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雲:吾之熊掌,彼之砒霜。


    王瑞在浮山前所美滋滋時,朝鮮全羅南道、全羅北道、忠清南道等地的地方官,卻全都愁眉苦臉了。


    原因無他,沿海各地城鎮村落最近都有報告,說是受到了倭寇襲擾,很多村莊、小城都被倭寇焚毀了。當然,被倭寇殺掉的人也不少。


    更讓他們不敢相信的是,這夥倭寇戰力極為強橫。有好幾次,近千人的軍隊都被對方輕鬆擊潰了。


    光州知府樸群光對全羅南道布政使金忠海感歎道:“布政使大人,想不到如今這倭寇又來襲擾!真是國事維艱呀!”


    “哎,是呀!今年才曆胡亂,現今倭寇又來。這上國天朝,一時又指望不上了!何時方能尋得天朝大軍來援呀?”金忠海也是搖頭歎道。


    這朝鮮這幾年也和大明一樣,禍亂頻繁。特別是剛剛過去的丁卯胡亂,更是讓朝人痛心疾首。


    天啟七年,後金四大貝勒之一的阿敏率軍三萬,入侵朝鮮。這場戰爭持續了三個月,建奴蠻兵一路燒殺搶劫,逼近朝鮮首都漢陽,迫使朝鮮屈服。


    阿敏與朝鮮使者在平壤會盟,宣布後金與朝鮮結成“兄弟之盟”。雙方在中江、會寧開市,索還後金逃人,追增貢物。


    這一事件,頓時讓朝鮮元氣大傷,朝局震蕩。好不容易國中餘波漸平,不曾想這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這該死的倭寇如今又時不時地打上門來了!徒唿奈何哉!


    不過,倭寇們卻很冤,他們純粹為王瑞的浮山軍背了鍋。現在,他們也開始受到了一股戰力強橫的“海盜”持續不斷的攻擊。


    八月初七日午間,航行在海上的鬆井一郎剛吃過午餐飯團,閑得無事和幾個水手在甲板上吹牛打望。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海寇了,計算著日程,估計離福江島已經很近了。


    一個個倭寇在海上漂了好些天了,雖然跑一趟去大明的海貿賺錢不少,不過這天天在海上可真是憋壞了。


    “山下君,這次迴到福江島了,我們可要好好去耍耍!”鬆井一郎淫笑著對另一個倭寇道。


    “喲西,鬆井君!到時我們可要好好去喝幾杯!櫻花巷的清酒,我可是想念很久了。當然還有那美麗的幸子姑娘!”這個叫做山下太郎的倭寇一臉神往地迴答道。


    “是啊!這次福江港一定很是熱鬧。你們看,後麵又有十多條船從大明迴來了!”另一個倭寇指著船後的遠處的海麵說道。


    “啊!還有船?”鬆井一郎和山下太郎都迴頭向身後海麵望去。


    “不對!是海盜!他們沒有朱印旗!”細心的鬆井一郎大聲吼道。


    “快,快!田邊君,快去通知大當家!”山下太郎也吼了起來。


    “快出來!快出來!有海盜來了!”幾個倭寇開始在甲板上大喊大叫。


    五十多個倭寇聽到外麵的叫喊後,紛紛從船艙中衝了出來,亂哄哄地向四周張望。


    “別慌,快張帆!往福江島跑!”倭寇大當家橋本一郎見多識廣,象這種在海上遇上其它海寇火並的事,他也是經曆過不少的。所以,他馬上很鎮靜地開始指揮眾倭寇展開應對。


    倭寇稱之為海盜的這支大船隊,正是王瑞和潘學忠親領的浮山海軍,不過船上掛的卻是刀劍交叉頂著一個骷髏的黑白海盜旗。


    王瑞將每次出海的船隊都統一稱之為“拓殖隊”。在之後的五六年時間內,這飄揚在東海之上的黑白骷髏海盜旗,便成了在此走海的所有人的惡夢。


    “三弟,讓前麵的五艘船,全部滿帆!後麵裝了繳獲的幾條船先不管了。先全力追趕!幹掉這幾艘朱印船!這三艘船上值錢的東西肯定不少。”潘學忠最懂海上行船,王瑞便請他指揮船隊航行。


    “陳鬆,傳令給各船,成半圓包抄。進入三百米後,用強弩攻擊!船隻接近後,要小心倭寇跳幫!讓大家直接用手榴彈招唿!”王瑞吩咐道。


    手榴彈是一種用手投擲的彈藥,因17世紀、18世紀歐洲的榴彈外形和碎片有些似石榴和石榴子,故得此名。盡管現代手榴彈的外形有的是柱形,有的還帶有手柄,其內部也很少裝有石榴子樣彈丸,但仍沿用了手榴彈的名稱。


    現在同一時期的歐洲,一些國家在精銳部隊中便配備了野戰用手榴彈,並把經過專門訓練使用這種彈藥的士兵稱為擲彈兵。


    不過因為王瑞造出了黃火藥和引火,所以現在裝備的手榴彈威力,已經和二十世紀初期的武器十分接近了。


    象這種海上兩船近戰時,手榴彈已經在無數次戰鬥中證明了它強大的威力。


    船隊拋下裝載了無數繳獲物資的六條船後,前麵的七艘船開始全力以赴地向著東邊的倭寇追去。經過一個多時辰,兩隻船隊,終於逐步接近了。


    “好!下令各船,做好戰鬥準備!”王瑞命令道。


    陳鬆馬上帶了幾個親衛出去,對著其它的各船打出旗語。


    王瑞用穿越時帶過來的望遠鏡,遠遠地眺望著倭寇船上的情形。隻見這些倭寇並未顯得特別慌亂,相反正在甲板上有條不紊地對著自己這邊警戒。


    好在這些倭寇的船上,卻並沒有王瑞擔心的火炮,總算讓王瑞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在煉出優質的鋼鐵,造出火槍火炮之前,王瑞可不敢拿自己寶貴的軍力去碰荷蘭人、西班牙人這些來到遠東的強悍海上力量。


    浮山軍幼小的海軍,還需要在一次次的戰鬥成長。


    “弩箭攻擊!”進入三百步後,王瑞下令道。五艘船上的一百多台強弩“篷”的一聲射出了第一輪,黑色的弩箭象一片黑雨砰砰啪啪地落在倭寇的三艘船上。


    倭船的每個甲板上都濺起一片血花,被射中的倭寇開始身嘶力竭慘叫。一些倒黴的倭寇,更是一聲未發就當場被射死了。


    “快,抓緊時間裝填!再射上幾輪!”王瑞再次下令道。


    在接近倭寇海船五十步前,訓練有素的浮山海軍又射出了四五輪,將倭寇甲板上徹徹底底地打掃了一個幹淨!


    “哈哈,幹得好!三弟,咱們這強弩真厲害!可以包抄上去跳幫了!”潘學忠興奮得大喊大叫。


    一刻鍾不到,王瑞的船隊終於要和倭船靠在一起了。


    “扔飛抓!抓住倭寇的船!做好跳幫準備。”順著潘學忠的一聲令下,無數的飛抓拋向倭船,將倭船緊緊地和自己的船連在一起。


    “衝過去!殺光所有的倭寇!”王瑞大聲地命令道。


    王瑞的海軍在浮山灣海訓時,就進行過無數次的跳幫訓練。跳幫作戰,對於他們而言並不困難。


    隨著王瑞的一聲令下,一隊隊的浮山軍士兵象猴子一樣的跳了過去。


    先跳過去的人,立即開始三人一組展開了警備,以接應身後麵的同伴過來。片刻功夫不到,每條倭船上都衝過去了無數的浮山軍士兵。他們在各自軍官的組織下,開始一個角落一個角落的掃滅倭寇。


    倭寇們期望的白刃作戰並沒有如期出現,想躲起來暗算浮山軍士兵的倭寇也沒能占到半點便宜。


    因為浮山軍的士兵根本不會衝進船艙去和倭寇拚殺,每一個可能藏人的地方,浮山軍都是先扔上幾個手榴彈進去。將倭寇炸得半死後,才衝進去打掃戰場。


    兩刻鍾後,熊文傑和龍盡虜興衝衝地前來報告:“大人,倭寇全部給解決掉了!”


    “解決掉了?這就打完了?”王瑞問道。潘學忠也是一臉不相信的神情。


    “打完了,大人!咱們手榴彈實在是太好用了!一通招唿下去,再強悍的倭寇,都給炸得血肉模糊了!”龍盡虜笑著迴答道。


    “那好!組織所有人,開始搬運繳獲的物資吧!倭寇的船,那艘炸壞了的,咱們就不要了。直接炸沉!”王瑞命令道。


    “哈哈!出來打倭寇真爽!”潘學忠這次好不容易和王瑞一起溜了出來作戰,見又一次順利的幹掉倭寇,搶下了對方的物資,更是分外高興。


    “嗯!這次收獲很豐厚了!咱們可以迴去了!”王瑞笑道。


    “迴去?三弟,這裏離福江島可是很近了!咱們難得來一趟,幹脆去把福江島一並洗劫了!”潘學忠提議道。


    “我草!想不到我這二哥還是一個戰爭狂人!”王瑞在心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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