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慕容比稱王了?”司空湛驚訝道。


    馬鈺收到消息便來告訴了司空湛,他一臉肯定道:“江湖上都傳遍了,慕容比稱乾王。”


    “乾王?好名。”司空湛自語了一下,嗬笑道:“乾,好字,達於上者謂之乾,凡上達者莫若氣,天為積氣,故乾為天,為圜、為君、為父。他倒是聰明的緊,我就說嗎他不可能自稱燕王,祖宗對他那類人來說哪能比得上皇位。”後麵的話,他說的說不上的諷刺。


    “明教那邊應該也有動作吧,明王?”司空湛接著問。


    馬鈺點頭道:“正是明王。”


    “果然!”司空湛記憶中明教跟明朝可有著撤不掉的關係,他慨歎道:“明,左日屬陽,右月屬陰,陰陽平衡,出太極,而在天者莫明於日月,昕光、昕明、昕天、昕昕祥和。”


    念叨這麽句,司空湛轉而道:“師出有名了,亂了這麽些年,也該到時候結束。”


    馬鈺歎道:“是啊,隻是又要苦了天下百姓。”


    “亂世出妖孽,盛世出猛虎,無論興亡,百姓都逃不掉苦。”司空湛莫名想起張養浩的一句詩,口中吟誦:“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馬鈺聞言,慢慢咀嚼,隻覺司空湛最後一句道盡了世人的一苦,情不自禁喃語:“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他豁的用火熱、敬佩的目光看向司空湛,心折道:“師叔,果真非常人也。”


    就算司空湛臉皮再厚,也覺著有些臉燒,忙擺手示意馬鈺不要再提,這句詩可不是他的,擺明了別人的東西,他不可能堂而皇之的據為己有,然後心安理得的接受別人的讚賞,哪怕原主人要到數十年後才出生。


    四方門的慕容比稱王。明教的章百川稱王,這兩則消息,對全真教的司空湛來說隻是添了份茶後的談資。


    明教跟他沒什麽瓜葛,就是四方門下的青龍堂堂主青木、白虎堂堂主赤火兩人跟他有點小恩怨。至於更上的門主慕容比,他可至今都未見著一麵。


    不提其他,單對慕容比此人,從四方門的種種決斷行事來看,司空湛還是頗為佩服的。


    對鮮卑血脈一說。或許有些人會放在心上,司空湛卻根本不甚在意,現在的慕容比頂多就是個有鮮卑血脈的漢人罷了,別的,他還真看不出什麽,有說他是鮮卑人,那人家血液中的漢家血脈怎麽說?


    如今的情況很明顯,蠻夷外族強盛,中原內虛,急需一個強力人物一統南邊的半壁江山。取宋而代之。作為一個新生的王朝,必定朝氣勃勃,銳意進取,北伐收複國土,甚至收複宋太宗都沒收複的燕雲十六州,穩固中原,打擊夷族。


    聰明人都看得出,明教沒戲,不出意外,這半個天下都是慕容比的。隻是時間早晚的事,晚也許隻是幾年時間之內。


    說實在的,司空湛不討厭慕容比,跟許多人一樣。還對慕容比有些期許,希望他盡快統一天下,抵抗外族,不說做到像漢朝那般對外族雖遠必誅,但也要強硬一些。雖然是個世外的旁觀之人,在異族的統治下。司空湛也會覺著渾身不舒服,中原之地,豈容不開化的蠻夷糟蹋。


    與慕容比的那兩個手下的小恩怨,隨著實力的提升,司空湛變得未入心底,不是自大,而是兩方之間實實在在的不在一個等級之上。有法術、符籙,法器傍身,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司空湛同樣完全不放在眼裏,天子之怒,伏屍百萬,固然可怕,但他的匹夫之怒,亦會讓皇帝血濺五步。


    隻希望,日後的青木和赤火長進一些,變得識趣起來,莫要得知猖狂,打他的注意,否則,雖說不屑於出手,但欺到頭上,他沒有理由婦人之仁,如同蒼蠅,有時也要順手拍死,不為別的,隻為耳根清淨一些。


    又迴想一遍,司空湛不免自嘲一笑,以他的會法術的名聲,青木與赤火還敢小心眼的報複他,除非他們吃了雄心豹子膽,失心瘋了。


    兩則消息猶如兩桶油澆在本就暗流洶湧,不時的冒出小火苗的天下中。


    全真教打定主意作壁上觀,是有這個底氣和實力,其他勢力可就不平靜了,亂世,可是各大江湖門派發展勢力,擴大名聲的好時機,等到天下一統,可沒有這麽好的機會。


    尤其對青城派、太和派、崆峒派等一些剛複出的一些門派,他們更是加緊了步伐,大量弟子下山行俠仗義,為民除害,努力恢複各派的聲譽。


    名門正派自有著某些約束,不能投效朝廷正是其中最關鍵的一條,走狗、鷹犬的名聲,他們擔不起,被江湖人唾棄不說,名門正派的帽子到時保也保不住。


    但對另一些勢力就沒有多少限製。


    “師父,我們真要投靠乾王慕容比?”魔女夏冰柔皺著瓊鼻,滿心不願意。


    “冰柔,為師也不想如此,可我們陰葵派到底根基不穩,隻有投靠一方勢力,才能短時間內恢複我們門派昔日前朝時的盛況。”婦人保養有方,具體看不出多大年齡,成熟嫵媚,氣質優雅。


    “可為什麽這麽著急,我們可以慢慢來啊?”夏冰柔仍然不解。


    “住嘴,為師已經等了這麽多年,眼看時機成熟,哪有放過之理,不要多說,為師已經決定投靠乾王,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明日我們就出發。”婦人嗬斥道,麵上掛著寒霜。


    “是,師父。”夏冰柔即使心不甘情不願亦無可奈何。


    ……


    夜,月色朦朧,冷風刺骨。


    房中,桌旁,燭光下。


    梵清暄看著信,信中師父提到大汗的一些事情,對這邊中原的變化比較擔憂,但那邊鞭長莫及,希望自己想想辦法。


    她默默沉思,師父多年前選定大汗,自己幾年來在中原苦心經營,為今看來到該有所行動的時候,至少要想辦法拖慢乾王統一的步伐,為大汗盡力爭取些時間。


    看完信,她把紙張靠近燭火,純淨無一絲雜質的雙目盯著,直到被燒成灰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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