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芳一走進軍營的駐紮地,便看見空曠的場地裏,許多的男人扭打在一起,場麵甚是混亂和壯觀,她不禁有些瞠目結舌,腳步也慢了下來。


    金福在身後說:“夫人,咱們迴世子爺的營帳等他吧!”


    蘭芳雖說換了一身的男裝,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女子,田老將軍在西北這麽多年,從未帶女子入軍營,若是這麽明目張膽的就帶著夫人過去,怕是他對世子爺的印象不太好,畢竟,西北剿匪,田老將軍也是一大助力。給他留了不好的印象,他給世子爺穿小鞋或者說話辦事不盡心就不好了。


    世子爺本就身份尷尬,帶軍而來也並無威望,此次若是能借著田將軍的勢順利平定西北那對將來也大有裨益,是以,處處都要謹小慎微。


    蘭芳不太明白金福為何不讓她過去,不過她也不太懂這軍中的事情,他說這話,也定是有道理的,於是,她便對李業笑笑,轉身跟金福去了營帳裏頭。


    李業看著蘭芳轉身的背影,奇怪的皺皺眉頭,迴頭在一看田老將軍,便明白了金福為何不讓她過來,於是便微微歎口氣,無奈的挑眉看著場中最後幾對沒有分出高下的士兵。


    第一輪結果出來後,三百多人剩下了一百八十人,這一次,則是三人一隊,分別比試三個項目,射箭,攀崖,山地控馬。


    三個項目,由於後麵兩個都需要準備,於是便先比試射箭,三人一隊,最終射箭成績最差的那一人,直接出局。


    有士兵將弓箭全部準備好,擺放在這些人身前,每人一支箭,隻有一次機會,有些箭法不太好的,不禁有些緊張起來。


    一次機會,有點苛刻了……可是,要的就是精兵強將,一次機會,能成者必定是心誌堅定,箭法卓絕之人,不能成者,隻是說明功夫依舊不到家,需要勤加練習罷了。


    蘭芳站在營帳門口,遠遠的看著,半晌覺得距離太遠看不清楚,於是便放下帳子迴到了裏頭,開始給李業整理東西。


    發現他還有髒衣服沒有洗的時候,便端著一個盆去打水洗衣服,軍營駐紮的地方距離水源是必須,不遠處便有一條小河。她坐在河邊的石頭上,開始洗衣服,有夥房的士兵來打水,光著膀子下河,完了還去不遠處的小樹旁撒尿……


    蘭芳尷尬的低著頭,生怕別人看見她是女扮男裝,心裏覺得,以後還是晚上的時候來洗衣服好了,省的白天被人發現自己的身份,也太尷尬了……


    李業迴到營帳的時候,沒有看到蘭芳,於是便問金福,金福說她去洗衣服了,他便往河邊去,沒走幾步,便看見蘭芳低著頭走迴來。


    他上前,伸手想拉著她迴營帳,卻被她躲開,小聲的說:“別這樣,人多眼雜,傳出去什麽流言蜚語就麻煩了……”


    李業聞言摸摸鼻子,有些尷尬的說:“好,不動你,咱們迴去說。”說罷,抬腳往前走,蘭芳低頭淺笑,跟在他身後。


    金福和金貴見兩人一前一後的迴來。相互看了一眼,皆是一臉猥瑣的笑意,便走開幾步,坐在營帳前的石頭上,當起了把門的。


    蘭芳一進去,還未將盆放在架子上,便被他一把抱住,熱吻便鋪天蓋地的下來,他很急切,似乎要將她一身的血也燃燒起來,她不禁摟著他的脖子,熱烈的迴應著。


    許久不見,再見時那滿腔的思念化作了欲念,李業的大手等不及的便鑽入了她的衣襟……


    長長的桌子上,擺放的書籍被他掃落在地上,他將她推到在那桌上,提劍而入,縱橫馳騁,好不肆意。


    筆架上,那長短不一的狼毫,似乎入了風中,左右搖擺著。


    那硯台中沉沉的墨水,點點灑落出來,形成深深的墨跡。


    許久,風停雨歇,他擁著蘭芳躺在榻上,不甚滿足的啄著她的紅唇,兩人氣喘籲籲的繼續開始搖晃床榻……


    金貴和金福坐在外頭的石頭上,百無聊賴的那手裏的劍戳著土,許久,金貴總是忍不住了,小聲跟金福嘀咕:“你說世子爺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在軍營裏頭白日宣-淫,萬一被人知道了,傳到了田老將軍的耳朵了,那怕是不太好吧!”


    金福聞言冷冷睨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傻?咱倆在這兒守著,那個不長眼的敢進去?再說了,夫人失蹤這麽久世子爺怎麽過來的你難道忘了?好不容易夫人找到了,你還不興世子爺鬆快鬆快?”


    金貴聞言不吭聲了,許久,又歎口氣,說:“古人說紅顏禍水,我覺得夫人也不是什麽大美女啊,為何偏就得了世子爺這般的寵愛?”


    “王八看綠豆,對眼了唄!”金福說完,便啪啪扇了自己兩個嘴巴子,衝金貴嘿嘿一笑說:“口誤,口誤嗬嗬……”


    金貴懶得理他,摸摸有些餓的肚子說:“今日晚飯,世子爺定能多吃兩碗!”


    金福看著那緊閉的帳簾,猥瑣的笑著,說:“你這句話我信了!”


    蘭芳紅著臉頰穿好衣裳,迴頭幫李業係腰帶,偏他還不安分的不停低頭來啄她,她被擾的心煩,一把推開他,轉身去撿地上的書。


    李業挑眉笑著,從身後擁著她,在她耳邊低語,道:“你還在我身邊,真好。”


    蘭芳笑著握住他的手,看著帳簾透進來的一絲餘暉,道:“你可知,我能迴到你身邊,費了多大的勁嗎?”


    李業轉過她的身子,看著她有些傷感的眼,憂慮的看著她,問:“今日恰好無事,快將你這段時間的經曆與我說一說,你到底去了哪兒,是不是被陳河……”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怕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會受不了的!


    蘭芳察覺到他的緊張,撫上他的臉頰,輕聲道:“你別急,我慢慢與你說。”


    她拉著他坐下來,靠在他的懷裏,將這段時間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唯獨……隱藏了和雲雷的那些糾葛……


    她不傻,知道男人最在意什麽,她不敢說,雖說並未與雲雷真的發生什麽,可是,人的疑心,總會是將一個人逼上絕路。


    她不敢賭,李業對她的信任有多少。


    說道把陳河踢下馬車,狼口逃生的時候,李業挽起她的褲腳,看著她小腿上的疤痕,眼眶微酸,親吻她許久,才道:“你可知,一個男人也許都不能在狼口下順利逃出,蘭芳,你簡直是太厲害了!”一想到那個場麵,他都不禁緊緊的抱著她。


    差一點,差一點,懷裏的女人就被狼群撕碎了……


    “後來,我暈倒在路邊,被人販子帶去了勾欄院裏,大概養了十來天的傷,便被拉去陪客喝酒。”


    李業放在她肩頭的手,明顯的緊了緊,卻一句話不說,安安靜靜的聽她說。


    “我知道如果那晚不逃,我就沒機會了,於是便趁著那人喝醉,那燭台打暈了他,穿了他的衣服,順利的走出了勾欄院的大門。嗬嗬……也是我好運。”


    勾欄院,若是蘭芳真的出不來,那一生便隻能在那裏被……


    “後來,我跟著一個鏢隊來到了那個小鎮,那天本來去見你的,可是路上遇見了一個小賊,要搶的銀錢,我不願給,被他捅了一刀。好在,我還是見到了你了!”


    李業聞言狠狠的親她一口,道:“以後再遇見小賊,直接將銀子給他就是,先保命才對!”


    蘭芳點點頭,窩進他的懷裏,目光悠遠,雲雷的身影浮現在眼前,再過不久,或許他就要與李業刀兵相見了……


    戰場上,刀劍無眼,也不知他們會如何。想到這裏,蘭芳不禁抬頭看著他,問:“你離開了京城,承安交給側妃照顧了是嗎?”


    李業聞言皺眉道:“怎麽?金福沒有與你說,承安我送去荷香園了,你放心吧,娘不會讓王心雨那個女人碰承安一根手指頭的!”


    蘭芳聞言點點頭,說:“金福說了,隻是不放心罷了,畢竟她是世子妃,名義上承安的嫡母,若是她因為厭惡我,對承安做些什麽,那也是防不勝防的。這一次,若不是她在糕點裏做手腳,聯合陳河想要置我於死地,我還真不知,她一個高門女子,居然也有如此深沉的心機。”


    李業拍拍她的肩頭,說:“不著急,等我剿滅的西北的匪患,帶你迴去,再好生處置她。”


    “她是王家嫡長女,她父親是皇上也頗為器重的大臣,你要動她,怕是也不容易,更何況,她現今還有孕在身……罷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如今我失蹤這麽久,京城裏早就傳來了。即便是迴去,怕是也要費些功夫的……”


    一個失蹤的女子,若是就這麽迴去,怕是會給王府和承安抹黑,所以,她知道自己的迴府之路,難!


    李業卻不在意的笑笑,說:“放心,一切交給我!”


    蘭芳看著他自信的笑容,心安了幾分,靠近了他的懷裏,享受著失而複得的喜悅。


    片刻後,金福在外咳了咳,問:“世子爺,晚飯備好了,您可要……多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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