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陸翎望著懷裏正熟睡著的夏光,眼中一陣柔和。


    輕輕拿開她抱著自己的手,陸翎悄悄地下了塌走出了大帳。


    夏光醒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她摸了摸旁邊的床榻已經沒有一點溫度了,想必陸翎已經離開很久了吧。


    正想著陸翎便掀開了門簾走了進來,手裏還端了些吃的。


    “餓了吧?快下來吃飯。”


    夏光看了看陸翎,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心中一陣酸澀。


    “子陵,我感覺我好像在做夢一樣,在洛溪穀的那些天裏,我真的以為自己跑不出來了。”


    陸翎放下手中的托盤,摸了摸夏光的頭低聲道:“不會的,無論你在哪裏我都會找到你的,我不是和你保證過嗎?”


    夏光失笑,低低的“嗯”了聲。


    “好了,快些吃飯吧。”陸翎拉著她在桌邊坐下。


    “子陵,我們大概還要在這裏呆多久?我失蹤這麽久了,祖母和慕哥兒一定擔心壞了。”夏光拿著筷子,皺起了眉頭。


    陸翎也放下了手裏的碗筷,看著夏光道:“煖煖,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京都傳了消息,老夫人明日就可收到消息。”


    夏光這才放下了心,“子陵最好了,快吃飯吧。”


    用完晚飯後,陸翎在忙著處理文書,夏光在一側看著陸翎給她拿來的傳記,不一會兒就昏昏欲睡了。


    等陸翎處理完公事再迴頭時,就見夏光又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不是下午剛剛休息過嗎,怎麽又睡著了?難道是這幾日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嗎?”陸翎搖了搖頭,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隻以為夏光是因為連日的趕路太累了,便小心地將她抱上了塌。


    第二日一早,夏光洗漱完正在用飯時,就見陸翎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


    “什麽事讓我們的驍勇大將軍如此高興啊。”


    陸翎點了點她的鼻尖,樂道:“吃完飯我們便收拾行李,我與顧伯父商量好了,這裏就先交給他了。”


    顧伯父,那就是顧彥他爹武康侯咯?夏光一陣欣喜,“真的嗎?那我們現在就收拾東西吧?”


    “傻瓜,這麽急幹什麽?趕緊吃飯。”


    夏光一樂,笑道:“也是哦,我這不是思家心切嘛。”說著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很快吃完了。


    嗯?好似也沒有什麽好收拾的啊。夏光看了看自己來時帶的包袱,朝陸翎癱了攤手。


    陸翎也是簡單的收拾了幾身換洗的衣物,就和夏光走出了營帳。


    “要不我叫人去買輛馬車?不然這一路奔波,我怕你受不了。”


    夏光搖了搖頭,微微有些興奮道:“不用,有你在我們還是騎馬吧,還可以快些迴京都。”


    陸翎心下有些無奈:“煖煖,你可想好了啊,這騎馬可是比坐馬車累多了。”


    怎奈夏光現在是鐵了心的想要試試,陸翎不忍心掃了她的興,隻好隨了她。


    夏光拎著包袱站在馬房外,陸翎牽著一匹矯健的駿馬走了出來。“煖煖,來,”陸翎利落的翻身上了馬,朝夏光伸出了手。


    夏光仰頭看著身前騎著白馬的陸翎,仿佛迴到了她前世的學生年代。那時的她總覺得有那麽一天,自己的心上人騎著白馬,在眾人的矚目下將自己接走。


    緩緩將手交給了陸翎,夏光覺得仿佛是跨越了兩個時空,不管多遠,生命中總有個人會守在時間的盡處,等候著你。


    番外之陸翎夏光


    自夏光失蹤迴來後不久,陸翎就再也不放心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百米之外了。所以從邊境急急忙忙地迴來後,與陸母商議了一番後,在整個京都的目瞪口呆下,在短短一月內就把納吉、下聘等等之類的全部搞定了。


    然後在夏光還未迴神之際就得到了孟老夫人的許可,將婚期給定了下來。


    那場婚禮可謂是熱鬧極了,不僅菀洮公主和武康侯夫人等一幹貴婦前來恭賀,連宮裏的皇後都遣人來送了賀禮。


    大婚後不久,黎國新帝秦晟發兵攻打邊境。陸翎在恆帝的派遣下奔赴邊關,夏光因掛念夫君,也擔心邊境將士們和百姓的安危。


    在得知邊境缺糧時主動向恆帝提出將夏府產下糧鋪裏積存的所有糧食捐給了前線,深受百姓愛戴。


    一年後這場涉及三國的戰爭才漸漸地平息,熵國與恆國聯手將秦晟大軍逼退迴黎國境內,在秦晟還未有喘息的情況下,四皇子秦楠發動宮變,以順應天意為由,逼秦晟退位後,自封萬興皇帝,與恆國、熵國重修舊好。


    黎國元王府,秦晟趴在案邊將四周弄的一片狼藉。


    璃兒站在不遠處紅著眼睛看著他,心疼卻又不敢上前去。


    忽然一道白色身影出現在她身旁,嗤笑道:“怎麽,看到朕的皇兄這樣心疼了?”


    璃兒一愣,而後才反應過來,俯身向秦楠行了行禮,微微有些顫抖道:“陛下。”


    “嗤,秦晟身邊的人居然也會怕朕?”璃兒知道他是因為自己曾經潛伏在洛溪穀而動了怒,也不言語,隻將頭低得更低。


    秦楠一把將她的下巴抬了起來,輕笑道:“你說,要是我當著他的麵將你給賜死了,他可會心疼?”


    璃兒垂著眼睛仍是不做聲,秦楠反而氣笑了,扯著她走到了院子裏。


    “元王,怎地如此好興致?一個人獨飲多沒意思,朕來陪你如何?”


    秦晟不知是真的有些醉了還是不想搭理秦楠,隻自顧自地喝著酒,也不出聲。


    秦楠一笑:“果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下人,皇兄,你的這個婢女倒是有趣的很,不如今晚就讓她給我們兄弟二人助助興如何?”


    話落,也不在意秦晟如何,隻朝烏暨揮了揮手,烏暨一慎,走上了前來。


    “我聽說璃兒的武藝甚好,烏暨你與她比試比試,不必傷她性命,就卸下她雙臂好了。”烏暨知道陛下因為儀安縣主之事記恨上了元王,後來查出夏光在逃出洛溪穀時差點被璃兒取了性命,主子的怒火可想而知,自己也痛恨這個吃裏扒外的叛徒。


    當下也不多說,當即就淩厲的向璃兒襲去。璃兒雖武藝不錯,但是烏暨畢竟是秦楠身邊的暗衛首領,幾下便將璃兒打傷在地。


    秦晟緊握的手青筋暴起,卻始終不曾言語。


    秦楠抬眼看向他道:“隻要皇兄開口,我便不與這下賤的奴婢計較了。”


    璃兒咬牙看著秦晟,滿眼的心疼:“王爺,奴婢無事。”


    秦楠瞥了瞥一旁的烏暨,烏暨會意,上前握著璃兒的右臂,一用力,右臂便被卸了下來。


    璃兒疼的臉都白了,卻始終不吭一聲。


    “果然和你主子一樣惹人生厭,烏暨!”


    秦晟一錘桌子,赤紅著眼睛看向秦楠,怒喝道:“秦楠你夠了!要殺要刮悉聽尊便,沒錯唿延一氏是我下令除掉的,唿延靜也是被我派人斬殺的。”


    秦楠怒極反笑:“你以為我會讓你這麽痛快的死?世人皆知萬興皇帝仁慈,留下元王性命,嗬,此生你隻能在這王府中了此殘生,永不得出府,永不得接見外人!”


    說罷,也不理癱軟在地的秦晟,一揮繡袍便離去了。


    “王爺,王爺,您沒事吧?”璃兒抱著受傷的右臂,爬到秦晟旁邊。


    “哈哈哈!哈哈哈……賊老天,我不服!”秦晟佛開璃兒,跌跌撞撞的走向了後院。


    恆國,侯府內。


    夏光抱著才幾個月大的男娃,一臉的稀罕。


    “表姐,你看你看,茂兒笑了。”


    孟筱筱一樂,看著夏光懷中的兒子心中一片柔軟:“這臭小子見到長大好看的女子就樂,猴精似的。”


    “那是我們茂兒聰明,懂得討我們這些長輩的歡心,呦呦,真可愛。”


    望著夏光這麽喜歡孩子,孟筱筱嗔道:“這麽喜歡茂兒,不如迴去和陸翎自己生幾個。”


    夏光老臉一紅,惱道:“表姐!”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把茂兒交給奶娘吧。”


    將茂兒小心的交給了奶娘,夏光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臂:“夫人和侯爺去避暑還未迴來?”


    孟筱筱一笑,樂道:“是啊,爹娘誤會了大半輩子,這會兒好不容易又和好了,肯定不想我們在一旁打擾了。”


    倒也不知是不是前世的孽債,那個橫在武康侯和侯夫人之間的妾室竟是黎國派來的奸細,生生在恆國潛伏了這麽些年。直到一年前與黎國對戰時,她向黎國傳遞消息時被抓了個正著。


    原來當年武康侯並沒有對不起侯夫人,隻是被那小妾等人設計以為自己酒後失德碰了人家姑娘,武康侯本想悄悄安置了她,卻不想那時她卻有了身孕,這才不得已的將她帶迴了侯府。


    直到現在才知道那孩子是那妾室與旁人的,隻為了能留在武康侯身邊。


    侯夫人在武康侯身受重傷後,侯夫人這才幡然醒悟,終於放下了多年的心結。


    “對了,你那個總是嗜睡的毛病好了?”


    夏光笑了笑:“嗯,林菲和蕭晨上次迴來時給我又把過脈了,已經痊愈了。”


    “那便好,唉,你這一生總是許多坎坷,如今嫁給陸翎後倒是平平安安了,正是天賜的姻緣啊。”孟筱筱鬆了口氣,調侃道。


    離開侯府後,陸翎與夏光並肩而行,夕陽拉長了二人的影子,或許這便是所謂的圓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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