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白得到自己想要的,冰仙不愧為一宗之主,即使心中排斥也仍能以冥花流大局為重。一行人頂著冥花流五極戰宗的名譽,同時也該背負該有的責任,而不應該淪為冥花流麵向武林的打手。當下慕秋白一拍手,啼君,天玄,白圭,閃靈,舞依悉數出來齊向冰仙拜倒行禮。然來這就是真正被尊重的感覺,在冥花流她們是萬人之上的強者,今日的這份莊重與肅穆她有些忐忑,內心仍反對慕秋白的主張。


    慕秋白沒有行禮,今時今日之心境,唯有真正該被尊重的人方值得他著禮。原來這便是縱橫派姬氏家族所達到的境界,此當為其蔑視皇權的先知,即便是皇帝依舊是一個人,人,方為根本。在縱橫派的體製下其竟認清了現實又保留思想學識,為人處事,適所當為,縱橫派對道家思想滲透頗深。慕秋白沒再理會,他也不想再看見,畢竟殺同門不是甚麽光彩之事,再如何也不能顯得問心無愧,隻不過他必須跨過這心坎。


    慕秋白一行出得小院,冥網送來情報,訊息較長,原意是張少英,柳燕,以及唐玉一行此番奕鬥的始末,想不到胎息珠竟然在百煉峰手中。盡管縱橫派在六宗會盟之初便承諾言行一致,慕秋白仍懷疑的此番的真實性。雙絕的傳聞明顯有縱橫派擺弄的痕跡,或者說他慕秋白自小便貫穿了雙絕傳聞的始末,他始終認為胎息珠在黑榜的傳聞乃縱橫派的陰謀,或者說隻是一個誤會,最後諸宗可能一場空。但現今的局勢明顯是雙方皆難以撼動對方,卻都凸顯在後繼無人的當口,無論是諸宗還是異端勢力。


    剛瞧完訊息,冥網的來報也到了,冥花流向縱橫派借的一百二百萬兩白銀到了他慕秋白的手中,七千五百斤的白銀,慕秋白雖從不缺錢但這個數目震撼到他了。從唐朝開始縱橫派便極力發揚外貿,其中所裹的錢財竟然可以為冥宗,仙宗借出如此巨額的財力,實力遠遠超出富可敵國的範疇。


    震驚過後慕秋白則瞧到了一則不好的訊息,四方門與武林盟通過盟網不斷向天恨會施以血腥鎮壓,當今皇帝趙恆親自在天下邸報上寫下了“朕以心責,愚民誤國。”的批示。如今的天複會選擇銷聲匿跡,天恨會則大肆宣揚朝廷非正統之說,成為台麵上首當其中的清剿組織。麵對朝武的步步緊逼,天恨會明顯勢單力孤,做困獸猶鬥。隻不過天恨會有了水清柔這一員悍將,武林盟與四方門追繳以來傷亡兩千有餘,尤其是首領損失慘重。在水清柔的身後,其數十年的殫精竭力造就了一支強悍無比的巾幗軍,其人力至少在千人以上。慕秋白暗暗感歎,不愧是俠菩提的高徒,能力著實不凡。正是由於有這些人的存在,朝武連番損失慘重,仙宗戰神派重耀上書武林盟願對此做交代,親自去找水清柔。


    水清柔的生死與他無關,但天恨會會主呢?她可是教主的親妹妹,盡管姐妹兩人早已反目多年,但慕秋白心領神會一直對天恨會有所照顧。這種訊息乃為機密,如今傳到這裏來顯是教主的意思。今時今日自己還需援助嗎?教主一句善惡終有報,早已告知答案。但人的內心呢?作為教主世上唯一的親人,這種牽絆始終是一種心理安慰。慕秋白坐在案前稍稍猶豫選擇放棄,他行之路不容任何掛礙,無暇分心。手中有了錢,順著兩代教主的秘密創建的冥網新製他便可鋪展開來,三年內便能窺視宋遼全境,十年便可窺視神州內外,這是多麽波瀾壯闊之境。老舊的冥網建製牽扯了太多人情世故,名文輩分,屆時也該新人換舊人。兩代教主已為他鋪好了路,父親的死雖是教主之意,也隻因為他年紀大了,又與長老院交情深厚,這便是教主執意讓他隻接觸仲珂長老的由來。


    隻不過在人選上慕秋白有些犯難,身邊就這幾個人明顯不夠用,再去詢問教主他也無法開口。慕秋白的犯難讓案旁的閃靈瞧在眼裏,閃靈故意問道:“頭兒,有心事?”屋中的訊息六人皆親眼目睹,大家都犯難,閃靈這一問話明顯帶著調侃的味道。這讓慕秋白,舞依,啼君一行人想起了臣鍾,花妃,這兩人說話總能惹得大家心情舒暢,有時候修身養性不得隨意苟笑,愣是憋得眼淚都掉出來。慕秋白識趣的反問道:“你想說?”閃靈雖是調侃,但對慕秋白始終是敬畏的,其撓撓頭,說道:“縱橫派人多,咱們借他一堆來有何不可。相信人家又防著人家何必呢?咱們隻需在建製上用些心,將來這些人退還縱橫派並不難。”


    閃靈隨口一言,著實驚駭了眾人。舞依歎道:“好主意,不愧是跟著長老的人。”舞依這一誇,閃靈都有些不適應,她是個很溫和少言的人,盡管已近三十。慕秋白心思流轉,這著實是個好辦法,竟然選擇相信何必又提防?縱橫派從未有過一家獨大的霸主想法,隻不過諸宗難以跟上縱橫派的腳步。群星薈萃,萬眾芳華,縱橫派自始至終,無論是武學還是處事都奉行這一主策。慕秋白應道:“也許他早為我們想好了!”慕秋白一言眾人又是一驚,以縱橫派的嚴謹確實不會想不到這一層,可歎冥花流數十萬弟子能有這番醒悟的竟然隻有在場的區區數人,冥花流也該像縱橫派一樣分為上中下三層,輩分這個倫理該被遺忘。


    遠方。


    仙宗戰神重耀領著戰神八關中的鳴峰,夏道通二人沿路攔截了好幾撥天恨會喬裝打扮的社員,加上盟網的訊息,小師妹水清柔便似憑空消失一般。小師妹的巾幗軍雖皆乃高手,但遇到朝武聯合的軍陣半月來巾幗軍便折了百十人。重耀與這些人交過手,這些人修習的確實為仙宗門的武功,隻不過每人修習其中一種,然後三三兩兩契合,聯合陣法運用的爐火純青,說到底這還是當年師尊俠菩提的一種想法。小師妹不愧為戰神派的弟子,無論是身質還是天賦皆乃極致,四十餘年培養這麽多的弟子,足見天恨會給了極大的支持,且這些人全是女子。小師妹的困獸猶鬥必將招來朝武更強勢的圍剿,麵對叛逆,無論是官軍還是四方門都不遺餘力。重耀雖向武林盟表明態度,但小師妹罪惡難贖,孰輕孰重他有些猶豫。他甚至懷疑玉仙師與小師妹有所幹係,天恨會這些年雖隱匿的深,但朝武早已瞧出端倪,隻是沒有詳加糾察罷了。也正是這一次重耀見識到了一個國家的行政能力,上至禁軍,下至廂軍,鄉兵,差役均滿城搜捕,告示三天一波。這些人雖武功低微,但稍稍有些軍陣能力便是他重耀也難耗得起,畢竟內力再深厚也隻是肉體凡胎,徒手接戰隻需斃他七八十來人便得力竭。


    越是如此重耀更清楚仙宗變革的重要性,隻不過他覺得似乎冷逍遙更適合當仙宗的掌門人。隻不過自始至終逍遙城之人屬於外來戶,當前的局勢不容冷逍遙動搖。一行人在官道上策馬慢行,由於配了武林盟的盟旗官軍並不審查。前麵便是太平州蕪湖地界,南方的魚米之鄉,自開春以來到處都是春天的氣息,大中祥符三年了。


    三人頭戴帷帽,策馬前行,稍刻官道旁便有茶鋪,這時候飲些早茶為時不晚。像這種路邊的小鋪子雖不起眼,卻是各宗派乃至朝廷窺視一切的用具。重耀一向不喜張揚,鋪中唯一的雅間早已為三人備好。飲茶之際店夥計送上來一個木盒,木盒上貼有封條,打開後其中還有一個小木盒滴有蠟封,內中的文書乃數行牛頭不對馬嘴的漢字。這些隻有重耀能瞧得明白,當下一行再行上路,向東疾奔,趕向十二裏外的涑水河。難道這便是天意,還是其故意為之?重耀猶豫了,抓住她該如何?將她交給武林盟?還是自己下手?不,他又如何下得去手?


    一路上,他猶豫不決。師尊已不在,自始至終天下間唯有師徒四人清楚此事,在這樣的男權世界裏,師尊選擇了棄車保帥,小師妹則成了最大的受害者。原本他以為小師妹或許早已不在人世,反過來想想,以小師妹天賦到哪裏都是人才。但人世間無論如何做也彌補不了當年的遺憾,若非自己當年不顧倫理與小師妹私定終身或許那樣的結局還好些。多年過去,當年的情犢初開迴首千萬遍早已平淡如水,隻剩深深的缺憾。


    此時的涑水河上官軍與天恨會天恨六姬中的水清柔,琴沄酣戰正烈。這些巾幗軍雖隻有百十餘人,但麵對武林三界,六界兩位統領,以及劍湖派的新掌門也隨淵率等領的上千餘人竟絲毫不落下風,不時四方門的增援便會趕來。這一行兩方明裏暗裏較量數日,天恨會終露出破綻方有如此激戰。武林盟三派聯軍自清晨圍攻至此時傷亡逾百。天恨會雖盡皆女流,但人人視死如歸,那拚死也要咬人一口的狠勁,那是深深的恨意所激發出的報複狂態。自清晨至今近兩個時辰,巾幗軍傷亡不過十餘人,隻是被三方聯軍車輪戰諸多人疲乏不堪,均在苦苦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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