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點疑慮的夜月,最後還是答應一起深入。


    雖然從一堆手紥、書籍中,找到不少與一線峽相關的資料,可資料再多,難保沒有細微誤差,說不準,就是會因為這些細微誤差,讓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險境。


    再說,有熟悉一線峽的地頭蛇帶路,幫著避開危險及麻煩,又怎麽不好?


    幾天過去,看起來似乎走了不少彎路,可有褚明、周九錢、池益三人帶路,一路上頂多就隻是出點小麻煩,比如說,避開有殭屍出沒的竹林,卻意外地驚擾到路徑上的毒蜂窩,被密密麻麻得讓人發毛的毒蜂群追著跑。繞過名為金花的妖蛇地盤,卻得從熊妖地盤通過,不得不跟那些臭死人的熊妖打上一架,諸如此類。


    愈是往深處推進,動手的次數跟著變多,四人默契隨著時間升高,或許是多了相處,池益沒了先前的沉默,周九錢脾氣也不再爆躁、看夜月不順眼。


    三人的話開始變得更多,夜月這才進而知曉,幾年前三人在意外發現一座無人發現的小洞府,裏麵有具不知死了多久的無名屍,並在無名屍身上得到一張獸皮,及一塊像是身份證明的玉石。


    “獸皮上的怪圖,瞧著就好像一線峽的某處,一時興起便來探探,事後證明,這就是張地圖。”


    “不過當時,我們修為都不高,就算有地圖,也很難走到那裏去。這事就這麽放著,現在修為高了,誰知還是一樣走不到那裏。”褚明有些無奈地撓著頭說。


    周九錢對褚明的說法,不以為然,“大哥,我們上迴隻是準備不周。”


    不同池益的認同,褚明搖頭說:“準備不周隻是一個可能,說到底,還是我們兄弟實力不足難以再深入。”


    打量著那張獸皮,“對於上麵標注的地方,你們怎麽想的?為了這麽張地圖冒險,值得嗎?”她問。


    她還是弄不懂,憑著一張獸皮,他們究竟想尋的什麽?目標到底又是什麽?


    “哈,就知道妳沒注意。”褚明將那塊玉石又一次拿了出來,“這是身份令牌,這花紋看到沒有?跟獸皮上標注地點的花紋一樣。”


    這一解釋,夜月有些理解了,“你是說,這個地方,很可能是某個宗門或家族的遺跡?”


    “沒錯!”三人同時給了個肯定的答案。


    周九錢一臉向往,“要真是什麽宗門的遺跡就好了,一線峽有著各種傳聞,就是沒一條傳說與宗門、家族搭上邊的,所以我們猜測,說不定還是上古遺跡,才會沒半點記錄流傳下來罷了。”


    池益:“不過也不是沒有疑點,我們發現的屍體,若是上古時期留下來的,應該也早成風化成塵土,可那屍體實際死亡時間不長,頂多就是幾十年、上百年。”


    “還是得實際探索才知道究竟是什麽,希望這次我們能順利找到獸皮上的地方。”褚明說。


    進入一線峽半個月,終於來到傳說有陰梨草生長的區域,再有半天多點的路程,便要進入那邊沒有傳聞與記錄的範圍。


    “或許就是因為生長的特殊需求,靈藥的名字,才會帶了個陰字,當然,實際上它的屬性也是陰冷。”目光遊移不定的夜月,心不在焉地解說陰梨草的特性。


    “會以陰梨草入藥的丹方不多,因為陰梨草非陰寒煞氣不長,其藥性自然含著強烈的陰寒,極容易破壞丹藥的穩定,也因為如此,有這樣特性的陰梨草反而是某些丹方裏難以取代的靈藥。”


    跟在她身後的三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發現這裏有陰梨草的是他三人,認識陰梨草,也隻是因為平日留下的印象,後因采摘受挫,不由上心,事後又刻意了解,這才比旁人多知道了點,但也僅曉得它是某些丹方的用藥,且還不與修為實力掛勾,價錢不錯卻非易賣的靈藥,如此,當初非采摘下不可的心思就這麽漸失,不再記掛心上。


    可前麵這個年輕得過份的女子,介紹、解說起陰梨草,卻有如信手拈來,如數家珍。


    “她懂得真多,難不成真隻的是進來找陰梨草的?”周九錢咋舌地對著自己的兄弟說。


    在池益悄悄撞周九錢手肘,暗示他別多話的同時,褚明兩眼一亮。


    “小夜,妳對這陰梨草如此清楚,該不會剛好是個……丹師?”褚明急問。


    見夜月迴頭微笑卻不反駁,答案是什麽還用再猜嗎?褚明神色頓時大喜,扔下身邊的兄弟,快步上前。


    “沒想到小夜竟會是名丹師,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語氣開心中帶著一絲尊敬,“能識得一名丹師,是我三兄弟最大的幸運。”


    隨後,不好意思地撓著頭,問:“不知小夜是哪個階級的丹師?”


    褚明腦中數個念頭轉動,暗忖,就算對方還隻是個小丹師也不打緊,畢竟,年紀輕輕能進階金丹初期,足以證明對方天賦的妖孽,或許與背後支持的宗門、家族脫不了關係,可無天分,就算再多的修練資源,也無法在短短的時間內,堆出金丹的修為。


    再者,丹師的身份能輕易取得嗎?認識的哪個丹師,不是荒廢了自身修為成就自身丹道?她卻能不荒廢自身修為,又具有丹師身份,就算眼下隻是個小丹師,也難保日後不會在丹師一道上大放光明。


    修煉有天賦,又是個有前途的丹師,現在有機會不交好,日後人家有名有望時也未必會甩你。


    這個道理,周九錢、池益也懂得很,態度上立馬變得極為客氣,周九錢還為前幾日的舉動道歉。


    隻是,恭維了老半天,三人還是沒摸清楚夜月到底是哪個階級的丹師,可這麽好的機會,又怎可輕易放過?


    褚明:“哈哈,老褚厚著臉皮說了,日後若是有需要,還請小夜多多幫忙,當然,該給的報酬,我褚明在這保證,絕對不會少!”


    說完,褚明大方的將一隻儲物袋扔到夜月手中,“這些靈草什麽的,留在我手上也無大用,就送給妳了!”


    看褚明這麽大方,周九錢與池益很快便反應過來,連忙將身上靈草、靈藥通通拿出來送給夜月。


    有種被人打蛇隨棍上感覺,夜月不由雙眉微蹙,婉言拒絕,卻拗不過三人的熱情,再說若不是對方帶路,自己也難以輕鬆尋到此地,念頭一轉,將送過來的三隻儲物袋收下。


    東西收下來,卻又有種欠人家什麽的感覺,夜月輕歎一聲。


    “不知三位需要的是什麽丹藥?”


    就在這時,夜月的目光剛好發現一株藏在黑暗處的陰梨草,而盤在一邊矮枯樹上的黑底銀紋妖蛇,正以陰鷙目光,盯著他們四人。


    黑底銀紋妖蛇的實力並不高,為了討好的三人,極為默契搶先出手,沒兩下便將守在那株陰梨草旁的妖蛇給斬了。


    待夜月將三人一直采摘不成功的陰梨草順利收入囊中,褚明便迫不及待將眼前最為急需的兩種丹藥說出,隨即有些無奈地搖頭苦笑。


    “一線峽一帶,根本就沒有半個正經有實力的丹師,全都是些丹師學徒,連想找個人煉丹都找不到。”


    褚明像是想到什麽,關切地說:“近期要能不在外麵活動,就別在外麵活動,尤其妳還是名丹師。”


    “為什麽?”夜月問。


    褚明說:“外麵傳聞一線峽的丹師大多是受邀去了別的地方,可事實上並不是如此!”


    周九錢忿忿地說:“我們曾見遇一名丹師,被人以邀請的名義,實則是綁著帶走,當時沒旁人,而我們又正好藏在暗處,才湊巧看到那一幕,咱們一線峽突然沒了丹師,肯定就這些人搞的鬼。”


    “那些人像是某個勢力的人,也不曉得他們要這麽多丹師做什麽?”


    “我們有點懷疑,失蹤的修士,說不定跟這勢力也有關係。”


    聽完他們的猜測,得到陰梨草,而心情大悅的夜月,心情驀地一沈,又想起自己當日的猜疑。她嘴上還是謝了他們的關心,並答應為他們煉製那兩種丹藥。


    得到陰梨草,再加上褚明三人硬塞來的儲物袋,夜月已湊齊了所有需要的藥材。


    遲遲無法痊愈的傷勢,令夜月迫不急待地想要馬上開爐煉丹,可怕一爐不成,又多采摘了幾株陰梨草。


    直到她認為充足了,才開口提議,“再接下來便要進入裏麵了,會遇上什麽也不曉得,不如我們休息個幾天,養好精神再進入?”頓了頓,又說:“我也想趁這點時間,整理一下藥材,並作做處理。”


    褚明三人並沒有特別緊急的事,時間亦不緊迫,自然爽快地答應。


    夜月在附近尋了個地方,開辟了個臨時的洞府。


    滿是陰氣、煞氣的地方,按理說,並不是適合煉丹的地方,可憑靠有陽靈丹爐的底氣。


    以及,小靈信信滿滿的打包票:“放心,有我在,這點陰氣、煞氣,幹擾不了妳!”


    夜月決定就在裏開爐煉丹。


    修為停滯不前的感覺,靈力運轉阻滯不順,實在是太令人難受了。


    而且,拖得愈久,她的傷勢想要恢複如初,便愈發困難,屆時就算有更好的丹方,她也未必能夠尋到靈藥煉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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