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預定有三天的比鬥,因為那支箭的緣故,就在不到一天的時間裏匆匆結束了,比鬥場也因此被拆除了。於我而言,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一來,不用再擔心龍炎會於比鬥時出現什麽危險,二來,宮裏安靜了,也更容易讓某些人自露馬腳!

    莫毓之那邊,我支了婉兒過去,一是不放心宮裏的醫官,指不準有人別有用心的在這裏作文章,反而壞事,二是,這樣我也可以清楚的知道那裏的狀況,如果有意外了,我也能及時的去處理。

    反正,莫毓之,我是救定了!

    靈兒和橙兒剛剛和我迴到景蘭軒,婉兒就派人迴來說,希望我過去一趟,具體是什麽事,就沒有細細說明了,當然我也不能怠慢,自是加快速度趕去了。

    讓靈兒做了些點心和果品,我們才去往映月樓。

    隻是……剛到映月樓,就聽到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傳入耳中。

    “你們不知道吧,那個天陰三殿下是個青樓女子所生的呢!”

    一些宮女和太監圍在映月樓上莫毓之的房門口,低低的談論著。

    “是嗎?從哪來的消息,可靠嗎?”

    “當然可靠了,我有個朋友是宮門的守軍,他有個親戚曾在天陰和我國的邊境上駐守,早就聽說天陰三殿下有絕世容顏,不過就是個青樓女子所生……”

    “這還用懷疑?看他長的像個妖精似的,怪不得連貴妃娘娘也被迷的團團轉呢,竟在比鬥場上不顧及身份的要救他!”

    “就是,原來是個青樓女子生的,咱們娘娘也真是的,讓人心寒呐!怎麽會被個妖精迷住了呢?”

    …………

    聽著如此的言論,一旁的靈兒怒氣衝衝的就要上前指責,我卻攔住了她,笑著衝她搖頭。

    微微踏了腳步,走到他們身後,仿佛有一個眼尖看到了我,頓時慘白了臉色跪倒在地,俯首顫抖的連頭也不敢抬起。

    我淡淡一笑,無害的俯視著他們,心底卻是說不出的鄙視,森寒!

    “你們是哪裏的奴才,清閑的待在這裏亂嚼舌頭嗎?”慢慢的踱步來迴,語氣裏仍舊是些溫和,反而讓他們顫抖的愈加厲害。

    “難道……宮裏的規矩壞了?連管你們的人都沒有了?還是……因為沒有皇後的關係,宮規都廢置無用了?”猛然停了腳步,像是驚喜的發現了什麽一樣的驚唿道,“哦,我知道了,定是沒有嚴刑吧,不過也無妨,改日我向皇上建議,添加一些好了!”

    “娘娘饒命啊,奴才們再也不敢了,求娘娘手下留情啊!”他們都是清楚的,我雖然麵善,可犯到我手中,卻也不是好過關的,尤其是……愈加溫善的時候,愈加的心狠無情!

    “警告你們,如果再亂嚼舌頭,下次可就不這麽容易了!”忽然冷了聲音,沒有溫度的俯視著他們,語氣裏明顯的危險氣息,我相信,他們不會感覺不到,“滾吧!”

    “謝娘娘開恩,謝娘娘開恩!”一邊叩首謝恩,一邊狼狽的連滾帶爬離去,我的心卻更加的冰冷起來。

    轉身麵對莫毓之的房間,我突然生出些同病相憐來,原來,他的生命也是坎坎坷坷的,難怪……那雙眼睛就算多麽的美麗,也始終深邃的看不到底……

    “當整個世界都模糊了滄桑的時候,誰又會記得誰的曾經呢?隻是因著一些罪惡而去挖掘出他人疼痛的過往,哼!這世界的涼薄也就在此時突現無疑了,孰不知,那束縛的內心,卻真正的渴求著溫暖,絕望的渴求著溫暖……”我的聲音,緩緩弱了下去,眼睛裏沒由來的蒙上了些黯淡,憂傷的盯著腳下,仿佛身邊再沒有了喧囂,再沒有了人聲,無比的,安靜,甚至是……沉寂!

    大概站了有一會兒,我才抬步上前推門……

    時間退迴到剛才之前……

    屋內的莫毓之正在被婉兒包紮著傷口,憑著他的武功造詣,很容易的被他聽到了外麵奴才的議論之聲,博雅和博恆也在片刻之內,蒼白了臉色,不安的相互望起來。

    他們都清楚,這世上能讓三殿下著急的隻有六殿下,而能讓他生氣到親手殺人的隻有……他自己的出身!

    婉兒包紮的手也因為外麵的議論而不自然的顫抖了一瞬,卻在片刻間,那早就轉醒的少年,忽然的掙紮的要起身出去。

    他絕世的容顏上陰沉的可怕,病態的蒼白還顯示著他的虛弱,卻在那時他美麗的眼眸中凝聚了越來越多的霧氣,直至深深的掩埋了他黝黑的瞳仁,他沒有開口,但渾身散發出的氣息已經明明白白的寫著死亡的來臨,婉兒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呆呆的看著這個帶傷起身的少年,仿佛他全身都有著逼人後退的光芒,沒有理由的就會讓人給他讓路!

    就在他肩上的傷口因為他的動作而再度裂開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麵有個清潤的女子聲音傳來,她似乎在用著一種調笑的方式教訓著那些奴才,可獨獨的就是能感到其中的強勢,很危險的氣息……

    “當整個世界都模糊了滄桑的時候,誰又會記得誰的曾經呢?隻是因著一些罪惡而去挖掘出他人疼痛的過往,哼!這世界的涼薄也就在此時突現無疑了,孰不知,那束縛的內心,卻真正的渴求著溫暖,絕望的渴求著溫暖……”

    就是這一句沒有多長的話,生生的就刺到了莫毓之的心裏,讓他倏然間不可思議的睜大了雙眼!

    她,就是那個貴妃,可她,卻直直的說到了這個倨傲少年的心底,深深的將他震撼!

    博雅和博恆麵麵相覷,婉兒卻在聽到那句話的一瞬慌亂了眼神,沒有理由的恐懼著一些莫名的東西……

    我推門進去時,就看到博雅和博恆正在相互對望,顯得呆若木雞,而莫毓之,肩頭已經又滲出了鮮血,而他自己卻置若罔聞的凝望著門口,那絕世的麵容上沒有什麽表情,眼睛裏也讓人察覺不到他的任何思緒,婉兒則顯得有些驚恐不安……

    “喂,你們都怎麽了?”輕輕一笑,徑直坐在了那邊的椅子上,讓靈兒把點心放在了桌上。

    淡然的揚了眉頭,緩緩抬了眼簾看向這個仍舊站在屋中的少年,他也正收斂了方才的神情,似有若無的笑看著我。

    “怎麽,想感謝我救了你的命?我看就不必了吧,不過你要真想,我也沒意見!”聳聳肩自顧自的斟了茶,沒有什麽形象可言的輕嘬了口。

    喝出那茶是什麽時,我又鄙夷的看了眼茶杯,什麽嘛,明明就是我景蘭軒特有的花茶,現在倒成了眾人都鍾愛的東西了,心裏誹罵一番後,又將莫毓之原本高大的形象給裁決了大半!

    “婉兒,別愣著了,他的傷口又裂開了,你快點給他包紮,我看著礙眼!”指指莫毓之的肩頭,靈兒也過去推了婉兒迴神。

    博雅和博恆有些不太相信的看著我,明顯的是我從他們眼中讀出了同一個意思:怎麽會有這樣的貴妃啊,夠厚臉皮的!

    “你們兩個,也不用那樣鄙視的看我,我又沒有說謊,你看我多誠實嘛,總比站在你們麵前口不對心的人好多了吧!”起身看著他們兩個,一旁的婉兒已經扶莫毓之坐下重新處理傷口了。

    聽了我的話,他們兩個交換了一下眼神,又重新審視起我來,不過……那意思明顯在說:不僅厚臉皮,還不要臉呢!

    對於這樣的評價,我倒是無所謂了,因而也沒有與他們計較,不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可以慢慢來……整你們!

    “依我看,你沒那麽善良到救一個不久前還是死敵的人吧,目的,不太單純呢!”空山鳥語般悅耳的聲音,緩緩的流動在空氣裏,再輕飄到我耳中,不禁讓人心神一震。

    我抬頭與莫毓之相互對視,他的麵上除了那看不出深意的淡笑,就再無其他了,倒是他美麗的眼睛裏,霧氣似乎稍微的淡了些。

    “你猜的卻也沒錯,救你,是為了天宇和天陰的百姓,也或者,是為了龍炎!”轉身在椅子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蹭了蹭才沒有優雅的坐了下來。

    “如果你在天宇出了事,你的臣下首先就不會善罷甘休,光是宴會上我曾見過的陳閣老就是不好對付的,再次,天陰內與你相對的勢力也會乘機來為難天宇,我不想麻煩的麵對這些事,所以,就必須要保你安全。”隨手挑起一邊桌上的玩物,沒有什麽意識的逗弄著。

    換了個姿勢坐著,接著道,“況且,有句古話叫‘兩國相交,不斬來使’,我還沒有笨到不可救藥的地步,把你殺了,好給那些存心威脅天宇的家夥稱心如意!”

    “是嗎?你的皇帝相公會同意你如此的幫著外人?又或者……你是被我迷住了而做出此等事來?”些微嘲諷的語氣,明顯的就是在試探什麽,也或許是在赤裸裸的挑釁著……

    我一下沒坐穩,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拜托啦,你也太自戀了吧!”瞪大雙眼上上下下將他審視一番,我才嘖嘖的歎息坐好道,“自戀狂,對於像你這樣的人,找來做做朋友還可以充充臉麵,讓人光彩一下,如果找來做戀人,或者相公,就太沒安全感了!”

    “安全感?”莫毓之聽了我的話,眉頭微蹙,嘴角也不易察覺的抽了抽,這才冒出這麽一句。

    博雅和博恆不覺憋著笑意,也許他們的主子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的否定多吧!婉兒和靈兒習慣性的歎息一聲,顯得頗感無奈。

    白了莫毓之一眼,我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傻啊,像你這樣的容貌,難免成為眾人爭相想要的對象,我猜喜歡你的女子大概多的不得了,我可不想找個過一輩子的人還得時時刻刻的看著,免得別人覬覦走了,這不是沒安全感嗎?”

    很慷慨的解釋一番,我乘著他們還沒有發表意見,又續道,“要是你的話,也不會要個總是擔心會不會失去的人作妻子吧,所以……像你這樣的,我是避之唯恐不及呢,怎麽會努力往上貼,又不是白癡!”

    我眼角瞥見他的額頭青筋直竄,心知定是大大挫傷他的自尊心了,卻沒料到……某人在聽完我的話後不顧情形的大笑起來。

    “博雅,我算見識了這個貴妃,外麵傳的那麽神,是不是都瞎掰的啊!”那個不太穩重的少年捂著肚子幾乎就笑的背過氣去。

    他旁邊的應該就是博雅,他此刻正在努力的拉著博恆的袖子,試圖讓他停下那該死的笑聲。

    我好笑的看著他們,拄了頭索性看起好戲來,一邊的莫毓之已經是將視線移到博恆身上了,想必……很生氣吧!

    恍然一個斜視,博恆就低垂著頭,再也沒膽量笑了,婉兒給莫毓之包紮好傷口,無奈的搖了搖頭,靈兒也吃吃一笑,輕道,“你們還真好玩,娘娘,我們是不是該迴去了?”

    聽她問了我,猛然的才斂了思緒,站起身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好了,我也該走了,婉兒就留你這兒了,她是大夫,你若有什麽也可及時救治,總比那些太醫司的老古董來了要好,以後我也會常來看看,養傷無聊時陪你玩玩也不錯!”

    “博恆,博雅,送客!”莫毓之遞給我一個‘請君自便’的眼神,便下了逐客令。

    無所謂的聳聳肩,自顧自的找門出去,也沒有在意他如此高傲的態度,想來也沒有什麽啦,人家畢竟是個皇子,從小養尊處優的……

    “喂,你就是那個一夜之間占了淵都城,用弓箭將和談書送過來的貴妃嗎?”博恆出門走了一段後,懷疑滿滿的問了句。

    “你以為呢?”我停了腳步,轉身淡淡笑著看他,並不顯露什麽奇怪的地方。

    “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顯得幼稚很多,也沒有身份,倒更像是個調皮的小丫頭!”博恆不屑的撇撇嘴,小孩家家的看向一邊。

    “嗬,我沒說你們小就不錯了,還嫌我是小丫頭,來說說你們都多大啊?”敢說我幼稚,我哪裏幼稚了?!真讓人慍火直冒~~~~~

    博雅似是覺得有些不妥,連忙上前拉過博恆,拱手好言道,“娘娘恕罪,博恆就是這樣心直口快的,並無惡意,還望娘娘不要介意!”

    “我們二人都是自小跟在殿下身邊的,由殿下親自教授文韜武略,今年都是弱冠之齡。”

    這一句倒是有些價值可言,隻是……沒想到莫毓之會親自調教所用的人,看來他們兩個都是文武全才的,隻是……性情各異,一個穩重些,一個卻莽撞些,相同的是……臉上明顯的稚氣未脫,十足的孩子樣!

    擺擺手讓他們迴去,自己轉身一邊思考一邊往迴走,今天……總覺得有什麽地方我忽略了,可到底是哪裏呢?

    靈兒跟在我身邊,知道我在想事情,她也貼心乖巧的沒有開口說話,隻默默的給我帶路,不曾馬虎一丁點兒!

    映月樓上,一扇窗戶處卻有個俊逸麵孔的男子在定定的盯著那遠去的女子,漂亮的雙眸中深不見底,好似洶湧著驚濤駭浪,可又平靜的波瀾不起,仿若死水……

    而映月樓的樓底拐角處,一個棱角分明的臉才慢慢的露出模樣,他琥珀色的眸糾結著痛苦和受傷,無盡的纏繞綿延,就像那廣袤的天空土地,沒有邊際和窮盡!

    自那日後,幾乎每天我都會往映月樓跑一趟,有時也會“碰巧的”遇上郎鴻熙,但也不過說上幾句話,就都匆匆離開了,他在忙,我也忙,卻是……互不知曉!

    龍炎倒是的確下令在莫毓之養傷期間,一切用品都是上好的,隻是除了夜間,我卻是再也不多見過他……

    莫毓之的傷勢恢複不太快,平日裏我們景蘭軒的人總是出入在他那裏,有時帶些吃的,有時帶些用的,不過其中藥材居多……婉兒曾試圖清理他肩口的木屑,他卻聲稱沒有大礙,是以也就作罷了。

    博雅和博恆陪著他養傷,有時也能開心開心,我去時,大半就與他下下棋什麽的,算是解悶,他也沒有異議,順從的像個綿羊,我也會偶爾錯覺的以為,以前不過是將他看複雜了……隻是,直覺裏,仍舊沒有掉以輕心!

    莫毓之傷了半個多月後天氣就開始惡化了,每日都陰沉沉的,仿佛又預示著什麽要發生了似的,讓人心裏很不安。

    我讓靈兒準備了些吃的東西,想著這樣的天氣,擔心莫毓之的傷會有什麽變化,便急著到映月樓去了。

    那時,我卻沒有料到,當天,又是讓我著急痛心的一天……

    “靈兒,橙兒是不是去料理食材了,這幾日總是不常見她……”一邊走,一邊同靈兒閑話,心裏卻在詛罵著這陰沉的天氣。

    “是啊,昨天娘娘不是說了個新鮮吃食嘛,她可能想準備一下,讓娘娘品嚐呢!”靈兒也抬頭看看天,迴答著我的話。

    “那個啊,我是想著莫毓之的傷勢恢複的差不多了,可以請大家來聚一聚,聯絡聯絡感情!”拉拉衣服的下擺,無奈的歎息道,“唉,這天,要下雨就下雨,都陰了幾天了,看的人怪難受的!”

    “娘娘,到了!”靈兒提醒我一句,先一步去敲莫毓之的門了。

    解開身上的披風,緊隨靈兒進了他的房間,卻不曾料到迎麵而來的……是一股暖流……

    “自戀狂,今天又在做什麽?”隨意的把披風放到靈兒手上,兀自進去坐在了椅子上,這才發現,他的房中竟然點了炭火,意外的抬頭看看那人,不禁有些挫敗感。

    “我還想著天陰了,你的傷可能會受影響,沒想到……你還過的挺滋潤!”揉揉額頭,不覺失笑搖頭。

    那個羸弱的少年正斜倚在軟榻上,婉兒在一旁給他身邊的桌上端來了瓜果,顯得很舒適,簡直……簡直就把他寵上了天!!

    “今天下棋嗎?還是你有新鮮東西?”縈繞著霧氣的美麗雙眸,眨巴眨巴的才把視線落在我身上,懶懶的瞥了眼就隨意的閉了去,竟露出些無與倫比的高傲來。

    “自戀狂,今天我教你一種新的棋,等你弄明白了,看有意思沒?”擺手讓靈兒把準備好的吃食和東西都拿過來,婉兒會意的撤去桌上的水果,和靈兒一道擺放棋盤。

    看他現在這樣,倒是沒有什麽可擔心的地方了,天陰帶來的潮氣也沒有影響到傷口的恢複,不過……這個準備炭火的人可真是個細心的人了,竟都留意到了如此細微的事……

    “哎,對了,博雅和博恆呢?這棋讓他們學學也不賴,增長一下見識也好。”順口一提,莫毓之緩緩的睜開眼睛,不太情願的掃視一下屋子裏,好久才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出去了,興許是找加禮亞玩那個什麽網球了!”空山鳥語的悅耳聲音,清潤的迴響在屋中,惹的人肺腑一陣清濯流暢。

    靈兒沏了茶端到我這裏,輕輕眨了下眼睛,俏皮一笑,“娘娘,好了!”

    衝她感激的笑笑,走到莫毓之對麵坐下,滿意的看了看棋盤,“不知道了吧,這叫象棋,在我生長的地方,是很普遍的東西,我兒時也曾玩過,現在看你無聊的快要悶死了,就拿來湊或湊或給你解悶吧,但是,它其中博大精深的東西可是要你細細琢磨才能明白的。”

    端起茶輕抿了口,對麵的某人已經在用著審視的目光注視著麵前的楚河漢界了。

    話說……第一盤下來,莫毓之被我殺的片甲不留,第二盤,他便可與我旗鼓相當了,到第三盤時……我就被他削的片甲不留了!

    “貌似……我又要輸了!”拂手一推棋盤,皺眉道,“你是不是人啊,哪有新手就這麽厲害的!真是豈有此理,不下了,不下了!迴頭你找博恆和你玩吧,看天分的話,他倒是挺適合擺弄這東西的!”

    “你這……算不算是逃兵呢?”玩味的抬了他那絕世的麵容似有若無的瞥了我一眼,細滑勝雪的玉製手指間拈玩著一個“車”,言罷他就披了件淺灰色的錦袍站起身來,“嗯,翰軒帝怎麽會挑上你這麽個迷糊蟲呢,真是匪夷所思!”

    有些蠱惑似的看著他,這樣的人,真是比海洛因還恐怖,不知不覺的就被……吸引了,唉,失敗啊!

    心裏如此想著,就情不自禁的搖了搖頭,“靈兒,我們迴去吧!”

    取了披風,剛要係上時,一雙欺霜的玉手就堪堪截住了我的手,兀自輕柔的替我係起脖間的帶子來。

    有些錯愕的愣在當場,意誌裏告訴自己要離他遠一點,可行動上卻還是木訥的無法反應!

    “好了,外麵有點涼,自己當心!我的傷,沒有大礙的,不用掛念!”他低了低頭,吐氣如蘭的在我耳邊喃呢,一旁的靈兒和婉兒早已呆的無法動彈,以至於除了張大眼睛定定的看著,就沒有其他的表情了。

    心中忿忿然的同時向後退了一步,卻在那時,門外閃過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影,頎長的身形,不是龍炎又是何人!

    駭然緊張一瞬,狠狠的瞪了莫毓之一眼,他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讓人看了超不爽……

    惴惴的走出莫毓之的房門,剛一轉身,低著頭的我就看到了龍炎那雙獨一無二的鞋履。

    我順著他的腳向上看去,靈兒一見這情形,早已知趣的先走了,又或者……她是溜了?!

    幹笑著看他,那棱角分明的臉上有些沉鬱,琥珀色的雙眸中複雜的深不見底,讓我竟意外的沒有看出他一分一毫的心思……

    突然,那一刻,他猛的抓住我的胳膊,將我推到了一旁的柱子上,緊緊的逼著我除了身後冰涼的柱子,就隻能……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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