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啊,那倒是不會有,不過……那你從什麽地方聽來的呢?」  「這個嘛……我也不能說明我的消息來源,不過我可以透露一點,我是偶爾從箱根蘆湖盤山公路那件案子上得到線索的?」  「什麽?那個案子也是神奈川縣警方處理的,你是說這兩個案子有什麽關聯,對嗎?」  「您隻要向縣裏查詢一下就會知道詳情的。」  「哦?啊,我當然會那麽做的,不過……你能稍等我一下嗎?」  半田警部慌忙跑到什麽地方打電話去了。片刻之後,他滿臉不高興地趕了迴來。淺見看得出,他的情緒比剛才還要糟糕。  「很抱歉,淺見君,你能否來審訊室一趟嗎?我們有許多話想問你。」  他嘴上雖然在說「能否……」,但是語氣非常強硬,那架勢根本不容對方迴絕。  在接待室裏說話,聲音很容易傳到外麵,而且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有什麽人從外麵的走廊經過。如果去了審訊室問題就解決了,因為那裏是個密室,隔音效果非常好,不管是大聲叫罵,還是敲桌子,甚至是令嫌疑犯發出慘叫,也絕不會引人注意的。  他們讓淺見在審訊室的硬椅子上坐著,足足等了三十多分鍾。  「那個案件的負責人正從縣警本部趕過來。」  半田隻簡單地說了這麽一句,就架子十足地在淺見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了來,一言不發。淺見無論是跟他談案情,還是聊其它的話題,他也隻是「咦咦啊啊」的,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擔任額地友延一案偵破工作的是神奈川縣搜查一科的飯塚警部。雖然此案的搜查本部是設在箱根署,可是因為實際的調查範圍一直被限定在以新宿為中心的地區,所以飯塚幾乎都是坐鎮縣警本部指揮搜查工作的。  兩個擔任不同案件主管的警部,聚在一起,聽取同一個人陳述案情,這種事情實在是少之又少。  「淺見君,聽說你是個現場報導記者。也就是說,你應該是屬於同道中人了。」  飯塚警部自我介紹完後,瀏覽了一遍半田手寫的資料,開門見山地說道。  「不過,即便你是個現場報導記者,你還是知道得太多了。你到底是從什麽渠道搞到的這些情報的呢?能說給我們聽聽嗎?」  「所以我一開始就說了,消息來源,恕難奉告。」  「不,你放心!假如是我手下的人向你提供情報的話。你說出來,我保證絕不會特意去懲罰他。這樣你總該可以說了吧。」  「我還是不能說。反正不是從你們警察那裏知道的。」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你是獨自調查得到的情報了?」  「這個嘛,你要這樣想也未嚐不可。」  「你越想撇清,我們就越懷疑,這正是我們警察的職業病喲!」  飯塚警部狡黠地笑了起來,接著說道:  「咱們言歸正傳吧。剛才淺見君把這個事實說給我們這位半田警部聽了。說實話,遺憾的是,在此之前,我們想都沒想過要把箱根蘆湖一案跟伊勢佐木町的案件聯繫在一起。從這個意義上說,我們真該好好感謝你的出現才是。」  「不,即便沒有我的出現,警察也會明白的。隻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那是當然了。」  飯塚莊重地說道。半田也在一旁隨聲附和。半田看起來要年長一些,可是他在飯塚麵前總顯得客客氣氣的,這也許是飯塚升職快、是屬於所謂的少壯精英派的緣故吧。  「話雖然是這麽說,可是,在伊勢佐木町一案的調查中,警方確實將那個穿俄式大衣的男子列入了嫌疑人名單,不過現在隻是處於調查階段,他是否與案件有牽連,還尚無定論呢。盡管如此,淺見君卻跑來說,我們在箱根蘆湖盤山公路案件中剛剛掌握到的可疑人物就是此人。這在我們警方看來,是極為不正常的。至於是如何的不正常嘛,簡單地說那就是,淺見君,你是個《知情太多的人》,簡直就像是罪犯本人一樣啊!」  飯塚好像是個電影迷,說著說著把一部老影片的片名搬了出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我眼下豈不是就成了《被誤解的人》了嗎?」  淺見毫不示弱,開著玩笑迴敬道。  但是,飯塚卻看不出有什麽高興的樣子。他反而皺起了鼻了,心中的不快可謂是暴露無遺。  「淺見君,你好像不光是一個現場報導記者那麽簡單吧。不,就算你是,難道你沒有在某個地方與罪犯有過接觸嗎?不,看來你好像知道罪犯的所在呢!雖然有點兒老生常談,可我還是要提醒你,窩藏罪犯是嚴重犯罪哦!還好,現在嘛,你是主動來我們這裏投案的,可以減輕罪責。既然這樣,你還是趕快把真相說出來吧,這可是為了你好。」  飯塚硬邦邦地宣布道,半田也在一旁幫著腔。兩人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淺見。  「我可沒有跟罪犯接觸過啊!」淺見慌忙辯解道,「我知道穿俄式大衣的男人的存在,完全是因為偶然聽到了警方在新宿附近展開搜索調查的傳聞。」  「好,就算這樣能說得通吧,可是你為什麽會把它跟伊勢佐木町的案子聯繫在一起考慮呢?你能解釋一下理由嗎?」  「理由什麽的,根本就不重要,不是嗎?反正這兩件案子有關聯。如果能因此提高警方的偵破速度,豈不是再好不過了嗎?」  「哼,那麽你有什麽目的?」  「目的?我可是什麽目的也沒有哦!偵破工作能夠順利進行,是每一個善良的市民的良好願望呀!」  「也許真有相信你這番花言巧語的笨蛋吧。算了,既然是現場報導記者,想必是想抓幾條獨家新聞吧?」  「絕不是的……我剛才也跟半田警部說過了,我又不是什麽報導社會案件的記者。我是寫旅行指南之類的文章、專門給歷史雜誌投稿的,微不足道的撰稿人。案件報導我可寫不來。」  「我實在是不滿意啊!……」  飯塚終於忍耐到了極點,不停地搖晃著肩膀,說道:  「淺見君,如果你什麽也不說,我就隻好讓你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了,這樣總可以吧?」  「你不是開玩笑吧?!」  淺見不由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自己倒沒什麽,因為住在這裏還可以省飯錢呢!可是我家裏人,他們恐怕要徹夜難眠了。」  他這可不是在說俏皮話,更不是開玩笑。他腦子裏一想到親愛的母親和哥哥,就忍不住真的生氣了。  「首先,警部先生,你有什麽拘留我的正當理由嗎?」  「那些東西,」飯塚冷笑道,「還不是順手拈來嗎?至少,我們警方目前認定你有銷毀證據的可能性。是這樣吧,半田警部?」  「是啊,是啊……」  半田隨聲附和著,並從口袋裏掏出了小本子。  「那麽,淺見君,我們會跟你家裏聯繫,讓他們給你送幾件換洗衣服之類的。當然了,你放心,這些都是我們提供的無償服務!」  「喂,等一等……」  這明擺著是一種卑鄙的威脅手段,可是他們若當真跟家裏聯繫的話就糟糕了。  可是如果他說出來,三鄉家的醜聞就會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這當然也不是他所期望見到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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