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默默地磨了磨牙:“蕭公子莫要開玩笑了,你……”


    “誰說我開玩笑了?”不待林菲說完,蕭晨便打斷了她。


    林菲默了默,忽然笑道:“沒問題,隻要蕭公子能治好我那朋友,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蕭晨斜睨了她一眼:“本公子看起來很像紈絝子弟麽?”難道不是嗎?林菲腹誹道,卻也不敢真的激怒他,隻好無奈道:“那蕭晨公子到底要怎樣才肯為我朋友醫治?”


    蕭晨挑了挑眉:“這個好辦,你以後跟著小爺,我就去為你朋友醫治,你們煞費苦心的四處尋我,說明你朋友的情況應該不怎麽樂觀吧?”


    林菲漲紅了一張俏臉:“你無恥……”


    蕭晨倒也不生氣,悠悠地歎了口氣:“唉,本公子倒是不著急,就是不知道你那個朋友等不等的急。”


    “你……”


    望著林菲那一幅天塌下來的樣子,蕭晨也不再逗她:“咳咳,本公子說的是缺個洗衣做飯的丫頭,你可別把我往壞的地方想。”


    林菲臉上有些發熱:“你是說,讓我給你洗衣做飯?”


    “不然呢?你以為本公子要占你便宜不成?”蕭晨將臉湊近她,成功的看到林菲的臉由紅轉紫。


    “好了,不逗你了,我是在這待得太無趣了,又煩那些洗衣做飯的事兒,見你挺有趣兒的才留你在身邊的,你還不樂意了。”蕭晨撇了撇嘴,似乎有些委屈。


    林菲看了看蕭晨,見他並不是開玩笑,才道:“可以,但是你得盡快和我去京都。”


    “急什麽,先和我說說看你那朋友得了什麽病。”


    “我朋友她不是生病,”林菲頓了頓,才道:“她是中了一種叫曼陀羅的毒。”聞言,蕭晨擰了擰眉:“難怪,這毒解起來可有些麻煩呐……”


    林菲見蕭晨皺了皺眉,不由擔心道:“莫非你也沒有辦法?”蕭晨笑道:“我既然答應了你,自然是有辦法的。我去收拾一下,待會去看看你朋友具體情況才好判斷。”


    林菲望著蕭晨挺拔的背影,心中略略鬆了一口氣。


    等蕭晨收拾好,與林菲一起去了那個嬸子家,迴去的路程挺遠的,林菲打算請大叔幫忙送一下。


    “嬸子。”婦人見林菲迴來了,忙走了出去,“呦,蕭公子?趕快進來,趕快進來。”說著朝後院喊了一聲:“當家的,家裏來人了。”


    正在喂牛的漢子聞言,快步走了過來,見到蕭晨也有些拘束,憨憨地笑了笑:“蕭公子,林姑娘,趕快進去坐。”


    林菲笑了笑,看向婦人道:“嬸子不必客氣,我與蕭公子要盡快趕迴京都,想麻煩大叔送我們一程,您看可以嗎?”


    婦人擺了擺手,笑道:“跟嬸子還客氣什麽?順道的事,本來就打算今天送你去天牛村的。而且蕭公子平日裏給我們鄉親們治病啥的,這都是應該的。”一旁的大叔也紅著臉點了點頭。


    見蕭晨仍舊冷冷清清的,林菲這才曉得為什麽嬸子他們見到蕭晨都有些拘謹了。


    要走時,林菲塞了些銀子給婦人:“在嬸子家叨饒了這麽久,林菲實在是過意不去,這些銀子是我的一點心意。”


    婦人再三推辭,見林菲一副你不收我就不坐牛車了的樣子,這才收下了銀子,她一直將林菲三人送到了路口。見三人走遠了,這才念念不舍的走了迴去。


    大叔一直駕車將二人送到了夏府門口,這才離去。待大叔走後,林菲扯著蕭晨快步走了進去。


    剛到後院,林菲便瞧見正準備出去倒水的金兒,喜道:“金兒,小姐呢?”


    “小姐在屋裏,還昏睡著。”


    “快帶我們進去,這就是那位神醫。”金兒這才看到跟在林菲後麵的蕭晨,一聽是神醫,不由大喜過望,忙領著二人進了屋裏。


    望著床上憔悴的小姑娘,林菲不由一陣心疼,轉頭看向蕭晨。蕭晨也不多說,用帕子覆在夏光手上替她把了把脈。片刻後終於舒展了眉頭:“放心吧,情況還沒壞到那個地步。”


    “我先給她紮幾針,等會她會吐一會,吐完以後灌她喝些水,然後再催吐。”說完,起身到書案邊,提筆寫了一張藥方交給金兒道:“按這藥方上去抓藥,五碗水煎成一碗水,連服三日,毒性可解。後麵好生休養著就好了。”


    待金兒拿著藥方走了出去,蕭晨將手中的匣子打開,從裏麵取出了一副銀針。然後走到床前,在林菲的詫異中,掀開了夏光身上蓋著的薄被。


    蕭晨見林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斜睨了她一眼:“別瞎想,在醫者的眼中,沒有什麽男女之分。”林菲這才老實的站在一邊。


    蕭晨先在夏光的鼻翼兩側的迎**和鎖骨附近的扶突、天鼎穴下針,尚處於昏迷中的夏光,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舒服。林菲在一旁看的有些緊張,不由得望向蕭晨。


    蕭晨並未解釋,依然全神貫注地施著針:“將她的袖子挽到手肘。”林菲也不猶豫,依言將夏光的袖子挽了起來。都已經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其他那些不重要的事還在意什麽?


    待林菲挽好了袖子,蕭晨又在夏光的手五裏、上、下廉、陽溪和合穀等處分別紮針。大約半個時辰後,蕭晨將針都拔了下來,迴頭對林菲道:“快去拿個臉盆,等她吐一會,再灌些水。”


    林菲剛把臉盆端進來,就見夏光趴在了床沿上,嚇得她趕緊跑過去,把夏光扶了起來,拍著她的背。夏光昏迷了好幾日,很少進食,所以吐出來的都是一些酸水。吐了好一會兒,才總是安靜了下來。


    見夏光不再吐了,林菲這才起身,將桌子上的水端了過來,喂夏光喝兩碗。


    等她放下了碗,蕭晨拿起銀針,在火上稍稍烤了烤,和剛剛一樣,又給夏光紮了上去。待紮好了針,蕭晨這才衝林菲挑眉道:“你倒是不嫌髒。”


    林菲也不知他是褒還是貶,隻道:“誰都不比誰幹淨,再說人都是食五穀雜糧的,有什麽好嫌棄的?”蕭晨輕笑一聲,倒也未說什麽,隻在心裏又高看了她幾分。


    半個時辰後,夏光又吐了一迴,等到林菲將她收拾幹淨,金兒剛好端著煎好的藥走了進來。


    金兒瞧著自家小姐慘白的小臉,心中心疼極了,“神醫,這藥現在就喂我家小姐喝嗎?”


    一旁正在收拾藥匣子的蕭晨聞言,頓了頓手:“嗯,就得趁熱喝才有效果。還有,以後不要神醫神醫的叫,聽著別扭。”說完,繼續低頭收拾藥匣子。


    金兒看了看一旁的林菲,林菲朝她笑了笑:“沒事,你以後就喊他蕭公子吧。”金兒這才應是,然後扶起夏光,在她身後墊了個枕頭,小心地給她喂藥。


    收拾好東西的蕭晨見沒他事了,轉頭看向林菲道:“走吧,本公子餓了,我們明日再過來。”金兒聞言,忙迴道:“多謝蕭公子救了我家小姐,奴婢這就喚人準備飯菜。”


    蕭晨擺了擺手:“不用,我和林菲出去吃就好了。反正她答應做,唔……”


    “對,我答應親手給蕭公子做菜以表謝意。”林菲怕這家夥又說些讓人似是而非的混賬話,趕緊掐了他一下。


    金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莫非林菲的廚藝很好,蕭公子是為了吃才答應來救小姐的?看著林菲二人離去的背影,金兒還在腦補著蕭晨為了吃仗義救人的故事……


    第二日下午喝完了藥,夏光終於醒了。等在一旁的金兒望著幽幽轉醒的小姐,高興地快哭了:“嗚嗚~小姐,你可總算是醒了,嚇死奴婢了。”


    夏光咳了咳,然後舔了舔幹燥的嘴唇,金兒貼心地端了一杯水喂她喝了幾口,夏光這才緩過來。


    “我昏睡了很久嗎?”


    “可不是,自那日從迴春堂迴來,您一直昏睡著,可嚇壞了老夫人和舅老爺他們了,連定國公夫人都過來了。”金兒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夏光不由的有些擔心,撐著虛弱地身子就要起來:“祖母沒事吧?慕哥兒呢?”


    金兒趕忙上前扶住,在她身後加了個枕頭,讓夏光半靠在床上,這才道:“小姐不用擔心,這幾日孟夫人和表小姐都會過來陪著老夫人。老夫人怕嚇著小少爺他們,就沒和他還有芽兒小姐講,隻說小姐最近比較忙,讓他們這幾日別來找小姐。”


    夏光這才放下了心,又道:“我現在醒了,是舅舅他們找到了蕭晨蕭神醫嗎?”


    金兒笑道:“可不是舅老爺他們,那幾日舅老爺、表少爺還有小侯爺都叫人四處尋找蕭公子的消息,可愣是尋不著,可把大家急壞了。正在我們焦急之時,林菲帶著蕭公子來了。”


    “是林菲找到的蕭神醫?”


    見夏光也是一口一個蕭神醫,金兒不由笑道:“是林菲姑娘將蕭公子帶迴來的,小姐,您可別在蕭公子麵前喊他神醫。”


    夏光挑了挑眉,有些不解:“為何?”


    “蕭公子不喜別人喊他神醫,說是聽著別扭。”夏光聞言點了點頭,或許有能耐的人總有些特別的癖好吧。


    正說著話,門忽然被人推了開來,夏光和金兒問聲望去,隻見陸翎風塵仆仆地站在門口,滿臉疲憊,赤紅著一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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