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李子墨不是春蕾球員,他和春雷體係沒有一毛錢關係。


    子墨的父親和卓楊是鐵子老友,在他12歲那年,托卓楊的關係從國內普通足校去往了馬迪堡青訓梯隊。


    李子墨屬於馬迪堡青訓培養,他在春蕾體係球隊沒有待過一天。


    那幾年走卓楊關係的不止子墨一個,推脫不過後他先後總共給馬迪堡帶過去七個孩子,其中三個沒通過試訓——這一點上卓楊不會讓馬迪堡為難,包括子墨在內四個小孩留了下來。


    但四人中最終隻有李子墨一個成了大器,其餘三個如今在國內聯賽混日子,新中超的次級聯賽。


    子墨在馬迪堡待了四年後被皇馬挖走。


    他去馬迪堡的第二年,便有了馬迪堡大肆引進春蕾球員潮,包括劉朗棟、張現、彭明誌在內許多孩子都去了半島上,一直到2017年歐洲豪門大瓜分。


    所以子墨和他們都很熟,外人也分不清他是不是春蕾,反正都是‘卓楊的孩子們’。


    子墨和其他春蕾球員的關係都挺好,至少過得去,除了劉朗棟。


    李子墨和劉朗棟或許是天生的冤家,倆人從認識第一天起就互相瞧不順眼,朗棟看不上子墨張揚,咋咋乎乎的,子墨覺得朗棟表麵靦腆實則虛偽,小陰陽人。


    二人從那會兒起見麵就懟,整天抬杠打幡的,煞是熱鬧。即便現在各自俱樂部分開,一個皇馬一個巴薩仿佛是天意,國家隊湊在一起時不時也要掐一掐。


    .


    “劉朗棟,昨天你踢得那叫神馬玩意。敢不敢射個門?敢不敢進個球?”


    “你倒是想進球,可你得先上場呀。”朗棟迴懟。


    “哼!要不是李可那個貨,讓中場失衡了,肯定是我先替換上去,哪輪到你劉朗棟。”


    朗棟撇嘴:“還嫌棄人家呢,誰不知道你李子墨才是著名的吃牌大戶。”


    “咋?要不然像你一樣娘娘腔?”子墨不屑地說:“還給頭上抹發蠟,還他媽閃光,你應該去女足。不是,女足都不要你。喜歡捯飭頭發,你咋不去當托尼老師幹發廊,踢足球多浪費呀。”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瞧你那刷子頭,你幹嘛不去擦皮鞋呢。”


    朗棟比較注意形象,對頭發的打理可謂一絲不苟,無論比賽與否,每天都會洗淨吹幹梳得整整齊齊,然後噴上發膠定型。


    而子墨永遠高清鬢的板寸示人,隻在腦袋頂留了一寸齊整的茬子,看起來的確像刷子。其實他的頭型也很精心,因為總得修理。


    其他春蕾小球員留中長發的居多,因為他們的偶像隊長當年就是這樣的發型。


    早年間國家隊不允許留長發,但自從十一年前卓楊頂著一腦袋飄逸的長發迴歸之後,這項規定也就不了了之。


    悄無聲息消失的規矩還有‘不許紋身’,隻不過目前球隊裏紋身的基本都是歸化球員,國內的隻有張鐵蛋是花胳膊,個性分明的春蕾們一個也沒有。


    因為他們的偶像隊長沒有紋身。


    從馬迪堡梯隊開始,子墨和朗棟凡事都要爭一爭,不說訓練比賽或進球什麽的,就連比誰尿的高這種無聊的較量也經常上演。


    年初的亞洲杯,卓楊帶上了多達九名春蕾球員,沒有征召一個旅歐,包括朗動和子墨他們這些在歐洲豪門梯隊的。


    看著國內春蕾隊友們在亞洲杯上耀武揚威後奪冠,把他倆憋得五脊六獸,能安慰朗動和子墨的事情,就是那個貨也沒去成。


    美洲杯二人都入選了大名單,也就延續了宿命中的競爭。


    結果,昨天的比賽裏劉朗棟替補登場,而且表現尚可,李子墨卻枯坐九十分鍾板凳。


    倆人在之前的國家隊友誼賽裏都有過出場,而且都有過進球,這上麵平分秋色。可在首次代表國家隊打正式比賽這一點上,子墨被朗棟拔了頭籌,他心裏能爽才怪。


    到了晚飯時間,國家隊集體在酒店餐廳裏用餐,自助式的。


    朗動和子墨端著大盤子,接著互懟。


    “喲嗬,都在長成大餅臉了,還吃那麽多雞胸脯,都不怕把臉撐成鍋蓋?”來自子墨的嘲笑。


    本來都已經夠了,聽子墨這麽說,朗棟又給盤子裏添了一塊雞胸。“白癡。”


    其實朗棟的臉並不大,就是長得很圓,挺娃娃臉的。


    順手給子墨的盤子裏夾了一朵西藍花,朗棟說:“多吃點菜吧,免得拉不出來。”子墨盤子裏全是雞腿。


    子墨直接把西藍花夾進嘴裏哐哧哐哧嚼。“我拉成一張大餅,像你的臉。”


    “你是造糞機器。”


    “你從餅變成饢,饢棟。”


    “你吃東西吧唧嘴像豬。”


    “豬看見你踢球都笑。”


    “那你咋不笑?”


    “啊哈哈哈~,哦嗬嗬嗬~我笑了。”


    “果然是豬。”


    “……”


    許多春蕾隊友對他倆這樣早已見怪不怪,但梅子熙沒有和他倆待過,見到如此,些微有點緊張。


    捅了捅前邊的張現,梅小西問:“現兒,他倆這麽互噴……不會打起來吧?”


    張現滿不在乎地搖搖頭:“不會,倆貨一直這樣,沒見打起來,就是倆嘴炮。”


    又說到:“小西,別叫我現兒、現兒,聽起來像餡兒,我又不是包子。叫我大名張現死不了你。”


    “哦,知道了,現兒。”


    張現:“……”


    其實李子墨和劉朗棟沒有位置競爭關係,一個前鋒一個中場,本應隻講緣分和默契。


    可就是不對眼,跟誰說理去?


    因為老爸的關係,子墨是卓楊看著長大的,所有人裏他和卓楊認識的時間最長,基本等同於親侄子。


    劉朗棟則是因為卓楊才找到了親生父母,又是被卓楊親手帶上的足球之路,相當於親傳,親弟弟似的。


    兩人都認為自己才是和卓楊隊長最親近的人,這或許才是他們彼此不服氣的心理根源。


    隻要沒真打架,卓楊不會管小屁孩之間的狗屁倒灶,隊友們也逐漸對此習以為常,看見他們互懟隻當聽相聲。


    可此時誰也沒想到,這對兒冤家不但成為國家隊日後十幾年的黃金搭檔,名徹整個足球江湖,而且竟然做了親戚。


    但他倆還是互懟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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