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族長說到這裏時,胖子站起來說道:“原來還有這樣的隱情,也難怪這老嚴要這麽報複你們耿家了,可問題是為什麽這老嚴要時隔這麽久,才重新想到報複呢,按說他要報複你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動手啊。族長你再想想,在這之前有沒有什麽異常的事情發生,當時沒注意的?”


    這個問題我倒是沒有考慮過,想不到胖子的心什麽時候竟然變得這麽細了。


    族長沉吟一下說道:“大師你說的事情,我也不是沒考慮過,這麽多年來,我也曾經擔心過老嚴沒死,迴來報複,可是一直以來都沒有任何動靜,到後來我也覺得老嚴很可能在當初就死了,漸漸我也就放鬆下來了,至於你說的這個異常,鄉下地方,怪事常有,所以……”


    族長若是說沒有,我們倒還可以發動大家都來想想,可是他說太多,這倒不好辦了。


    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們隻好作罷,又問了一些村裏的情況,主要是為了確定這老嚴,也就是土牛花的藏身之處,雖然他報仇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這養屍為禍,而且帶走了這麽多條人命,這冤冤相報何時了啊。更何況我們也都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不同的是,胖子拿的是耿家人出的錢,我拿的卻是老嚴出的錢。


    不管如何吧,我都要先找到胖子嘴裏的“太歲血屍”,把這血河車先弄到手,這也是我跟老嚴的約定,約定完成之後,我會勸老嚴收手,若是他再不收手,我也無能為力,畢竟我也不是太平洋警察,管不了那麽寬。


    正在這時,突然房外一陣大亂,女人們尖叫起來,我一想情況不對,急忙衝出了房門去,胖子隨後也跟了上來。


    我倆一到廳裏,隻看見大家亂作一團,而剛才擺在地上的四具屍體,這時候都已經如同壁虎一般上了牆了,一具屍體守住一個角,正對著底下的人流著哈拉子,看樣子是餓急了。


    我暗暗後悔,這些屍體變化得太快了,其實應該一早就燒掉了的,燒掉了就沒這麽多事情了,我們卻隻顧著問族長老嚴的事情了,完全忘記了這屍變的事情。


    胖子倒是不慌不忙,從懷裏掏出一朵壓扁了的菊花,對一邊的梅劍和蘭劍說道:“請聖水。”


    梅劍和蘭劍兩個各拿出一顆藥丸來,各喝一口水,然後把這水吐進一個小盞裏,端給胖子。


    胖子拿菊花沾了一些水,對著四麵牆念念有詞,然後灑起水來。


    這些水落到柱子底下,頓時柱子底下出現一片血紅的顏色,這些顏色慢慢擴張,胖子不停灑水,最後這血紅的顏色開始布滿了四麵牆。這些屍體似乎相當害怕這血紅的顏色,一觸到這些顏色,就仿佛被火燙著似的,開始拚命往屋頂縮。


    它們全都退到了屋頂,吊在屋梁上麵,胖子的聖水不夠了,對它們卻也再無能為力,我這時候拿出竹筷子來,對胖子道:“借你的聖水一用。”


    拿筷子頭沾了盞底的聖水,向著這梁上的屍體甩去,接下來讓我目瞪口呆,這聖水果然給力,平時我一根筷子甩出去,大多都貼著身子滑過去了,這屍體上麵的粘液相當難搞,我也一直沒辦法。但是現在我這一根筷子甩出,卻如同狙擊槍子彈一般,竟然將一具屍體的身體洞穿了,這屍體搖晃了一下,從梁上掉落下來。


    啪一聲摔倒在地,這宗祠的梁足足有七八米高,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屍體被摔扁了,一隻胳膊也摔斷了。


    不過這屍體已經是死物,死而複生,不知道痛,竟然再次爬起來,一隻胳膊晃蕩著,它便用雙腳一手爬行,向著人群竄過來,人群騷亂,大家四散逃開,這屍體趁這時候往門外逃走,一時間來得太快,我們都沒反應過來。


    就在這屍體竄到門口不遠的時候,突然身子一下子被定住了一般,這會兒它可是完全不會動了。這應該是我的竹龍陣法顯靈了,我對胖子說一聲道:“郝大師你守在這裏,我去看看情況。”


    跑到這屍體邊上一看,卻看見根竹子,一頭尖如長柔,不知道何時冒出來,從這爬行著的屍體心口釘了進去,把它生生釘住。


    看來這屍體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我正要迴頭卻如法炮製再殺另三隻屍體,唐賽兒卻突然出來說道:“你還不快點拿出陰沉竹來收掉這屍體的魂魄?這可是大好的機會,這種屍體身上的魂魄,都是沾了血河車上的氣息,若是經過陰沉竹的煉製,將來可以成為你的助力。”


    我倒是想,可是我不會啊。


    唐賽兒見我一副不甘心又不想求她的樣子,臉上露出嘲諷之色:“瞧你這樣子,像什麽話,看在你到現在還沒有鬼仆,實在丟了身為我相公的臉的份上,我把這役鬼訣傳給你,不過我隻說一遍,你若記不住,就當我沒說。”


    她還是第一次稱我為相公,雖然冷冰冰的,但卻還是很讓我喜歡,還沒等我高興三秒,唐賽兒便說這役鬼的口訣了。


    她雖然隻說一遍,但卻說得很慢,我這段時間光背書了,記憶力倒是練出來了,因此一遍之後,我還真就記住了。照著唐賽兒說的辦法,我對著這被竹龍陣法釘住的屍體使用了役鬼訣,肉眼可見的一道黑煙從這屍體裏飛出來,在空中打了幾個轉兒,最後不情不願地鑽進了我手中的陰沉竹。


    我把陰沉竹收迴懷裏,重新跑進屋去,這梁上還有三具屍體,那豈不是說我很快就有四個鬼仆了?


    這時候屋裏人見我這麽快處理完了一具屍體,看上去我的本事比胖子還要大些,又開始向我圍過來了,這耿家的人幾乎個個都有一股讓我很不爽的勢利勁兒,用人朝前,不用人往後,相當直接。


    看著他們這一臉討好,我實在有點不痛快,分開他們,再次拿出一根竹筷子來,沾了沾胖子早遞到我麵前的聖水,向著另一具屍體猛地甩了過去。


    原以為這屍體會輕易被我擊中,可是一筷子飛出去,這屍體竟然躲了。


    它tm竟然會躲。


    這下子我傻眼了,胖子也傻眼了,底下那些村民更是瞪大了眼睛,目光之中充滿了恐懼之色。


    突然耿樂喃喃說道:“這是柱子哥,他打小就喜歡丟沙包,最會躲了,會不會是這個原因?”


    我差點被耿樂的腦洞給氣歪了嘴,這什麽邏輯,喜歡丟沙包,就能躲過我這甩手一筷?我這可是練了很久的,這才是第一次失手。


    胖子卻附和道:“還真備不住啊。這屍變之後,屍體還會保留一些本能,比如本性很摳門的人,變成血屍也會很摳門,貪財,比如好色的人,變成僵屍,那塊地方還是硬的,而且最喜歡吸女人的血,耿姑娘說得倒是沒錯。”


    我對胖子為了討好耿樂而編出來的“見多識廣”表示相當不屑,又拿筷子射了幾次,這梁上的屍體還真夠意思,竟然全都給我躲開了,我臉上掛不住了,幹脆把腰裏的所有竹筷子全都拿出來,用力往胖子手裏的盞中一戳,然後奮力向那隻很會丟沙包的屍體甩去。


    這下子這屍體躲無可躲,被我這一把筷子給打成了蜂窩,摔到地上,徹底不會動了。


    我又使了一遍役鬼訣,這次比上次要輕鬆許多,把這一股黑氣給收進了陰沉竹。


    接著我跑去撿起地上散落的竹筷子,打算再來兩次,把這屋裏的屍體全都給清掉。結果我卻發現這兩具屍體竟然全都往天井爬,還沒等我把筷子撿起來,它們竟然已經爬出了天井,上了房頂了。


    這下子我傻眼了,大家都傻眼了。


    這兩具屍體上了房頂卻沒有再跑了,完全成了我們頭上懸著的劍了,它們隻要一時不除,這宗祠就一時沒辦法住人了,誰也備不住在睡覺的時候,這兩具如同壁虎一般的家夥會不會偷偷過來吸幹自己的血啊。


    耿樂這時候哭起來道:“還好我搬去跟神醫住了,可是爸,媽,你們怎麽辦啊?要不你們迴去住吧,在家住,關緊了門窗,總比在這裏被這頭頂的屍體吸血來得安全啊。”


    耿樂這一說,其他村民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紛紛跟族長說道:“現在咱的祠堂可是住不了了,族長,要不我們各迴各家吧。”


    族長沉默半天,搖頭說道:“這裏麵有兩隻,外麵可有三隻啊,而且這外麵三隻更兇,你們難道不害怕嗎?”


    他這話一說,他兒子大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道:“爹,您別攔著啊,反正我也不想在這裏住了,這裏連個電視都沒有,手機都沒信號,我寧可死在自己家裏,也不想在這裏悶死。還有你看看這些男人跟女人們,哪一個不都憋得,你看,現在好幾家都在要孩子呢,這事要一直不解決,是不是就一直沒辦法正常幹那事兒啊。”


    族長把臉一沉:“幹雞毛那事,你們都聽我的,這屋頂上的是明的,可是那三具是暗的,你們可要搞清楚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紙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蕃曉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蕃曉般並收藏紙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