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半個時辰過去,原本出來拉人加入的弟子,均紛紛退迴自己所屬的區域。


    負責主持的中年男子再次出現。


    “第二迴合,毅力的試驗即將開始,本迴測試以陣法作為基礎,陣法運行當中會令人出現幻覺,至於什麽樣的幻覺則因人而異,過程中同樣存在某些危險,當你自覺無法繼續支持下去,可以出聲自行放棄,當然,過程中你可能也無法自行放棄,這時將會由負責的長老將人帶出,將傷害降至最低。再次強調,過程中存在某些危險,這些危險是因應試驗而存在,所以各位可以選擇不進入,欲放棄本迴測試之人,請離開廣場中央。陣法將於一刻鍾後啟動,改變心意的人請把握最後的時間!”


    這一解說,眾人才曉得第二迴與毅力有關的試驗,竟然幻陣。


    隻是,眾人不懂,一般幻陣是用於擾人心境、困敵之用,如今用來考驗弟子的是否有堅毅的個性?其中的關聯,實是讓人難以想通。


    可不論眾人如何揣測,依然猜測不出宗門此舉的真正用意。就連夜月、夜雪天等人同樣不例外。


    僅管,負責主持的中年男子一再強調,陣法內存在某些不明的危險,卻也沒有幾個人放棄這一迴考核,在這裏的每個預備弟子,心裏大多憧憬著成為強人、叱吒風雲的一天,他們相信隻要多過一重試驗,接近內心夢想將會更近一步,隻要過了試驗,他們將有可能獲得更多的重視。所以他們選擇留下。


    夜月則有自己的目標,更不可能為了幾句話,未嚐試前便自我放棄。


    在中年男子一聲令下,廣場周圍數人將事先早上設置好的陣法啟動。


    廣場上方很快地彌漫起濃霧,陣法內的弟子,臉上原本是信心滿滿,或是期待或是憂心的神情,在濃霧的籠罩下,一個個變了。


    被濃霧籠罩不多久,夜月便發現自己失去了身體的主控權,身上每根神經,就彷佛失去了應有的作用,不肯聽從意識的指揮,唯一運作仍維持正常地,隻有一雙眼睛和聲音。


    眼裏,除了濃霧外,不再存有任何的景象,就連原本就站身邊的人,也全都消失無蹤。


    若不是有中年男子事前的提醒,所有的人事物突然消失不見,夜月肯定會因眼前的乍變,驚慌不已。


    “幻覺?原來法陣有如此的功效。”第一次的經驗,令夜月感到新奇地輕喃。她想起了前世的一樣東西,麻醉藥。


    一雙好奇地眼珠子,轉呀轉,努力地瞄著四周。


    幻覺僅有如此而已嗎?除了濃霧外,什麽都沒有的幻覺?夜月暗忖。


    正當夜月開始感到失望時,眼前突然在濃霧的深處,出現幾道模糊的黑影,搖搖晃晃地,就像是路邊醉得步履不穩的醉漢一般朝她緩緩靠近。


    好奇又興奮的奇異情緒,自夜月底彌漫開來。


    欸?欸?欸?


    黑影愈發清晰,印在眼裏的影象,讓夜月錯愕不已。


    啥?僵屍?活屍?


    這......這......是這陣法太遜了?還是陣法所引發的幻覺是根據當事人的記憶所幻化出來的?


    對於陣法,夜月完全不了解,可是聽先前那些拉攏預備弟子加入的人說得天花亂墜地,加上對未知的期待,夜月選擇相信後者......不然就太讓人失望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四周猙獰、嗜血、惡心的麵孔,愈來愈多,愈來愈近,鼻間甚至聞到了腐爛的惡臭,那股惡臭直令夜月想嘔吐。


    僵屍片是她前世最喜愛的,每每遭受驚嚇之後,夜月也清楚那些隻是演員精彩的演出罷了,在眼中,有著無法接近的距離,她是安全的。


    可如今......眼前的僵屍,卻像是少了安全的距離,近在呮呎,明明是幻覺的僵屍,不再隻是幻影,真實得連潰爛皮膚上的體毛都清晰可見,屍體的眼珠上,呈黑色的細小血管條條分明,瞳孔是滿布死氣的灰白色,而翻起的指甲,還可看幹黑血漬覆蓋的泛白血肉。惡臭宛如從屍體的每個毛孔逸出,並拚命地鑽進鼻腔,逼得她的五髒不斷翻攪。


    漸漸地,她開始分不清,什麽是真實,又什麽是幻影,唯一記得的是咬緊牙根,一旦出聲叫了起來,便有可能被視為放棄。


    若從陣法外看陣法內,每個人的神情,均不盡相同,有的人哀傷,有的人忿怒,有的人興奮,有的人恐懼,有的人滿臉貪婪,更有的人神情猙獰。


    慢慢地,開始有人出現情緒崩潰的情形。


    正中大椅上的白眉老翁,不甚滿意地看著陣法中的眾多預備弟子。


    “看情形,今年能支撐下來的不多。”白眉老翁身後的一名頭頂高冠的青衣中年人,賀長老低聲地評判。


    “賀長老所言,甚感認同。”坐在白眉老翁右側的禦劍峰峰主嶽義,同樣不滿地說。


    白眉老翁蹙著長長的白眉,”今次以老祖留下的陣法,作為考核方式,對這些新入煉氣期的弟子來說......嚴苛了,恐怕會有弟子失了性命。”


    賀長老嗬嗬笑了一聲,”宗主過慮了,一旁有諸位長老看顧,必不會有閃失。”


    “真是如此就好......老祖留下的這陣法,雖算不上高級,但它所起的幻覺,卻不是一般人可以輕易避過,這些弟子修為低下,是不可能通過的。”白眉老翁極為不看好


    賀長老點點頭,”雖然事前說明是考核毅力,實是考驗個人的道心,可在考核前亦提醒過這些弟子,若明知是幻覺的情況下,失了道心,又或是無法堅持下來,也與缺乏毅力無異。”


    “這迴的考核,嶽師弟特地建議以老祖留下的陣法作為考核方式,此時又怎麽看?”老眉老翁轉頭問。


    嶽義手指輕敲著椅子扶手,沉吟了一會兒,才侃侃而談,”此一陣法全開,必定無人通過,即使隻開啟部份,估計八成以上的預備弟子還是無法通過,但這八成的預備弟子最終還是馭獸宗的弟子,重要的是剩下的來兩成,哪些人值的增加栽培,哪些又是值得全力栽培。”


    白眉老翁點了點頭。


    嶽義朝著白眉老翁拱手,”師兄,師弟特意建議使用此陣法作為考核,確實也有私心。”


    “你說。”對於嶽義此時的私心一說,白眉老翁完全不意外。


    嶽義臉上毫無愧疚,”師弟的私心,同樣是為了我們馭獸宗的壯大。相信師兄也清楚,要成為真正的劍修,它真正的困難是在哪裏。沒錯,禦劍峰的弟子眾多,但真好苗子卻寥寥無多,劍修確實比一般修者來得強大,但同樣地,它需要堅定的道心,無可動搖的毅力。而此迴,師弟希望能借此陣法,挑出幾個真正的好苗子加以栽培,以延續禦劍峰的傳承,並期提高我馭獸宗綜合實力。”


    同樣坐在白眉老翁旁的幾位峰主,暗暗地撇撇嘴。


    挑出真正的好苗子?這幾十年,哪次招收新入弟子,不是七成的弟子全進了你嶽義的禦劍峰?還真是好意思說。


    這時與禦劍峰峰主嶽義向來互看不對眼,烏北峰煉器一脈的言長老,出言譏諷,”你禦劍峰好苗子還嫌少嗎?說起來,我煉器一脈也很缺乏真正的好苗子。”不待嶽義開口,言長老朝著白眉老翁拱手,”宗主,有鑒於煉器一脈的弟子延續恐怕出現斷層,還請宗主讓我煉器一脈外門老長這迴可優先挑選弟子。”


    嶽義目中閃過一絲不屑,”言師弟此言差矣,本宗向來尊重新入弟子,凡通過考核的預備弟子,都有選擇要加入的一脈,絕不可輕言強迫。”


    “嶽師兄說得倒輕巧,不可輕言強迫?師弟怎麽聽聞禦劍峰的外門長老,在前幾迴的弟子招收時,對於成績排前的弟子威逼利誘?”言長老毫不留情麵地說。


    嶽義神情一沉,”可笑!這種謠言怎可相信,我禦劍一脈向來坦蕩,怎可能做出如此小人行徑!言師弟可含血噴人。”


    “我怎麽含血......”


    見嶽義、言長老兩人愈發針鋒相對,白眉老翁不悅地出聲打斷。


    “好了,嶽師弟的立場也沒錯,言師弟的立場同樣也沒錯。”他指了指陣法內的預備弟子,”這次不論第二迴、第三迴考核結果剩下多少人,不準任何人私下用不當的方式誘導弟子加入所屬一脈。同樣的,我也希望這迴的弟子招收,能挑選出真正綜合能力高的好苗子,但眼下的考核僅僅隻是刷下道心差的弟子,並真正如嶽師弟所言分辨法哪些是可以增加栽培,哪些又是可以全力栽培。”


    “各位師兄弟應知,再過十年,便是各大宗門間的排名比試,除了名額的爭取,我們馭獸宗也丟不起人,勢必需要在這段時間內多選出幾個弟子重點栽培。此時,不是各脈間意氣之爭的時候。”白眉老翁語重心長地說。


    “師兄說得是。”嶽義、言長老恭敬地道,暗地裏卻又彼此互瞪一眼。


    嶽義將先前商議過的方法說一遍。


    聽完,白眉老翁點點頭。


    “那就去吧!”


    賀長老令幾位長老隨時待命後,便帶了幾人分站幻陣的四周,借著陣旗釋放出自己的威壓,並朝幻陣內尚未崩潰的預備弟子壓迫去。


    而這時,早已數十個崩潰嚎叫、口吐白沫的預備弟子,被人一把抓住,拎出幻陣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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