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將自己心愛的男人,推給別的女人去,可是,現在已經不是他們自己能做主的時候了。


    皇上要李氏江山,子孫繁盛,李業不肯就拿自己去威脅他,嗬嗬,皇權,才是最可怕的。


    即便是父子,家人,麵對著皇權,還是要低頭。


    蘭芳輕輕的推開,擦擦眼淚,看著他緊皺的眉頭,說:“我在冷宮,等你來接我。別讓蓮香和玲兒進來侍奉,。隨便叫進來一個小丫頭就行,讓她們去照看孩子,不然我不放心。”


    李業皺眉,片刻後點點頭,說:“冷宮幽深,迴頭我會讓你送你一些辟邪除濕的東西進去,你不要怕,不要哭,我會很快,就來接你的……”


    很快,能多快?


    讓那些女子順利地懷孕,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少則三兩個月,多則,半年甚至一年,香香……才幾個月呀!


    當初無奈離開承安那麽久,已經叫她心中愧疚,如今香香還這麽小的時候,依舊不能陪在她的身邊,她想著便掉下眼淚,卻不敢再讓李業看見了愧疚,隻能轉身,看著漆黑的夜空,歎口氣:“走吧。”


    李業看著黑金帶著她離開往冷宮的方向去,一句挽留的話也說不出來,直到他們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了,他才失魂落魄的坐在台階上,頭垂著,一雙手搭在膝蓋上,遠遠的看著,像是一座雕像,一動不動的,渾身冰冷孤寂,周身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金福和金貴就在不遠處看著他那個樣子,紛紛歎氣,許久後金貴捅捅金福的手臂,說:“你去,你不是會說話嗎,你去好好的勸勸太子爺!”


    金福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仿佛不認識金貴一樣的,半晌才小聲的說:“你這混蛋啊,自從和金鈴兒那個聰明的丫頭在一起之後,就變得雞賊雞賊的,這個時間,你想去你去,我可不敢去!那不是擺明了找死嘛!”


    金貴聞言摸摸鼻子,有些不太好意思起來,也不再說叫金福去勸太子爺了,兩個人站在不遠處就這麽看著太子爺坐在那台階上,失魂落魄的。


    不久後。杜老來了,看著他那個樣子,歎口氣走下去兩步坐在他身邊說:“太子爺,別傷心,皇上不過是想要孫子罷了,你一個男人,想生幾個孩子出來,那還不是信手拈來的事情,況且還有我老杜呢,您就別這樣了,早些迴去休養生息,從明日開始老杜我去給那幾個側妃調理身子,保準不出兩個月,叫皇上聽見喜信,放娘娘出來!”


    李業這才慢慢的抬頭,看著杜老說:“你這話不假?兩個月就可以?那這個月之內呢?”


    杜老聞言說:“這個月行不行要看側妃們的身子給不給機會了,待明日老夫去診脈看看,就能知道了!”


    說罷,看著李業說,“男子漢大丈夫,本來該視女人如衣服的,偏你就視女人如心肝,真是不夠大男人!行了,迴去吧,堂堂太子坐在這裏成何體統!明日有消息,我會派人去通知你的!”


    李業抬頭看看天,想了很久,問:“蘭芳的手指,就這麽斷了?”


    杜老聞言皺眉看著他,說:“不這麽斷了,你還想怎麽樣?皇上能留著側妃的命已經很是厚道了,你堂堂太子以後要三宮六院的君王,身邊豈能有隻有一個女人,一個兒子?你簡直是異想天開!寵愛女人可以,可是不能過分寵愛,側妃如今可是背後靠著田家,以後你若是依舊過分寵愛,豈能保證田家不會外戚專權?”


    杜老拍拍他的肩頭,說:“太子爺,你明明什麽都明白,可就是被女人迷了心智,好好的一個男人,嘖嘖,以後收斂點,這種事情,側妃可受不了幾次呀!”


    “我覺得很對不起她,當年王心雨害她,她一個弱女子流落西北,過了幾個月風餐露宿,性命堪憂的日子,卻還在那段日子裏,為我殫精竭慮的謀劃……可是,我卻一次次的護不住她,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很無能?”


    杜老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年紀輕輕,經曆倒是頗為奇妙,和那個側妃之間,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他知道,那個側妃不是看上去那麽柔柔弱弱的樣子,也知道她在冷宮不會吃太多的苦。可是太子爺不會這麽認為,他對那個側妃極其愧疚,所有的事情積累到了一起,令他的意誌消沉了!


    他對於這個女人的愧疚之心,已經將他逼迫的抬不起頭了!


    皇上這一次,算是用勁過度了,將來太子爺若是對這女子淡下來,還好說,若是淡不下來,將來的皇後之位怕是……王家,那個太子妃,這兩年是不可能生下嫡子的嗎,前兩日那件事情,皇後娘娘還交代。佛經抄不完,不能侍寢,嗬嗬,這一次,王家怕是要嘔死了!


    明日先去看看鍾家和羅家的姑娘,看看這個月有沒有希望,能先懷上一個,也好讓田側妃先出來。


    想來有了喜信,皇上會送口子放人的。


    畢竟是大皇子的生母,怎麽著也是要給田家麵子的。


    夜色清涼如水,微微的風,吹在去冷宮的路上,黑金拎著一盞燈籠走在前麵,蘭芳跟在他的身後。


    這個男人照顧著她的步子,特意放慢了腳步,兩人不說話,安安靜靜的順著道路,往越來越偏僻的地方去。


    夜空中幾乎是沒有星星的,隻有隱隱約約的一顆星星,透著微弱的亮光在天上。


    蘭芳看著天,歎口氣,垂下眼眸,盯著地上已經遍布雜草的道路,滿心的苦澀。


    她不想離開李業,不想讓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可是一切都是不是自己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


    她想起當初來東宮之前,白敬軒說過的那些話,感歎他果然是料事如神,自己如今這境地,還真是淒慘。王府的那些日子,迴頭想想,還真是,輕鬆呢!


    作為太子的李業,已經不能夠隨心所欲的去想去的地方過夜了,若是將來,他成了皇帝,前朝和後宮,兩相需要權衡的時候,怕是他就更是身不由己了。


    他注定是天上的月亮,身邊眾星環繞,自己隻是其中一顆,早晚,都會在眾多的星辰之間,被淹沒的。


    冷宮到了,黑金停下了腳步,伸手推開了破舊的房門,扭頭看著她說:“娘娘,微臣去那些蠟燭和燈籠過來,裏麵很久沒有住人了,怕是需要不少的東西要準備,微臣路上順便差人去安排,您先在這裏等著,怕是過不了多久,丫頭就來了,您先拿著這燈籠,在這門口稍後片刻。微臣去去就迴。”


    “多謝。”


    蘭芳接過燈籠,看著黑金消失在夜色裏,看看自己斷掉的手指,無奈的輕笑一下。


    拿著燈籠看看四周,一片淒涼荒蕪的樣子,牆根下的青草,長得都有半人這麽高了,牆上到處都是青苔,一看就是常年潮濕才會變成這樣的,院子外麵尚且是這樣,裏麵不知道會是潮濕成什麽樣子。


    還好想在不過是初秋,天氣不是很冷,若是到了冬天的時候下了雪,冷宮裏麵怕是會冷的更是讓人受不了。


    天氣好點也許還能好受一點,若是天氣下雨下雪,怕是,不好熬過去了!


    等了大概小半個時辰,小丫頭先來了,身後跟著一個領路的太監,兩人一到這裏來先是行禮,片刻後,按太監離開了,破舊快要掉下來的門口,隻有蘭芳和這丫頭兩個人了!


    黑漆漆的環境裏,偶爾腳下還有蟲子在跳來跳去的,那丫頭很是害怕的往蘭芳的身邊湊了湊,低著頭不太敢抬頭看看四周的樣子,蘭芳看著她小小年紀的,明白大概是害怕了,於是便安慰她說:“別怕,以後還要在這裏常住,習慣就好了!”


    那丫頭聞言點點頭,卻依舊是克製不住她心裏的恐懼,說:“娘娘。奴婢就是膽子小,奴婢能往您那邊再站一點嗎?”


    蘭芳啞然失笑,安慰根本就沒用啊,她真的膽子太下了,當初在西北的時候,這樣的日子她可經曆過了不少,夜深人靜,什麽聲音都聽見過,所以現在身處這孤寂深深的冷宮,也並不覺得害怕,隻是感覺有點孤單罷了,畢竟,迴來這麽久,還從未一個人呆著過,大多數時間,身邊都有人陪著。


    又過了一會,黑金帶著人來了,來人居然是金福和金貴,他們拉著一個小車,車上放著許多的東西,有燈籠,茶具,被子,椅子,甚至連水桶什麽都有,高高的堆了滿滿的一車過來。


    蘭芳看著他們拿了這麽多的東西,不由失笑說:“怎麽什麽東西都帶過來,這裏想來是有的,洗洗應該是能用的。不必這麽麻煩的。”


    這是來冷宮關禁閉的,不是來享受的,若是被皇上知道自己在這冷宮和再外麵差不多怕是藥品不高興的。


    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承安在皇上的麵前,也沒有什麽好印象。


    金福笑笑說:“娘娘放心,皇上特意交代,叫奴才們特意帶了心東西讓您用的,說是這裏頭的東西陳舊,怕是不能用了,奴才們這就進去幫您收拾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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