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該不會又是從大宋那裏逃難過來的?”


    “嘖嘖嘖!真慘,中原亂成一團,還是咱們大理好。 ..”


    “誰說不是呢,放眼天下,四處烽煙,也就咱們大理國數百年來祥和平靜,得享太平盛世。”


    “阿彌陀佛!都是佛祖菩薩保佑。”


    “正是正是,不如咱們現在就去大佛寺祭拜,對了,別忘了帶足了香火錢,免得佛祖怪罪。”


    “可我家銀錢不多了,算了,為了佛祖保佑,就是不吃不喝,我也認了。”


    “對了,沒有佛祖,哪有我們的太平日子。”


    ……


    聽著兩人的對話,司空湛無語搖頭,能過上數百年的太平日子可不是神佛的功勞。


    有關神雕三部曲的事情,哪怕是相關曆史,他都可以說知之甚詳,誰讓三部小說都依托的曆史,為了弄清背後的東西,他當年可下了不小的功夫。


    大理國的前身是為南詔,當年,在楊國忠的慫恿下,唐玄宗派遣楊國忠的親信鮮於仲通率領十萬精兵渡過瀘水,與閣羅鳳部在白厓城展開激戰。


    結果全軍陷沒,死於瀘水者不可勝數,閣羅鳳則收斂唐軍的屍體,聚集封土而成高塚,築京觀,形如屍山。


    之後,楊國忠反而掩其敗狀,仍敘其戰功,兩年後,再度集結天下精兵強將十萬人,由李宓率領征討南詔。


    由於當時天氣炎熱,軍隊供給極其困難,一路上人困馬乏,在渡過瀘水後,瘴死者相屬於路。而閣羅鳳誘敵深入,以逸待勞,在西洱河畔一戰擊潰唐軍,主將李宓被擒殺,舉軍皆沒。


    此後,南詔與吐蕃聯合不斷騷擾唐朝邊境,成為唐朝西南地區的一大“創傷”。


    凡舉二十萬眾,棄之死地,隻輪不還。


    兩次戰爭就讓唐朝付出二十萬精兵的代價。五年後,安祿山率領十五萬人從範陽輕而易舉的就攻陷了長安洛陽,使唐朝走向衰落。


    這就是發生於唐玄宗天寶十四年的安史之亂,也稱天寶之禍。


    五年後,宋太祖趙匡胤發動陳橋兵變,建立宋朝,再五年,平定後蜀。當時有個大臣向趙匡胤進獻大理國的地圖,並上疏請求乘勝進軍,消滅大理國。


    不料,趙匡胤理國的疆域地圖,用玉斧畫著大渡河以西的地方,意味深長地言道:“此外非吾有也。”


    司空湛翻過《續資治通鑒》,書中有言:“帝(宋太祖)鑒唐天寶之禍起於南詔,以玉斧畫大渡河以西曰:“此外非吾有也。”趙匡胤不願出兵正因為他“以史為鑒”。


    全盛時期的前朝以二十萬人尚且不能征服南詔之地,何況才創建五年,川蜀一地,隻有區區六萬人可以調動的大宋?


    更何況,此時,大理國開國已將滿三十年,皇帝段思平勵精圖治,大理國力十分強盛。從南詔算起,大理已經立國兩百多年了,根深蒂固不是當時其他國可比。


    加之,對大宋軍隊來說,大理國土風之不便,沮洳之所陷,瘴疫之所傷,饋餉之所乏,明顯是兵家所稱的“死地”“絕地”。


    還有,趙匡胤剛剛平定後蜀,但尚有十幾萬人馬並未解除武裝,極有可能出現動亂。事實證明此後後蜀確實出現叛亂,而且持續數年之久。


    此外,進軍大理國是一步險棋,僥幸勝了,也必然會損失慘重,大傷元氣,如若敗了,威脅到的則是他趙匡胤剛剛憑借武力奪取的皇位,以及還顯得十分稚嫩的北宋政權。


    在這之前,趙匡胤已定下了“先南後北,先易後難”與“遠交近攻”的相結合的國家策略,大理國偏居西南一隅,距離中原地區路途遙遠,並不完全符合大的戰略。


    到後來的太宗趙光義消滅北漢,除燕雲十六州外基本上完成了“統一”,也沒有對雲南用兵。


    北宋南宋的後代皇帝們也遵循著趙匡胤的這條“祖訓”,采取“守內虛外”的政策,與大理段氏保持和睦的外交關係。


    從此,大宋的軍隊從未有進入過大理國境內,大理段氏得以政權統治長達三百多年之久。


    在此期間,一燈的爺爺段譽,曾派使者進貢,宋徽宗冊封段譽為雲南節度使大理國王,此後,大理國成為南宋的臣國。


    梳理下來,大理國的安寧幹神佛半點幹係?無非是種種主觀客觀,外在內裏等等因素所致罷了。


    司空湛私下裏認為,大理國能安然存在,恐怕與它長期不變的政策脫不了關係。大理國自其建立即基本上是采取內守政策,不存在向外擴張的野心,對大宋來說根本沒有一點威脅。


    若大理國擴張之心甚重,即使地處偏僻,山險路艱,瘴癘橫行,易守難攻,大宋終究也不會放過大理。


    大理國曆代皇帝為何能安心隻過自己的好日子呢?


    司空湛一路大大小小的珈藍和蘭若,已經證明了一切,唯有佛門,才是這一切的根本。


    信佛,雖能帶來平和,卻容易失去血性,對人如此,對國家同樣不變。


    大理國是佛教國家,皇帝都崇信佛教,以佛治國的思想在國政上也有著充分的體現。


    從官員選拔中,有時直接選送有文化的僧人便可二,在大理國中後期也仿效中原王朝實行開科取仕,而對象也有些是僧人中的讀儒書者,標準就是“通釋習儒”,即通曉佛學的義理又熟悉四書五經,這些人便是大理國所特有的“釋儒”的階層。


    另外,舉國崇僧敬佛,國中的大事均有高僧參與決策,而皇家寺院天龍寺,當仁不讓。


    大理國以佛立國以佛治國臣民皆信佛。


    “此邦之人西近天竺,其俗多尚浮屠法。家無貧富,皆有佛堂,人不以老壯,手不釋數珠。”


    在他們的思想觀念中,國家的災祥禍福,都與當朝的帝王有關,與他們前世今身所作所為有著因果關係。國家一旦出現某種災禍的征兆,便是帝王孽障纏身,隻有出家,才能消災免難。


    大理國曆代帝王也奇葩,他們不愛龍椅愛青燈,自認能做國王有大福報,能學佛有大善根,倒是心甘情願的很。而且,上至國君,下至庶民均以出家為榮,社會風氣如此。


    據司空湛了解,在大理段氏,出家做和尚的皇帝不在少數,除皇帝段思英是被迫退位以外,其他都屬自願放棄江山社稷,落發出家。當然,段氏皇族子弟中還有許多人也隨之出家。


    這種現象史上是絕無僅有,大理段氏,以此成為曆史長河中的一道獨特的風景。


    記憶中的一首詩,很好的能反應這些:


    五台峰下龍興地,高陽顓頊居為神;


    太祖仁勇創基業,通海起兵蒙佛恩。


    國祚承傳三百載,十帝披剃成高僧。


    長悲洪武一炬後,無人座下續禪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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