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有一個法則:飯是每天都在吃,日子也是每天都在過。而且這法則會永世延伸下去。


    這句話不全,有前半截沒了結果。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因為不知道是誰說的,所以就沒了結果。有一點但是知道的,就是這句話擱這裏,完全沒任何意義,純屬意外。說話速度太快了,沒收住口。


    一個女人和一個女人。兩個女人。這絕對不是兩個女人的見麵會。當那個叫“那個誰”的女人突然出現在風子麵前的時候,這個法則就顯得有些局促了。日子是每天都在過,可是飯卻未必每天都在吃。因為那個誰她說她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餓著了,找風子蹭飯來了。


    這是風子的想法。但是她恐怕不是僅僅來蹭頓飯那麽簡單,她要蹭很多頓飯。


    蹭飯不是不可以的。但是來找風子蹭飯那就錯了。絕對比這年頭說真話這樣不靠譜的事情錯得更加離譜。因為風子這時候正好倒過來蹭別人去了。


    你不來蹭我,還不能讓我去蹭你啊?


    實際上風子猜想她可能真是來蹭自己的,但是他又不想蹭她,所以隻好避讓一下。但是孔雀開屏,光禿禿的屁股也就毫無遮掩的露出來了。即便孔雀不開屏,當你轉過身,後背肯定也就露出來了。當然風子的後背是怎麽都不會露出來的,就算是露出來,也沒什麽好看的,不能引人遐思。


    所以“那個誰”,我也不知道那個誰是誰誰誰,就遇到了她。換個角度,也就是她遇到了不知道是誰誰誰的“那個誰”


    前麵說過了,這不是見麵會,更不是茶話會。但是現在而今眼目下,總得找個會先開著才成吧?


    於是什麽都不是的偶遇,搖身一變,變成了碰麵會,可惜這不是討論國家大事,也沒人許多的世界人民圍觀,所以沒有成為峰會。


    “你?……”省略號的意思是,話沒說完。


    上麵這句話是那個誰首先開口的。她還沒開口,因為她正在開門。


    趁著她開門,於是那個誰見縫插針再接再厲跟著又問了一句:“你是……?”


    有些吃驚。這地方不應該是她的吧?


    “秦靜。”


    這個名字好不好聽?一般般了。反正風子就從來不願意喊這個名字,那感覺就好像你變成蝸牛,還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將房子帶在身上,而且還特地將門卸下來帶身上了。


    “不用客氣,站一會兒我就走。”她沒聽明白,所以就毫不客氣的身子還在門外,腳已經跨進門裏了。管它這房子是誰的呢,她既然請進,難道還有不進的理兒啊?門口站久了,累腳。


    秦靜順勢一讓,卻不是讓路,突然將身子攔在門口,那意思是,很明顯擋住了不想要人進屋的意思。


    那個誰沒理解過來,隻當她在給自己讓路,讓錯了方向。兩人結果撞上了。她捂著鼻子,眼裏射出一道淡淡的光,將那個誰看著。那眼神實際上是一種仇視。深藏不露,所以看上去就是什麽都沒有。


    什麽都沒有,看不出這種事物的任何特征,才是一種事物極致的狀態。


    她沒找到風子。風子現在在哪裏呢?


    當然,有人知道風子的所在。隻是知道歸知道,不知道的依舊不知道。


    她就坐在靠窗的地方等。沒看出來,她還是一個相當有耐心的人。隻少這點從外在的行為舉止是看不出來的。一個下午,長長短短,一地散碎的時間,就這麽穿透過窗簾悄然沒了。夕照如手,微微彎曲的驚豔,跳躍著深邃的滿足和不安。


    要再耐心等下去,隻好先睡一覺再說了。


    她突然想起了那個很意外的晚上。事實上,事情也就是從哪裏開始的。要是沒有那個晚上,當然她敢肯定自己正跟另外一個男人,沒準一起約會打情罵俏,也沒準做別的事,比如散散步。好吧,這也算是約會。


    但是現在她卻坐在這裏,看著一雙淡淡似乎帶著怨恨的眼光,她願意坐在這裏。誰知道這是為什麽呢。她自己可能是知道為什麽的。上一周突然就想起他來,然後就是一股強烈的衝動。她找了一周,已經來過一次,這是第二次。這城市就這麽小,城東頭一跤跌下去,起來就得到城西頭去撿帽子,想要找人還不容易。


    然而確是很難。打聽是打聽到了這裏,兩次卻都沒見到。


    那個晚上,似乎不是一個好的時間。事實上,即便第二天也不是一個好時間。現在也不是。


    她確實是喜歡,或者說愛上他了。否則幹嘛費那麽大力氣跑到這裏來啊?天涯何處無野草,何況還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呢。


    冷冷清清的落照,冷冷清清的窗子,冷冷清清的人和冷冷清清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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