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河套的頭號將領,蕭山負責陪同周猛在河套城裏裏外外的走動,一邊給他介紹著河套的一些特產。

    看著河套城如此的繁榮,商業如此發達,饒是周猛這個不懂民生的武將,也看出這裏的不凡了。

    這個地方竟然比起軍事重地宿州而言,毫不遜色。甚至從老百姓的臉上,就可以看到他們生活的多麽的富足安樂。

    “二公子果然是治理有方啊,竟然將此地治理的如此的好。真是讓人眼前一亮,眼前一亮啊。”周猛摸著胡須感慨道。

    蕭山心裏一樂,不動聲色道,“周將軍何不去城外看看,我們在城外那邊有屯兵的軍營,軍屬村,還有歸順的羌人部落。”

    聽到這個,周猛也來了精神,笑道,“啊,我之前也在宿州聽說過,你們河套這邊收留了許多的羌族人。羌人和大棠人和睦相處,生活在一起,真是讓我等好奇不已。這羌人竟然還能和大棠人一起生活,這河套是如何做到的?”

    蕭山笑道,“用我們將軍的一句話,唯心而已。”

    周猛聞言,感慨道,“好一個唯心而已,將軍果然是性情中人啊。”

    感慨完後,他笑道,“好,那咱們就去看看。”

    出城的路上,周猛也打聽了河套騎兵的建設。當聽說這騎兵裏麵許多都是羌族人之後,更是驚訝不已。“當年我們和羌族人打的你死我活,幾百年的宿敵啊,誰能想到,他們竟然願意供二公子驅使,真是出人意料。”

    “不止如此,我們河套這邊許多的特產,都是出自羌族人的手。他們善於放牧,有了他們之後,咱們河套軍可不差肉吃了。冬天的時候,還能弄件皮子保暖呢。”不止如此,連戰士的皮甲也在慢慢補充,他們現在能夠自己放牧了,還能通過這些羌族人去低價收購其他羌族人的皮子,現在自己製作甲衣也不成問題了。

    不過這種機密的事情,蕭山自然自在心裏樂嗬。

    即便如此,周猛還是被自己所看到的景象所震驚了。

    在河套城不願的草原上,大批的羌人在放牧,其中還夾雜一些大棠百姓,跟著一起收割牧草,牛羊滿地的景象,竟然也出現在了大棠的國土上。而在村子裏,一些羌族的婦女也在教大棠百姓如何做肉幹,如果隻做皮子。大棠的百姓則教羌人種田,如何隻做大棠的吃食。

    在兩個村子中間,還有一間學堂。裏麵有先生在上課,講授的正是大棠的啟蒙課本。

    裏麵的學生,卻有羌人的孩子和大棠的孩子。她們雖然服裝仍然不一樣,但是臉上的神情卻一般無二。他們都在學習大棠的文化。

    可以想象,等過個幾年,這些孩子們長大了,他們也會變成大棠人了。

    “二公子果真是遠見卓識啊。”饒是周猛,也看出了張定南如此安排的一片苦心。

    兩族之間,一族妄圖統治另外一族,除了戰爭,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那就是同化。

    沒想到二公子不止能征善戰,在治理百姓和處理兩族關係上麵,也如此的精通。即便不是二公子想出的辦法,但是他能夠聽從勸建,做出如此有利於百姓的好策略,也不失為一個英明之主啊。

    蕭山見狀,想起自己媳婦說的,要在這周將軍震撼的時候,給他再添一把火。便感慨笑道,“周將軍不是好奇,我們河套守軍區區老弱,如何能夠抵抗來犯的蠻族強兵,並且將他們一舉拿下嗎?正是因為這些老百姓。當日那些蠻族來攻打河套,不管是羌族的百姓,還是大棠的百姓。不論男女老少,他們都選擇拿起了自己的武器,以性命相抗也在所不惜,隻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他們認同將軍是他們的主人,不願意背離他。所以即便在蠻族的威脅下,也悍不畏死。”

    見周猛滿臉驚訝的樣子,他又道,“這些百姓們的作戰能力自然不行,不過我們這些退下來的傷殘老兵也都被宿州軍養著,他們平日裏除了在軍營中訓練新兵,就是在村裏組織訓練這些老百姓打仗。

    如此一來,老兵殘兵有所依靠,也能讓這些百姓們在這邊境有了自保的能力。”

    周猛此時已經正經的無以複加,甚至覺得,便是年輕時候的張大將軍張濟世,似乎也做不到這一點。

    那時候的張大將軍,此時還在戰場上和蠻族廝殺,哪裏還顧得上治理下的百姓呢。

    “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要是大將軍知道了,必定會引以為豪的。”

    蕭山卻道,“還請周將軍答應,迴去之後,莫要將此地的事情告知大將軍。這是我們河套所有人的希望。”

    周猛聞言,臉色一變,不解道,“你這話是何意,

    :“是何意,周將軍想必也能猜到了。這次蠻族大戰,大將軍心中已經是將我們將軍當做是棋子一般利用,哪裏比得上對少將軍那般疼愛有加。若是讓大將軍知道二公子如此才華,大將軍會如何?”

    “自然是要栽培二公子了。”周猛

    遲疑道。

    蕭山笑道,“周將軍這說的是心裏話?”

    周猛突然想起河套被襲的消息傳到了大將軍的手上,卻被壓下。還有後來戰場上延遲發兵的事情,這話自然也是說的沒底氣了。

    他歎息一聲,“到底是父子之間,總不至於互為仇敵。”

    蕭山背著手,看著宿州的方向,“周將軍多慮了,我們二公子對大將軍如何,您是知道的,兵戎相見自然是不敢想。將軍所求的,也不過是能夠在河套安安穩穩的守著這一方百姓罷了。蕭山不求周將軍在大將軍麵前為二公子效力,隻求在少將軍和我們將軍之間,還請周將軍能夠三思,想想誰才是對宿州的未來最有利的。在這之前,還請周將軍不要陷河套於水深火熱的境地。”

    這一番話,直降周猛說的啞口無言。

    他在宿州多年,知道大將軍的性子,自然也知道大將軍偏疼少將軍張承宗。少將軍一到十五歲,便入了軍中,直接掌管中軍。而二公子卻隻能從一個大頭兵做起,一步步的熬著,成為了陷陣營的校尉。多少次衝鋒陷陣,比他們這些將領們還要苦。

    將軍啊將軍,你卻不知道如此作為,偏偏是起了反作用啊。瞧瞧少將軍如今,再看看二公子,哎……

    後麵周猛也沒了繼續逛下去的心思了,心事重重的迴了自己所住的驛站中。

    蕭山立馬就迴了家裏去。

    “娘子,我是聽了你的安排,先帶他看城內,後去了羌族那邊看百姓們,然後看了學堂。這周將軍似乎被打擊的不輕啊。”

    他將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馮貞說了一遍。又將馮貞的腿放到自己的腿上擱著,慢慢的給她捏著浮腫的厲害的小腿。

    馮貞坐在院子裏的躺椅上,邊摩挲著肚子,邊思索著蕭山說的這些情況。

    昨日她就和蕭山商量好了。

    要讓周猛把心偏到張定南的身上,可有些不容易啊。畢竟這周猛對張濟世那是死心塌地的。隻要張承宗沒做出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來,他們也許就會忍氣吞聲的聽從張濟世的安排,認了張承宗這個未來的主子了。

    所以這事情,得讓周猛看張定南身上的閃光點。

    之前帶兵打仗,已經讓周猛見識了張定南的領兵能力了。現在到了河套,自然是讓他看看張定南的治理能力。

    而這河套城內的情況,頂多就是和宿州有的一拚,要讓周猛覺得震驚,還不至於。所

    以河套外麵的羌族人和軍屬村就是很重要了。

    羌族人可已讓周猛看到張定南的遠大眼光。軍屬村裏麵的那些殘兵老將們,可以讓周猛看到張定南身為主帥的仁厚。

    這兩點,相信張濟世也是及不上的。所以周猛此時的心裏,自然是認為張定南乃是人中龍鳳。

    蕭山再從側麵說出河套處境不易,大將軍偏心長子,反而作踐了次子。這樣一來,周猛心中自然而然的也會產生幾分不平。這幾分不平雖然不會讓他立馬轉頭張定南的陣營,但是在日後,他也不會立馬就對張承宗盡忠了。

    除非張承宗表現出和張承宗差不多的能耐,或者超過張承宗,否則是無法將這位老將收服了。

    再一聽道蕭山所說的這些周猛的反應,馮貞笑道,“我覺得吧,應該差不多臉。再如何,可就要看張將軍今日自己的表現了。”

    蕭山點點頭,“周將軍此人確實不錯,若是真能和咱們成為統一戰線,那就留好了。”

    馮貞抹著肚子,心裏暗自覺得,周猛這個性子,說不得以後還真會投靠了張定南的。

    畢竟張濟世身為上位者,疑心病又重。但凡周猛對張定南多表現幾次好感,張濟世隻怕都會開始懷疑他了,再加上張承宗,周猛在宿州的日子,隻怕也太平不了了。

    她相信,隻要時間足夠,河套總有一天,會超過宿州的。

    此時京城皇宮,成帝也收到了宿州的戰報。

    看到宿州軍大敗蠻族,蠻族幾年之內都無法再犯之後,他眼睛一亮,拿著戰報在禦書房裏走動了幾圈,“傳皇後來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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