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青兒就開始裏外跑了,外麵不斷有人起價要我彈琴,可因為始終價錢沒有昨日的公子高,那老鴇也就不要求我,當然我也樂得清靜,窩在房中折騰筆記本。

    青兒玩心現在比我還重,似乎她早已忘記了我們是為何而出來的。我心中雖急卻也無可奈何,如果想讓我的計劃順利進行就隻好這樣再等一段時間。

    不覺間我們已在弘城停了些日子了,算著周易他們該是到了的,心裏對眼下的麻煩才開始微微擔心起來。

    那老鴇似料定了我無法離開這脂胭齋,一般既不來煩我又不勉強我做什麽,而且待遇還很好,青兒要什麽她都沒有任何異議。隻是我卻犯了難,這樣的情況代表我離開不是很容易呢!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沒什麽,畢竟到了不得已時就把禁林十二鷹叫出來,大家大打一場好了,反正已經這樣了嘛!

    “小姐,有人出高價了!那……媽媽叫你過去呢!”我迴頭看她時淺淺而笑,聽著她說話,我猜那老鴇定是在她後麵的,否則這幾日裏的工夫青兒又怎麽會如此稱唿那婦人呢?放下手裏的東西,起身站好了等他們進來。

    “薇兒,今日裏有位一表人才的公子給了七千兩紋銀,我念著價錢高些這才來喚你,薇兒,你看……”她倒是話軟,還帶著笑。

    “媽媽,可不曾到千兩黃金,薇兒不想去!”故作不願,我撇了頭。

    “非要千兩黃金嗎,姑娘?”一聲音由門外傳來,我的心猛然一震,這不是,這不是那夜了……還未思緒分明,一抹玄色身影已然出現在門口,那老鴇連忙賠笑過去,而我則是皺眉盯住了他。

    這家夥,究竟是何居心呢?看他沒有過多的將視線停留在老鴇身上而是直直的同我對視,青兒也有些戒備的打量起這位公子。

    “沒錯!”聲音不高,我卻斂了神色帶笑言來。堪堪迴視於他,絲毫沒有任何的閃躲。

    “那就千金吧!司徒,取來與了老板,我和白姑娘說說話,該作什麽你就辦好吧!”淡淡一笑,那雙眼睛一點也不像我初次見他那樣,有些威嚴,有些從容,還飽含些幽深難測!

    “青兒,奉茶!”揮揮手遣了青兒離開,示意那公子請坐,他微微點頭,舉手投足間含有些雍容之氣。見他落座我才依桌端坐,其他人都離開了,隻有青兒還在這間屋裏。“公子,這錢可花的不值哦!”衝他輕搖搖手指,狀似惋惜般的笑笑。

    “哦?”微挑眉看我,似有疑惑卻沒有給人半分他的不解,看來這人物也是不一般呢!“姑娘何出此言?”

    “我曾與這裏的老板定下過約定,假若有人肯花千金聽我一曲,我便可以恢複自由之身。這一連幾日我都不抱希望了,計劃好了要強行離開的,公子這錢難道不是白花了?”毫無隱瞞,盡數將事實陳述,我一直在觀察他的神情,試圖能找到些端倪。

    “是嗎?看來我這錢還當真是白花了。”他根本沒有絲毫的惋惜之色,看得我本不迷惑的心竟迷惑起來。

    “既是來聽曲的,那我就撫琴一曲吧,一來是答謝公子,二來也算是償了公子,銀錢我自是沒有的,無法還於公子,還望見諒!”起身行了這個時代女子的禮,步向了那琴。

    看不穿你的眼睛藏有多少悲和喜

    像冰雪細膩又如此透明仿佛片刻就要老去

    整個城市的孤寂不止一個你

    隻能遠遠的想像慰藉我們之間的距離

    我又不是你的誰不能帶給你安慰

    內心裏枯萎凋零的玫瑰仿佛希望化成灰

    要不是痛徹心扉誰又記得誰

    隻是雲和月相互以為是彼此的盈缺不能哭喊已破碎

    曾經的最美獨自一個人熟悉的街

    別問你在想誰

    不去追悔已憔悴愛過的機會

    真實已粉碎人事已非

    還有什麽最可貴

    …………

    “隻是雲和月相互以為是……彼此的盈缺?”玄衣男子喃喃自語,神情裏有讓人無法估計的色彩,而我則是靜靜的看著他,不發一語。

    良久之後,他笑了,我感到的是那笑容中有了些放鬆,可刹那就消匿無蹤,快的讓我以為是錯覺,隻是,隻是我清楚的覺得,眼前的這個男子絕對不是我曾遇到過的任何一種人!

    “你,到底是誰?”凝了眉頭,歪頭看他,青兒方才出去了,好象是沒有茶了。

    他似有一驚,既而緩緩的笑了,低頭優雅的端了茶,輕輕吹吹縈繞著的白霧,淡淡的閑適自然而然的由他身上流露出來,不覺間我略有緊繃的心竟鬆了開來。“姑娘你猜呢?”

    “我猜?”順著他的話開口反問,這家夥還真和我的一個死黨挺像,很是巧妙的將問題又反給了我,拂了衣裙起身來,笑對於他。

    “公子該是來自天臧王朝的吧,還是皇家之人。隻是薔薇不明白,天宇正值水患時節,一位天臧皇家之人來此做什麽呢?”那夜我看到的玉佩已不在他腰間了,可我很肯定他定是天臧之人,龍炎曾告訴過我,天臧的玉器製造和加工可謂天成,天遠大陸的玉器精致些的都是出自天臧,再加上這家夥通體的那種氣質,我想我的判斷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他微露詫異抬頭看了我,馬上又笑了起來,“姑娘還真是讓人驚異不已呢!一曲千金不說還能猜到他人的身份。”沒有任何的不安和慌亂,他倒依舊從容大方。

    “那你,究竟是誰呢?到天宇來又是為何?”急切的想斷定這一點隻是因為擔心龍炎,他自己國家裏就已經有好多的麻煩了,如果再加上其他鄰國的,我真的無法想像。雖然此前出來時龍炎曾與我講過天遠大陸內部的事,可我終是無心聽,所以……知道的很少很少。微微有些愧疚啦,不過應該沒什麽吧!

    “我?我叫郎鴻熙,是天臧的……”他話還未完,就聽到了破門而入的聲音,我暗自咒罵:這什麽人啊,真是……可馬上,我就連咒罵的工夫都沒有了。

    “小姐,快走!”青兒拉了我就往門外跑,我心下一驚,也許是因為有麵紗的緣故,郎鴻熙並未看清我的神色。

    “怎麽了,青兒!”順著她,青兒拉了我,剛邁出房門,一陣清冷光就閃過眼前,登時我便呆在了那裏。一個力道,青兒拉了我一躍,我們便從樓上飛下,這時我才看清情況。

    樓上少說也有十來個黑衣人,個個兇神惡煞,可能沒料到我們會從樓上直接飛下,樓下並沒有設防。看著四處逃竄的人,我吞了吞口水,向後躲在青兒身後,她迴頭看看我,滿臉的擔心。

    “真是的,哥哥人呢!”我聽到青兒的話知道她並沒有把握勝敵,心裏也微微的擔心起來。

    郎鴻熙不知為何的從容而出,就看到青兒拉了那白薔薇由樓上飛下,既而便是衝到房門口的黑衣人,他們似乎是以那白薔薇為目標的。隻聽的有一個黑衣人說道:“盡快解決,主子還等著複命呢,否則一旦離開弘城再下手就難了。”

    “小姐,不要離開青兒身邊!”青兒拔了劍護在我身前。幾道黑影過後,我們四周已經圍了好多黑衣人。

    上前定定神,我睜著一雙沒有情緒的眸,盡管心裏很害怕,“你們怎麽又來了?”狀似不滿,我身上卻帶出了些居高之勢。

    “什麽又來了!”有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心裏徒然一緊:竟然和上次的不是一撥人嗎?

    “小心點,主子交代過,目標太聰明,別留下把柄,給主子添麻煩!”有人厲聲吩咐,一瞬他們便開始行動了。

    一晃間我就被青兒拽著閃左閃右,弄得暈頭轉向。不同的是有援兵到了,霎時間脂胭齋中打的難解難分,而青兒和我也慢慢被護了起來。

    靜看著樓下的打鬥,從眼神可以判斷出來,那白薔薇定是被弄的昏昏的了,她該是害怕的吧,畢竟……可是為什麽要來襲擊一個女子呢?看那招式次次直向要害,是要那女子性命的,什麽樣的理由呢?蹙了眉靜靜思索著。

    “公子,公子~~”司徒南疆急急衝上樓來,“我聽說脂胭齋有人打鬥,還好公子沒事!”似是放心一般舒了口氣,既而望向了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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