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李冰突然問我:


    “你怎麽好端端的將那工作給辭了?還找不找工作啊?”


    前半個問題我沒法迴答,這裏麵的原因,可能太複雜,就算長話短說,說來也話長。就我去辭職的事,我看見那幾個領導硬是連著開了三天三夜的會,最後還一副沒有統一意見的樣子,勉強終於同意了。你說這複雜不複雜?不複雜也不用開三天會啊!


    後半個問題,我能迴答。


    “不找了,都成下崗職工了,連低保都沒見著,傷心了。我還是迴去做我的自由職業。”


    說這話,還是有一部分懶惰的情緒在作怪,就跟我吃了飯不想洗碗一樣。但是懶惰我想絕對才是人類的本性,才是人類社會發展的根本動力。你見過哪一樣東西不是為著懶惰因為懶惰才弄出來的?雖然這些話是為了我懶惰的理由找借口,他本身卻實實在在的證明了這一點。


    在過去或是未來的某一天裏,如果我會尋根究底,那麽我一定會變得勤快一些,就為著那一場遙遠的生活,不讓他以至於渺茫無期。


    我的懶惰,對於我來說,並不是全職,頂多算是兼職而已。因懶惰而衍生的附屬產品,就是我受不了那種死寂一樣的工作。


    這也是時至今天,我依舊還在做著我想象中的職業的原因。


    “葉哥,你看那邊那是誰啊,好像是曾宜啊?”


    怎麽可能呢,她應該是在家裏。這裏老板上菜的速度,可真夠快啊,一頓菜上全,估計人家黑非洲都將飛船送上太陽了。


    “真的是她!”


    真的是她。這就是城市太小的不好了,從城東一腳跨出去,就到了城西。一手抓出去,手裏十個人,八個都能認識,還有兩個是自己家的。以前農村有這種現象,吃飯的時候要叫坡裏的人迴家吃飯,於是遠遠的就聽見有人隔了兩個山頭在喊,聲音還久久地迴蕩散不去。


    這城市也就這樣,你跑到城東頭,說不定你家人就站在城西頭喊你迴家吃飯,隻是中間人聲太嘈雜,聽不見了。


    “曾宜,你在這兒做什麽啊?”


    我把她拉進來,叫她的時候,顯然她還沒看見我。眼睛忽閃忽閃的,四處尋找什麽。反正老板到現在連一個菜都還沒上,就都等等,湊合一頓唄。


    “我出來買點東西。對了,早上時候,你不說好了要迴去吃飯的嗎?”


    “我們菜都點了。”


    “反正也沒上來,叫老板別炒就是了,我飯菜都做好了。等了半天,打電話,電話都在家裏。”


    “迴家吃飯麻煩,吃了飯,碗怎麽辦?”


    我是讚同一次性的好用,吃了就扔了,隻是不太衛生。但是有句話不是說,不幹不淨,吃了不生病。那套廚具跟了我,可也算是享夠清福了,我前前後後燒開水的次數,加起來都不足十次,口渴的時候還是冷水好喝,一點兒不燙。


    “我洗啊,又不要你洗。”


    這可是你說的啊?這條件好,這家政服務員太好了,不僅是免費的,她還倒給我錢。我不在家做飯的原因,就是做飯太麻煩,洗碗更麻煩,不如外麵吃來得方便。這也是懶惰的情緒在裏麵。我看李冰,她似乎坐得有些無聊。


    “要不我們迴去吃吧?反正有人洗碗,我也懶得開錢,省點兒是點兒。”


    我問李冰,要是她堅持在這兒吃,那我也隻好犧牲錢包了。還加上曾宜,要多犧牲一點兒了。


    說實話,在自己家裏吃飯,那種感覺永遠是外麵無法比的,甚至外麵根本沒有。但是有一件事卻讓人奇怪,百思不得其解。這兩個女人,我記得上次碰到的時候,關係好得讓我都有些嫉妒,今天怎麽感覺就怪怪的,冷冰冰的你望我我望你,也不說話。


    “曾宜,吃快點啊,你不說你洗碗嗎?”


    “我去洗。”難道我又要免費多一個家政服務員啊?


    “還是我去洗吧。”曾宜看了看李冰,又看我。


    “那我也去洗。”


    有沒有這種事啊,總共才幾個碗幾個盤子,就夠你們兩個人爭著洗的?這段時間是不是國家又在進行財務數字統計了啊,連洗碗的人的數量都一下子飆升了。要不是,那肯定就是她們哪根筋搭錯了。反正我搞不明白了。


    不明白就不明白,有便宜就撿著,我可不會像那些人得了便宜還要賣乖。我是一個很實在的人。撿了這麽大便宜,能不實在嗎?想不都不行。


    “算了,還是我去洗吧,你們這樣爭著也挺辛苦的。”


    這絕對是引火上身自找的。話剛說完,前一秒還隱隱之中勢同水火的兩個女人,同時都停下了動作,就看我收碗去洗。那勢頭大約有當年國民政府勾結地痞流氓的風範,這不得不叫我突然佩服起女人的聰明善變來。


    以前那隻是口服心不服,都說了女人是水做的,水是最善變,那女人也理所應當的善變了。再加上聰明,現在是徹底的從內至外的佩服,就差五體投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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