬已毫無章法攻來。

    醉仙劍在月色下迴歸酒葫蘆,黑傘卻不知何時撐開在楚風頭上,瀉下熒熒青光把他包裹其中。如雨露甘霖般滲入身體,潤澤幹涸的經脈,匯聚成微弱的真元緩緩在其中流淌,流進丹田,然後已無法釋放出絲毫真元的內丹吸收。

    片刻之後,楚風睜開雙眼,抬手抓住懸浮在空中的黑傘,麵帶苦笑拎著酒葫蘆站起身,如果修為再高一些,即使不存希望殺死花慕容,也能夠給他製造更多麻煩。但隻是斬下花慕容的手,真元就被消耗一空,雖然有黑傘相助沒有因此負下重傷,卻也再無力使用醉仙劍傷人,隻能收迴醉仙劍。

    抹去臉上苦笑,楚風再次向宅院內走去,他一定要救出素雨姬,同時他還想再送一份大禮給花慕容。

    陸月眉出現在楚風麵前,猶豫了一下後勸說道:“公子,你已盡最大努力了,是素姑娘自己放棄了逃走的機會,你不要再進去了好嗎?”

    “月眉姐,事情因我而起,我若如此離開,豈不成毫無擔當之人?

    你會幫我,對不對月眉姐?”楚風微笑著說道,浮躁氣息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濤駭浪中礁石一般的穩重。

    陸月眉歎了氣,無奈的點點頭。

    楚風見陸月眉同意,剛才的穩重如同裝出來一般,頓時消失,臉上浮現出狡黠的笑意說道:“月眉姐,你先用水月洞天逗逗那瘋子,然後我再送他一份大禮!”

    陸月眉點點頭,冰簫在月光下消散,月色比剛才朦朧了些許,似有薄霧彌漫。月色下的水月洞天,不僅威力遠勝平時,同時也更便於隱跡不被人察覺。

    素雨姬的攻擊淩亂而瘋狂,她的神誌已快完全被欲火吞沒,所謂攻擊,其實隻是在殺死花慕容這個理念的支撐下本能的揮舞著手腳,並不能對花慕容造成任何威脅,即使花慕容斷了一隻手。

    花慕容可以輕易製住素玉姬,隻是不敢如此去做,潛隱附近不被發現的修為,來去無蹤、可以輕易斷他一手的飛劍,任何分心都是致命的,所以他隻能一邊閃避素雨姬的攻擊,一邊全神戒備。

    突然,花慕容神色微微一動,眼中怒色一閃,縛仙索向素雨姬纏繞過去,同時嘲弄的笑著說道:“妄圖利用兩個小輩使我分心,看來你也高明不到哪去。既然如此,就如你所願!”

    他並不認為楚風和陸月眉能斬下他一隻手,而是以為有人欲借兩人使他分心,至於兩人的對話則被認為是欲蓋彌彰。

    醉仙劍再次無聲無息襲來,花慕容眼中浮現出果然如此色神色,縛仙索倒卷迴來,抽落劍脊之上,醉仙劍頓時破裂成無數碎片四散而飛。花慕容得意大笑,千羽從衣服裏飄飛出來,牽搖著柔和的白光釘在他的斷腕上。

    似乎能夠吞噬一切生命的漆黑濃霧從千羽上彌漫而起,纏繞住斷腕,順著胳向上膊蔓延把花慕容籠罩其中。水月洞退出房外,素雨姬雙掌穿過黑霧時拍在花慕容身上,一蓬粉塵從黑霧中飄灑出來,縛仙索跌落在地上。

    黑霧斂起,花慕容已憑空消失,隻餘纖塵未染的千羽漂浮在空中。千羽上閃過淡黑亮光,一分為二,再合而為一如雀鳥歸巢般撲飛進楚風身體與內丹重合在一起。被千羽魔氣染成黑色的真元從內丹湧出迅速填充在隻有微弱真元流動的經脈裏,同時也把無法控製的殺戮欲望注入身體,眼中萬物頓時隱隱染上一層血色,而且越來越濃。

    楚風神色驟變,黑傘瀉下青光灑落在身上,緩緩流入體內,平息殺戮的欲望,消弭、抑製真元中的魔氣。片刻之後,楚風的表情略微輕鬆下來,殺戮的欲望已被平息,魔氣雖然還殘留在真元裏,暫時卻不會再影響神誌,隻能有待時日慢慢煉化。

    楚風走到素雨姬所在房前拉開房門,火熱的身體撲進他懷裏,在他身體上扭動、摩擦,撕扯著他已有些破損的道袍,呻吟的聲音誘惑的說道:“殺了我!”

    東海島嶼,醉道人盤坐青石之上,衣袖拂動輕風,身前平靜的水潭蕩起粼粼波光,剛才水麵上素雨姬在楚風懷裏扭動的影像頓時消失無蹤。拿起身邊已經開封的酒壇子飲盡中殘酒,抹抹嘴後促狹的笑著說道:

    “臭小子,做的不錯,看來以後沒什麽可以教你的了,雖然不聽師命妄用千羽該打,但如果連這點勇氣也沒有,怎麽配做我老道的徒弟。

    至於《和合雙修》的用處,你馬上就明白了,但惹上素女宮的女人,臭小子你就慢慢消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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