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風淡然應道:“我叫破風。”吟誦女子嗯了一聲,說道:“整整二十六丈,你踏浪而來,這樣的輕功,不差。”破風應道:“有話請說。”吟誦女子道:“這是一場試探,我隻出一招,你若死我則繼續,你若不死,我就走了。”吟誦女子出言淡然無味,似乎殺人於她而言隻是一件事而已。破風哼然一笑,這樣的殺手看似實際,實則才可怕,她清醒的知曉自己在作甚麽。這樣的人竟然決定出手,必然做了詳細的窺探。自己離冷逍遙不過四五裏水路,畫舫逆風而行,且畫舫底層有不少水手,破風之所以敢來便是相信自己的輕功。


    但逆風的飄絮愈來愈多,破風自發現飄絮開始便一直細細觀察,飄絮中似乎無毒,隻是帶有特製的花香。破風問道:“你究竟是誰?”吟誦女子應道:“一招之後你若活著,我會告訴你。”言畢,艙門大開,一聲刀鞘出鞘之聲,那是唐刀拔刀的特有鏘聲,一道閃光自艙門中閃出,破風本就做了萬全準備,刀至則身形已動。唐刀唿嘯間刀氣縱橫是一招大殺四方之招。由於不清楚對方底細,破風隻是閃避沒有出手,他的習慣從來是看透敵手後一擊致命。如此大殺四方的開合之招,破風已然躍上天際,在這畫舫上實在不安全,破風一個飄落在被刀氣刮到麵門之際堪堪躲了過去,暗歎好快的刀法。吟誦女子離自己這麽遠,且在自己有防備的情況下都能直至麵門,破風知曉這絕對是頂峰,他不是對手。


    但身在空中的他麵對吟誦女子的第一刀他選擇後撤,他忽然發覺這似乎是個錯誤的做法。此時吟誦女子第二刀已至,破風揮動雙臂一根銀針暗器射向竄來的黑影,卻覺心口一涼,唐刀已然刺入心髒,刹那間破風便即斷氣,屍身落入江中,吟誦女子目的竟成,刀撩水麵借力彈迴畫舫。破風落水,樓船上的飛天派門人,以及近衛營皆感震驚,破風的功體也許不是頂尖,但輕功絕對稱得上頂峰。這一刻近衛營一眾人皆感意外,這也意味著他們要出手了,不論對方有多少後手,他們必須立刻出手,就是焚也該焚了她。隨即近衛營隊長示意飛天派弟子向冷逍遙靠攏,他們近衛營則提前出手。這突來的變故太讓人猝不及防,破刀派弟子隻能再次減緩船速。這些近衛營均是羽衣衛隱字營篩選出來的,在羽衣衛的建製裏,管你何人,情況不明時,自然得瀉不停伺候。


    是以畫舫雖越來越近,但近衛營一出手,大量的瀉不停砸向畫舫,霎時間畫舫周圍已然白粉飄絮,伴隨著近衛營的一股勁風推送,瀉不停藥粉已然籠罩整個畫舫,藥粉撒得實在是太多了。霎時間,畫舫中燈火搖曳,咳嗽之聲不絕於耳,近衛營的火箭嗖嗖射向畫舫。畫舫中已有人竄出身影,但近衛營沒有戀戰,而是選擇迴援。這一行船隊人多勢眾,若是這單槍匹馬都能如無人之境,他們近衛營的臉麵可就沒了。隨著迴援近衛營已有人潛入水中將破風屍身撈了上來。眾人迴到船上畫舫已然起火,船帆著火下船身便無法逆流,已開始倒退。火勢下,舟上水手皆是百姓裝扮,似乎並不會武功。近衛營諸眾不由心中大罵無恥,這畫舫顯然是租的。麵對這樣的情景他們不可能分身去救,隻讓飛天派眾人放下浮木,水手皆識水性,浮木能暫時助他們度過眼下,至於泄不停的藥力他們暫時也無暇顧忌,至少還沒聽說過有人拉肚子拉死了。此時飛天派陣營內哀聲一片,破風確實是死了,一刀致命,幾乎沒有多少痛苦,飛天派弟子皆逍遙城弟子,破風逍遙五絕名號橫行多年,這是昔年逍遙城的神,今日竟然殞命於此,甚麽樣的人能有這樣的本事?


    前方的戰報傳到冷逍遙耳中,冷逍遙隻感心神一冷,多年好友就這麽倒下了?冷逍遙隻感身形發顫,是的,沒有了縱橫派的存在,他們立刻便出手了。此時的江麵上前後夾擊的小舟愈見增多,但見對方火箭齊射,頃刻間冷逍遙樓船便著火。好在船上準備充足,河沙掩埋下,幾番搶救卻也無礙。隻是對麵火箭似乎用不完一樣連番施箭,如此下去河沙總有用完之時。這一刻雙尊近衛營前後三百來號人開始向上遊,下遊出動。不論敵人如何謀劃,他們近衛營則不能為戰場所左右。且冷逍遙前後隨屬眾多,即使不敵,護送冷逍遙撤走亦非難事。


    冷逍遙強壓心緒,看向身畔二女,應道:“換一種打法,近衛營,玉字營,全部出動,發揮人多勢眾之利,倒要看看是誰這麽看得起我冷逍遙。”雙尊常年執事,此刻當不該自亂陣腳,但如此而為亦能讓對方措手不及,從而控製整個戰場局勢,至於他冷逍遙,便看造化了。隨著雙尊下令,冷逍遙整個隨屬部隊如同狂風卷浪橫掃整個江麵,來襲的小舟在近衛營與玉字營的橫掃下很快便控製了局勢。尤其是近衛營的人到處撒瀉不停,玉字營眾人方知為何日前近衛營便勸他們服食那不知名的湯藥。瀉不停的藥力能在盞茶時間便能發作,那種腹瀉之狀慘不忍睹。


    這些小舟上的殺手身手並不高,故而在近衛營與玉字營的雙重掃蕩下,很快便全軍覆沒。此時雙尊在密切注意著江麵,蒙陽卻在桅杆上看到一艘無人小舟正離船身不遠。由於黑夜中瞧得不真切,蒙陽翻身立在冷逍遙身前。蒙陽剛站定身形,刹那間便見一記瞬光襲來,有敵人。好快的刀,那是唐刀的風聲,蒙陽周身罡氣一起,唐刀已然觸及麵門,但聽鏘得一聲兵器相擊,是近衛一營指揮冷煙翠出手了,她用的是一柄很不同的圓杆鐵杵。與唐刀相擊之下,冷煙翠已然與來襲之人纏鬥在一起。蒙陽沒有出手,黑夜中危機四伏,他是冷逍遙的最後一道保障。


    這一刻眾人才看清楚,來襲之人身形玲瓏,蒙麵一身花紅大衣,周身打扮的精致,似是因為打鬥中她沒有插戴首飾,手中用的是唐刀中的橫刀。冷煙翠是冷逍遙給她的新身份,她一出手便感覺到了對方的九品神通功法,隻是還未大成。冷煙翠也是今日才收到張少英送來的九品神通秘籍,都來不及細看。作為殺手出身,冷煙翠亦愛清靜,寫意詩畫之人。對方招式犀利狠絕,招式精致,兵器在她們手中不再是殺人的用具,而卻如一支毛筆,行雲如流水的揮灑,那是心境的升華,內在的享受。三招過後,冷煙翠便有些吃力,對方九品神通連番轉換,雖未大成她便已吃不消。蒙陽瞧得真切隨即加入戰場,船上的近衛營則圍在冷逍遙四周,有了冷煙翠這一阻近衛營便有了眉目,堪堪一人獨闖這樣的防守且還殺了破風,怎麽看都覺得荒唐。兩個女子身形交錯,雙器迸擊,蒙陽一時尋不到間隙,雙掌結勢,以指化氣,站在一旁。冷煙翠此刻隻感對方刀尖離自己愈來愈近,每一刀皆蘊含三分十一,若非她已練成三成的陰陽戰甲護體,她此刻恐難以支撐。冷煙翠激鬥中忽而看出了來人的身份,她自身武功如何她很清楚,能夠有這樣的壓製之力,唯有禁斷血親,刃宗滴血岩漿,卻非人間異數。且對方真氣洶湧全無阻隔,相較之下唯有近禁斷血親最是明顯。


    眼見冷煙翠不支,近衛一營又出動三人攻向來襲女子。像這樣的高手,四人圍攻已顯擁擠,亦是圍攻之陣的極限。篩選過後的他們清楚得記得禦留香說過的一句話,天底下便沒有所謂的天下第一。一個人再厲害也隻是一個人,麵對一群烏合之眾自然能大殺四方。但若麵對一群二流身手卻配合默契,視死如歸之下,天下第一亦是虛名。分派之前縱橫派沒有區別對待他們,要想活的更長久便要掌握天下訊息,羽衣衛之內便有大量的武林訊息,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縱橫派都有收集武學流派,兵器路數,隻要與武林有關的多有記載。


    是以這三人一加入,其中之一的冷君夢便知來者是誰,冷君夢冷聲說道:“羽千葉,是你。”竟然有人認出了自己,羽千葉大感意外,激鬥中哼哼讚道:“眼力不錯!。”麵對四人的圍攻羽千葉九品神通之下竟絲毫不落下分,三人加入隻是短暫的扳迴一點局勢,隨後在九品神通的流轉下,幾人漸有不支。但冷逍遙更擔心的是,九品神通包括滅魂法印,弑血橫秋,一旦使將出來該如何應對?也許讓她近身並非明智。張少英曾打過招唿,羽千行這一行人已被他收複,名單都在他手中,不知羽千葉為何會在此,難道是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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