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震天踏出臥房, 看見方從文卷縮在外室的胡床上, 她居然還睡得這麽安穩? 難道她不知道要在主子起床以前準備一切嗎?

    這時朱平冒冒失失地闖進來 “大爺?” 朱平眼角瞄了方從文一下, 這下可慘了, 大爺已經穿帶妥當, 正想去拍醒方從文。

    “你幹什麽?” 朱震天突然喝道

    嚇得朱平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不知該放哪裏。 “大爺, 我想把四喜叫醒好好訓她一下。 這都是小的該死, 沒把四喜管好。”

    “她不用你管!” 朱震天擺出一副她是我的樣子

    “啊~” 方從文轉過身子, 到底是誰大清早擾人清夢, 難道他們不知到沒睡醒的女人脾氣會很差的嗎? 特別是她, 每天最少要睡上九個小時的方三小姐。

    方從文眨眨眼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 “啊~” 一聲尖叫 “你們, 你們到我的房間來幹什麽?” 方從文骨碌一下從胡床上爬來。

    朱震天好笑地看著她, 朱平小聲地說: “這是大爺的房間, 你怎麽還不起來?”

    方從文無辜地道: “現在是什麽時候啦?”

    “己時快到了。” 朱平說

    “哦! 讓我想想, 辰己午…” 方從文數著手指, “唉! 才不到九點嘛!”

    “你還不起來侍侯爺吃早點?” 朱平催促著

    “不用了, 父親有事找我。” 朱震天說完領著朱平快步離開

    呆呆地看著朱震天離開, 方從文半蒙著眼昏昏欲睡起來, “嗯! 再睡一會兒吧!”

    “咕…” 方從文在胡床上翻來覆去, 討厭, 她餓了。

    “嗬嗚!” 方從文起來, 從背包裏翻出牙刷和牙膏, 到處去找浴室。

    “這是什麽爛地方? 浴室啊, 你在哪裏呢?” 方從文像盲頭蒼蠅一樣亂逛。

    “嗚… …”

    “什麽聲音?” 方從文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

    終於在花叢後找到一個在哭的丫環, 方從文捏手捏腳地走過去, “你還好吧!” 她最不見得女孩兒哭了

    丫環一驚, 忙收起眼淚站起來: “你是誰?”

    方從文道: “我是新來的丫環吧? 我也不大清楚自己是幹什麽的。 我叫方從文, 或者你可以叫我四喜, 你呢?”

    丫環道: “我叫翠喜, 你是哪個園的?”

    “怎麽都愛叫什麽喜, 什麽喜的?” 方從文小聲嘀咕著

    翠喜不知為何沒由來地喜歡這個叫四喜的, “對啊,王府裏所有的丫環都有個喜字, 我妹妹就叫桂喜。”

    “哦! 真是老舊思想!” 方從文道 “我在尚武園當差, 昨天才來的。”

    “啊! 你在大爺那邊做事啊?” 翠喜一臉驚訝地道

    “有什麽問題嗎?”

    “也沒什麽啦! 隻是大爺從來都是用家丁, 不像我們小王爺, 用的都是丫環。” 翠喜無奈地道

    “小王爺? 你在崇文園當差?” 方從文興致勃勃地問, 她還真有興趣見識一下 “王爺”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盡管隻是個 “小”的。

    “你現在已經在崇文園裏麵啦!” 翠喜道

    “真的?” 方從文發現自己的方向細胞真是少得可憐

    翠喜點點頭

    “那你能不能帶我參觀一下崇文園?” 方從文快樂地道

    “不行, 不行的。” 翠喜把頭搖得跟博浪鼓一樣, 方從文的要求快把她嚇死

    “為什麽?” 方從文失望死了

    “王府的丫環不能隨便亂走, 發現了會被罰的。” 翠喜小聲地道

    “好吧! 我就不難為你了。” 方從文想, 下次我自個兒也能來

    翠喜這才鬆了一口氣

    方從文有道: “你可不可以帶我到廚房啊? 我忘記去廚房的路了。”

    “好啊! 反正我也要到廚房去。” 翠喜歡喜地道

    “你剛才為什麽哭啊?” 方從文邊走邊問

    翠喜把頭低得不能再低了, 手指使勁絞著袖子

    方從文驚慌地道: “ 你可千萬別哭啊! 我不問便是。”

    翠喜歎息: “這也是命吧! 命裏我就是做奴婢, 命裏就是要被人糟蹋。”

    方從文安慰著: “你也別太悲觀, 總會有好的一天, 你沒聽過有首歌叫 ‘明天會更好’嗎?”

    “小文, i miss you so much!” 沈平安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朝方從文飛奔過來

    “平安, 你怎麽弄成這副模樣?” 看著滿身塵土的沈平安, 方從文艱難地忍住笑聲

    “小文, 我受不了啦! 他們讓我砍柴, 還讓我打水…” 沈平安哭訴著

    “水? 哪裏有水?” 方從文道 “我還沒洗臉呢?”

    翠喜道: “你來廚房就是為了洗臉嗎?”

    “對啊!” 方從文理所當然地說

    “可是尚武園應該有水井的。” 翠喜道

    方從文聳聳肩 “我找不到嘛!”

    “來, 平安。 我幫你砍吧!反正以前在家也是我幹的。” 方從文很有義氣地幫沈平安忙

    “謝謝你, 小文” 沈平安感激流涕地道, 天知道他連斧子都不懂得怎麽拿。

    “你該死的在這裏幹什麽?” 朱震天快把整個尚武園都翻了過來

    “你看不出來嗎? 我在砍柴!” 方從文很不滿意這個老板, 一點都不顧員工死活, 她到現在一滴水都沒喝過呢。

    翠喜已經嚇得跪在地上, 偷偷地拽方從文的衣角。

    “翠喜, 你在幹嘛? 快點起來。” 方從文奇怪的問

    “是誰讓你做這種下賤的工作?” 朱震天惱怒地大吼

    “你這麽大聲做什麽?” 方從文一肚子氣 “很下賤嗎? 我在家裏也有做啊? 而且我不覺得用自己的勞力換取生活會下賤。”

    “四喜, 你別說了。” 翠喜急得快哭了, 難道她不知道惹怒大爺的後果很嚴重嗎? 連他們小王爺見了也要喊一聲大哥呢!

    朱震天本來是心疼她做這種粗活, 現在他真的被她惹火了 “你應該做的是侍侯我, 不是該死的跑到這裏砍柴。”

    “我不覺得侍侯你跟砍柴有什麽分別?”方從文道

    “我是將軍, 你知道有多少人巴望著侍侯我嗎?” 朱震天火大的道, 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那又怎麽樣, 職業無分貴賤, 你沒聽過嗎?” 方從文不甘示弱, 廚房裏的人聽到這句話立刻對眼前這小丫環肅然起敬。

    朱震天氣昏了頭: “混帳! 難道妓女不下賤? 難道說為了生活你跑去當妓女嗎?”

    方從文把臉都氣紅了: “妓女又怎麽了? 妓女還不是為了迎合你們這些臭男人才有的嗎? 如果我要餓死了, 逼於無奈我還是會做啊!”

    “你馬上給我閉嘴!” 朱震天粗魯地抓起方從文的手 “跟我迴尚武園!”

    “不行!” 方從文大叫

    “為什麽?” 朱震天吼道

    眾人呆呆的看著他們的主子和一個丫環對罵, 怎麽有點像小兩口吵架的感覺? 朱平在一邊急得團團轉, 真是被四喜害死了。 等一下大爺肯定要責怪他管教不當。

    “因為我肚子餓了, 我本來到廚房是想看看有什麽可以吃的嘛!” 方從文小聲地道

    “你還沒吃過東西?” 朱震天生氣地問

    方從文道: “你的尚武園連半個人影也看不到, 你覺得我會找到什麽吃的嗎? 我又不是小兔子, 不然裏麵的草還是勉強吃下去。”

    朱震天對朱平道: “去弄些食物來!” 然後擰著方從文迴尚武園

    一直站在暗處的朱延佑陰沉的臉露出一絲獰笑, 從來沒見過朱震天這麽緊張一個女人嘛! 太好了, 這個該死的狗雜種竟然害我被爹罵, 媽的。 爹還真是老糊塗, 我才是他親生兒子, 他幹嘛一直誇那個死雜種? 還一直拿他來跟我比較, 我是堂堂的小王爺, 他能跟我比嗎? 朱延佑思索著如果整倒朱震天,怨毒的眼光朝尚武園方向看去。 所謂“螳螂捕蟬, 黃鵲在後”, 朱延佑的舉動早落入薛貴眼裏。 薛貴擔心地想: “唉! 可別生出什麽亂子才好。” 這幾年老王爺很器重大爺, 使朱延佑對朱震天越來越不滿, 兄弟間明爭暗鬥好些日子。 小王爺的一舉一動都被大爺算得一步不差, 如果不是朱震天顧及老王爺的養育之恩, 手下留情, 他今日根本沒有機會被老王爺教訓。了。 這使向來自視甚高的朱延佑更痛恨朱震天, 想盡辦法要陷害朱震天。 甚至把尚武園的人暗中調換, 監視朱震天的舉動。 這才逼得朱震天把園內所有人清除, 隻許辰時之前來打掃。

    朱平苦哈哈地端著一碗羊肉麵到尚武園, “唉~ 我朱平怎麽這樣歹命? 好不容易盼來一個 ”跟班“, 以為從此輕鬆起來, 誰知… 唉!”

    朱震天滿意地看著方從文風卷殘雲地把麵吃完: “你以後別踏出尚武園半步。”

    “為什麽?” 方從文 “吱溜”一聲把最後一口湯喝光

    朱平皺著眉, 哪有女兒家吃得這般狼狽?

    方從文眯著眼睛對朱平道: “平哥, 你心裏肯定是想我的吃相很難看吧! 嗬嗬~ 我從小就與斯文二字絕緣。”

    害得朱平滿頭大汗, 朱震天卻朗聲大笑起來, 好個聰慧的女子!

    “我可不可以去崇文園找翠喜聊天啊?” 方從文接過朱震天給她倒的茶

    一旁朱平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他的大爺居然給一個丫環倒茶?

    “不行!” 朱震天嚴肅地道

    “為什麽? 你又不是整天在尚武園, 你出去的時候我會很無聊的。” 方從文小聲的講

    “反正大爺叫你別亂跑自然有他的道理, 你老老實實呆在這裏就是。” 朱平道

    方從文坐在那裏難過好一陣子, 突然眼睛一亮, 討好地對朱震天露出甜甜的笑容, 看得朱平心寒起來。

    “爺!” 方從文學著紅香閣那幫女人的聲調

    朱震天挑起雙眉, 這狡猾的小女人又想出什麽花樣?

    方從文道: “那可不可以把朱安調到尚武園來呢?” 沈平安是男的, 應該沒問題吧? 她急著找他商討怎麽才能迴到21世紀的方法呢!

    朱平在一旁直為方從文抹汗, 傻子都看得出大爺對她有意思, 她還想放一個野男人進來, 我看那個叫沈平安的小命不太平安咯!

    果然, 朱震天用力一拍桌子怒吼: “休想!”

    “why?” 這下換方從文火了, 他這也不許, 那也不行。 她在尚武園跟上迴在地洞裏坐牢有何區別?

    “別說你的家鄉話!” 朱震天壓著火道, 這女人和那個叫沈平安的三不五時地蹦出幾句奇怪的話已經另他很吃味了。

    方從文道: “為什麽? 平安是我的好朋友吔, 我會擔心他給人欺負。”

    朱震天憋著氣問: “沈平安算哪根蔥?”

    “平安跟我從小就認識, 我們還在同一家醫院出生呢!”方從文道

    “我不準你再和他見麵!” 朱震天霸道地說

    “我又不是你的犯人, 憑什麽限製我的自由? 你還講不講道理啊?” 方從文惱怒地道

    朱震天問: “你為什麽不換衣服?” 他好像幾天來都看見她穿同一套衣服

    方從文擺出一副 “你是白癡啊?”的樣子: “大將軍,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我隻有這一套衣服而已!”

    “嗯! 我讓人給你做幾套吧!” 朱震天為自己疏忽略感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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