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漆黑的地方。


    絲毫看不到一些光景,隻有上方一縷光束緩緩折射而下,倒映在一個石桌上。


    一名身穿黑衣帶著黑鬥笠看不到臉龐的人緩緩從遠方走來,身材魁梧,此人走到石桌旁邊,摘下鬥笠,露出一張不言苟笑的臉龐,劍眉星目,英俊非凡,隻是這張臉上布滿了倦意,眼瞳上充滿了血絲,看似許久沒有休息了。


    這人,就是長安城城主大人梁熊,一個如他名字一樣的中年男人,而這個地方,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絕殺穀。


    據有《大永中原誌》記載,長安西北之地,群山環繞,有一名穀號稱絕殺世間,無人可尋此地,其中有七位絕殺者,均是強大。


    而想要讓這七位絕殺者出手,必須付出一種代價,代價不明確,有時候是金錢,有時候是人頭,一切都看誰想雇傭他們,還要看他們的心情。


    梁熊抬起頭,看著陽光,微微眯起眼睛,伸出滿是老繭的雙手,放在石桌上,內力覆蓋雙手,雙手一壓,轟隆一聲,原本石桌上的名字就泯滅,化作灰塵消失在四周。


    梁熊吐出一口濁氣喃喃道:“孩兒,為夫為你報仇”


    滋滋!


    一隻手掌在石桌上橫化,不一會兒就出現了一個名字,兩個字。


    酒鬼!


    簡單的兩個字,如果不熟悉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是梁熊不是第一次和絕殺穀內的七人打交道了,明白一旦他們接下了任務他們會聯係自己取得酒鬼的身份。


    梁熊又在下方在寫了幾個字。


    “附贈半城”


    意思不言而喻,半座長安城,隻要能殺了酒鬼這個人。


    做完這些後,梁熊又戴上了鬥笠,對著外麵走去,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很快,一陣風聲劃過,略帶著絲絲雪花吹動進來,隻看到一名負手而立的中年男子出現在這漆黑的地方,一襲黑衣,黑絲上綁著一條紅布,右臉上有一條疤痕,是一刀疤,此刻他站在石桌旁邊一動不動,雙眼炯炯有神,盯著石桌上的酒鬼二字,眉宇間呈現出一絲絲憂愁,麵色變得無比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半座城”這人喃喃道,細微的語氣卻令的周圍變得極晝寒冷,比外麵風雪還要凜冽,突然,他麵部聳動,那一條疤痕變得無比猙獰,繼續說道:“一個酒鬼而已”


    說完後他轉過身,也走了出去,不過他沒有離開去往別處,而是來到了長安城中。


    一個麵龐上有疤痕的人走在大街上,的確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周圍的百姓看到這人先是一愣,隨即就恢複了以往的神情,對於這樣武林人士大家隻是看看,也明白這大永之中無數個武林人士身上多少會有點疤痕,隻是好奇這人的疤痕在臉上。


    很快,他就來到了城中央的城主府外麵,看著府門口的兩位身穿頭盔披著鐵甲的官兵,直徑走了過去。


    “站住,城主府重地,快離開”其中一人冷聲道。


    “哼”這人冷哼一聲,狼眉鷹目,渾身氣勢攀升,攝人心魄,像一頭野狼一樣盯著眼前之人,簡單一個冷哼頓時讓看門的兩個士兵一陣哆嗦。


    “梁熊,快快出來”他退後兩步,哈哈大笑起來。


    很快,裏麵傳出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就看到梁熊走到了門口,當看到眼前這人之後,梁熊的麵色大喜,急忙拱手道:“狼兄,裏麵請”


    血狼,絕殺穀七人之手,號稱無血不歡,因此在江湖上得此名。


    梁熊迎進血狼之後,兩人來到了梁熊的密室當中。


    “酒鬼是誰,居然值得你付出半座城池讓我等擊殺他”血狼嗬嗬一笑,手中出現一把小刀,正在修飾著指甲,靠在椅子上,笑而不語的看著梁熊。


    他可是知道梁熊這個人是什麽樣子的人,更加明白他的厲害之處,讓他意外的是他居然願意付出這等酬勞,因此,他才會來此一問。


    梁熊橫眉,憎恨說道:“該殺之人”


    “哦”血狼哦了一聲不再說話,梁熊不禁眉頭一簇,急忙接話說道:“希望血狼兄出手,小弟必當重酬”


    麵對著權與利的糾纏,血狼沒有那麽快答應他,也沒有在接話,隻是手中的小刀快速飛舞,在手指上休謨,盞茶功夫後,血狼扭動脖子,站起身,盯著梁熊,梁熊也看他。


    四目相對。


    “接”血狼沉聲道。


    梁熊大喜,從袖中拿出一張畫質,遞給血狼道:“這是那人的畫像”


    “來人”梁熊突然對著外麵喊道,一道影子忽然出現在密室之中,跪在地上低下頭。


    梁熊看到來人,問道:“酒鬼現在何處”


    “城外十裏處,千山關口,一人”說完他就站起來慢慢退出去了,梁熊看著血狼,血狼手中拿起酒鬼的畫像,看著梁熊說道:“準備好半城”


    血狼走了,梁熊嗬嗬冷笑的聲音迴蕩在密室內。


    “讓影軍準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要我半城,以為絕殺穀七人能夠吞下嗎?”梁熊冷哼道,很快,空氣中傳迴遵命二字。


    長安城外千山關口,酒鬼李龍虎看著身旁騎馬的凡心公子,迴想起這幾天兩人經曆的一切,不禁有點自嘲。


    第一次和一個男人遊曆了幾天。


    “梁熊不是那種大肚之人,如果不是左相照顧他,他早已經就被皇帝給拿下了,他本來就是一個瑕疵必報之人,更何況你殺他兒,這般平靜根本就不是他的風格,這幾天你最好小心一點,如果有可能離開長安城”凡心轉過頭交代說道:“如果不行,來京城,有我在,梁熊不敢怎樣你,就算他身後的左相也不行”


    “大樹底下好乘涼啊,不過現在我還沒有打算走”酒鬼嗬嗬一笑道。


    “如果梁熊派人殺你呢?”凡心點點頭,明白酒鬼的想法。


    “殺了便是”酒鬼平淡說道,語氣沒有任何波動,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


    凡心聽到他這樣豪言,豎起一個大拇指道:“殺了便是”


    “我走了,欠你一個人情,有機會來找我,我不想欠別人什麽”凡心說完,揮揮手,手中馬鞭一揮,頓時駿馬向前一踏,對著京城官道而去了。


    酒鬼看著凡心漸漸消失的背影,轉過身,對著長安城內迴去。


    沒過多久,酒鬼忽然覺得背後一陣陰寒,雙腿一蹬,駿馬向前,而酒鬼借助這股衝力身體對著上方躍起。


    噗!


    熾焰的光芒咋起,驚豔的一刀,駿馬從頭頂被劈開,血液和內髒飛濺在四周,浸潤了周圍一片白雪,酒鬼看著前方,隻見一道黑影快速對著自己而來,手中還有一把長刀揮起。


    那道黑影自然是血狼,從梁熊口中得知酒鬼是何人在何地之後,立馬對著城外而來,剛好看見酒鬼對著這邊而來,就埋伏在遠方,剛好看準時機,揮刀斬過去。


    可惜,酒鬼看清他的計謀,從馬身上跳下來了。


    長刀對著酒鬼襲來,速度和角度都算的很準確,酒鬼看著眼前這道影子,罪血龍笛出現在手中,向前一揮,叮的一聲傳出來,長笛便擋住了血狼的長刀。


    血狼大駭,急忙後退,站在遠方看著麵色柔和的酒鬼,眼中充滿了惶恐,自己竭力一擊居然被他那樣隨意抵擋擋住,毫不費力的抵擋一下,便硬生生的擋下了自己。


    酒鬼也看著血狼,不知道他現在心中是那麽的驚訝,看著血狼的打扮和臉上的刀疤。


    不假思索的開口說道:“七雄大哥血狼”


    “你知道我?”血狼驚訝道。


    酒鬼點頭,雙眼爆射出一陣光芒,凝聚在血狼眼中,隻聽到酒鬼緩慢開口道:“知道,我殺了你三弟血鴉,那位自稱是無淫不歡的孽畜”


    “原來是你”血狼顫聲道,怎麽都想不到眼前這個男人居然是殺了自己三弟血鴉的人,難怪這麽久都找不到仇人,原來他一直就躲在長安城內,難怪自己這麽多人都找不到一點線索。


    “既然我們有仇,現在又有人要我殺你,那就新仇舊恨一起算。”血狼怒吼一聲,長刀向前一晃,再次對著酒鬼衝過去。


    “算仇,你有資格嗎?”酒鬼哈哈大笑。


    “找死”血狼怒了,一怒縱殺千裏,這是屬於他的傳奇,凡是他想要殺的人都被殺了,酒鬼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他,無非就是讓他渾身血氣淩亂,好從中找到破綻殺掉自己,這些血狼都知道,可他選擇的是寧願讓酒鬼的計謀得逞,因為他有把握,在酒鬼殺掉自己前先殺了他。


    遠方一處山丘上,有幾個人憤憤不平欲衝上去,刀劍均出鞘,隨時等著上去激鬥,有五個人,年紀大的看起來過了不惑之年,年紀輕的看起來也有三十來歲,這些人就是絕殺穀另外五人,本來七人,被酒鬼殺了一人,現在隻剩下六人。


    “大哥沒有讓我們出手,全部都不準上去”一名聲音渾厚的中年人沉聲對著眾人說道,這人名叫血鷹,是二哥,除了血狼隻有他最有威嚴,他看到自家兄弟準備上去報仇的時候,立馬阻止說道。


    每一次他們戰鬥都是由最強的血狼出手,也算是另外一種試探,如果血狼不敵他們就一起出手,可現在酒鬼的深測還沒有測試出來,血鷹不敢讓大家上去,況且血狼沒有讓他們出手。


    “二哥,三哥就是他殺的,那是我們的仇人,現在不報仇,何時能報,大哥雖然強大,但是和三哥相聚不多,可想而知那人是多麽的強大,我們一起出手就算有為名威,但是大仇必須先報”最小的一人開口,居然是一個女子聲音,此人也是一名女子,一襲紅衣非常亮眼,此刻她身體都在顫抖,已經把自己控製住,卻到了邊緣處。


    絕殺穀七兄弟本來就是各自一方之人,隻不過在一起年歲長了有了感情,才會這樣激怒。


    遠方,更遠處的一處深溝內,白雪皚皚,百草淒涼被壓製,幾十名身穿黑衣拿著雙刀的人站在深溝內。


    麵色如土,麵如死灰,一動不動,雙眼朦朧,齊齊站在這裏,寒風裹著風雪而過,打在他們的臉上。


    白雪眯目,一個個如顆顆勁鬆蒼柏,絲毫不為遠方戰鬥所牽動。


    梁熊站在最前方,迎著風雪,麵色肅殺,轉過頭目光從這些影軍身上緩緩掃過,堅毅的臉龐上透露著欣慰,深陷的目光有了一絲悲涼,很快就被猙獰所代替,看著手中的刀,渾身充滿了戰意。


    “很快,他們都要死”梁熊心中喃喃道,他不敢說出來,他明白前方的七人都是高手,對周圍的風吹草動能夠清晰的知道,所以他們趴在這裏幾炷香還是不敢動一下。


    砰!


    酒鬼長笛一揮,打掉了血狼手中的長刀,右腳一踢,剛好踢在他的胸膛上,令他渾身無力跌倒在遠方,壓住白雪包裹的荒丘,撲哧一聲吐出一口血液。


    酒鬼看著血狼,一步步的走過來,氣勢節節攀升,裹住血狼,讓血狼渾身更加沉悶,仿若如雷擊中一樣。


    血鷹看著大哥血狼的處境,一拍黃土,大吼道:“出手”


    咻!


    咻!


    五人立馬一躍而起,跳到空中,全部舉起自己的兵器對著酒鬼砍去。


    酒鬼抬起頭,看到五道身影降臨,立馬後退。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人,必死無疑。


    酒鬼選擇了後退。


    不是因為他怕死,而是他明白,他們這些人,隻有一個個擊破才能讓他們全軍覆沒。


    血狼站起來,喉嚨一甜,咽下這口血液,盯著被自己幾個弟妹包圍住的酒鬼,肆意狂笑。


    酒鬼看著四周的這群人。


    “無血不歡血狼”


    “無財不歡血鷹”


    “無淫不歡血鴉”


    “無酒不歡血蛇”


    “無侍不歡血蛛”


    “無肉不歡血蠍”


    “無計不歡血衣”


    酒鬼依次說出他們的名字,說完後眯著眼睛看著這六人,嘴角冷笑道:“隻可惜,無淫不歡被我殺了,他該死啊,居然那麽喜歡女人,隻不過,那是我的女人”


    酒鬼腦海中迴蕩出那一晚上,一驚鳳凰受傷之後,被自己照顧,等他好了之後夜晚迴去,剛好碰到了血鴉,血鴉見色心起,怎麽都想不到酒鬼和一驚鳳凰都是那麽的強大。


    以至於身死都不知道原因,無淫不歡確實死在了淫字上。


    血狼聽到酒鬼的話,渾身顫抖大吼道。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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