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雨聞言渾身一僵,愣怔了許久,才目光幽深的說:“應該不會的,那件事咱們做的滴水不漏,除了老天爺,誰知察覺到端倪?世子爺,他對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除了懷上孩子的那段時間,後來他從不在我的房裏過夜,也不去那兩個的房裏,估計心裏還是想著那個賤人!”


    “可恨,一個死去的賤人,還牢牢霸占著他的心!真想將她挫骨揚灰!”


    王心雨恨恨的捶著床,一想到那個賤人,頭都發疼。


    素素卻看著她生氣的樣子,略微彎著腰,說:“世子妃,奴婢今日聽說,世子爺迴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女子,看起來像是丫鬟,可是,卻留在了青山院裏……您說那丫頭會不會是在西北世子爺收的通房?”


    王心雨聞言,頓時抬眸看著素素,那眸子裏的妒忌和憤怒頓時讓她肩頭顫抖了一下,頭垂的更低了。


    “為何不早說?這種事情不是應該立刻讓我知曉嗎?”


    王心雨壓抑而憤怒的聲音,頓時讓素素嚇得跪在地上,抵著頭急忙解釋道:“奴婢一開始也不知道的,後來是出去探世子爺的消息時候,看到了金福帶著那丫頭拎著包裹進了青山院裏頭。奴婢隻是想著,等明日一早去探清那丫頭的身份,再來告訴您的,並不是有意欺瞞,求世子妃原諒!”


    她聽得素素這麽說,心中的憤怒便少了一些,沒好氣的看著素素跪在地上的身影,說:“你我主仆多年,你該知曉我的性子,以後有什麽事情直接來報,我知你是想將事情弄清楚再告訴我,可事關世子爺的青山院,別說裏頭住一個丫鬟,就是裏頭多了一隻母狗,我也絕不容許!連我王心雨尚且不能隨意踏足的地方,一個賤丫頭,也敢去玷汙!”


    那咬牙切齒的聲音讓素素真個人都不寒而栗,記得以前在王家的時候,小姐雖說脾氣不大好,可是至少沒有這麽陰狠毒辣的表情,現在來到了王府,因為世子爺的那些妻妾,小姐她整個人都變了……真希望世子爺能夠看見小姐的好,讓她們這些下人也能好過一些……


    有些疲憊地迴到青山院,李業捏捏眉心,便躺在榻上閉眼想睡了。折騰了一天,安置好大軍,又進宮赴宴喝了些酒,酒意上了頭,便想睡覺。


    玲兒被金福安置在青山院後頭的一間小房子裏,管家給她送來了暖和的被子和日常用品,便笑著交代她伺候世子爺起居,他也以為玲兒是李業在西北時候收的通房,所以才舍不得安排在後頭的大通鋪裏頭,跟靈兒說話的時候他和顏悅色的。


    靈兒看著這王府裏哪怕小小的一間屋裏頭的擺設都比自己以前那個破爛的家好上多少倍,她滿心歡喜地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暖暖和和的。想著以後,將來就要在這王府裏生活一輩子,她不禁笑得嘴都合不攏。


    正當她想吹燈睡了的時候,金福過來交代她,世子爺迴來要沐浴,叫她去備水備衣,小心伺候著,金福便迴了家。


    一想到要伺候李業沐浴,她整顆心都激動的不停的跳,臉色也有些發燙,趕緊提著裙擺往前頭去。


    院子裏一個守門的小童見她出來,急忙上前說:“玲兒姐姐,金福哥叫我燒的水我都燒好了,帶迴世子爺迴來,您叫我一聲,我就在西邊的耳房裏頭。”


    “知道了,你快去睡吧。”


    雖然玲兒覺得管家和這小童對她都頗有禮遇,想來十有八九是看著自己是跟著世子爺進來的,以為自己是世子爺的貼身丫鬟或是……通房……


    她不禁低頭嬌羞的笑著,一個人坐在李業寢室的偏房裏頭,烤著爐子,上頭溫了開水,想著一會兒李業迴來,給他泡茶喝。


    她這一等便是一個多時辰,李業迴來的時候,她正坐在爐子邊昏昏欲睡。聽到動靜急忙泡了茶以後,進到李業的寢室裏,便看見他已經歪在榻上想要睡著了。


    她端著茶慢慢的過去,然後放在床邊的桌子上,便輕輕的叫李業:“世子爺,您去床上睡吧,在這裏睡著會著涼的。”


    李業聞言悠悠的睜開眼,便看到玲兒站在自己麵前,揉了揉有些不舒服的頭,便問:“金福呢?”


    “金福哥迴家了,叫我服侍您。”


    “出來幾個月,是該迴家看看……水備好了嗎?”


    “備好了,奴婢這就去安排,世子爺稍等,先喝口熱茶。”


    玲兒說著,將茶杯遞到李業的手裏,他接下來喝了一口,玲兒這才轉身出門。


    玲兒和那小童,將水安置好,李業便放下空空的茶杯,往淨房去。


    看著虛掩的淨房門,玲兒攥著手裏的布巾,咬牙還是進去了。


    眼下夫人不在,世子爺這身邊又沒別的女人,這正是自己上位的好時機,她不能錯過這個好機會。


    她走進去,淨房裏頭暖暖的,霧氣蒸騰著讓她臉上瞬間浮現出一種誘人的紅暈,她顫著眼睫,走上前去,將拿著布巾的手,放在李業的肩頭,說:“世子爺,奴婢伺候您沐浴!”


    李業還記得迴來之前,蘭芳說過的那些話:“玲兒這丫頭頗有幾分野心,我就不帶她去田家了,你帶著她迴王府,讓她在青山院裏頭住幾日。再找個由頭攆出去,好歹姿色不錯,估計能叫王心雨有點事情做,也能少纏著你點……”


    他那時還笑,她想的太多,可此刻,他看著自己肩頭的手,眉眼中一片無奈笑意,果然,女人心隻有女人才了解。


    “誰叫你進來的?”李業淡淡的開口,沒有迴頭,他隻感覺肩頭的手,僵住了,然後撤了下去。


    “我……奴婢……”


    玲兒尷尬局促的不知說什麽,怯懦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還不等她再有繼續說話的機會,便聽到李業冷漠毫無感情的聲音。


    “出去!”


    “奴婢告退!”


    玲兒便慌慌張張的出去,手裏的布巾掉在了地上也不敢去撿。


    待出了淨房一路跑到外頭,她才心驚膽戰的扶著自己的心口,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眼眶瞬間濕了。


    她有些後怕,萬一世子爺惱了自己,將自己趕走怎麽辦?好不容易來到了王府,自己怎麽就不能沉沉心,非要冒進呢?


    她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可是後悔也晚了,隻能看情況了!


    許久後李業出來,玲兒垂著頭站在門口的位置,連頭也不敢抬,生怕聽到叫她拿著包袱滾蛋的聲音。


    誰知李業看也不看她,就淡淡的說:“把淨房收拾幹淨,就不用來了。”


    “是!”聞言,她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急忙出去找那小童,開始收拾。


    李業一個人睡在寬大的床上,明明感覺很困,卻睡不著,腦子裏隻想著此刻蘭芳在田府如何,睡不睡得著,想不想他和承安……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王府後院的女人們,李思琴聽說李業從荷香園出來便直奔世子妃的聽雨閣,一顆心頓時碎成了渣渣……她歎著:“果然人家還是正室,還是肚子裏有東西,若是我肚子裏也能有個孩子,那此刻世子爺就該來看我了……”


    金豆和銀豆聞言相互看一眼,金豆才上前說:“小姐,孩子這種事是要看緣分的,眼下世子爺剛剛迴王府,世子爺正緊著那,咱們可不能做那出頭鳥兒!萬一得罪了世子妃,可就不好了……”


    “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此時去搶世子妃的寵愛,許蘭芳那賤人的下場多淒慘,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我可不敢去觸王心雨的黴頭!”


    “小姐,這些話還是不說的好……萬一被有心人聽去了……”


    李思琴聞言不耐煩的皺眉,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說還不行嗎?這夜深人靜的,哪裏有人,真是瞎擔心……”


    楊依依倒是淡然,早早的吹了燈睡下,她沒有受過世子爺的寵,也不期盼著他會來自己的院子,這麽久的獨守空房,她早就沒了最初的自信。


    次日一早,李業便起身練劍,一身汗的迴來去淨房洗了個澡,這才換好衣服出來,早膳已經擺在了桌子上,玲兒在旁邊小心翼翼的服侍著。


    門外金福進來,看看玲兒,問李業:“世子爺,奴才這兩天迴家小住幾日,夜裏暫且讓玲兒姑娘服侍您幾天,待我娘身子好了些,奴才在來當值行嗎?”


    “金貴呢?他也迴家了?”


    “可不是,去西北好幾個月,家裏都急壞了,據說迴去就被拒著相看了嘿嘿……”


    李業聞言淡淡一笑,說:“最近也沒什麽重要的事,那你們就休息幾天,我有事會去叫王二,你迴家好好照看你娘吧!”


    “嘿,謝世子爺!那奴才這就走了啊!”說著,扭頭看著低眉順眼的玲兒道:“玲兒姑娘,這幾日若是忙不開,就去找小童幫你,我走了啊!”


    金福瀟灑的離開,玲兒聽著他們的對話,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沒底,金福的意思分明是,自己隻是暫時待在世子爺身邊……等他迴來直接便要,離開這裏?


    她頓時有些緊張起來,偷偷的看一眼麵無表情的李業,終究是什麽也不敢說。


    王心雨那邊,一早派人來套小童的話,得知昨夜玲兒在淨房伺候之後,她氣的早膳都吃不下去,坐在桌前目光陰暗的說:“素素,你去交代管家,問那丫頭簽了賣身契沒有!若是沒有,叫管家逼著她簽了,我就不信了,等我拿到這賤丫頭的賣身契,她還能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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