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朝陽初生,已讓唯一夥計去買菜的李老實看著空無一人的酒店,不禁頻頻打起嗬欠。

    “咚!”兩個酒葫蘆同時落在櫃台上,刺鼻酒氣撲麵而來,李老實一驚,馬上清醒過來。楚風站在櫃台前,朗聲道:“掌櫃的,酒灌滿了,兩隻燒雞,一碟鹹水煮黃豆,菠菜豆腐一個,再來五斤酒先喝著!”

    李老實認識楚風,來他這酒店吃飯的道士雖不多卻也不少,喝酒的道士也有,但像楚風和醉道人這樣邋遢、最近幾天又天天拿著個酒葫蘆來買酒的道士絕對隻有兩人,想不認識都難。

    見隻有楚風一人,李老實不禁有些奇怪,今天怎麽隻有這小道士一人?但李老實很快發現自己錯了,醉道人已半躺半坐在臨窗的椅子上,手裏拿著一雙筷子正敲著桌子。

    他們要在店裏吃飯?想到這裏,李老實眉頭馬上皺了起來,你們買酒沒什麽關係,但要吃飯,以你們身上十裏外都能聞到的酒臭味,其他客人還能來嗎?

    看著李老實的樣子,楚風心生不悅,“啪”一錠銀子砸在櫃台上,不再理會李老實,徑直走到醉道人對麵半躺半靠的坐下,眼角餘光揚揚得意的從李老實一張苦臉上掃過,心道:“選個客人少的時候來,已經是給你麵子了,看你還能把小爺趕出去!”

    李老實苦著老臉喚人上東西,楚風和醉道人在此地賣符抓鬼多日,無人不知道二人身懷奇術,這樣的人他得罪不起。

    日上三竿,楚風和醉道人杯來盞往已有七八分醉意,隻是楚風的眼睛越喝越亮,而醉道人的眼卻是越眯越細。李老實看著已喝完五斤酒又要了五斤的兩人,心中不停的祈禱這兩個瘟神趕快離開,不要影響他中午的生意。

    “老板,再來……”楚風搖出酒壇裏的最後一滴酒,故意拉長聲音說道,

    聽到楚風的話,李老實幾乎快要哭出來,幸虧醉道人及時開口道:“臭小子,別玩了,我們該走了。”

    “老道,我隻是想看看他的臉能苦成什麽樣,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楚風話一出口,李老實一張苦臉立時變紅,心中恨意暗生,恨不得從楚風身上咬塊肉下來。

    “臭小子,就你那樣子,掌櫃勢利一點也是情理之中,況且掌櫃不僅沒趕你走,還讓你在店裏喝酒吃肉,這說明掌櫃是多麽通情達理,你怎麽好意思找掌櫃麻煩?”師父顯然比徒弟更無良,明說李老實勢利,暗指李老實不通情達理。

    李老實老臉更紅,心知絕對不能再讓兩人說下去,不等楚風開口說話,急忙跑過來說道:“兩位道爺,總共一兩六錢銀子,找您三兩四錢!”“先放櫃上,明天上午一塊結算!”楚風擺擺手,和醉道人拎起各自的酒葫蘆搖搖晃晃的向外走去。看著楚風和醉道人的背影,李老實有想哭的感覺。

    楚風和醉道人在城外不遠的一處道觀落腳,已老眼昏花的觀主本不想收留他們這兩個酒肉不忌的道人,但後來看在銀子的份上就勉強讓他們留了下來。

    突然,楚風因酒已經很大很亮的眼睛變的更大更亮,他看到了夏語。楚風酒意頓消,急忙拉著醉道人躲到牆角後麵。

    “臭小子,怎麽了?”醉道人酒醉帶著幾分迷糊、幾分奇怪問道。

    楚風從牆角探出頭來,見夏語沒有注意到自己,才長長鬆了口氣,說道:“老道,我老婆來了!”

    “就是那個九天禦劍門弟子、把你嚇翹家的老婆?”醉道人臉上的迷糊、奇怪頓時消失無蹤,眯成細縫的眼睛裏閃過促狹的笑意,明知故問道。

    楚風憤怒的盯著不良道人的眼睛,道:“死老道,你還好意思說,要是這兩年你教我點有用的本事,我還用躲她嗎?”

    “我怎麽收了你這麽一個沒用的徒弟,自己怕老婆也就算了,還把過錯推到師父頭上!”醉道人唏噓感慨道。

    聽了醉道人的話,楚風更是火大,道:“死老道,不怪你怪誰,你自己說,這兩年都教了我什麽東西:喝酒,騙人,鬼畫符。

    有一樣有用的嗎?”

    “臭小子,你說師父教你的東西沒用,你說說,你想怎麽對付你老婆?”醉道人問道。

    “隻要她打不過我,自然就不會打我!”楚風理所當然的說道。

    “真的嗎?”醉道人嘿嘿笑道,“如果她去你父母那裏告狀,讓你父母打你怎麽辦,你還敢動手嗎?”

    “那你說怎麽辦?”

    “騙啊,隻要你把她騙的高興了,她還會打你嗎?”醉道人隱藏在眼中的笑意依舊。

    楚風思索了一下,不情願的搖搖頭。

    “師父教你的東西沒用嗎?”

    楚風正要搖頭,突然迴過神來,“死老道,少給我下套啊,要是沒別的理由,你教我的東西還是沒用!”

    醉道人見被楚風識破,急忙轉移話題問道:“哪個是你老婆,讓師父看看能不能配上我徒弟?”

    楚風心裏罵了聲老狐狸,道:“路對麵那個穿淡黃衣服背劍的女子!”

    夏語靜靜的走在路上,被父親從家裏趕出來尋找那可惡小鬼已經兩年,現在居然對那小鬼漸漸多了一份牽掛,看著走動的人群,心中居然迫切的期望,小鬼突然出現在麵前,然後一起迴家。

    夏語停下腳步,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究竟是什麽原因讓自己一直尋找了小鬼兩年?是父親那句話,找不到風兒你也別迴來;還是小鬼那封信,說怕配不上自己,因此離家拜師學藝,等學有所成再迴家與自己完婚。

    可楚叔叔卻說,小鬼是怕自己打他,才會離家拜師學藝。不知小鬼信裏所寫和楚叔叔所說哪個是真的?想到這裏,夏語啞然失笑:不管哪個是真的,隻要讓我找到你,一定要打你一頓!

    “夏姑娘,柳浪有禮,不知柳浪是否有幸與夏姑娘同行?”柳浪輕臉上掛著陽光的笑容,手中抱著一把折扇,儒雅的氣質,整個人散使讓人期望親近的氣息,卻使楚風幾乎抓狂。

    “小子,那個小白臉人長的比你漂亮,又比你有氣質,最重要的是看上去很有錢,你老婆要被人搶走了!”醉道人在旁邊煽風點火道。

    楚風抓耳撓腮的看看柳浪,再看看醉道人,目光似要擇人而噬,不知他心中更恨哪一個。

    “柳公子,一個多月以來,每天你都是同一句話,不煩嗎?”夏語不愉的說道,舉步向前走去,眼中隱有憂慮之色。一個多月前,她遇到這位合歡穀的少穀主柳浪,然後就被糾纏至今。合歡穀是魔門,而且是讓正魔兩道都頭疼的魔門,穀中全是俊男美女,以雙修之法求道,他們對喜歡的男女,可以謙謙有禮,也可以卑鄙無恥無所不用,她不知柳浪何時會露出他猙獰的麵目。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能得夏姑娘青睞,別說是一月,即使是十年,柳浪也甘之如飴!”柳浪急忙跟上去,誠懇有禮的說道。

    “臭小子,是不是很想整那個小白臉?”醉道人一臉陰險的笑容問道。

    楚風可以殺人的目光盯著柳浪點點頭。

    “臭小子,看好了,今天老道就讓你看看這鬼畫符有沒有用!”醉道人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張杏黃符紙,放在手心之中,輕輕的吹了口氣,符紙從醉道人手裏緩緩飄落貼著地麵向柳浪飄去,然後落在柳浪足下。

    柳浪踩在符紙上,然後帶著符紙向前走去。

    突然,柳浪發現夏語漸漸遠去,心裏一驚,赫然發現自己每一步都在不知不覺間迴到原處。同樣發現這一現象的路人頓時好奇的圍觀過來,柳浪急忙停下腳步,看著圍觀過來的路人微笑點頭,心中恐懼卻隻有自己知道。

    夏語見到柳浪沒有跟上來,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未加理會,繼續向前走去。

    牆角裏,楚風一臉諂媚笑容看著醉道人,“師父,能不能告訴徒兒,您畫符是不是有什麽訣竅啊?”

    “訣竅嗎,肯定是有的。隻是年紀大了,站一會這腰酸被痛……”醉道人扭著腰說道。

    “這還不好辦嗎,我給您捶捶。”楚風跑到醉道人身後,雙手虛握成拳不急不緩的落在醉道人背上,“師父,現在好點了嗎?”

    醉道人舒服的點點頭,卻用手撚了撚道袍,“這衣服好長時間沒洗,穿在身上也不舒服。”

    “徒兒迴去馬上就給您洗了。”

    “可過兩天還會髒啊。”醉道人做出頭疼的樣子。

    楚風一咬牙,“以後隻要您吩咐一聲,徒兒馬上就去給您洗!”

    醉道人滿意的點點頭,眼睛也再次眯起來,懶洋洋的說道:“這訣竅嗎,很簡單,隻要用心畫就可以了!”

    楚風幾乎被氣的吐血,雙手馬上罷工,跳到醉道人身前,殺人的目光瞪著醉道人,怒聲道:“死老道又騙我,我不用心,能畫的和你一模一樣嗎?”

    “畫的一模一樣就叫用心嗎?”醉道人眯著的眼完全睜開,閃爍著讓人無法直視的精光,看著楚風的眼睛神色認真的說道:“有很多人善於臨摹他人書畫,他們畫符也能畫的一模一樣,但同樣沒用!”

    “也能畫的一模一樣嗎?”楚風失神的說道,似乎有些明白,卻也更茫然。

    醉道人看著沉思的楚風,微微歎了口氣,低聲自語道:“這孩子天資聰慧,一點就明,就是和我年輕時一樣定不下性子,將來肯定會因此多許多磨難!”

    說到這裏,醉道人啞然失笑,“我不也正喜歡他這一點嗎!”

    楚風背著傘站在書桌之前,這是醉道人收他為徒後的第一個要求,不論何時何地,傘不離身,睡覺時也要把傘枕在頭下。手中毛筆蘸好朱砂懸在一張空白符紙之上,久久不曾落下,他已經這樣站了兩個時辰,明亮的眼中滿是茫然,夢囈般的輕語從微啟微合的唇中吐出,“用心去畫……”

    久久過去,楚風眼中茫然漸去,突然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一張五雷符,上麵玄奧的線條如同道道電光般在腦海遊動。毛筆落下,遊龍走蛇般的在符紙上遊走,一股若有若無的清流從丹田中流出,順著經脈注入手中毛筆,從筆尖宣泄在符紙上。躺在床上熟睡的醉道人雙眼陡然睜開,若無底深潭,深幽而平靜,臉上醉意消失無蹤,滿是欣慰的笑容。

    五雷符成,楚風收筆而立,卻依舊雙目緊閉,似要把剛才那種玄妙的感覺牢牢刻印在心中。良久,楚風從懷中拿出一疊空白符紙放在桌上,毛筆再動,卻比方才的流暢多出一份美感,優雅自然、渾若天成。

    一張符紙畫就,隨著收筆的方向,紙符若有無形的線牽引貼著桌麵滑出,然後飄落在地上,然後開始畫下一張。一張張紙符飄落在地上,楚風漸漸感到丹田有一種抽空的感覺,臉亦隨之蒼白起來,筆一分一分沉重,最後若壓有千鈞巨石難動分毫。

    醉道人從床上飄起,毫無煙火氣息的落在楚風身前,輕聲喝道:“張嘴!”

    楚風應言張開嘴,醉道人手中酒葫蘆中飛出一道酒箭射入楚風口中、衝下喉嚨,正是醉道人曾讓李虎喝過一口的酒。

    酒入腹中,楚風如被注入無盡活力,抽空的丹田迅速充實起來,筆在瞬息間變的柳絮般輕若無物,再次流暢的遊動起來。

    楚風心中,畫符之外,再無他物,絲毫沒有察覺身體泛起妖異的血紅色,身上輕煙繚繞散發出棉麻燃燒的刺鼻氣味,衣服慢慢變成灰燼,一片一片從身上脫落,露出血紅色的勻稱身體,散發著逼人熱浪,不過片刻,房間已變成一個巨大的蒸籠。詭異的是,楚風身上毛發和手中紙筆卻無絲毫異狀,背上黑傘與身體已無絲毫牽連之物,卻依舊貼在背上,緩緩向他的身體注入絲絲清涼的氣息。

    楚風身上血紅色漸漸消去,一團雲霧出現在丹田繚繞旋轉,畫好的紙符散落滿地,空白符紙已然用盡,最後一張在楚風筆下也已完成近半。醉道人拿出一疊空白符紙放在桌上,最後一張符紙貼著桌麵滑出,楚風伸手去抓醉道人的酒葫蘆。

    “臭小子,還想喝啊,師父就大方點給你再喝一口!”醉道人看著楚風抓在酒葫蘆上的手笑著說道,一股酒箭衝出葫蘆射入楚風口中。

    頓時,楚風的身體再次浮現出恐怖的血紅色,房內溫度再次攀升。楚風依舊對此毫無所覺,卻清楚察覺到空白符紙所在,筆輕輕落在符紙上,筆尖鉤動,最上麵一張符紙脫離序列飄飛而起,筆尖追逐符紙並在其上遊走,速度比之前更快幾分,符紙飄飛的軌跡卻無絲毫改變,筆下符文亦不因符紙飄飛出現絲毫錯誤。

    符紙完成近半落在楚風開始畫符的地方,之後再數筆,完全畫好的符紙順著收筆的方向貼著桌麵飄飛出去。

    醉道人伸出兩指夾住這張符紙送到眼前,仔細一看,微微歎了口氣,感慨道:“臭小子天資好也就罷了,福緣之深厚也令人嫉妒,若非有這寶傘,而由老道助他煉化這蘊涵天地靈氣的酒中精華,絕對不敢讓他喝第二口,又怎能做到如此地步。

    隻是不知這寶傘來曆,是哪位前輩高人遺留,好生遺憾!”

    空白符紙還餘數張,楚風盡數把所知符紙畫了兩次,鴻蒙之中感覺到第二次和第一次有些差異,卻又不能抓住什麽。停筆而思,盞茶功夫後,血紅色完全消退,依舊不得答案,筆管再動。

    最後一張符紙完成的時候,醉道人再次拿出一疊空白符紙放在楚風伸直手臂筆尖才能觸及的桌麵上。但這並未對楚風造成絲毫困繞,如方才一樣,筆在符紙上一點一鉤,符紙向他飛去,筆尖在符紙上遊動,速度又快幾分,不等符紙飄落在桌上,符紙已然完成。

    “臭小子,讓老道看看你能做到什麽地步,當然,也可能會遭幾分罪!”醉道人臉上浮現出讓人心驚膽戰的笑容,不等楚風再次索酒,相當於前麵兩次分量的酒灌入楚風口中,這是在他幫助下,楚風此時身體的承受極限。

    楚風全身騰起熊熊火焰,但卻不是普通火焰,而是酒中天地靈氣逸出身體燃起的靈火。發簪在靈火中化為灰燼,頭發披散下,絲毫無損的隨著火焰舞動;身上卻散發出烤肉的味道,臉上卻無絲毫痛苦之色,平靜淡然如初;符紙以更快的速度完成後飄飛出去,靈火也不受控製的越燒越烈。

    醉道人遺憾的歎口氣,道:“看來操之過急了!”

    說罷,醉道人伸手按向楚風頭頂百會,欲助楚風護住經脈丹田煉化過多的天地靈氣。變化突起,黑傘從楚風背上脫離,然後飄起懸浮在他頭頂之上無聲打開緩緩旋轉起來,發出熒熒青光形成青色的光柱把楚風籠罩其中。

    青光的照射下,靈火如同遇到克星一般,迅速縮迴楚風的身體,已嚴重燒傷的身體暴露青光下。在青光照耀下,燒傷得到迅速得到治愈,同時如甘露一般滲進楚風的身體,均勻的散步到他身體每一個部位,把已占據全身的靈火剝離出來,平複靈火的狂暴,使之匯入經脈在其中流轉起來,緩緩修複經脈的灼傷,最後流入丹田。

    丹田中的雲霧變的濃稠、龐大,丹田似乎會因此爆裂。突然,雲霧集聚膨脹,當達到丹田收縮極限的時候,又陡然向內壓縮。楚風感到頭腦一震,眼前陡然一亮,一顆拇指肚大、金色的珠子憑空出現在肚子裏滴溜溜的轉著。楚風心中一驚,頓時心境失守。

    “結丹!”醉道人看到楚風身上突然散發出一層淡淡的金光失聲說道,隨即臉上浮現出歡喜的笑容,他知道楚風即將醒來,從衣袖中拿出一套道袍和一根發簪放在楚風身前的桌子上,推門走了出去。

    黑傘合攏飄落在地上,楚風睜開雙眼,眼前頓時失去金色珠子的影子,心中不僅升起一種茫然若失的感覺,雙眼不受控製的再次閉起,此前的種種奇妙感覺在腦海中緩緩流過。時間似乎過去了很長,又似乎隻有短短一瞬,楚風再次睜開眼,明亮靈動的眼睛顯的更加深幽,還多了一些他不曾有的平靜。看著慢地的符紙,楚風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歡喜笑容,他知道自己成功了。穿好身前桌子上的衣服,挽好道髻,揀起地上的傘重新背上,平靜的揀起地上的符紙整齊放好,怪異、不舒服的感覺慢慢萌生。

    急忙拿迴自己的酒葫蘆,一氣狂飲,陣陣酒意湧上頭來的,楚風眼中再次有了精靈古怪的笑意,怪異、不舒服的感覺消減了許多。推門走出房間,午後灼熱的陽光撒在身上,帶來令人不愉的炎熱,楚風皺皺眉頭,罵道:“賊老天,好熱!”

    “臭小子,感覺怎麽樣?”醉道人的聲音響起,楚風順聲看去,卻發現醉道人半眯著眼睛,抱著酒葫蘆躺在樹陰裏一張不知從那搬來的躺椅上,翹著二郎腿,身體隨椅子搖晃,不時喝上一口酒,好不愜意。

    “感覺怪怪的,很不舒服!”楚風皺著眉頭說道,向醉道人走去。

    醉道人點點頭,道:“修行之人都知道這樣一句話:修道先修心。這是因為修行過程中會有很多事在心中造成困惑,就像臭小子你現在,若因此心生疑惑且不能解答,輕則從此再無寸進,重則走火入魔,甚至魂飛魄散。

    你在畫符的時候,為了能用‘心’去畫符,使自己的心神處於一種極度平靜的狀態,長時間處於這種與你心性不合的狀態,就會受到影響。你現在感到不舒服,就是因為這種影響。”

    聽了醉道人的解釋,楚風心中漸漸輕鬆,問道:“老道,我好象看到顆金色的珠子,這是怎麽會事?”

    “那是結丹,說明你已經入門,師父以後就可以教你些高深的東西了。”醉道人輕描淡寫的說道。結丹並非易事,根骨上好且有明師指導的人,沒有十幾二十年苦修也難成丹,有些人甚至終生成丹無望,楚風一朝成丹,醉道人擔心楚風知道後失去上進之心才如此說。

    “才是入門啊!”楚風有些失望的說道。

    “已經不錯了,一般人要成丹,怎麽也需要四五年時間,你兩年時間就已結丹,該知足了!”醉道人口中如此說,心中卻暗自嘀咕:出家人不大誑語,弟子又破戒了,祖師在上,勿怪勿怪。

    “這樣說來,我還蠻厲害的嗎!”楚風得意洋洋的喝口酒,卻突然吐了出來,眼直勾勾的盯著醉道人,滿臉諂媚笑容的說道:“老道,我記的畫符的時候,你喂了我口酒,那是什麽酒?”

    “還想喝?”

    楚風點點頭,卻聽醉道人說道:“當年有人拿萬年玄冰和老道換酒,老道才讓他喝了一口,你準備拿什麽和師父交換?”

    “你是我師父,我是你徒弟,用分的那麽清嗎?”楚風笑嘻嘻的說道。

    “所以你畫符時喝的那一口老道就不和你計較什麽了!”醉道人說完,傾倒酒葫蘆,一道酒線瀉入嘴中。

    “師父,不給喝,讓我看看可以嗎?”楚風笑嘻嘻的說道,心中卻在想,你不給,我還不能偷嗎。

    “看吧,就在這葫蘆裏!”醉道人舉起酒葫蘆懶洋洋的說道。

    “死老道,你去騙鬼吧,你葫蘆裏的酒還是我一起打的。我怎麽拜了你這麽個師父,不給喝也就算了,看看也不成,有你這樣的師父嗎?”楚風盯著醉道人憤怒的質問道。

    “臭小子,我怎麽就收了你這麽個徒弟,不叫師父,整天老道、老道的叫也就算了,還老冤枉我老人家騙你,有你這樣的徒弟嗎?”醉道人直起身子毫不退讓的瞪著楚風。

    久久過去,師徒兩人同時冷“哼”一聲,楚風轉身就走,醉道人躺迴椅子,懶洋洋的說道:“臭小子,剛才劉觀主告訴我,幫我們接了一單生意,有個笨蛋被騙買了一處鬼宅,讓我們去抓鬼。”

    “酬金多少?”楚風停下腳步問道。

    “百兩紋銀!”

    “什麽時候過去,需要準備什麽?”楚風的眼馬上變的賊亮,百兩紋銀意味著他可以喝到五十年以上的好酒。

    “臭小子,別高興的太早了,百兩紋銀是那麽好拿的嗎?

    不過,聽說這個鬼是個非常漂亮的女鬼,如果今天我們師徒降不了這女鬼,師父就拿你賄賂她算了。”醉道人促狹的笑著說道。

    “那要看誰跑的快了,你老胳膊老腿還能跑的比我快!”楚風一臉奸笑。

    “好了,別耍嘴皮子了,我們該開工了!”醉道人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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