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一位玉人飄逸而至。


    這是一個容色清麗的女子。一身藏青色的衣裙裹住了她阿娜有型的身子,一眼望去,頓顯姿態輕盈,一顰一笑雖無媚態卻還是勾人心魂。


    她身有一種不同於男子的淡然氣質,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靈氣。一頭烏發則是用桃花簪束起。她的肌膚白如凝脂。一對烏黑的眸子清澈如水,猶如一泓秋水映月。


    果然是美人兒啊!王瑞不禁在心中暗讚。王瑞絞盡腦汁,也沒想不出前世哪一個女明星的古裝扮相能比得上她。


    楊冪?嗯,好象還是差了點。


    “美奴見過幾位公子!累幾位公子久候了。”這名喚作美奴的女子盈盈彎腰道。


    “姑娘快快請坐,能見姑娘一麵,學生三生有幸哉!”潘學忠也開始了酸文假醋。


    “這位公子是……?”美奴輕笑著點了點頭,又望向了石繪之。


    她沒想到今天一下子來了四人,其中兩人雖說高大英俊,不過怎麽看也不像是書生,倒和軍中武人頗有些相似。


    “此是寧波府潘公子。那首‘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便是出自公子之口。”石繪之介紹道。


    嗬嗬,潘學忠該不會憑此詩再泡一個美女吧?那特麽的就狗血了。


    “原來是人生若隻如初見的潘公子。公子大才,奴奴可是仰慕已久!”這美奴頓時眼露驚喜,隨即站了起來,又對潘學忠盈盈一拜。


    “姑娘客氣,學生偶得耳!”潘學忠很裝逼。


    王瑞和馬舉對望一眼,心道:你就他娘的就裝吧!


    “潘公子既然到得登州來,定要為奴奴賦上一首!”美奴美目含春地嬌嗔著請求。


    “這,這……”潘學忠有點為難。實務經商,他的確是個人才。不過要論吟詩作賦嘛,他的水平可能也就比王瑞好點。


    “二哥切莫推辭!”王瑞首先在一旁使起了壞。


    “二弟定不要負了美人所求。”馬舉也笑著幫腔道。


    “你,你們……”潘學忠無語了。這特麽還是兄弟麽?


    “怎麽?難道潘公子看不起我等青樓女子?”美奴的語氣微慍。


    尼瑪,上綱上線了!哥,就看你應對了。


    王瑞嘴角彎起一彎弧度,心中暗樂:叫你丫的出來浪、出來風流!守著範冰冰這樣的美人兒,你還不安心。


    美奴見潘學忠不迴話,不由得淒然一笑,“奴奴冒昧了,香儷樓說到底不過是章台青樓之所,美奴亦不過是青樓女子,實在不配與潘公子詩詞唱和。”


    石繪之聞言,恨恨地剜了潘學忠一眼。心說,哥,你就寫一首,有這麽難嗎?害得美奴姑娘在這裏自哀自歎,那副我見猶憐的樣子,難道你就不心疼麽。


    “《晉書·麹允傳》雲:‘南開朱門,北望青樓。’此青樓乃是貴人宅第也。本就不是什麽不好之詞,姑娘何必自尋煩惱哉?”馬舉突然插話道。


    王瑞轉頭看了他一眼,心道,哥,你行也!青樓居然能被你說成這樣!


    不過,還沒完,馬舉又道:“《廢帝東昏侯》曰:‘武帝於興光樓上施青漆,世人謂之青樓’。更是謂之帝王之居也。”


    “嘻嘻,想不到這位公子也是一個妙人。這青樓,不就是章台別院麽。”聽了馬舉的引經據典後,美奴的心情也歡快了起來。


    “非也,非也!大唐之時,青樓之稱才專喻風月,這本身就是文人墨客對青樓雅姿的美好讚許。姑娘切莫自輕!”石繪之也出言相慰。


    “那本朝呢?”王瑞聽他們兩人引經據典,頓時也來了興趣。想不到一個青樓,竟然讓他們說出這麽多的道道。


    “哦,便是今朝,青樓也有頗多雅稱,平康、行院、章台、北裏。不過,不管稱謂如何,都是在盛讚青樓乃是風花雪月、琴棋書畫、才子佳人盡聚的雅地。”


    石繪之也開啟了大忽悠模式。嗯,說得頗像那麽一迴事。


    看來,這兩郎舅不把這美奴忽悠傻了,是絕不罷體呀。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古人誠不欺我!


    “身處雅室,交流鴻儒,姑娘何來哀怨之說?”石繪之最後來了個總結陳詞。


    “石大公子端是好說詞!如若潘公子為奴奴作了詩詞,小女子便信了兩位公子所言。”美奴又將皮球踢到了潘學忠麵前。


    “那,那……,學生試試。”她這一說,潘學忠頓時象隻笨拙的鴨子被趕上了架,不寫也得寫了。


    “奴奴這便去為公子準備紙筆!”美奴見潘學忠應下,立馬輕快地走了出去,招唿侍女奉上紙筆墨硯。


    “你們害死我了!”潘學忠狠狠地瞪了三人一眼。有這樣的朋友麽?損友還差不多。


    不一會兒功夫,文房四寶便被送了上來。從石繪之潘學忠幾人的眼色看,王瑞估計,這些一定都是好貨。


    潘學忠飽蘸濃墨,略一思索,便刷刷刷地寫了起來:“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尼瑪,這潘學忠才是真正的損友!人家是坑爹,他丫的是坑弟!


    這首龔自珍的《己亥雜詩》,是王瑞聽他說要到青樓來後,專門迴憶出來裝13用的。現在倒好,被他先一步拿出來用了!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美奴輕聲念了一遍,望向潘學忠的眼睛已然滿是愛慕之色。


    “潘公子大才,奴奴隻觀這一句,便知公子是可托之良人!”美奴一下子俏臉微紅,看來已被潘學忠打動。


    “姑娘謬讚。這兩位公子,才是真正的大才!姑娘可請他們分別賜詩一首。”潘學忠毫不客氣,又將“禍水”引到了馬舉和王瑞麵前。他要坑兄坑弟!


    “是極,是極!兩位公子,也為美奴姑娘賦詩一首吧!”石繪之也學會了使壞。馬舉潘學忠等三兄弟的這種互損模式,最是讓他覺得快樂。


    “兄長在此,瑞不敢先!”王瑞不厚道地將馬舉先行推了出去。


    嗬嗬,出頭哥子先遭難嘛!你不先上,誰先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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