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蠻族的大軍已經殺紅了眼。對於那些倉促之間列出的大陣也毫無懼色。

    “殺,殺光這些兩腳羊,再攻下宿州城。南人的財富和女人就是屬於我們的了。”左翼賢王柯力斜大聲吼叫,滿身殺氣。

    他的聲音很快被旁邊的親兵傳了出去,很快蠻人越發的激動大叫。

    張承宗一邊抵抗,一邊心裏沉下穀底。

    “少將軍,我們逃吧,要不然走不了。”周禮從旁相勸。整個宿州軍都知道少將軍是大將軍的心頭好,若是不能保護好少將軍,豈不會辜負了大將軍的信任。

    可惜張承宗此時卻完全不想一走了之。作為宿州軍的少將軍,他自小就父親教導,一定要身先士卒,才能得到軍心。他明白,若是此刻走,以後自己就會被宿州軍瞧不起。

    “殺敵,再言臨陣脫逃者,死!”

    周禮無奈,隻能盡力相互。

    “嗚——”

    正在眾人絕望之際,一陣高昂的號角聲響起,緊接著是宿州城牆上的一陣陣鼓聲。

    正在拚殺中的人都被這聲音驚了一下,有人分神看過去,隻見旌旗招展,旗幟上麵,一個碩大的張字迎風招展。

    蠻族頓時大驚失色,而宿州中軍卻爆發出洪亮的喊叫聲。

    “是將軍迴來了,大將軍迴來了!”

    “大將軍威武!”

    “將軍來了,兄弟們,和蠻子拚了!”

    眼看著那些旗幟越來越近,影影綽綽的,隻能看過一片黑壓壓的人,卻不清楚數量。

    宿州中軍群情激憤,剛剛的頹敗之勢立馬反轉,一個個興奮的和蠻子們開始拚命。

    如果說之前宿州軍隻是在機械的砍殺,如今卻像是注入了靈魂一般。

    張大將軍——張濟世就是宿州軍的軍魂。

    “左翼賢王,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張濟世怎麽會突然迴來了?”蠻族將軍阿濟格滿臉驚慌道。

    若是還沒開戰,這張濟世來了,他們還有一戰之力。可如今雙方已經殺的毫無陣仗,對方來了援兵,看著數目可還不小呢。

    特別是這些兩腳羊,看著有救兵來了,一個一個的竟然又開始不怕死了,這可不好。

    柯力斜此時也看不清楚對方什麽實力,但是對張濟世卻很是忌憚。這些年,張濟世鎮守宿州,和蠻族大大小小的戰役可打了不少次,蠻族可沒有

    一個人敢小瞧了這個煞神。

    聽到張濟世來了,柯力斜也不敢在耽誤,擔心之前的宿州中軍隻是一個誘餌,對方如今終於殺出來了,為了避免被對方內外夾擊,柯力斜趕緊讓人吹響號角,讓大家殺出重圍,先迴大營那邊去。

    隨著一陣陣號角聲,張濟世的大旗還沒有殺過來,蠻族已經奮起砍殺,朝著北方殺出了一道口子,愣是逃了出去。

    “蠻子要跑了,追啊——”

    宿州中軍興奮的大喊。

    終於跑過來的範同聽到這話,差點從馬上栽下來。好不容易把那些蠻子給嚇跑了,還把人給追迴來,這不是要露陷嗎。

    範同趕緊驅馬上前去找張承宗。

    張承宗正準備過來拜見父親,卻隻看著一身狼狽的範同過來,再一看範同身後,除了前麵是一些穿著軍裝的蘇州守軍之外,後麵的竟然都是老百姓,連婦孺都有。而且哪些婦孺已經正在往城裏跑了。張承宗一顆激動的心,頓時落了下來。

    “範大人,怎麽是你,我父親呢。”

    “少將軍,大將軍還未歸來,剛剛隻不是疑兵之計罷了,少將軍,還是趕緊迴宿州城去吧,待會蠻子們反應過來,再衝殺過來,可抵擋不住。還是先迴城修整。有了這些大軍,足夠守城了。”

    雖然剛剛已經有數懷疑,此刻聽到範同的話,張承宗還是免不了失落。還以為是難得的機會,卻不想現在竟然還是要逃跑。

    不過此刻他也不敢再耽擱,隻能垂頭喪氣的讓大軍趕緊進城去。

    看著蠻族退去的方向,張承宗捏緊了手裏的劍柄。

    此刻蠻族方向卻也發現對方竟然沒追過來,等稍微一想,這才反應過來是中了計。

    那張濟世如果真的迴來了,哪裏還會讓他們從容的走,此刻沒追來,來人必定不是張濟世。那麽他們之前得到的情報就是真的,張濟世還未歸來。

    知道中計後,柯力斜氣的直抽馬鞭。

    不過即便惱怒不已,此刻也隻能迴營修整,等養精蓄銳之後,再圖宿州城。

    想到再次失去大好時機,讓原本的計劃更加苦難,柯力斜臉上露出憤怒之色。

    “迴營!”

    柯力斜大喝一聲,催馬疾馳。

    身後一群蠻族勇士緊隨其後。

    不過此時蠻子們也不走運,才衝到一半,還沒到家門口,迎麵就碰上了帶著

    陷陣營前來相助的張定南。此刻除了陷陣營之外,還有前軍後軍的將領。

    雖然前軍和後軍加起來也抵不過中軍的人數,不過此刻張定南反應極快,聽到斥候的稟報後,早已在路上設好了埋伏,就準備迎頭痛擊了。

    同時,蠻族大營的方向,已經開始青煙寥寥。

    看著那邊的動靜,張定南心裏大聲喝采,弟兄們,好樣的!

    宿州城裏,馮貞看著灰蒙蒙的天,長歎一口氣。

    她剛剛從大將軍府出來,因為之前的計謀果真救了人出來了,張夫人對她很是滿意,並且許諾日後會庇護她。馮貞欣喜不已,之前一直忌憚的事情,現在竟然這樣就解決了,對於她的計劃來說,可謂是十分有利的。

    唯一讓她覺得難受的是,這代價也太大了。

    才走出幾步來,就覺得頭暈目眩。馮貞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休息了。吳嬤嬤送她出來,見她神色不好,正準備勸她進將軍府休息。

    突然,宿州城下傳來一陣陣的歡唿聲。

    吳嬤嬤大驚,趕緊吩咐身邊的人去打聽,那人才跑出去一小會兒,就立馬喜笑顏開的迴來,“是大將軍迴來了,大將軍迴來了!”

    “真的?我趕緊去告訴夫人去。”這下子吳嬤嬤也顧不得馮貞了,轉身就往將軍府裏跑。

    馮貞也沒在意,此時身體的感覺已經好多了,倒是沒有再覺得頭暈。她抬頭看著城牆的方向,心裏終於鬆了口氣。

    張將軍迴來了,這一仗應該很快就結束了。

    張夫人得了消息之後,也顧不得整理儀容,就趕緊去城門那邊迎接張將軍,豈料張將軍竟然連城門都沒入,直接帶著人就去追殺蠻子了。

    隻不過臨走的時候,看了眼城牆,看著上麵的張承宗,露出了一絲失望的神色。

    張承宗雖然沒看清楚那眼神,但是卻依然感覺到父親對自己的失望。

    他心裏一顫,趕緊也下了城牆,待著已經整頓好的士兵,一起隨著張將軍衝殺過去。

    雖然這一仗還沒打完,不過宿州城的人自從知道張將軍迴來之後,就一直在歡唿雀躍。宿州的守護神迴來了,蠻子就算再兇殘,也是打不進來的。

    “張將軍來了!”

    正在和蠻子們血戰的張定南一行人聽到了疾馳的馬蹄聲,再看向那塵土飛揚的大道,以及迎風招展的旗幟,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的,越發勇武起來。

    柯力斜卻哼的笑了一聲,“又是老把戲!”隨即不管不顧的繼續拚殺。

    豈料正在酣戰,一道黑色的聲音突然殺進重圍,所到之處,蠻族勇士都被斬落馬下。很快,就和柯力斜對上了。

    “張濟世!”柯力斜瞪大了眼睛。

    張濟世帶著頭盔,刀削般的臉上帶著肅殺之氣,大喝一聲,“受死!”

    張定南看到了張濟世,興奮的拍馬跑了過來,“父親,把這個人留個兒子吧。”他眼中滿是激動,絲毫沒有恐懼之色。

    張濟世滿意的笑了起來,揮手一擋,就把柯力斜擋得倒退幾步。趁著這個空檔,張定南已經插入其中,和柯力斜對打起來。

    張將軍這次帶來的人比較少,張承宗那邊的人是步兵,還沒到。但是此刻對上蠻子,雙方也可以拚的不相上下。

    很快,隨著數十騎兵加入,隨著那些猛士們揮刀如雨,蠻子們這才慢慢的露出恐懼之色。

    更讓柯力斜絕望的是,他們的大營那邊竟然在冒煙,說明大營出了事情了。此刻也顧忌不到他們這邊了。

    剛加入的正是蕭山一行人。

    他們假扮成蠻子之後,順利的把蠻子的後勤大營給燒了,接著一路拚殺出來。扔掉蠻子們的裝扮之後,就趕緊過來和張定南會和。

    看著張大將軍的旗幟,大夥都十分的興奮。這還是陷陣營第一次離張將軍這麽近了。

    自從少將軍掌管中軍,張定南掌管陷陣營後,張濟世就很少出現在眾人麵前。加上和蠻子之前也沒有發生大戰,所以陷陣營也沒有在張濟世麵前展露過兇猛的一麵。

    不過今天這一次,倒是讓張濟世大開眼界。

    “我兒手下,竟有如此多的猛士。”

    隨著一陣拚殺,蠻子們終於撐不住了,隻能倉惶逃走。

    這次張定南可不會讓他們這樣逃走,趕緊領著騎馬的士兵繼續追殺。步兵則在後麵抓捕戰俘。等張承宗到達的時候,這場戰爭已經結束了。

    看著滿身血汙的張濟世,張承宗滿臉愧疚。“父親,我來遲了。”

    張濟世騎在馬上看他良久,才道,“和我一道迴城吧。”

    張承宗聞言,臉上一喜,立馬翻身上馬,隨著張濟世一道迴城。

    他很清楚,隻要跟著父親一起迴城,那麽此戰的功勞,就有他的一份,他可以和

    父親同樣享受榮光。

    而身後還在抓捕蠻子的張定南,後麵即便迴來,也沒有如此殊榮了。

    張將軍打敗蠻子,大勝而歸,宿州城終於打開了關閉已久的城門,全城的百姓都夾道歡迎。

    張夫人激動的在城門口迎接張將軍入城,眼巴巴的看著大軍歸來的方向。

    等了好一會兒,終於看到了張將軍的身影,旁邊跟著的,赫然是張承宗。而後麵再看,卻看不到自己兒子的身影,頓時臉色大變。

    馮貞也在人群中尋找蕭山的身影,蕭山隻是一個普通的伍長,在這麽多人裏麵尋找實在不容易。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個都不敢錯過,結果等到大軍都進城之後,仍然沒找到人。

    她心裏一個咯噔,整個人通體生寒。

    “嫂子,怎麽沒看到大哥啊。”蕭妙妙急紅了眼。

    馮貞此刻也很是著急,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看著張夫人依然在大門口站著,眼巴巴的看著外麵,突然想到了張定南。

    張定南可是張夫人的親兒子,看樣子,這會子也沒迴來。他是蕭山的頂頭上司,蕭山說不得就是和他一道呢。

    這下子馮貞放了一半的心。張定南可是張將軍的次子,要是出事了,張將軍剛剛也不會那樣淡定的。隻要張定南沒出事,那蕭山也有一半的可能沒出事了。

    就是不知道他們怎麽還沒迴來。

    好在很快,馮貞就從吳嬤嬤這邊知道了消息。

    原來張定南帶著騎兵去追殺蠻子了,所以還未歸來。知道這個消息,再想想張將軍帶著張承宗入城的情景,馮貞突然覺得張夫人挺可憐的。

    張夫人費盡心力守城,張定南在前麵和蠻子血戰,最後所有的榮譽,卻都給了長子張承宗了。

    張定南是第二天清晨,才滿身疲憊的帶著人迴城的。不過此時已經沒有了昨天的熱鬧。

    馮貞一直等在將軍府門口,看著張定南迴來了,她再一次睜大眼睛去找蕭山,不過再一次失望而歸。她心裏擔心不已,隻能壯著膽子衝了出去。

    “將軍,可曾見到我們家蕭山?”

    張定南身邊的守衛正要趕人,就被張定南製止了。

    “你是蕭山的……”他看著眼前的女子,似乎有些拿不定這人的身份。

    馮貞趕緊道,“我是蕭山的妻子。”

    “是你啊。”張定南恍然大悟,有可

    惜道,“蕭山迴村子去找你們去了,這可真是錯過了。”

    原來今日殺敵之後,蕭山就不管不顧的往山下村那邊衝了,就連張定南也難不住。

    “這下子錯過了,你就在宿州等著吧,他知道消息後,會來找你的。”張定南看著馮貞這樣擔心蕭山,心裏欣慰不已。也不枉蕭山之前那般慌張了。

    馮貞此時卻不願意再等,畢竟蕭山不知道她的消息,隻知道她出來後就一直沒迴去,也不知道會生出怎樣的誤會來。

    那人天生缺了一根筋的,馮貞可不放心。

    張定南正為難,身後的壯漢走了出來,“既然弟妹要迴去,我護送弟妹一程吧。”

    張定南這才笑著點頭,“鐵牛,那就交給你了。我還要迴去複命呢。”隨即對著馮貞點了點頭,便頭也不迴的進了將軍府。

    雖然隻是稍微接觸了這麽一下,馮貞對這位張校尉的氣度感覺到吃驚。

    這人也是大將軍的嫡子,聽說平日裏頗為禮賢下士。此刻被人摘了桃子,不止不急不躁也不怒,竟然還有心思關心她一個下屬的家眷。

    此人難不成也缺根筋?還是心胸實在寬大,能忍常人不能忍?

    若是後者,那也太可怕了。

    念頭稍縱即逝,馮貞也顧不得其他,坐上馬車之後,就在張鐵牛的護衛下,和蕭妙妙一起直奔山下村。

    此刻的山下村蕭家,卻像馮貞想的那樣,有些亂糟糟的。

    蕭山心係家中,在蠻子潰敗之後,就連忙迴往山下村來。因為心中記掛,一直沒歇著,差點把馬都給跑死了。好不容易到了山下村,看到村裏並沒有出事,心裏頓時安心不已。卻沒想到進屋後,卻找不到自己的小媳婦。

    “貞兒和妙妙到底去哪裏了?”

    蕭山青著臉再一次問蕭吳氏等人。

    “我們真不知道啊,大哥,當時哪裏顧得上啊。”蕭春生緊張的迴道。

    當時一知道蠻子殺過來了,大夥都躲進了附近的深山裏,一直等了這些天,誰也沒想過迴村子。

    “也就是說,這些天,你們沒有一個人去找過他們?”蕭山紅了眼睛,“蠻子都去了宿州城了,你們卻沒一個人去路上找找?”

    “誰讓他們到處跑的,我們怎麽顧得上他們。算他們自己倒黴了。”蕭吳氏我積極道。

    事實上馮貞他們一直沒迴來,確實也沒什麽人關心。畢

    竟馮貞對於蕭家來說,可不是什麽愉快的存在。若是再也不迴來了,蕭吳氏都覺得這興許還是一件好事。

    所以大夥都當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造就過日子。

    蕭山看著他們這神色完全不擔心,完全沒有一點心疼的樣子,心裏憋著的火氣越發的大了。

    他滿臉青筋暴出,“這些天,你們竟然都沒打聽過貞兒和妙妙的下落,你們到底有沒有關心過她們?”又看向蕭春生,“你是個男人,怎麽就不敢出去找找看?”

    蕭山心裏憤怒不已,若是他在家裏,便是刀山血海中,他也絕對不會扔下貞兒在外麵的。那些蠻子失去宿州城的,若是在路上碰到了怎麽辦。特別是,他現在壓根就不知道他們的消息。

    郭翠花聽到蕭山的質問,氣唿唿的站了出來,尖銳道,“大哥,你這話也太不對勁兒了。春生是我男人,他的責任是保護我。可不是去保護別人的媳婦的。大嫂出事,怎麽能怪春生身上。”

    蕭山此時聽到這話,滿臉發青,卻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你說的對,誰的男人就保護誰的媳婦,這話很對。以後,我就隻用顧著我的貞兒了!”

    說完狠狠的看了眼蕭家眾人,轉身又跑了出去。隨著一陣馬鳴聲,又消失在了山下村。

    郭翠花見狀,擔心的看著蕭吳氏,“娘,這可怎麽辦啊?”

    蕭吳氏完全不擔心,冷哼一聲,“怕什麽,找不到人他還是得迴這個家的。再說了,又不是咱們害的,是蠻子。”

    蕭老叔在邊上到底有些不是滋味,“到底是咱們沒去找人。要不然山子也不會這麽生氣的。”

    事實上蕭老叔也有些愧疚了。畢竟後麵的幾天確實風平浪靜,蠻子們也已經離開了村裏了,就算兒媳婦和閨女迴來了,也找不到他們的。早知道就該出來小心找找的。要不然山子也不會這麽生氣了。

    知子莫若父,蕭山此時卻是是在生氣,生蕭家人的氣。他知道蠻子是不確定的原因,很可能會傷害到馮貞。若真的如此,他便是痛苦,也隻能自己受著,怨不得別人。可是看到家裏的眾人對於他媳婦不聞不問,對於她可能出意外之後,沒有一個人關心,為她難過。蕭山心裏覺得十分的心寒憤怒。

    比起當初自己被家裏人輕視要更加難過。

    蕭山一路策馬狂奔,一邊大聲嘶吼,“貞兒,貞兒你們在哪裏,貞兒——”

    馬突然累的栽倒了前蹄,蕭山整個人也摔下了馬。

    他立馬又從地上爬起來,往前麵跑,“貞兒,妙妙——”

    “我聽到了蕭山的聲音。”

    馮貞突然掀起馬車的簾子向外看去。

    張鐵牛已經停下了馬,看著遠處蕭山發狂,他笑了笑,“在前麵呢,一個人大吼大叫的,虧的他還有力氣。”

    可幾天沒休息過了,他這會子都有些筋疲力盡了。

    馮貞一聽,趕緊從馬車上跳下來,看見前麵的小土堆上,果然有個人在那裏到處叫喚。

    她突然忍不住抿嘴一笑,朝著那邊跑去。

    “嫂子。”蕭妙妙正要過去,張鐵牛笑道,“還是讓你嫂子過去吧,你大哥現在模樣可不好看。”

    “貞兒,貞兒你們在哪裏啊,貞兒。”蕭山紅著眼眶大喊。

    連有人走近了都不知道。馮貞抿著嘴微笑,走到他背後,輕聲道,“喊什麽呢,耳朵都被你喊破了。”

    聽到聲音,蕭山整個人身子一僵硬,然後僵著轉過身來,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好呆呆的馮貞,“貞兒,你,你沒事?”

    馮貞背著手彎腰,看著眼前呆呆愣愣的木頭一般的人,忍不住嬌嗔道,“怎麽,你希望我有事?”

    “才不是!”蕭山激動的站起來,扶著她的肩膀,確認她真的沒事後,終於伸手將人重重的抱在懷裏,哽咽道,“貞兒,幸好你沒事,你沒事就好了。”

    剛剛一直忍著沒留下的淚水,這會子終於喜極而泣了。嚇得馮貞都有些後悔剛剛耍他了。

    蕭山鬆了一口氣,又問道,“妙妙呢,你們不是一起嗎?”

    “我沒事,妙妙自然也沒事。”她伸手指著馬車的方向。

    雖然看到馮貞完好無損,猜到她們是躲開了。可是看到大家都沒事之後,蕭山終於徹底的放下心來。

    又抱著馮貞歡喜,“貞兒,你們都沒事,太好了,太好了……”

    馮貞還沒迴應,就感覺身上一沉,然後整個人像是被一塊巨石給壓了下來,直接倒在了地上。

    “蕭山,蕭山你怎麽了?”

    馮貞急忙大叫。不過身上的重量太重,她動彈不得,更是被壓得胸悶氣短。

    她萬萬沒想到,蕭山竟然會暈倒!

    “哈哈哈哈,我可是親眼看到的,蕭山就這麽直直的倒下去了,我當時就嚇住了,趕緊跑過去看他,結果看到他還滿臉淚痕,原來還哭鼻子了

    呢。哈哈。”

    張鐵牛邊講,邊大聲的笑個不停。

    陷陣營的其他弟兄們也都跟著大笑。蕭山是誰啊,那可是他們陷陣營的雙雄之一呢。平時隻看見流血的,可沒見過流淚的。這會子竟然還哭了,而且還哭的暈倒,這可是大稀奇啊。

    “笑什麽呢?”張定南突然走進了營地裏。

    現在大軍整頓完畢之後,已經陸續的被安排出了宿州城。陷陣營卻被張定南給留了下來,安排在城外的空地上安營紮寨。因為人數不多,倒是沒有什麽影響。

    此刻見著兄弟們都在談笑風生,絲毫沒有因為之前的一場惡戰而低沉,心裏也十分欣慰。

    張鐵牛等人站了起來,笑道,“在說蕭山呢,那小子現在都沒臉見我們了。一個大老爺們,因為他媳婦可哭鼻子了。”

    張定南自然也聽說了這件事情,笑道,“這也是至情至性。而且我聽說,他那媳婦也是巾幗不讓須眉,蕭山這次娶媳婦倒是沒娶錯。”

    “是沒錯,我可見著了,那模樣啊,難怪蕭山整天惦記。”張鐵牛開玩笑道。

    其他人也道,“哎呀,蕭山藏著掖著就是不讓我們看。”

    “當寶貝一樣的,找個機會,咱非得看看去。讓蕭山都哭暈了,這嫂子肯定不簡單。”

    “以後有的是就會。”張定南笑道。

    “對了張校尉,咱們什麽時候迴去啊,在宿州城雖然好,可到底不方便。弟兄們想切磋一下,也不得勁兒。”

    張定南道,“再等兩日就好。這次陷陣營元氣大傷,迴去後還得再選一批人。還有你們立的功,要等大將軍這邊賞賜。”

    想到死去的那些兄弟,大家對於賞賜也沒有那麽期待了。倒是希望能夠好好的撫恤那些兄弟的親人。

    不過很快,賞賜下來後,卻讓陷陣營很是不服氣。

    陷陣營的人倒是都得了獎賞,不光是一些金銀賞賜,還有蕭山等人這次立功。蕭山直接被提到了百夫長的位置。這些倒是讓大家很高興,可是張定南卻沒有任何獎賞,這讓大家很是氣憤。

    蕭山此時也沒有什欣喜的心情。即便坐在迴老丈人家的馬車上,也依然悶悶不樂。

    “這次為什麽大將軍要這樣做,明明是張校尉帶著我們殺蠻子,我們都殺完了,少將軍才來。可少將軍竟然還得到了將軍的誇獎。”

    馮貞清點著準備送迴娘家去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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