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剛剛從濃霧中穿過順著鉤鎖逃離橋麵的凡塵,看著橋上那一片慘狀和混亂,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感歎。

    “表哥……”anne坐在剛剛買來的prado4000vx(豐田霸道)黑色越野車的駕駛位上,黯然地安慰著凡塵。

    “這筆賬,一定要記在郭謹陸和彭化的身上!”坐上車後,凡塵狠狠地咬了咬牙,“anne,開車!”

    anne遵照表哥的安排,立即發動引擎,順著江漢橋下的漢南路,向三裏橋疾馳而去。

    “又添了一筆血債啊……”閉著眼,凡塵布滿褶皺的眼角,落下了淚……

    彭化的三輛hignde越野車就這麽給廢了,外搭5條人命!

    落入月湖的兩個人也身受重傷!

    “你們為什麽不開槍?為什麽不開槍?!”盡管迴來的兩個小子傷勢不清,但郭謹陸憋在心中的那股怒火還是忍不住爆發了出來,“你們他媽的為什麽不開槍?!”

    “老兄,那是市區,不開槍是對的。嗬嗬。”彭化的幹笑,顯然激怒了憤怒不已的郭謹陸。郭謹陸臉色十分難看,迅速拿出了手機,準備打電話。

    “嗬嗬,老兄,這件事我會給老大解釋,你現在就暫時別打擾他老人家了。”彭化一個眼神剛過,汪曉寒迅速會意地一把奪過了郭謹陸手中的手機。

    “你!……”郭謹陸一夜沒睡,布滿鮮紅血絲的眼睛,直直地投向了彭化。

    彭化沒有理睬郭謹陸的憤怒,幹大事者,遇到緊急情況一定要知道如何挽迴敗局,而不是一味地指責和憤怒。就這一點上,彭化似乎比常年埋頭實驗室裏的郭謹陸要強那麽一點兒。

    “曉寒,通知手下的弟兄們,地鐵站、火車站、公交站、機場、高速路口全部派人緊盯著,我不相信這兩個王八羔子能飛了不成!”彭化迅速做出部署,“老郭,你跟我走!”

    “對了,還有火葬場!也派幾個兄弟去盯一盯!”彭化剛轉身離開的時候,又迴過頭來交代了幾句。

    6000萬的投資啊!連育苗濃縮源都被盜了,這不是讓錢白白流走嗎?還有那個被稱為“寂魂注射器”的東西,如果一旦落入警方手中的話,那可真是百口莫辯的指控證據啊……

    郭謹陸連連唉聲歎氣,心中隻是無比憤恨地仇視著那個十年前就跟他對著幹的“懦夫”!

    其實,彭化大可不必派那幾個“壯丁”去什麽火葬場盯梢的,他可能不知道,進火葬場焚化死者,那是城市人的一種方式。而在農村,農民們往往有自己的方式,比如將死者的屍體放在“太極架”上進行火葬。

    在農戶齊伯伯的幫助下,顧一平父母的屍體已經被架在了“太極架”上正等待焚化。

    凡塵、anne,還有顧一平,在焚化的前一刻,為兩位老人矗立默哀。

    齊伯伯把當地的桐油澆灌在死去的兩位老人的屍體上,當地民間流傳,被桐油澆灌後的屍體焚化後會幹淨、芳香,象征著一生幹淨做人,到了閻王殿,閻王爺會格外開恩,讓靈魂下輩子投胎到一戶好人家。

    隨著齊伯伯火炬的引燃,兩具屍體融化在了熊熊的火焰之中。縷縷火紅伴隨著陣陣烈煙,在平靜的空氣中散發著讓人落淚的生命氣息。

    焚化——埋葬!顧一平隱忍不發,隻是簌簌落淚。

    跪在父母的骨灰前,顧一平用雙手捧起一抔抔泥土為死去的父母披上“睡衣”。他恨自己啊!恨自己無聊的人生竟惹出了這麽多事兒、牽連了這麽多的人!或許,自己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耳邊,顧一平迴想起兒時簡單的童年,即便是簡單,那也有爸爸媽媽陪伴自己的影子。那依稀還迴蕩在耳畔的斥責聲,竟從此再也不複存在了。他恨自己啊!

    “爸,媽,你們安息吧,兒子這輩子讓二老抬不起頭來,下輩子你們一定不要再認我作兒子了啊!爸,媽,兒子不孝,你們到了陰曹地府,順便也告訴閻王爺一聲,你們還有個忤逆不孝的兒子還在人間廝混呢,你們讓閻王爺……讓閻王爺把我也收去吧,把時間分給那些真正需要的人……爸,媽,你們安息吧。兒子一定好好做人,一定好好做人……”顧一平痛哭流涕,額頭在幹燥的地麵上撞擊不停,“爸,媽……”

    寧靜的鄉下空氣裏,迴蕩著顧一平撕心裂肺的唿喊。他要是早一天醒悟過來,那……該多好啊。

    anne和表哥凡塵此時的心情也跟著悲傷了起來,麵對這樣的場景,誰的心裏不會酸呢?

    安葬好二老後,anne、凡塵、顧一平恭恭敬敬地向墳墓鞠了三個躬。哭到浮腫的眼睛,讓顧一平幾乎看不清了前方的路。

    “一平,你要去哪裏?”剛剛結束了簡單的埋葬儀式後,凡塵發現顧一平憤怒的火焰突然升騰了起來。

    “我去做我自己該做的事。”顧一平沒有看凡塵,眼睛直視前方。

    “一平,你是準備迴去報仇的嗎?”anne似乎看出了顧一平的心思,關切地問道。

    “嗬嗬,報仇?”顧一平冷笑兩聲,“說不上報仇,黑道老大我惹不起!但是……我,可以選擇跟敵人同歸於盡!”

    “一平,你不能這麽做!”凡塵斬釘截鐵地說道,隻是他此時理智的嗬斥,並沒有看到流露在顧一平眼中的恐懼和心灰意冷。

    “嗬嗬,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兩位親人都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顧一平去意已決,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一平,你沒有了親人,還有我們這些朋友啊,不是嗎?”凡塵牢牢地拉住了顧一平的手臂,堅決不能讓他自投羅網。

    “朋友?”顧一平淡淡地說道,“我們之間也不過幾天的交情,談不上朋友吧?”

    一句話,讓凡塵一腔熱血,迅速變得冷卻了下來。是啊,隻不過才認識兩三天而已,怎麽跟別人稱唿“朋友”二字呢?

    可笑啊,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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