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作挑釁,守安禪師最後的那些話就叫作挑釁。


    什麽叫作打臉,守安禪師最後的那些話完全就是打臉!


    江湖人求的是利益不假,但混的絕對是個臉麵!


    守安禪師說鄭天浪沒資格懲罰自己的徒弟,那就是在說你鄭天浪根本就還沒有混到一定的份兒上,你想要自不量力的強出頭,那對不起,滾你媽的蛋去吧!


    鄭天浪此時的臉色那真叫一個精彩,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一會兒紫、一會兒又變成黑,簡直就跟個彌紅燈沒什麽兩樣。


    “怎麽?守安你自覺自己沒理,便想拿少林來壓我嗎?我告訴你——!老子他媽也不是嚇大的——!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拿了這個小畜生,即使事後少林真的不講究武林公理,出手滅了我天浪武館,老子他媽認了!”鄭天浪把話往這兒一撂之後,抬手就向悟空抓去。


    鄭天浪能成為一館之主,那是真有兩下子的。


    他看似這麽隨手一抓,其實卻已經使出了自己十成十的真功夫,此時,鄭天浪的五指指尖瞬間就發出了五道鋒利的銀白之色,並且刹那之間便已經抓向了悟空的咽喉之處。


    鄭天浪這是下了死手了,他根本就再沒有打算把悟空給抓迴去,然後大家磨磨唧唧的審上個半天,最後再裝腔作勢的搞個宣判什麽的,他要的就是當場直接弄死悟空。


    守安禪師沒說那番話之前,鄭天浪可能還會裝裝樣子搞那麽一搞,不過守安禪師既然已經把他的臉給打了,那他鄭天浪也就隻能再把臉給打迴去。


    怎麽打迴去?當然是殺雞儆猴!


    守安禪師慢悠悠的也伸出了一手,然後這隻手便很奇怪的瞬間就截住了鄭天浪所下的殺手,再然後守安禪師慢悠悠的把手輕輕地一轉,大拇指一下子就貼在了鄭天浪的手腕之處。


    外人一點兒都沒有發現他們兩人之間的較量,隻當是鄭天浪隨手這麽一抓,守安禪師也隻是隨手那麽一擋,可是他們卻不知道,鄭天浪此時都已經快被守安禪師的這記暗手給嚇死了。


    被人瞬間按住了脈門,鄭天浪當即就想要撒手,一扯,手拉不出來;再扯,手還是他媽拉不出來;再再扯,守安禪師大拇指輕按了一下他的脈門,鄭天浪半個身子當時便像過了電一般,把他麻的差點兒沒當場就跪下。


    “鄭施主,您是誤會了。悟空早在剛入門的時候,便已經報備了淨衣武僧的考核,兩個月之後,封魔山的武僧們便會來把他給帶走。我說您沒資格懲罰悟空,並不是故意折損您的顏麵,而是想把這件事情給您交待清楚罷了。唉……,您要是氣不過的話,便把這個孽徒給帶走吧。”守安禪師說完,便撒手站在了一旁。


    鄭天浪現在都快聽傻了,也快被嚇傻了!


    開國際玩笑,如果事情真像守安禪師說的一樣,別說是他鄭天浪沒資格懲罰悟空了,就算是換了少林寺方丈“大威天龍三寶羅漢護天尊者”守正禪師過來,也他媽是然並卵!


    淨衣武僧是幹嘛地?那可是整個佛門弄出來的天下第一武僧團,力抗道門、儒門、魔門、妖盟、皇朝、左道、武者工會七大勢力,蓋亞天下所有武林門派的絕對大拳頭!


    淨衣武僧隻不過是佛門自己往臉上貼金,自己給自己起的好聽名號罷了,江湖上真正對這些武僧的稱唿是什麽?血衣羅漢!


    穿的是潔白無暇的僧袍,行的卻是屍山血海的血路。


    淨衣武僧既聽命於佛門,卻也獨立於整個佛門之外;淨衣武僧既參經頌典禮佛參禪,卻也不遵殺戒不妄慈悲,說白了,哪怕你就是佛門中人,但是在這幫人麵前你都必須要老老實實的,不服你都要服!


    鄭天浪這種毛兒人想要出手懲罰淨衣武僧,那他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像悟空這種一看就啥武功都不會,身材體格年齡資質全部都嚴重不達標的廢柴小胖子,能參加那種牛叉的組織嗎?


    反正鄭天浪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麽看怎麽瞧,他都沒有看出來悟空有哪怕一星半點兒的過人之處。


    悟空也確實是沒有什麽過人之處,哪怕就是算上他那個破係統,他要是想成為淨衣武僧裏麵的一員,那他也是要再投胎八百多迴,才有可能勉強加入的。


    不過凡事總有個例外,而二林寺恰好就是這麽一個例外中的例外。


    別的寺院哪怕就是到處的求爺爺告奶奶,恐怕也弄不來一個推薦本寺武僧加入淨衣武僧考核的名額,即使真弄來了那個名額,十有**他也沒可能通過考核。


    二林寺就完全不一樣了,每一年,淨衣武僧都會專門跑來這裏溜一趟,而且隻要二林寺的方丈願意放人,那麽淨衣武僧立刻就會把二林寺的沙彌給帶走,並且連考核都不用考核,瞬間就算是已經加入淨衣武僧這個牛叉組織了,簡直是後門兒的不能再後門兒。


    二林寺能具有這種特殊性的原因,不是因為二林寺真有多麽的好,反而恰恰隻是因為二林寺實在是太爛了,爛到平時都不怎麽插手佛門各寺具體事務的淨衣武僧眾,都已經看不過眼的程度。


    這才使得淨衣武僧眾,恨不得一下子就收走了二林寺裏所有的沙彌,從而導致二林寺最好馬上閉寺、徹底封山,從此以後最好永遠都別再開了那才算完美。


    這就是守安禪師為什麽敢這麽說的原因,他確實是沒有半點妄語,他也確實是無奈至極!


    如果他不這麽說的話,那麽他隻能跟鄭天浪動手,可是倚強淩弱這本身就是出家人的大忌,更何況悟空確實是重傷了別人,確實是錯了!


    有錯就必須要認,可如果把悟空給交出去的話,那悟空就絕對是死定了。


    打又不願意打,保又必須得保,怎麽辦?守安禪師左想右想,最後也隻能決定把悟空交給血衣羅漢,先保住一命再說吧。


    “出家人不打妄語,鄭施主如果不信的話,兩個月之後,您自可來本寺驗證。看老衲的話,倒底是不是與事實不符。”守安禪師平靜的說完之後,便低著頭默默的等待著鄭天浪的抉擇。


    鄭天浪陰沉著臉看著守安禪師,他現在的心裏麵,可比他的臉色更加難看的多得多了。


    他此時已經知道麵前的這個老和尚,絕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了,老和尚的武功到底到了什麽境界,他鄭天浪是半點兒都猜不到的,不過絕對比他強的多就是。


    既然如此,鄭天浪也就沒有了半點兒要動手的念頭,可如果他真就這麽走了,他又十分的咽不下這口氣,怎麽辦?


    “原來如此,既然悟空大師已經是淨衣武僧的預備武僧了,那我鄭天浪也就再沒什麽話可說了。守安禪師,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日後再見,走!”說完,鄭天浪扭頭便帶著自己的徒弟們,毫不猶豫的就離開了這個,令他顏麵掃地的小破寺廟。


    咽不下也要咽,江湖本就如此,你沒有那個實力,就必須要忍,哪怕是被人打掉了牙齒,既然鬥不過人家,那就含血一起咽了。


    “哼!我還以為他是什麽絕世高人呢?我呸!一點兒種都不帶!弄了兩三百人過來,竟然他媽連小爺的毛兒都不敢碰一下,什麽玩意兒呀。”悟空衝著鄭天浪離開的方向十分鄙夷的說道。


    守安禪師平靜的看著自己的愣徒弟,他既沒有因徒弟的胡作非為而產生憤怒,也沒有因徒弟惹下了麻煩而產生怨恨,他看著自己小徒弟的目光之中,永遠有的隻是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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