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雷聞言這才站起來,走到阿四身邊,將他的大刀抽出來,刀身寒光閃閃,一看就是利刃。


    阿四見他拿了刀,立刻興奮的說:“二當家,你是不是要殺了這賤人!這賤人害死我們這麽多兄弟,帶著她的人頭迴去,大當家定會高興的!”


    雲雷拿著刀,看著癱軟在地上的蘭芳,眼神眯了眯,神情冷然道:“是不該再留著了……”


    阿四聞言笑得一臉興奮說:“殺了……二當家,你……”


    為何要,殺我……


    阿四眼看著那本來要落在那賤人脖子上的刀光,居然反過來落在了自己的脖頸間,他瞪著一雙眼,顫著手指著這個他無比信任崇敬的男人。可最終,他的最後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的機會了……阿四的身子倒在了地上,大灘的鮮血留在地板上,看著讓人心驚膽戰。


    溫熱的鮮血,濺落在蘭芳的臉上,她看著阿四死不瞑目的倒下,脖子裏鮮血如柱,她瞠目結舌的,半晌才抬頭問:“雲雷,你為何……不殺我?”


    雲雷看著手裏的一柄寒刀,紅色的血在上麵滴落,他那那柄刀扔在阿四的身上,這才迴頭看著她,彎腰將她拉起來。


    “你為何……不殺我呢?”蘭芳又問,他卻不迴答,那雙深邃的眼眸緊緊的盯著她,片刻,在蘭芳又欲開口的時候,他卻突然低頭吻了下來。


    這個吻狂暴,粗魯,夾雜著心痛,糾結和憤怒,他在她唇舌中肆虐,她的身體被他緊緊的困住不得動彈,昂著頭被迫承受這個吻。


    她想一口咬下去,可是,想到他被自己害的那樣慘,頓時便不舍下口。


    許久,他紅著眼眶推開,一把將她推倒在床上,看著她痛苦皺眉的樣子,心中不忍,卻依舊硬著心,問:“你究竟是什麽人?你為何要放走那些馬?你與那李業是何關係?你仔仔細細的說,一句話也不許漏!”


    蘭芳流著淚,搖頭不肯說,隻說:“是我對不住你,你要殺要剮,我絕無二話!”


    “不說嗎?嗬嗬……”雲雷猩紅著一雙眼,冷笑一聲,一把撕開了她的外衫,聽著她頓時尖叫的聲音,眼神幽暗的笑笑,說:“不說,就別怪我現在就要了你!”


    蘭芳哭著昂頭大哭,李業就在鎮外,可這短短的距離便是天涯。


    雲雷沒有多少耐心,看著她哭泣依舊不肯說,撕開了她白色的中衣,粉色的肚兜頓時露在外麵,灼燒著他的眼。


    蘭芳頓時隻覺得身前一涼嗎,雙手便上來推他的身子,高聲哭喊著:“你別這樣了,我說,我說就是了……”


    雲雷卻不鬆手,直勾勾的看著她那雙淚眼,等著她開口。


    她垂眸哭著歎口氣,這才將自己如何流落到西北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最後,她抬眸看著他那雙隱著怒氣的眼,求道:“雲雷,他是我孩子的父親,是我的丈夫,我求你,放我去見他好不好?我求你了!”


    雲雷鬆開她的衣襟,看著她哭的淒慘,頓時一臉慘笑,無比慘淡的說:“他那般護不住你,你的心裏卻依舊隻有他……我這般對你好,你卻要置我於死地,如今,還叫我親眼看著你迴頭去找他!我自認對你不薄,你如何忍心這般傷我!”


    他大聲的狂吼,滿目瘡痍,心痛難忍都在臉上。


    蘭芳下床,跪在他麵前,哭著說:“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的心裏隻有他,如今他尚且不知我身在何處,是死是活,他就在外麵啊,你叫我如何視而不見?”


    “說到底,不過是在你心裏,我一絲一毫的位置也沒有……我的一顆真心,你隻當是糞土……”雲雷心如死灰的坐在椅子裏,抬頭看著屋頂的梁木,許久,艱澀的開口,沙啞著說:“你走吧……以後,再不要讓我看見你……”


    蘭芳聞言擦擦眼淚,攏好衣襟,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輕聲說了句‘謝謝你’,便奪門而去。


    雲雷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前一片朦朧,好不容易,動了一顆心,最終,卻被人狠狠的踩在地上……


    情之一字,果然傷人!


    蘭芳出門便擦擦淚,捂著腰間的傷口,往大軍駐紮的方向跑去。


    人群依舊擁擠,她滿臉淚水的往前擠,一雙染血的手,撥開一個又一個人的肩頭,終於,看到那陣前的熟悉身影。


    她頓時喜極而泣,衝著他大喊:“李業!”


    李業正在和樸實的民眾話別,他準備帶著大軍繼續前行,前幾日送糧草的軍隊被小規模的襲擊之後,居然被突圍了,隻留下了幾具屍體。想必風量山那邊已經做好了開戰的準備,大軍過幾日才能到,隻怕糧草再生什麽事端,他決定不再耽擱,早日與田將軍會合。


    可是,聞聽這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他頓時心神一震的迴頭去看,果然,看見那一身綠裙的女子,站在人群前,淚眼婆娑的笑著。


    “蘭芳!”


    李業頓時狂奔而來,緊緊的抓住她的雙臂,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女子,頓時紅了眼眶,問:“你怎麽會在這兒?你這是怎麽了?”


    腰間的傷口痛的讓她忍不住的渾身顫抖,臉色蒼白,滿頭大汗,李業看著不對勁,便急忙低頭看她的身子,這一看,發現她腰間一個傷口全是血,頓時緊張的一把將她抱起來,轉身便高唿:“軍醫,軍醫!”


    “你別緊張,小傷而已,死不了的。”蘭芳虛弱的在他耳邊低語,臉頰靠在他的肩頭,萬分的安心,眼淚卻如何也止不住,抽泣道:“我總算找到你了……”


    “別說話,你別說話,留著力氣,以後慢慢說!”李業抱著她迴到了軍隊裏,走進暫時搭好的帳篷裏,軍醫也剛好來到。


    “快,看看夫人的傷勢!”軍醫急忙走來,看著她腰間的傷口,拿出剪刀將傷口附近的衣服剪掉,這才看看說:“夫人這傷口還算不深,沒有傷到髒腑,隻是看著嚇人了些,待老夫為夫人縫合一下,仔細養著,不出半月,便能好了。”


    李業聞言鬆了一口氣,看著那血衣,還真的以為……他坐在蘭芳身邊,握著她的手,看著她慘白的臉,低頭親親她的額頭,說:“麻藥就算用了,縫合還是會有些疼,你若受不了,就咬我的手。”說著,將手放在她的唇邊。


    她卻慘白著臉吃吃一笑,搖頭道:“你不用擔心,我能忍著的。”被狼咬的那一口,比這疼了不知多少倍,她都挺了多來,這點傷,她還真是不太在意。


    李業看著她不在意的樣子,心頭鈍痛,這段日子,想來她是吃了不少的苦,不然,如何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這麽堅強,受了這麽重的傷,還說不在意?也不知,她到底經受了什麽,是如何在陳河的手裏逃出來的?


    可是,現在肯定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讓她養傷,這些小事,以後慢慢說,如今她迴到自己身邊,已經是萬幸了,其餘的,都是小事……


    軍醫很快將傷口縫合起來,包紮好,這才抹去頭上的汗水,出去煎藥。


    蘭芳被這一番折騰的實在是累了,便握著李業的手,沉沉的睡去了。


    許久,金福和金貴神色匆匆的進來,看著世子爺輕鬆的麵容,心裏鬆了一口氣,隻要夫人沒事,世子爺便能沒有後顧之憂的專心剿滅匪患了!


    剛才看著夫人一身血的樣子,還真是嚇人!


    金福和金貴對視一眼後,金貴上前兩步,道:“世子爺,命令大軍開拔的軍令,可要發下去?”


    大軍……是啊,大軍的確也是不能在耽擱在路上了……李業握著蘭芳的手,許久歎口氣,輕輕的抽出來,看著她慘白的臉,說:“金福,你留下來好生照看夫人,我帶著金貴隨大軍出發……等夫人醒來,問夫人,是要迴王府還是……”


    金福聞言上前,猶豫著開口道:“夫人若是這般迴去,怕是,與名聲不好……畢竟,夫人失蹤的事,京城裏頭都傳開了……”


    李業也是想到這一點,所以話沒說完,想了想,便又說:“這樣吧,夫人若醒來,養好傷,你帶著她到前線來,讓她穿上男裝,先待在我身邊,迴府之事,容後再議。”


    “是,奴才遵令。”


    李業低頭,在她慘白的唇上輕輕一吻,看著她的睡顏說:“蘭芳,大軍不能過多的耽擱,我得先走了,我在前線等你來……”


    說罷,他起身,帶著金貴去整肅大軍,準備開拔。


    金福待在帳篷裏,歎口氣看著昏睡的夫人,夫人失蹤這麽久,也不知發生過什麽事兒,怕是將來的迴府之路,難啊!


    蘭芳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她睜眼看看,帳子裏空蕩蕩的,李業的身影也消失了,四周安靜的可怕,就像,那時候一人在野外一般,可怕。


    她慢慢的折起身子,捂著傷口走出去,一眼便看到帳子外頭,坐在火堆旁的金福,便開口問:“金福,世子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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