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備森嚴的皇宮裏,顧雲兮被抓進了晉陽宮。


    太子已經被憤怒淹沒,沒了理智可言,看到顧雲兮,便厲聲道:“拓跋凝,你謀害本宮的太子妃是和居心?”


    顧雲兮沒忘了皇宮的禮節,福身:“見過太子,民女是大夫,醫者,隻會救人,不會害人。”


    “你還敢信口雌黃,太子妃是吃了你的藥中的毒,現在生死未卜,太醫院的人全都在那裏搶救,說太子妃中的是烈毒,無藥可醫,你有什麽可說的?”太子氣的咬牙切齒,“枉費本宮那般信任你,你竟然做出這等事?”


    “太子的心情民女理解,但太子可曾想過民女為何要謀害太子妃?”顧雲兮鎮定的反問。


    太子冷笑,“你與嶽王府的郡主關係較好,整個西涼國的皇室誰不知道郡主對本宮一往情深,你定是想替郡主出頭謀害太子妃,好讓郡主有機會成為本宮的新太子妃!”太子道,“本宮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在這世間,本宮的太子妃永遠隻有一人,那就是卿卿,絕對不會再有第二人!”


    “太子對太子妃感情深厚,民女理解,但民女從未想過要謀害太子妃,民女是一位母親,就算不為自己,也會為自己的兒子著想,又怎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民女與郡主關係是近些,但也絕不會為此去害人性命。”顧雲兮道,“懇請太子讓民女去為太子妃醫治,民女一定盡力幫太子妃解毒……”


    “你還想靠近太子妃?癡心妄想!”太子怒道,“膽敢謀害皇族是死罪,來人啊!將她抓下去杖斃!”


    “太子,請先容我說……”


    “還愣著幹什麽,帶下去!”此刻太子已經完全聽不進任何勸說了。


    *


    宮人將顧雲兮被按在地上,拿著板子高高舉起就往下打。


    顧雲兮努力鎮定心神,自己絕對不能死,自己還要照顧軒兒,看著軒兒長大娶妻呢。


    “等一下!我可以保證救活太子妃!”顧雲兮大聲對宮人道。


    板子差點打下來,宮人也為難了下,讓旁邊的人進去通報。


    很快進去通報的宮人就過來了,“太子的命令,杖斃!”


    太子已經被氣昏了頭,執意要顧雲兮死,以解心頭之恨。


    板子再次狠狠落下——


    “皇上駕到——!”


    這時隻見一身龍袍的皇帝帶著一群宮人趕了過來,旁邊還跟著四王爺司徒北冥。


    “誰讓你們動手的?還不快放下!”皇上命令。


    宮人立刻放下板子,迴道:“這是太子的命令。”


    “全都退下!”


    “是。”


    所有宮人都退下。


    顧雲兮從地上爬起來,“謝皇上及時趕來。”


    皇帝親自上前,“拓跋小姐沒什麽大礙吧?”


    “迴皇上,皇上來的及時,民女沒事。”


    “那就好,幸好老四及時通知朕,否則今夜拓跋小姐真要出了什麽事,朕也沒法跟老祖宗交代。”


    顧雲兮看了眼站在皇帝身邊的司徒北冥,不解他為何救自己。


    記得之前郡主提過,四王爺要與她合作查自己的真實身份的。


    而且她與他之間早就有過節。


    “走,跟朕進去,朕要看看是怎麽迴事。”皇帝領著一群人進了去。


    太子剛剛聽宮人來報皇帝來了,正要出來,就見皇帝進來了。


    “兒臣參見父皇。”


    “起來吧。”皇帝說,“太子,究竟出了何事,你要大半夜的讓人將拓跋小姐抓來打板子啊?”


    “迴父皇,拓跋凝在太子妃吃的藥裏下毒,太醫院的太醫說太子妃中的是烈毒,無藥可醫!”


    “有這等事?”皇帝看向顧雲兮。


    顧雲兮連忙福身道:“皇上,民女願意現在就去救太子妃,保證幫太子妃解毒。”


    這世間沒有解不了毒,自己當初中了劇毒,無藥可醫,生不如死,最後尋了迴魂草解了毒。


    “本宮絕對不會再允許你靠近太子妃!”太子怒道。


    “太子!”皇上喚了一聲,“太醫中可有人救得了太子妃?”


    “太醫說烈毒無藥可醫。”太子無奈的道。


    “既然太醫都沒辦法了,何不讓拓跋小姐試試?”皇帝道,“如果拓跋小姐真的救了太子妃,不也證明了拓跋小姐的清白?”


    太子雖然還是不甘,但也不說話了。


    皇帝道:“拓跋小姐,快請吧!”


    顧雲兮福身,然後去了太子妃的廂房,太子也跟著去了。


    皇帝歎息的搖頭。


    “父皇為何歎息?”司徒北冥問道。


    “太子是西涼國未來的儲君,可一遇到和太子妃有關的事,就失了理智,讓朕怎麽敢將這江山交付給他?”


    “父皇也認為拓跋小姐是被陷害的?”司徒北冥故意這般問。


    “老四你認為拓跋小姐是被陷害的?”


    司徒北冥點頭,“拓跋小姐用剖宮術幫太子妃接生,並且開了藥幫太子妃調理,若真想要太子妃的命,也不可能饒這麽大的彎子,這麽簡單的道理,任憑誰一看就明白。而且拓跋小姐就算想要害太子妃,也不可能故意在自己的藥裏下毒,不是自己找死嗎?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想借拓跋小姐的手除掉太子妃。”


    皇帝看著分析清楚有條理的司徒北冥:“四王爺,你與拓跋小姐不是有恩怨嗎?為何這次幫她說話?還提前來通知朕救人?”


    “父皇,兒臣與拓跋小姐隻是小打小鬧而已,在生死存亡麵前,兒臣還是分得清孰輕孰重的,而且拓跋小姐醫術高超,若她被人設計害死,這天下間就少了一位神醫,多了很多被病痛折磨的百姓了,兒臣不忍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


    皇帝聽著司徒北冥一番重情重義的解釋,點點頭,打心底裏更加認可這個兒子。


    若他再早兩年出生,這太子之位便是他的了。


    不過未來究竟立誰當儲君,現在定還太早了。


    太子平時冷靜的時候還好,可一碰到和太子妃有關的事,就容易失了分寸。


    皇帝在心裏權衡了一下,對司徒北冥的器重一下子提升了許多。


    “皇上!”太監這時候進來稟報,“老祖宗求見。”


    “老祖宗也進宮了?快請。”皇帝道。


    司徒北冥道:“父皇,既然這裏現在沒有兒臣的事了,那兒臣就先告退了。”


    “去吧!”皇帝擺了下手。


    司徒北冥離開晉陽宮,拐過幾道宮牆和過道,站定。


    黑暗中走出一個人來,“如何?”


    軒轅璃的聲音。


    “放心,事情已經搞定。”司徒北冥道,“父皇及時趕到,人沒事,現在隻要她替太子妃解了毒,便沒事了。”


    “有勞!”軒轅璃轉身要走。


    “你是誰?”司徒北冥問,“為何要救她?”


    “這是我的事,與四王爺無關。”軒轅璃縱身一躍,消失在夜幕中。


    *


    這次若不是軒轅璃及時找到司徒北冥,也許等皇帝去救人的時候,早就晚了。


    司徒北冥也不是那種能隨便請得動的,何況他之前被顧雲兮整過,與顧雲兮有過節。


    軒轅璃故意與他分析了這件事其中的利害關係。


    對於有皇位繼承權的皇子王爺來說,最想要的莫過於皇權。


    現在太子是最有利的皇位繼承人,如果讓皇帝對太子感到不滿,那麽其他人繼承皇位的勝算就大了很多。


    而這次就是一個機會。


    太子最大的弱點便是太子妃,所以利用這一點讓皇帝看到太子的衝動,也讓皇帝看到與顧雲兮有恩怨但還是願意摒棄前嫌救人的四王爺的大都和理智。


    這才是一個帝王應該具備的冷靜和胸懷。


    如此,司徒北冥自然願意前去救人。


    *


    太子妃臉色死灰發青,一看便知命不久矣。


    太醫們互相議論紛紛、竊竊私語,然後就是不聽的搖頭,誰也沒有辦法。


    顧雲兮仔細的替太子妃號脈,許久後道:“太子妃今日喝的藥還在嗎?”


    宮女連忙道:“太子妃喝剩下的藥還在。”


    “拿過來。”


    宮女很快將還剩下一些的藥端了過來,顧雲兮聞了下,“這是我開的藥?”


    “是的,都是拓跋小姐開的藥煎的。”


    “拿一包還沒有煎的藥過來。”顧雲兮吩咐道。


    很快宮女便將沒有煎的藥拿了過來。


    顧雲兮打開之後,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蛇草粉?”


    其中一位太醫道:“蛇草粉那可是相當烈的劇毒,無色無味,人隻要占一點就足以致命。以太子妃的身子骨,又剛剛生下小皇孫沒多久,中了這種烈毒,隻怕就算弄到解藥也來不及了。”


    顧雲兮奇怪,自己配置的藥材裏怎麽會有蛇草粉呢?


    太子看著顧雲兮:“拓跋凝,你今日要是救不活太子妃,本宮定會讓你陪葬!”


    顧雲兮道:“民女懇請太子派人去拓跋家拿來民女的藥箱,太子妃還有救,另外民女寫個方子,派人立刻去準備上麵的藥材放在一起熬三個時辰。”


    太子聽到太子妃有救,立刻派人去拓跋家取東西。


    顧雲兮寫了一個房子,其他太醫拿起來瞧了一下,“這都是普通的解毒驅寒的藥材,能有什麽用?”


    旁邊的太醫也看了一下,大驚:“應該是最下麵那兩味藥材!”


    其他的太醫這才低頭看去:“千年古靈芝、天山雪蓮?”


    “可是就算這個藥方子可以解太子妃的毒,也趕不上了。太子妃身子骨虛弱,等三個時辰過去,太子妃隻怕已經……”


    後麵的話誰也不敢多說。


    太子立刻命人去準備藥材熬藥,隻要有一線希望,都要去做。


    很快,顧雲兮的藥箱拿了古來。


    顧雲兮道:“下麵民女要為太子妃紮針,還請各位大人都能迴避一下,以免民女分神。”


    太子立刻遣散了所有太醫,自己並沒有打算離開。


    顧雲兮拿出銀針開始替太子妃紮針,太子突然道:“拓跋凝,你可要仔細了,如果太子妃有個什麽閃失,你可要小心你的性命!”


    “請太子安靜。”顧雲兮也認真了起來,拿出一根蛛絲一般的銀針輕輕紮在太子妃身上的穴位上。


    一共九針。


    顧雲兮的額頭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太子妃身子虛,中的又是烈毒,為了防止毒性繼續擴散,民女已經用銀針替太子妃封住穴位,禁止毒性繼續擴散。三個時辰後,服下解藥便沒事了。”


    “隻要太子妃沒事,本宮便不會為難你。”太子的語氣好了許多。


    顧雲兮這時候道:“太子,明年想求太子一件事。”


    “說!”


    顧雲兮想了下,然後道:“太子妃解毒之事暫時不要傳出去。”


    太子看著顧雲兮:“為何?”突然迴過神來,“莫非你想要引出陷害你之人?”


    “陷害民女事小,玩弄人命事大,民女雖然隻是個小小的醫者,可也絕對容不下這種行為。”


    *


    天已經大亮。


    一早,嶽王府的馬車便進了宮。


    司徒珍兒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急匆匆進了晉陽宮。


    突然一聲碗摔碎的聲音,太子厲聲道:“來人啊,將這個女人給本宮壓入大牢,讓府尹審問為何要陷害太子妃!”


    “太子,民女沒有陷害太子妃,民女開的藥裏不知道為何會多了一味藥,還請太子明察!”


    “明察?本宮要你給太子妃陪葬!”太子厲聲低吼,“來人啊,帶下去!”


    想房門打開,顧雲兮被抓了出來。


    迎麵看到司徒珍兒。


    “郡主,您幫幫我跟太子求情,配置藥材那一日,郡主也在……”


    “拓跋小姐為何要撒謊呢?”司徒珍兒打斷。


    顧雲兮怔住,“郡主,那日……”


    “我敬重拓跋小姐醫術高超,去醫館幫拓跋小姐打打下手,從未見過拓跋小姐給太子妃配置藥材。”司徒珍兒道,“而且這麽重要的事,珍兒也不敢亂碰的,拓跋小姐陷害太子妃,為何還要拉上珍兒呢?珍兒可是很敬重拓跋小姐的。”


    司徒珍兒一臉失望。


    “郡主怎能睜眼說瞎話呢?”顧雲兮驚道,“那日郡主自己來拓跋家替我打下手的,郡主怎麽能不承認呢?”


    “拓跋小姐,你怕死,隻管求珍兒幫忙去勸說太子哥哥不殺你便是,為何要誣陷珍兒呢?”司徒珍兒一臉無辜,也不一口一個拓跋姐姐了。


    顧雲兮看著司徒珍兒,“莫非在藥材裏多加的那一位烈毒是郡主幹的?”


    “拓跋小姐,你自己要陷害太子妃,為何一再誣陷珍兒?”司徒珍兒一臉委屈,“珍兒一直希望太子妃長命百歲,和太子哥哥恩恩愛愛白頭偕老,從未想過要致太子妃與死地。”


    “那日你明明就與我一起為太子妃配置藥材,是你往裏麵下了毒,多加了……”


    司徒珍兒打斷:“珍兒從來沒有與拓跋小姐一起為太子妃配過藥材,也從未在藥材裏加什麽蛇草粉!”


    顧雲兮看著司徒珍兒:“請問郡主是如何知道藥材裏多加的一味藥是蛇草粉呢?”


    司徒珍兒一愣,“剛剛不是拓跋小姐說的嗎?是你說裏麵多加了蛇草粉。”


    “我從未說過往裏麵多加的是蛇草粉,我隻是說往裏麵多加了一味藥。”顧雲兮道。


    司徒珍兒臉色變了一下,“我剛剛明明聽到你說的,拓跋小姐,你陷害完太子妃現在又來陷害我?”


    “郡主,民女並未陷害過你,你這般說,話從何來啊?”顧雲兮反問,“剛剛是郡主你自己承認的。”


    “往裏麵多加蛇草粉是拓跋小姐說的,現在拓跋小姐卻不承認了,珍兒沒想到拓跋小姐是這樣的人,枉費珍兒一直敬重拓跋小姐,將拓跋小姐視為最珍貴的朋友。”司徒珍兒委屈的哭了起來。


    “我有沒有說過,旁邊的這些宮人可以作證。”顧雲兮道。


    司徒珍兒一愣,“拓跋小姐有拓跋家的老祖宗護著,這些宮人怕是早就被拓跋小姐收買……”


    “本宮也可以作證!”廂房門突然再次打開,太子走了出來。


    “太子哥哥?”司徒珍兒跑過去,“太子哥哥,拓跋小姐願望珍兒……”


    “不要再裝了,剛才你們的對話本宮都聽到了。”太子道。


    “太子哥哥,珍兒隻是以前給拓跋小姐打下手的時候聽拓跋小姐提起過蛇草粉,說那是烈性劇毒,剛才才會脫口而出。”司徒珍兒為自己辯解道,“是拓跋小姐設計珍兒,太子哥哥,你一定要為珍兒做主。珍兒從來沒有想要陷害太子妃的想法,珍兒一直希望太子哥哥和太子妃永遠幸福,白頭偕老的。”


    “本宮會的。”太子道。


    司徒珍兒愣了一下,太子道:“卿卿的毒已經解了,剛才不過是本宮和拓跋凝商量好演的一出請君入甕的戲碼而已。”


    “太子哥哥……”司徒珍兒無聲的流下悲傷的眼淚,“珍兒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害太子妃,是拓跋小姐願望珍兒,想讓珍兒當替死鬼。蛇草粉的事以前拓跋小姐跟珍兒說過,珍兒才會脫口而出,真的……”


    “你放心,本宮不會傷你。”太子道,“隻要卿卿沒事,本宮不想殺任何人,哪怕是為了卿卿積福也好。”


    “太子哥哥,我真的沒有害太子妃,你為什麽不相信珍兒?”司徒珍兒的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看得其他宮人都心軟覺得她可憐了。


    “郡主,你別哭了,本宮都說不會殺你了,你還是迴去吧。東耀國一直有意與我西涼國和親以結睦領友好之意,郡主也到了適婚年齡,本宮已經向父皇提議,讓郡主前去和親。”


    “太子哥哥,珍兒不去和親,珍兒願意給你當牛做馬,求太子哥哥不要送珍兒去和親。”司徒珍兒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太子不想再看到她,“來人啊,送郡主離宮。”


    宮人一邊一個請司徒珍兒離開。


    司徒珍兒直到最後也還是一副楚楚可憐受了委屈的模樣,轉身離開時,含淚的眸子不經意瞥過顧雲兮時,一絲陰冷從眼底溢出,稍縱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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