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投入,王瑞的玻璃廠鏡子廠等幾個工坊的建設速度進展得飛快。


    很善於工程和項目管理的王瑞,把各項工作細分成了若幹小塊。每一小塊又交由不同的正副兩個職位的人去負責。而且還單列出了一個品檢部門,對每一處完成的工作進行審視和檢查。


    這樣做的壞處雖然說是多花了錢,但是卻為以後的發展培養了足夠多的人才。


    因此,雖然王大人最近開始去折騰那幫軍戶們嘴裏說的“傻子兵”,但工坊的建設速度卻一點也沒有放慢。


    隻是這普通做工的人,一個月隻能拿半兩銀子的工錢。倒是管理人員和那啥品檢人員,卻是每個月拿的一兩銀子的工錢。


    到王瑞的工地上來幹活的軍戶匠戶們忍不住就嘀咕起來:這王大人什麽都好!就是這銀子花起來沒有一個章法!幫著管理的人,多拿銀子也就罷了,那隻會走來走去挑毛病的人,為啥也能多拿錢呢?


    再說了,又哪裏需要這麽多做管理的?


    在前一時空當了十多年老板的王瑞,何嚐不知道多出這麽多的管理和品檢人員,會多花多少錢。但如果有了玻璃廠和鏡子廠一個月超過五十萬兩銀子的暴利,王瑞還真就不把每個月多花的一百多兩銀子當成一個多大的事。


    用他的話說,就是要在工坊和軍隊之中盡快地形成戰鬥力。要有戰鬥力,就要有足夠的管理人員和軍官。用王瑞的話說,就是要“一手抓工坊,一手抓軍隊”,而且這兩手都還得要硬。


    所以多設立管理人員,除了可以更快更好地促進工坊的修建外,而且還可以多培養出能認真工作,有過管理經驗的各類人才。


    在進行基礎建設的同時,王瑞也著手對軍隊開始訓練。


    後世有句名言,“槍杆子裏出政權”。在這紛亂將至的明末時代,王瑞明白,沒有強大的武力保障,誰能保證自己創建的這一切不會成為沙灘上的樓閣?人家輕輕一推就會樹倒猢猻散。


    王瑞將原來的六個什長全部提拔為百總,每隊編製一百二十人,百總下麵再設總旗,小旗。軍官名稱和叫法也還是和此時的明軍一樣,王瑞可不想標新立異地讓人覺得古怪。


    隻不過根據現有的兵丁數量,確定每一個百總部的人員編製而已。王瑞知道框架搭起來了,後麵就很好辦了,將人員往裏麵裝就行了。


    王瑞在任命軍官時,也充分考慮了以後的擴充,在每一個職位上都增設了副職。如此安排下來,原來在遼東參過戰的青壯們幾乎全部都當了官,個個高興得眉開眼笑。


    但他們的歡笑時間沒持續多長。第二日,王瑞就將他們分成了兩批開始了集訓。


    考慮到要維護軍官們在士兵心目中的形象,王瑞將軍官們的集訓地放在了千戶衙門的院子內。同時傳令親衛隊長龍盡虜帶領十多個親衛親自看守大門,沒有王大人的命令,誰也不可以入內。


    首先參訓的是陳銘徐福等十七人。他們都是從遼東一路追隨王瑞的人。雖然王瑞以前並沒有長時間地專門進行隊列訓練和站立訓練,但是大家還是站得筆直,隊列也算整齊。


    目光掃過所有人的眼睛後,王瑞很認真地說道:“今天,我們要進行的訓練是站軍姿。你們也許會想,這就是一個站立,難道我站都不會站了嗎?不是!站軍姿,就是要站出我輩軍人的氣勢!現在,我講解站軍姿的動作要領,你們要認真聽,認真記。”


    王瑞做了一個標準的立正姿勢後,對大家說道:“我剛才做的姿勢就是立正。立正是軍人的基本姿勢,是隊列動作的基礎。口令:立正。要領:兩腳跟靠攏並齊,兩腳尖向外分開約六十度;兩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體正直,微向前傾;兩肩要平,稍向後張;兩臂自然下垂,手指並攏自然微屈,拇指尖貼於食指的第二節,兩手緊貼於褲縫;頭要正,頸要直,口要閉,下頜微收,兩眼向前平視。”


    王瑞剛說完,陳銘插話道:“三哥!這兩腳尖向外分開約六十度是什麽意思?”


    王瑞一聽,當即說道:“現在增加一條紀律,在發言前,要喊報告。經得長官同意後,才可以發言。大家都明白了嗎?”


    “明白了!”“明白!”十多人七嘴八舌地迴答。


    看到這個場景,王瑞有點生氣,大聲地說道:“第一,你們現在是一個整體,所以你們的迴答要整齊。如果迴個話都不能做到整齊,上了戰場,你們還如何做到整劃一?第二,今天早上,你們都有吃飯,為什麽迴答這麽小聲?象個娘們,要有點力氣!現在,我們重來一遍。大家明白了嗎?”


    “明白了!”十多人這次倒是一起迴答的。不過,王瑞還是很不滿意,見識了後世的軍訓,總覺得這幫人的迴答欠缺了一點氣勢。


    如此這般地又折騰了好幾次,總算開始有點象模樣象樣的。


    考慮到這個時代人的理解力比起現代社會中招的新兵,肯定是會差上好幾倍的,王瑞隻好耐心地將立正的要領又講了兩遍,還看著每個人仔仔細細地做過,一一地指導糾正,這才放心。


    “好!要領大家都基本上掌握了!現在,我們就立正兩刻鍾。盡虜,你過來監視,連我在內,姿勢不對的,直接用篾條教訓!”王瑞叫過龍盡虜,對他吩咐道。


    “大人,我不敢!”龍盡虜不敢接王瑞手中的篾條。


    “盡虜,你要違抗本官的軍令嗎?”王瑞大聲地吼道。


    “屬下不敢!屬下隻是不敢打大人!”龍盡虜接過王瑞手中的篾條,期期艾艾地說道。


    “沒什麽不敢!軍紀麵前,一視同仁!如果本官的姿勢做得不對,你打了,就是對本官最大的忠心!你願意忠心於本官嗎?”王瑞再次大聲地問道。


    “願意!小的誓死效忠大人!”龍盡虜立即跪下迴答道。


    “很好!現在執行命令!場中所有人,全體都有,立正!”王瑞大聲吼道,同時做出一個立正的姿勢。眾人也整齊地一起做了。


    “各位兄弟!對不住了!這軍令大人自己都要遵守,你們也要遵守,可不要怪罪兄弟!”龍盡虜一邊解釋,一邊在隊列中巡視。


    半刻鍾不到,就有三個倒黴蛋挨了篾條。一刻鍾後,又有五個家夥被打了。


    “哎呀!”陳銘被打了一下,痛得大叫了一聲。


    “啪!”龍盡虜又猛抽了他一下:“大人吩咐了,不許叫!再叫就還打!”


    “哎喲!龍五,你這傻瓜!你還真敢打老子?”陳銘的手臂上被打出一條血印,他生氣地瞪著龍盡虜罵道。


    “有啥不敢打!他再出聲,就給我打!”王瑞大聲地命令道。


    “是!大人!”龍盡虜得意地迴答道。


    然後他又繞著隊列轉了一圈,邊走邊說道:“大家都把姿勢做好了!不然,兄弟就隻好得罪了!”


    陳銘兩眼就差要噴出火來了,心裏罵道:“狗日的龍狗子!連老子這個大人的義弟,你也敢打!等有機會了,老子讓你好看!”


    不過他心裏罵歸罵,姿勢卻是做得更標準了。


    這龍五就是他娘的一個二楞子,他是敢真打的,三哥又還支持他,能有什麽辦法?難道去和他對打嗎?陳銘可不敢做出這種冒犯王瑞權威的事來。


    好不容易結束了上午的集訓,到了午飯時,大家開始精疲力盡地迴去。


    不過,陳銘卻拖拖拉拉地賴在了最後麵。等眾人都走得有點遠了,他才跑來王瑞麵前來。


    他心中有點委屈,本想抱怨一句,但看到王瑞嚴肅的神氣,一下子就沒了氣勢:“三哥,累了嗎?要不你就不用親自來練了?”


    “不親自練?我要不親自練,你們還不都翻了天?特別是你!你是我的義弟,你還要帶頭違反軍紀?還要帶頭不遵號令?你告訴我,你是怎麽想的?如果你不遵號令,不處罰你,其它人會如何想?”王瑞生氣地連珠炮一般反問道。


    聽王瑞這麽一說,陳銘開始明白了,覺得有些自己錯了。


    他訕訕地憨笑著道:“三哥,我聽你的便是了!”


    “這才對嘛!不過你最好快點迴去!迴去晚了,紅燒肉可就沒有了!”王瑞拍拍他的肩,有點幸災樂禍地笑著道。


    “有紅燒肉?哥,你怎麽不早說呢?我走了!”陳銘一邊說著,一邊飛快地往兵營的方向衝了去。


    “建威,有紅燒肉吃,你還不高興?”跟徐福很是要好的朱磊一過嘴角流油地咬著紅燒肉,一邊不解地看著這個興致索然的“好基友”。


    “我不是不高興!我是沒力氣!快吃吧!吃了,你下午才有力氣去練站立!”徐福一邊對付著碗中的紅燒肉,一邊沒精打彩地應付著朱磊。


    “你們上午不就練了個站立嘛,有啥好練的?站立,誰還能不會?”朱磊滿臉不宵之色,一點也不信。


    “哎,你呀!和我開初時的想法是一個樣!最後,哎,不說了。你小子等著,你也會被累得象狗吃屎一樣!”徐福一副過來人的裝逼模樣。


    “徐哥,這好不容易吃餐好的,你就不能說點好的?”邊上一個還沒參訓的總旗也跟著搭訕拌起了嘴。


    哼!你們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東西。下午你們去參訓了,你丫的就知道厲害了。徐福在心裏狠狠地罵道。


    下午參訓的十八人,又重複了上午的故事。王瑞呢,更是喊著嗓子發啞,不過他總算比上午時適應了一點。原來這新兵訓練真他娘的累!


    怪不得前世的排長班長都不太愛去帶新兵,主要是這些新兵有時真的能把你氣得半死。一個顯而易見的事,你就得講了一遍又一遍。


    王瑞適應了,龍盡虜就更適應了。畢竟上午訓練時,陳銘這個大人的義弟,他都打過了,而且大人還是支持的。下午這些人,他還有啥怕的!做得不對,一個字:“打!”


    於是,浮山前所千戶衙門的院子內,這日下午又時不時地響起了啪啪啪的打人聲。


    路過千戶所的老軍戶們,有人聽到這打人的聲音後,很是疑惑不已:這千戶所內,怎麽成天都在啪啪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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