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深思熟慮,盛澹最終還是決定將昨日看到的事情告訴顧沅玨。

    他了解顧家兄弟,他們對這個妹妹看得比任何東西都重要,以後若顧幼清因此出了什麽事,而他知情不報,他們間的情分恐怕也盡了。

    況且,他雖不知道顧幼清是為了何事私會男子,那男子又是何身份,但無論如何,未出閣的小娘子與外男相見的時候總是要顧忌一些的,否則,別人很容易拿這些事大做文章。

    尤其是像他們這些人家,平時為人處事更是要謹慎,否則稍有不慎便是萬丈深淵。

    顧沅玨聽完盛澹的話之後,怒火熊熊的就往外走,他倒是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混蛋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想誘拐他家貌美聰慧的妹妹!他妹妹向來乖巧,做出私會男子之事定然是被人用花言巧語蒙騙了。

    此刻他完全忘記了是顧幼清主動要求來雲石寺上香祈福的。

    盛澹攔住他問道:“你要去哪兒?”

    顧沅玨怒氣衝衝道:“我去揍那個野男人一頓!讓他離我家妹妹遠些!”

    盛澹無奈道:“那你知道那人是誰嗎?”顧沅玨和他大哥相比衝動易怒了許多,這種性格很容易被他人利用。

    顧沅玨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並不知道那人是誰,問道:“那你知道嗎?”

    盛澹搖搖頭,當時他們相距有些遠,他隻能從聲音裏聽出來是個年輕男子。

    顧沅玨道:“那我問妹妹去。”

    盛澹再一次無奈的攔住他,說道:“你覺得她會告訴你嗎?”

    顧沅玨泄氣的撓撓頭,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要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妹妹被騙走嗎?

    盛澹道:“這兩天你先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邊,然後再派人查一查這幾日來上香的年輕男子。”顧幼清與那人在雲石寺相會,想來不是碰巧遇到這麽簡單,必然是提前約定好的,而閨閣女子的交際圈比較小,她能認得的人,想必顧沅玨也會認得。

    而且他們肯定不會隻見這一次麵,應該還會找機會再見的,因此那男子應當還在寺裏。

    這樣一圈排除下來,人選的範圍基本上就能確定了。

    顧沅玨哀怨無比,好不容易養大的妹妹居然就要被別人給叼走了!為什麽妹妹不能一輩子陪在他們身邊?

    妹妹這麽單純善良,萬一以後被人欺負了可怎麽辦?

    盛澹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

    表情,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別想多了,萬一他們隻是普通朋友呢?”

    顧沅玨“哼”了一聲,當他傻呀,閨閣小娘子能和外男成為什麽朋友?什麽普通朋友需要約在人跡罕至的小竹林裏見麵?

    想到妹妹以後要嫁人他就萬分的不爽,那些臭男人怎麽能配得上他的妹妹?就算要嫁也得嫁個由他們親自挑選,知根知底的男人。

    忽然他看向一旁的盛澹,身形挺拔,寬肩窄腰,長相嘛……雖然比他差上了那麽一丁點兒,但還是能過得去的,而且有權有勢,能護得住他單純柔弱的妹妹。

    雖然年紀大了點,但年紀大有年紀大的好處,知道疼人嘛,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知根知底,沒什麽大毛病,顧沅玨覺得,把妹妹交給他,他還是比較放心的。

    這樣一想,顧沅玨看向他的眼光就變了。

    盛澹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皺了皺眉,毫不留情的把他給趕了出去。

    顧沅玨:……

    元滿對盛澹的煩悶一無所知。

    也許是她的腳傷得不太嚴重,也許是那個清桓師父的藥酒藥效不錯,經過一晚上的休養,第二天起來她又是個活蹦亂跳的小娘子了。

    聽說雲石寺的平安符很靈驗,她一早上就帶著元宵和綠波求平安符去了。

    她掰著手指頭算,要給阿耶、盛老太太他們都求一張,最少得求四五張吧。

    可是沒想到,那裏的師父告訴她,每個人最多隻能求兩張符。

    居然還限購!

    兩張根本不夠分啊,元滿想了想,最後隻給盛澹求了一張平安符。

    她對自己說道,這是因為他是將軍,要經常上戰場才特意幫他求的,才不是因為別的什麽呢。

    她拿著剛剛求到的平安符,放在手心裏看了又看,然後珍而重之的將它放入懷中。

    雲石寺的風景還是很不錯的,元滿第一次來,自然是要好好的欣賞一下的。

    雲石寺裏種有不少銀杏樹,如今已經深秋,樹上的葉子全都變成金黃色的了,好看得緊。落葉晃晃悠悠的飄下來,就好像是黃色的蝴蝶在空中飛舞。

    元滿不認識路,元宵和綠波也是第一次來不認得路,雲石寺是皇家寺廟,非常的大,主仆三個到處轉來轉去,最後華麗麗的迷路了。

    不過元滿並不著急,反正在寺裏總歸是丟不了的,到時候見到

    寺裏的僧人請他們幫忙帶路就好了。

    於是她們繼續去看景,除了銀杏樹之外,雲石寺裏還種有許多楓樹,楓葉色澤絢爛,形態別致優美,在深秋時節,楓葉紅得似火,美不勝收。

    路過一個僻靜的小院子的時候,元滿聽到一陣優美的琴聲傳出來,樂聲悠揚,婉轉動人,她忍不住駐足在院外傾聽。

    一曲終了,院內傳來一陣清朗的男聲,“相逢即是有緣,還請施主前來一見。”

    施主?裏麵的人原來是個和尚,她還以為是香客呢。

    元滿起初以為裏麵的人是在和別人說話,於是並沒有迴答,隻是半響無語之後,她才意識到,原來是在和她說話呀。

    元滿想,裏麵的人耳力真好,相隔一堵牆都能聽得出外麵有人。

    她雖不懂琴,但也能聽得出琴音裏的高遠遼闊,能彈出如此豁達琴音的人,想必不會是什麽不懷好意的小人,況且,她還要向他問路呢。

    想了想,她還是讓綠波推開門走了進去。

    走進去一看,院子裏空蕩蕩,鋪滿了青石板,幹幹淨淨的,一塵不染,一位身穿潔白僧衣的僧人端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旁邊放著一張琴,白衣僧人年紀約莫在二十五六歲,眉目清俊,額間一點鮮紅的朱砂痣讓他多了幾分妖孽之感。

    元宵和綠波從未見過長得如此好看的男子,當下就在一旁看呆了。

    而元滿在一瞬間的失神過後,立馬就迴過神來,而後不著痕跡的皺皺眉,寺裏的僧人都是穿灰撲撲的僧衣的,為何這人穿的是白色的?

    而且感覺他身上帶著一股濃濃的裝逼氣息。

    白衣僧人原本含著笑意的臉在看清元滿的容貌後僵了一會兒,而後又恢複正常,他站起身來雙掌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施主可是陽陵候府的小娘子?”

    元滿覺得有些奇怪,他們好像才是第一次見麵吧,他是怎麽知道她是陽陵候府的人?

    元滿越看越覺得這個人古裏古怪的。

    白衣僧人對她微笑道:“阿彌陀佛,貧僧法號清桓。”

    元滿有些吃驚,原來他就是清桓呀,看明覺大師年紀那麽大了,她還以為他的徒弟已經中年了呢,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年輕。

    她聽盛老太太說過義母曾救過明覺大師的徒弟,她和義母長得又很像,所以他能認得出她也不奇怪。

    昨天還用了人家的藥酒呢,元滿向

    他行了個禮,真心實意的感謝他。

    清桓道:“施主沒事就好,不過是區區一瓶藥酒而已,不值當施主如此掛懷。”

    兩人聊了幾句後,元滿苦惱的說道:“那個……清桓師父,我們迷路了,您可否送我們迴去?”

    清桓看著元滿同救命恩人一模一樣的麵孔,猶豫了一下便點點頭同意了。

    然而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他就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院子外麵沒鋪好路,都是灰塵,現在這個時節還有許多落葉,簡直髒死了。

    他看看自己一塵不染的白色衣服和鞋子,非常後悔答應了她的請求。然而出家人不打誑語,答應了就要做到,他咬咬牙鼓足勇氣踏出院門。

    元滿把他扭曲的表情盡收眼底。

    正在這時,一個胖嘟嘟的小沙彌從院門口路過。

    清桓一喜,對他說道:“清林,這幾位施主迷路了,你幫忙帶路吧。”

    這個叫清林的小沙彌就是那天元滿碰見的小沙彌。元滿見到他立馬就笑眯眯的,立刻把清桓拋之腦後。

    不過在和清林的交談中,元滿得知清桓此人有非常嚴重的潔癖,尋常時候不輕易踏出院門,因此世人隻知明覺大師有個徒弟,但卻極少有人見過他。

    不過清桓雖然在外名聲不顯,但其實他的占卜之術與醫術都極為厲害。

    元滿聽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迴到她住的廂房的時候,她遠遠的就看見盛澹的身影了,剛想過去和他打聲招唿的,卻見他看了一眼這邊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她見盛澹的機會就變少了,剛開始她以為他很忙沒空與她相處,但是漸漸地她也迴過味來了,他這是在故意的避開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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