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雖然鼠患已經除了,但是這大壯的屍體卻還不知道會不會發生變異,而且剛才外麵那麽多老鼠,卻不知道是因為怎麽迴事。


    這個時候耿樂突然失蹤,可是讓我大為擔心起來。


    說實話這嚴家塢的人裏,唯獨兩個人不讓我這麽討厭,一個就是老板娘愛花,畢竟她對我掏心窩子說過話,我們還“赤誠相見”過,還有一個就是耿樂,我一直覺得耿樂跟嚴家塢的其他人不太一樣,沒有他們那麽唯利是圖。


    所以耿樂失蹤了,我必須找她。


    對梅劍與蘭劍交待一聲:“你們在這裏守著郝大師,我去找找耿姑娘。”


    梅劍與蘭劍同時點了點頭,還說讓我小心點。


    迴想了一下,我竟然發現好像耿樂在一開始老鼠來的時候尖叫了幾聲,在桌上子麵縮成一團,之後好像就悄無聲息了,她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不見的,所以很有可能在屋裏。


    我便先在屋裏尋找起來,這老宅子有很多屋,全都是連著的,還有前後院,又所謂一個人藏百個人找,這麽大的宅子要是藏一個人可是相當難找的。


    推開一扇門,裏麵一股子積年的塵味兒撲鼻而來,一線陽光從屋頂的亮瓦上射下來,野馬飛塵在這一道光裏飛舞著。


    我雖然買下這宅子,但是我自己卻並沒有把這屋子都探個遍,也不曾將這裏完全收拾出來,我隻是收拾了自己住的房間還有廚房之類的,其他地方我懶得收拾了,現在一一探過,才發現這宅子實在有點太大了。


    我現在推開門的這屋裏,擺著一張巨大的雕花木床,這床有些年頭了,至少是明清的家具,雖然木頭應該不是什麽黃花梨之類的,但是絕對用的是硬木雕成的,硬是這嚴家塢的交通實在不夠發達,若是足夠發達的話拿車往外拉去,隻這一張床至少也能值個幾萬吧。


    目光掃過這張大床,我便看到了這床上有好些腳印,看樣子耿樂還真來過這裏,說不定就躲在這屋裏。


    我叫了一聲:“耿樂,耿姑娘你在裏麵嗎?”


    然而屋子很靜,沒有人迴答我。


    我又叫了一遍,還是沒有動靜,我便往外退,剛想把門重新關上,突然感覺一股強列的危險襲來,一抬頭,隻見梁上趴著一具血屍,這血屍我認識,正是來順,它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這屋裏的,難不成這床上的腳印是它的?


    它故意在床上留下腳印,卻是為了引誘我上鉤?若真是這樣,那麽我不得不對這些屍體的智商有一個新的認識了,它們相當聰明。


    來順衝我吐出舌頭來,那舌頭很長,上麵全都是哈喇子,舌頭一擊而至,我連忙往後一躲,甩出一根沾了聖水的竹筷子。


    這竹筷子飛向來順,來順卻靈活地跳到梁的後麵,身子一伏就躲過了我這一筷子。


    想不到它竟然會利用地形躲避我的攻擊,看來這些血屍的確厲害,我懷疑它們的智商是會進化的,而且進化的速度還相當之快。這樣的話,用不了多久,我跟胖子就根本沒辦法對付它們了。


    來順輕輕鬆鬆就躲過了我好幾下的攻擊,看來我這甩筷子的手藝對它已經無效了,但是又沒有更好的辦法。不過來順也不敢靠近我,這擁有智商,對血屍來說有好也有壞,好處就是它們更靈活了,更狡猾了,壞處就是它們膽子更小了,缺少那種悍不畏死的勁兒。


    我奈何不了它,它也奈何不了我,和我對峙了一會兒,我便要退出這房間,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


    就在我剛剛往門口退的時候,突然聽到床的一角有聲音:“祝神醫,救命啊。”


    是耿樂,想不到耿樂還真就躲在了這個屋裏,可是剛才我喊她的時候,她為什麽不出聲呢?


    轉念一想我便明白了,剛才耿樂一定是被這具血屍給嚇得不敢出聲了,生怕一出聲就把來順的血屍給引過來,因此就算我叫她,她也不敢迴答。現在看我要放棄來順,關門出去了,她才害怕起來,若是我真把她拋下了,她可就徹底完蛋了。


    所以她才壯著膽子向我發聲。


    我來就是找耿樂來的,一聽她叫我,對她說道:“你別怕,先到我身後來,我掩護你出去。”


    耿樂說了一聲好,可是身子卻沒動。我催道:“你快點啊,一會兒它就奔你去了,我離你挺遠,來不及救你的。”


    耿樂手腳並用,爬向我,那樣子相當狼狽。


    她快速到了我身後,拽住我的衣服就不鬆開了,我迴頭看了看她,又拿出一把竹筷子防備著來順,一點點往後退去。


    來順望著我,目光之中充滿了仇恨。


    這種仇恨的目光讓我感覺心驚,好像是一種本能的仇視,可是我又沒有對他怎麽樣,除了我上他家去找到了那一百萬現金之外。


    我想這應該就是他仇視我的原因吧,很可能就是如此,耿家的人愛財如命,就算變成了血屍,也是一樣。


    它衝著一咧嘴,它的嘴裏那口缺了幾顆的大黃牙上沾著血,顯得十分惡心。


    但是它也畏懼我手上的筷子。但是它目光之中的仇恨越來越濃,它突然從嗓子眼裏擠出一個字來:錢。


    我有點想不到,來順竟然會說話了。這血屍會說話,豈不是說它的靈智已經恢複了一些,這若是再往下恢複,它就會變得更加狡猾,擁有了人一般的智商,還擁有猛獸一般的力量,更擁有小強一樣的不死能力,這樣的怪物,哪怕隻有一隻,對整個村子都是極大的威脅,更何況它們還擁有傳染的能力,被它們吸幹了血的人,都會變得跟它們一樣,這就有點要命了。


    我又甩了兩根筷子,然後收效甚微,這種甩筷子功夫,直來直去,對付沒有靈智的血屍倒是可以,但一旦目標會閃,就沒什麽效果了。現在這來順何止會閃,它甚至會風騷的走位,還給我來幾個之字形,讓我完全拿它沒辦法。


    我手裏的筷子不多了,身後還跟著耿樂這個累贅,她不但沒有一點戰鬥力,腳下絆蒜,戰戰兢兢,好幾次要把我給拽倒了。


    幸好我們離門不遠,一邊對峙一邊就要退到門口了,突然耿樂叫了一聲:“不要。”


    隨著她這一聲喊,來順卻已經向我衝了過來,我把一把筷子往來順的身上甩去,這次來順不躲不閃,迎著筷子便過來了,筷子洞穿了它的身體,但是它卻還是撲到了我的麵前,張嘴就向我咬了過來。


    我身後有耿樂,我不能閃,隻好抬手往外一推,但是來順身上相當滑溜,我的手往兩邊滑去,來順抱住了我。


    我心道這樣子完蛋了,它是血屍,又不知道疼,這一下讓它近了身,我這小命就交待了。


    我身子往前一撲,對耿樂喊道:“快走。”


    耿樂一怔,似乎被嚇呆了,她站在那裏不動。這時候來順的手向我的脖子掐來,似乎並不想吸我的血,而想把我掐死。


    耿樂這才清醒了一點,從門後摸出一根頂門的杠子,向著來順猛的擊去,來順的腦袋被這頂門杠子一敲,手竟然也鬆了,它跳到一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般盯著耿樂,耿樂揮舞著頂門杠向著來順衝去。


    人害怕到了一定的時候,就會爆發出來勇氣,我覺得耿樂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她瘋了一般向著來順亂打,來順竟然害怕了,幾個縱躍就跳到了梁上,順著屋梁往別的屋爬。


    耿樂這才把頂門杠一丟,過來扶我:“你沒事吧。”


    我有點蒙圈,想不到我竟然被耿樂給救了,幸好這裏隻有她跟我兩個人,若是再多一個,我這臉可不知道往哪裏擱了。


    我這麽想的時候,耳邊還真多了一個聲音:“這小丫頭不簡單啊,連我都看走眼了,你得離她遠點。”


    這聲音自然是唐賽兒的,我一聽她這時候說這話,便是老大不樂意了,剛才來順撲向我的時候,你唐賽兒都沒救我,是耿樂救了我,現在你倒說起風涼話來了。


    我心裏對唐賽兒說道:“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是不是恨我不死啊,人家救了我,你倒說讓我離她遠點,做人能這麽忘本嗎?”


    唐賽兒冷笑道:“我還真是恨你不死,就你這點皮毛,也拿出來顯擺,你不死誰死?我是說這小丫頭有很深的城府和心機,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我看出來什麽?你不要戴著有色眼鏡看人好吧,世界沒有你想的那麽陰暗,除非你的內心比世界要陰暗。”


    唐賽兒被我說了兩句,也不屑再跟我爭吵,丟下一句:“行,反正你的事我也不愛管,你早死我就早點解脫。”


    這一邊耿樂扶著我,關切地說道:“怎麽樣,剛才真是險啊。”


    我對耿樂說道:“耿姑娘,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都沒命了。”


    耿樂卻擺手說道:“你可別跟我這麽客氣了,要不是你來找我,我早就被來順叔給吸幹了血了。這樣吧,咱們算是扯平了。”


    她說著這話,突然低聲說道:“對不起我以前懷疑你,以後我再也不會了。”


    她這一低頭,我竟然有些心動起來,身子往她身邊靠了靠。


    這時候突然胖子的聲音傳來:“祝神醫,放開那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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