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靜了一會,上官蝶舞長歎一聲,說道:"或許你是對的."張少英笑道:"偏偏我行事總是不對."這一番玩笑,三女都鬆了心緒,陳詩語笑道:"看來該是我們走的時候了."張少英心中不免有一絲失落,說道:"人海相識,少英願與三位一成朋友,今生不過."張少英這一提議倒是令三女略有驚奇,倒是司馬慧玉心頭一苦.上官蝶舞先起身一揖道:"張公子身娶兩妻,曠絕千古,今日男女同友,又去世俗,實在令人讚歎,今蝶舞願與公子成友,今生不過."她這一說話,陳詩語也隻得起身,然而父命未成,心中又是窘迫,隻得一揖見禮,說道:"願與公子成友,今生不過."正是這般決絕,三女才想起剝除利益之後的張少英,然後瞧見了他的體貼,自省,知足,至誠,突然發覺這些平日看似不經意的竟是如此真實,隻是張少英的言行並不符合她們的觀念,這一刻才瞧見了張少英的好.司馬慧玉沒有動,她還在奢望,她已經愛上了這個男人,這些每與張少英相見一次,她便瞧得越清楚.來的時候,張少英的一切藥宗都搜集了情報,那時她便對這個男人好奇,讚服.後來在浹江相遇,更令她相信這是蒼天賞賜的緣分.來時父親,各長老便都在勸她,她已不計較張少英已有兩個女人,男子一夫多妾亦是常有,她知道這一禮,她與張少英之間便難以再進分毫,心中除了委屈隻能潸然淚下.張少英一直在等,司馬惠玉一直在哭,他雖心有憐惜,卻不敢上前一步,甚至一語相勸.看盡了人性.當斷不斷,張少英竟心意已決,便不願再負妻子.心中隻能惋惜.


    許久,司馬慧玉起身盈盈一揖.卻沒說話,模樣兒淒楚可人,哭著掩麵而去.姬靈霜與逍遙,杜虛中便坐在路口的石上,黎薑與三女的隨從武功都不低,運起內力,張少英所言諸眾都聽在耳中.均對張少英年紀輕輕有如此心性驚歎不已.黎薑上前拉住了司馬慧玉的手,眼見小姐如此失態,也不禁淚下,卻又不知該說些甚麽.上官蝶舞與陳詩語這時也才發覺.三女之中唯有司馬慧玉用情最深了.上官蝶舞暗自歎息,說道:"竟是如此,張公子我也要告辭了."張少英歎道:"姑娘授功之恩,不敢有忘,慚愧不已."上官蝶舞微微一笑.說道:"竟與公子相識,摯友如此,蝶舞該慶幸才是."當日上官蝶舞傳授張少英飛天乘龍斬時,張少英隻想用以擊敗慕秋白,事後終知自己欠了冥宗一個大大的人情.實則姬靈霜身上的武功他便學不完.他自己也不知為何自己一時衝動,便受了飛天乘龍斬.他急匆匆練成,即震撼於它的霸道,這看與自己使全不是一迴事,每一次內息,每一絲變招都不可有絲毫差錯,飛天乘龍斬太過追求華麗完美,實則上當日張少英使的飛天乘龍斬雖然威力無窮,卻拙劣不堪.全憑著一身內力硬使出來的,毫無章法可言,無論是氣韻,還是霸道,華麗都少了六分.


    張少英歎道:"咱們還是別客套了,蝶舞姑娘的饋贈在下感激不已,此生不忘."上官蝶舞笑道:"說不客套,你自己倒先客套了."張少英一愣,大笑道:"不錯不錯."陳詩語歎道:"詩語無以相送,隻盼張公子莫忘了才是."張少英搖頭道:"這麽漂亮的小娘子都能忘,那他一定是傻瓜."陳詩語臉色一紅,不敢去瞧張少英,這小娘子雖是非下流之語,但從來是武林人士調笑女子的口吻,是以令人不堪.張少英待三女一向有禮,忽然無禮倒令二女不慣起來,卻生不起氣來.張少英話一出口,一怔下便釋然了,說道:"在下一向粗俗不堪,可有辱二位姑娘的清譽了."陳詩語道:"人前人後你注意些便好了."她們這時竟已有心意結友,便無所故意,瞧上了張少英的至情至性,二女亦有所領略,陳詩語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出言如此,話兒剛出口,已是羞得撇過身去.張少英見狀哈哈大笑,說道:"那三位還是留待一些日子吧,南方山色,美友相伴,可愜意的緊呢."上官蝶舞微微搖頭,笑道:"這裏有北宗幫忙,我們留下也做不了甚麽,日後有空,還請張公子一家來長白山做客."張少英道:"素問長白山天池盛景,在下此生有此殊榮,一定不負姑娘美意."上官蝶舞一笑,向張少英道個萬福兒,徑自去了.陳詩語瞧了張少英一眼,從腰間解下香囊,說道:"日後公子若有差遣,可憑此香囊去杭州城綠柳山莊,找嚴管家,詩語亦不負公子所托."這香囊常為男女定情之物,張少英一時猶豫,陳詩語笑道:"以友見禮,你當我忘心所以麽?"張少英無奈搖頭,笑道:"在下多心了,你莫怪."說罷,將香囊接了過來,陳詩語道個萬福兒,也去了.


    張少英凝視著二女遠去的背影,心中竟有失落,亦輕鬆不少.不遠司馬慧玉仍在哭泣,黎薑膩聲哄著,嘰裏咕嚕說的都是川話,張少英也聽不懂,歎息一聲,上前說道:"惠玉,我心已決,還盼你明意,我是竟不敢,也不能敢,亦不願敢,你我之間注定如此."得張少英如此勸慰,司馬慧玉稍去心中不快,轉過身來,說道:"我非是無賴之人,惠玉心有所屬,此生無悔,我將在蜀中等候你一世."說罷,道個萬福兒.張少英歎道:"你這又是何苦呢,我豈能令你如此?"司馬慧玉道:"剝除利益,我心所屬,公子之義,奴家欽佩不.[,!]已,我,"司馬慧玉本想說下去,突然發覺這是在耍無奈了,甚是躊躇,隻得說道:"公子保重,惠玉在蜀中靜候君意."說罷,掩麵去了.張少英一時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知道自己又欠了情債,隻能深深惋惜.


    這三女雖都熟作儒學,但性格各異,這不同的結局自是不出意料,出人意料的卻是張少英,知恩不過,傾國佳人,有心不屬.或許張少英看不慣這樣高貴的女子,卻是逍遙,杜虛中這樣的男子所求,於是他們再一次領略到了張少英的神奇之處.張少英坐了下來,本想去送送三女,然而三女先後而去,一路下山,送誰也不好,瞧了瞧手中的香囊,散發著清新的菊香,想到三女大感煩惱,隻感都走了也好.然而三女都留了信物,藕斷絲連,張少英亦感不安,尤其是司馬慧玉竟然托付終身.柳燕與姬靈霜走了過來,遞給了他紫晶葫蘆,裏麵是四十年的燒刀子,濃烈無比,張少英本想一飲而盡,但入口辛烈,嗆得都噴了出來.柳燕取下手帕為張少英擦拭,瞧著二女,張少英罵道:"誰再來貪圖,我一定罵死他,不論她是男是女."二女一言不發,隻是盯著張少英,竟是感動,亦是驚奇.三女的嬌豔無雙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拒絕的,尤其是送上門來的,自己的夫君能夠如此如何不教二女高興.


    姬靈霜盯著張少英歎道:"今晚夫君可為所欲為了."柳燕一直不肯二女同侍,僅在離開仙俠穀的路上尚有一迴.張少英雖大享豔福,但柳燕越是不肯,他雖不去迫柳燕,心中卻越是期盼.姬靈霜這一說柳燕並沒說話,張少英一時心花怒放,細聲淫笑,盯著二女欲念大起.柳燕盯著夫郎苦笑不已,這樣的輕薄竟令她羞澀,亦令她難以取舍.姬靈霜忽然輕歎一聲,張少英問道:"怎麽了?"姬靈霜道:"我在想,以後我們都老了,再瞧見年輕的姑娘,你可不定有這麽堅決了."張少英哈哈大笑道:"到時你們閹了我便是."這話說的雖是張少英的性格,內涵卻下流至極,柳燕都有一股將他推下山崖的衝動.張少英是最喜見柳燕如此摸樣,心頭一熱便向柳燕摸去.這人前失禮,柳燕是萬萬不幹的,臉色一冷,張少英迴過神來,卻笑的更厲害了.


    不遠處的逍遙歎道:"小淫賊."張少英罵道:"你個老淫賊."逍遙與杜虛中皆搖頭而笑,罵人他們是罵不過張少英的.歡笑間,山下上來一白衣男子,眉清目秀,卻不是他的真實麵目,像這些傳遞消息的令使都是經過易容的,連親人都不會告知.男子走近取出信封交給了逍遙,便退在一旁,原來是琴妘迴到了雲夢樓,請逍遙去巡查.說是巡查,實則上是得讓逍遙派人去保護她們的安全.處在利益之間,她們隻能任人擺布,如今靠了逍遙城,有了這樣強大的靠山,總是能令人多些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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