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孩赤裸裸地和海蘭珠、布木布泰兩姑侄排解壓力時,範家兩父子也正在書房密談。


    “你說那兩封書信是王瑞交給你帶迴來的?”範文程皺著眉問兒子。


    “是,他還給了兒子三百兩金子。”範健得意地顯擺道。


    “這個錢你可不該拿!”範文程看著擺在桌子上的金子,臉上沒有半點喜色。


    “這金子兒子要是不拿,恐怕都不能活著迴來了。”範健給自己找了一個牽強的理由。


    “你給老夫說說,你去了義州後,都發生了些什麽?”範文程捋著花白的胡須,神情嚴肅地詢問道。


    “是,父親大人!”範健一見範文程詢問,立即就眉飛色舞地說了起來。引


    “什麽?打向鑲白旗的大炮是你指引的?”範文程一聽到打炮的事後,頓時嚇了一大跳。


    “是呀!兒子指向哪,他們就打向哪!咱就想打死多鐸這個狗日的無恥東西。”範健有些得意地說道。


    “啊!”範文程直接便被這個意外的消息雷得外焦裏嫩的。


    “你知道那幾炮造成了多大的損害嗎?十五貝勒差點就被那幾門炮打死了。”範文程


    “哦!”黑孩有點意外,一揮手道:“呈上來!”


    “嗻!”範健戰戰兢兢地將兩封書信遞到了黑孩手裏,他真不知黑孩看到王瑞泡製出來的這兩封書信後,會作何反應。


    黑孩不緊不慢地打開了第一封信,認真地看了起來,原本平靜的臉色慢慢變成了慘白。


    接著,他又打開了第二封。等這封信看完,他慘白的臉色便轉變成了潮紅。


    “該死!”黑孩重重地將書信拍在了桌子上,嚇得身後的太監奴婢都跪了下去。


    “大汗!”範健也嚇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王瑞為了讓他在黑孩麵前表現真實,根本就沒有給他看帶迴去的兩封書信的內容。而且,王瑞還叮囑範健自己也不要看。範健聽從了王瑞的建議,他沒有看。


    “爾霍,你起來!這不關你的事,你是好樣的。給本汗說說,你這兩封書信是如何得來的?”黑孩收起臉上的厲色,一下子變得和藹可親。


    “迴大汗的話。奴才見了王瑞後,那王瑞二話不說,便把扶送我過去的五個大金勇士殺了!”


    “哦!是不是還煮來吃了?”黑孩露出一副早就知道的神色。


    “大汗真是聖明!這王瑞確實是禽獸不如,他叫人將五個大金勇士殺了,昨天中午還做成了酒菜。”


    “嗯。接著說……”黑孩因為猜準了王瑞的行為,臉上掛上了一絲得意的神情。


    “王瑞殺了我們的勇士,意在掩蓋自己和大金的和議。他說,大汗是雄才大略的人,一定不會怪他。”範健說完後,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黑孩。


    “好吧!他也算一個是料事如神的人。他拍的這個馬屁本汗收下了。我不怪他,更不會怪你。”黑孩安慰著範健道。


    黑孩作為一代雄主,本來就是一個心狠手黑的人。如果能做成他規劃的大事,別說五個滿虜巴牙喇,就是五十個巴牙喇,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送去給王瑞殺了。


    媽的,這滿虜果然是一群禽獸。就拿眼前這黑孩來說,便是一個鐵石心腸的無情無義之人。自己身邊的親信勇士,他就這樣視如草芥地放棄了!


    可是登州軍的王瑞呢?身邊的人離開時,他不但許以重賞,還傷感得淚流滿麵。


    “接著說!爾霍。”黑孩打斷了範健的思緒,催促他接著講述。


    “奴才以為這次去義州的差事可能辦不成了,要為我大金殉節。哪知道昨天晚上,王瑞突然將奴才傳到了他的書房,然後便和奴才徹夜長談。”


    “其實,王瑞早就有擁兵自立的狼子野心,這也是他要來占了朝鮮地盤的最直接原因。了解到這種情況後,奴才便對他好言相勸,終於說動他接受了和我大金的協議。”


    “哦!爾霍居功至偉!”黑孩讚揚道。


    “我們聊了很久,喝了很多茶水。中途王瑞離開書房出去小解,奴才突然發現了他案台上書籍中夾著的書信,於是就隨手抽出來藏進了自己的懷裏。就這樣,奴才將書信帶了迴來。”


    範健將王瑞編好的那套天衣無縫的說辭給搬了出來。然後,他才偷偷地望了黑孩一眼。


    “哦,是這樣的。爾霍可有看過這兩封書信?”黑孩眼睛逼視著範健問道,仿佛能看到他靈魂深處的秘密。


    “沒有!奴才當時十分緊張,一直提心吊膽的,畢竟這王瑞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所以,奴才一直不敢拿出來看。後來返程時,又有登州軍的這三人跟著,奴才就更不方便看了。”範健煞有介事地解說道。


    “哦。爾霍沒有看過就好。書信這事,你不可能再對任何人說起。這可是會惹出彌天大禍的事!真要出了事,本汗也保不下你。”黑孩語重心長地勸告道。


    “嗻!奴才省得的。”爾霍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起來!這事跟誰都不要說。迴去休息吧!”黑孩無力地揮了揮手。


    他心中痛苦不已。多爾袞、李永芳,這兩個滿虜中的核心高層,竟然私通敵人。特別是多爾袞,竟然想取自己而代之。


    怎麽辦?黑孩揉著自己胖乎乎的腦袋,痛苦地思索了起來。


    剛才他看的第一封信,便是李永芳寫給王瑞的。說是願為登州軍內應,要做王瑞的從龍之臣。


    而第二封信,是多爾袞這個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寫的。多爾袞和王瑞約定,讓出遼南的土地,助他為王。而王瑞則支持他成為滿虜的大汗,必要時出兵助他對付滿虜的其他各旗。


    “喪心病狂!”黑孩恨恨地拍了一下麵前的桌子,將自己的手掌拍得通紅。


    “叫海蘭珠和布木布泰過來!”黑孩忍不住想找海蘭珠和她的侄女布木布泰來場“二人轉”,算是給自己減減壓。


    有好幾次,黑孩都想點起兵馬,一舉剿滅多爾袞和李永芳這兩個亂臣賊子。但考慮到可能造成的血流成河的慘烈後果後,他還是最終放棄這個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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