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蘭軒

    靈兒端著香爐進了內殿,看龍炎正在專心的折著紙鶴,微微一笑便向榻邊而去。

    輕輕將香爐擱放在床榻邊的桌上,她才去整理紗帳,不禁笑著摸了摸冰若的臉,卻在瞬間觸電般的收迴了手,唇邊的笑意也立刻凝結僵住,呆楞了片刻就急忙向外走去。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她有些驚魂未定的唿喊起來,還沒有過屏風便硬生生的倒在了地上,“糟了,皇上,娘娘好燙啊!”

    還沒有爬起身,一陣風就拂過了她身邊,奔向床榻。頎長的身影隨意的撩起榻上的紗帳,沒有迴頭的道,“叫婉兒過來,馬上!”

    “是……是,皇上!”靈兒顧不得驚訝,迅速爬起來向外麵而去。

    龍炎自然的把手放到她的額頭上,的確溫度高的異常,看她雖是熟睡卻顯得尤為辛苦,臉頰上也是潮紅不褪,擔憂的看著她,心裏卻心疼不已。

    怎麽會生病呢?還這樣嚴重!上次淋雨後也是病了一場,可也沒有如此嚴重過啊!

    愛憐的將她身上的錦被掀開,順手取過一件衣服為她蓋上,溫涼的手仍舊撫在她的頭上,好像這樣就可以讓她不用太辛苦一樣。

    那一日,天朗氣清,卻見景蘭軒忙碌不休!

    婉兒為冰若診脈,道是感染了比較嚴重風寒,恐怕要恢複需些時日。

    一眾人才微微放了放心,每一樣事做來也不由得更加細心了去,龍炎卻仍舊擔心不已。

    “婉兒,她不喜歡喝湯藥,就改作藥丸吧,吞咽方便些。”潺潺的聲音掩不住的心疼憐惜,可仍舊微雜著些磁性,透出些無與倫比的清淡氣息。

    “是,皇上,婉兒已經備下藥材了,即刻便將其糅合成丸,待娘娘服下。”一身粉色衣衫的女子溫和而大氣的應答,清秀的臉上竟然看不出她的心思,一雙黑色的眸中也閃爍著聰慧的光芒,隻是……沒有些情緒在裏麵。

    “另外,藥要及時,不可延誤半分,朕要她快點好起來,一定要快點好起來!”點點頭依然注視著榻上閉目安睡的女子,他的話頓時多了些無法抗拒的命令意味,婉兒不敢怠慢的應了是,才心有餘悸的緩緩退出。

    這個帝王,是多麽的緊張那個女子啊!

    以至於拋棄了帝王的喜怒不形於色,也拋棄了帝王的高傲不及!

    婉兒自顧自的搖頭歎息,眸中不期然的蒙上了些哀色,不消不散……自己守候的那個人,什麽時候也能如斯待己呢?

    似乎從那天開始宮裏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宮外省親的娘娘都陸續迴了宮,翰軒帝和外國使臣一同閑談的時間也多了,景蘭軒卻意外的沉寂下來……

    長樂宮的主子,隻多送了些補品給景蘭軒便再沒有什麽表示了,好像……一切都靜的可怕,又似乎在預示著什麽一樣……

    映月樓的外國使臣們倒是有大半去了若貴妃的那個網球場,大多數也都親自玩過,比如說加禮亞,就是日日都粘在那裏,不肯多安心待在映月樓裏。

    莫毓之也是一向的深居簡出,不過天臧的太子就不太相同了,常常會和翰軒帝聊很久,無外乎就是些治國之道,為君之法,安民之策什麽的。

    外人不知,龍靖卻是冷汗直冒,那兩個哪是談論國策之類的,分明是暗地裏較勁,每次眼光交匯都是電閃雷鳴的,嚇的旁人倒是不輕。

    也虧得淩寒能耐著性子充耳不聞的陪在一旁,置若罔聞!龍靖雖然不太清楚這個潭郅之盟後就出現在龍炎身邊的人有何底細和意圖,卻也能感覺的到,那個貴妃和皇上對他的信任,那麽,他應該就是個可靠的人了吧!

    至於……那個貴妃……聽瑾瑤探視後說,是病了呢!

    真不知她那種像兔子一樣的人怎麽會病的,還真是讓人頗感意外了。

    話說這段日子也沒聽皇上過多提過,隻顧著外使了,聽小安子說,景蘭軒跑的也很多,大都待一會就迴來了,也不知是發生什麽事了!

    “哎呀,你輕點啦!”我爬在床上,吃痛的皺眉喊道。

    婉兒聞言輕輕一笑,手勁緩了些,“還知道喊疼,真不知你這是怎麽弄的,那天診脈時也沒查出來你腰上還有傷,難為的你幾天了連轉身都不敢!”

    “還能怎麽弄的,還不是……”聲音猛然就弱了下去,這還是那天郎鴻熙嚇我時弄的傷,雖然沒有見血卻扭了筋,剛迴來時不知道,這一有風寒就追了命來,讓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說來,那天他……真是羞死人了,那家夥竟然敢吻我,還……差點就……

    麵上一紅,不自在的撇過了頭。婉兒似乎看出我的不自在,也不繼續詢問了。

    “可能還要酸痛個兩日,到時自然而然就好了,隻管好好醫你的風寒就是,皇上可是很擔心呢!”婉兒為我整理好衣衫,溫善的輕輕一笑。

    挫敗的歎息一聲,不由得就想起郎鴻熙來,他,是不是也……?或許是我太敏感,可是這樣強勢的吻印在記憶裏,還真是難以抹去,那我該怎麽應對呢?

    拒絕的話,也太傷他了,可是……迴應又不可能……

    這一遭,還真是欠了不少債,還不清啊!!

    頭痛的揉揉腦袋,不由得就皺了臉……

    “皇上?怎麽不進去呢?”婉兒端了放著藥的托盤剛過屏風,就詫異的輕唿出來。

    呃?龍炎來了?還站在屏風那裏不走進來,是……聽到我們的對話了?

    腦中閃過了些什麽,卻又抓不住的消失了,但直覺上……龍炎是不是……在懷疑什麽?

    掙紮著爬起來時,龍炎已經到了我身邊,抬頭正對上他有些清澈,又有些幽深的琥珀色雙眸,那裏麵似乎閃爍著複雜而又難言的光芒,讓人不由得就說不出話來。

    好久好久,安靜的我都無法再看著他的時候,我的唇才輕緩的動了動,“怎麽了?你看起來怪怪的!”

    他好似猛然驚醒一樣的僵了一下,隨即又不自然的笑笑坐到了我身邊,“這幾日還有什麽要告訴我的,我可是專門來聽課受教的。”

    看那棱角分明的臉上雖然還是如常一樣清淡的笑著,可我總覺得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嗯,最近閑時我確實是想到些東西要告訴你,正好,你現在有空,那便開始吧!”抽身下榻,因為腰上的扭傷行動些須不太方便,我走的慢了些才去櫃子那裏取來筆記本。

    那時的我,卻沒有迴頭多看一眼他的表情,以至於根本不知他正在審視著我的傷,眼中也是滿滿的沉痛和哀傷,隻因為……他在懷疑甚至是介意……那一晚我與郎鴻熙單獨在宮外的遭遇……

    “現在你把筆記本打開,我說什麽你就查什麽,這個理論在以後可能有很大的用處。”將筆記本給他時,我們攜同去了內殿的走廊,平日裏我們都是在這裏討論那些21世紀的文明的。

    “你輸入孟德爾。”斂了衣擺很隨意的坐在走廊上,筆記本的操作他比我還嫻熟,根本不用我看他也可以很順利的找到該要找的東西,“這個人是個教士,就類似像天陰伊奈斯神殿的祭祀一樣,是個神職人員。”

    “他是20世紀生物學領域十分偉大的人,發現並證實總結了基因的遺傳規律。他曾經在自己奉職的教堂裏用豌豆做過很多次試驗,從而得出了關於基因上一套係統的理論,對於後世,乃至未來都是擁有相當大的影響力。”

    我停了一會,突然想到了什麽,迴頭對他說道,“在天宇的東方是以小麥為主要糧食作物的,對嗎?”

    似心有靈犀一樣,他也在同時抬了頭,“嗯,除東方靠近天臧,氣候和水文不若其他地方好,是以無法種植水稻。”

    “那就以此為例吧!”我微微一笑繼續道,“小麥中有的品種多產,但是麥杆卻較高,抗倒伏能力很差,如果在收成季節有大風的話,那麽農民一年的辛勞就付之一炬了,麥粒都會搖到地裏;而有的小麥品種雖然抗倒伏能力強,可是產量又不高,有沒有想過,如果這兩種優良性狀都能集中在一起,該是怎樣的呢?”

    他聽了這話,也思索了起來。

    “當然,如果可以將兩種優點集中起來,小麥的可育性和可耕作性都會大大提高。”

    “而孟德爾就用他的理論做到了這一點。”起身斂斂衣衫,眨眨眼繼續道,“豌豆也一樣,有的是飽滿的圓粒,可有的卻長成了皺皺巴巴的模樣,究竟該如何將其控製的向有利的方向發展呢?孟德爾因此在他奉職的地方種了很多很多的豌豆,經過很久的研究他才發現,豌豆圓粒是一種顯性形狀,而皺粒則是一種隱性性狀,具體的組合和表現性狀,你可以從筆記本上知道,我希望你可以將這一部分內容細細的揣摩一下。”

    龍炎的眸光輕微的落在筆記本的屏幕上,卻在一瞬又移到了我身上,“這個是用來改良作物的品種,以期能夠將一些好的表現集中到一起,可是這對治國有什麽作用呢?”

    “這個,並不是說沒有任何的作用。”我收了笑意,認真的說,“治國之道我不懂,但有一點我卻清楚,國以民為先,那麽對於民來說什麽是最重要的呢?當然無外乎吃與穿,住房與生活。目前天宇仍舊是封建社會,土地是最基本的生產資料,而民的糧就是從上麵而來。”

    “不可否認的說,要想在有限的土地上養活更多的人民,你就需要增加糧食的收成產量,可該怎樣增加呢?為君者可從兩個方麵考慮,一是增加人口,鼓勵百姓多生育子女,以增加從事農業生產的人數;二是增加糧食的單位產量。這兩個方法你覺得哪個可行度更高?”反口問他時,他想了想,才抬頭看我。

    “應該說,兩個都是可以的,而第一種卻更為容易,隻不過……時間較長才能見效。”聽著他的分析,倒是也沒有什麽漏洞。

    我輕輕搖了搖頭,“不,我不同意這樣的看法。”

    那個日日都見的熟悉麵孔有些驚疑的麵向我,顯是在詢問原因。

    “你該知道,我的祖國中國有多少人吧,13億,那是一個相當龐大的數字。可你知道這樣的大國每年都在頭疼些什麽問題嗎?”

    “住房緊張,糧食自給有些困難,每年需從國外進口相當一部分糧食,才能滿足國內需要,還有,這樣多的人,給城市的交通,國家資源的分配都帶來了很多的困難。中國是一個資源大國,但是在人均分配上卻在世界上輸給了一些小到沒有城大的國家。”

    “因此,增加人口來提高糧食的產量實是下下之選。你的確可以在一定時期內達到提高糧食產量的目的,可為這短期的目的你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在以後的一段時間內來分神分精力來處理這些人的生活問題,等他們老了,沒有勞動能力的時候,國家還要為他們解決養老問題,如此算來,便是賠本買賣了。”

    龍炎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慢悠悠的道,“那就隻能用第二種方法了,人多為患,確也不過如此了吧!”

    “所以,你要好好看看基因的遺傳規律,等以後有心了,再設立一個農檢司,挑一些有經驗,對農業有興趣的人才專門在一個地方實驗並加以總結成果,等到實驗成功了再下令將培育出來的良種推廣到民間,如此,不出幾年,天宇的屯糧定會是現在的好幾倍。民有食,三餐不饑,自然也就懂得知禮求學。長此以往,天宇的百姓不論是管理還是教化都是容易的多,你說呢?”知道他已經明白這些東西的重要性,我才在心裏大大的鬆了口氣。

    龍炎淡淡一笑,會意的點點頭,這一刻我才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些溫暖的神光。

    他專心在研究查出來的東西,我也覺得不要打擾的好,就出去到內殿裏了。

    靈兒可能知道我們在談天,很細心的端來了花茶放在桌上。打心眼裏笑笑沏了杯茶,想著龍炎大概也需要,就順道給他也沏了端去。

    月色輕靈的灑在木製走廊上,那一池澄澈的水蕩漾著清波,徐徐的翻騰著些細紋,分外柔和美麗。

    藤木桌椅邊的男子好似世外而來一樣跳脫出了整個天地,一身錦衣華服稱著月光,似是籠罩了輕紗,絲縷間都在舞動。棱角分明的臉上剔透了月的白皙上寫滿了專著,一雙琥珀色的雙眸炯炯有神的盯著那個閃著光的屏幕,時而可從他輕微的眼神波動中看出一絲愉悅和不解,忽而又像是雲開月明的緩緩點頭。

    看他如此認真,不禁覺得這個基因的遺傳規律他可能已經有七成明白了。

    他的理解能力和接受能力一向都是很強的,這大半年來我可是足足的見識了,不是嗎?

    有些失笑的搖頭,輕輕向他走去。很小聲的把茶放在他手邊,就乖乖的坐在那裏,一邊品茶一邊用手在桌上無意識的劃著。想是幾日來養病的緣故,睡的很多,這時候也不覺的困,所以……感覺有些無聊!

    猛然腦中閃過什麽,我眼中一亮的搖他的手,“對了,天宇是用什麽東西印書的啊?”

    “嗯?”那張臉有些錯愕和不解,但還是迴神麵向了我,“印書?用什麽……?”

    知道他聽到我的話了,立馬把頭點的跟什麽似的,龍炎顯是早已適應了我的沒頭沒腦,微微一笑揉揉我的頭,潺潺的聲線裏微微有些磁性道,“是雕版,各國都是用此方法印製書冊的。”

    “原來是雕版啊,確實比我想像的要進步些,不過……我可以教你一種更為方便先進的辦法。”摸摸下巴不覺揚唇笑了起來。

    “這種方法叫做活字印刷術,是中國古代的四大發明之一,具體的就是把文字分開來,一個字作一個字模,然後在排版的時候可以將它們組合成文章,再燒製印刷。”一邊解釋,一邊取過筆記本查出完整而係統化的資料給他看。

    “因為每本書裏有一部分字是相同的,這樣就避免了多次刻版,而那些刻了的又被廢棄的也可以節省下來,如此印書的話就容易多了。”

    龍炎自然的把我撈過去抱在懷裏,看著我滑動網頁給他,不知不覺的他也開始輕緩的微笑了。

    “這大半年的時間我也告訴了你不少東西,以後如果想將他們通通都傳播出去,印書就是必須的,所以你得有快速而便捷的方法啊!”一邊指給他看,一邊囑咐著。

    手邊的茶,已經消散了白霧,那時,我們卻根本不知茶已經早就涼透了。

    或許這世上的事有些是早就命定的,就一如我當初遇見他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答應留下來,也因此就由最初的為了協議而給與他那個世界的文明,變成了現在為了他,他的國家和安全而告訴他那些東西,可到……我才明白,一切根本不是那麽的簡單!!

    四周很靜,隻有池中水搖曳的聲音,以及走廊上那些掛件和風鈴的響動,龍炎一直在看筆記本上的東西,而我卻在他懷中昏昏欲睡起來。

    不過,這個也不能怪我啦!

    誰讓他的懷抱既溫暖又舒適,讓我隻想睡覺嘛!

    不知過了多久,我就沒有意識了,隻隱約覺得有人抱起了我……

    龍炎低頭看看懷中的少女,恬靜的麵龐些微蒼白,眉宇裏清秀淡雅,她的病已經有好幾日了,連著一直服用婉兒給的藥,特意製成了丸劑她才肯吃,不過……好的還是不快,都今天了身上還是有些燙!

    正好,過幾天的那個場麵,他是不想讓她參與的,或許所有人都料定了她會出席,但是……他不想,他怕她見到那個送她靈玉的人,他更怕她見到那個有著絕世容顏的少年……

    一瞬的掙紮和溫柔都傾瀉在他的眼中,方才以內力催動讓她入睡,雖然他不知道這段日子她的夢裏都是什麽,但他清楚的是,連著好久她都沒有睡好了,可能也是因為這樣,身子才會好的如此緩慢。

    一些憐惜,一抹沉痛,幾許欲罷不能,幾許來自靈魂的晶瑩剔透,白皙的手輕柔的流連在她的臉上,這如遺世獨立像極了神子的少年緩緩低頭印了吻在她額頭,可……這一刻卻說不出是喜……還是憂!

    窗外依舊晴朗,窗內依舊寂靜。

    榻上的少女淺淺安眠,卻不知守在她身邊的男子在用著怎樣的雙眸,浸透了怎樣的感情,與世隔絕的將她深深凝望……

    婉兒進來時便看到那個帝王一瞬不瞬的望著榻上的人,即使是再笨的人也能夠明白這其中究竟含了多少的……憐愛和疼惜!

    沒有再向前去,隻默默退出,無言!

    從她生病起,龍炎就一直關切的守在一旁,有什麽動靜他絕對是第一個驚起,這也讓景蘭軒的人真正的懂得了他對冰若的用情之深究竟到了怎樣的地步。

    因此,無論是橙兒,婉兒,青兒,還是有些單純的靈兒,都不得不感動不已。

    卻偏偏,那個受到這些寵愛的女子,仿佛麻木的沒有感覺一樣,對此不表示任何心緒。

    念及此處,悄悄退出來的婉兒都有些為龍炎感到委屈了。

    “婉兒,過幾日的比鬥大會,不用告訴她,更加不用帶她去,就讓她好好將養身子吧!”腳步剛剛跨出三步,明明已經放低了聲音,可屏風的裏麵還是傳來了那潺潺如溪流徜徉的話語。

    連忙迴身行禮,“是,皇上!”婉兒心中暗驚,這個皇帝究竟是怎麽……知道自己在外麵的?他的武功……這麽強嗎?

    些許震驚,些許疑惑,粉衣的女子猶豫著離去了步伐,屏風後的人似乎知道了一樣才淡淡開口,“淩寒,隱衛都安排好了嗎?”

    空蕩的內殿裏明明沒有任何人,卻聽得一道清冷而沒有什麽起伏的聲音響起,“是,公子。”

    又在那張錦榻上坐了一會兒,頎長的身影才緩緩在屏風後麵清晰起來,“冰若,好好休息!”低柔若清風浮雲的話消散在這裏,卻無法抹去那裏麵含有的深刻感情,以及濃到羹湯都比不上的疼痛。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這幾日睡的時候很多,可是睡好的時候還真的沒有。今次例外的很踏實,看來我現在已經很依賴那個懷抱了呢!

    問了靈兒,她說龍炎去處理事情了,今夜已經支了人來說是不到景蘭軒了,本來想謝謝他的,這樣的話就可以省了,倒也不錯!

    吃了婉兒的藥,給子涯疊了隻千紙鶴,隨意的在筆記本上看了些東西,也就馬馬虎虎到了天亮。

    勉強這樣又過了兩三天,我卻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麽樣的變化。

    這天清早,靈兒興衝衝的從外麵迴來,搖著我的胳膊說有大事了,迷糊的拉她坐下才問了出來。

    原來,各國使臣都提議要在天宇比鬥一場,由各國派本國武士出戰,旨在指點不圖勝負。

    當然,那些小國不會有這樣的膽量同剛在戰場上大勝的天宇較量,無非是與人作了棋子,出來當靶子而已,至於是誰……那可就難說了!

    不過,聽到這些我的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天陰!早先他們來的時候就帶了武士的,好像也是有這樣的打算,至於誰提出來那就無所謂了,對於他們而言,目的達到結果就是相同的,無須在意過程。

    “青兒,橙兒,靈兒,婉兒,給我備好弓箭,隨我前去。”坐在桌邊思索了半晌,最後還是決定去看看。

    看我中食指扣桌的動作一滯,靈兒會意的叫了其他幾個丫頭來。

    “娘娘,婉兒去太醫司領藥材了,恐怕一時半會兒的迴不來,怎麽辦?”橙兒進來後向我迴稟道。

    看看眼前的三個丫頭,一個青衣,一個橙衣,一個白衣,獨獨的就是缺了那個粉衣。

    眉頭一蹙,心裏縈繞著些不安,讓我惶急的想立刻就到那個比鬥場。

    “這樣,婉兒迴來後,讓小李子告訴她,即刻就到比鬥場,不容耽誤!”扯扯身上淺紫的簡衣,抬腳就往外走。長發直垂而下也沒有梳髻或者束起,身上不過一件單衣,並沒有什麽華貴的修飾,隻在下擺上隱隱繡了些素色的睡蓮,橙兒一邊拉我慢點一邊還在整理它,而我,卻根本沒有心思管這些。

    總有種預感,越來越強的,好像馬上要發生什麽讓我著急的事,心跳都因此而有些不規律了!我要快點過去,那裏,究竟會有些什麽……情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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