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楊輕手輕腳走出臥室合上房門,蔻蔻也睜開了眼睛。卓楊發現了疑點,她雖然沒有他那麽多閱曆,但卻是個聰穎的女孩子,也很快察覺到了其中的蹊蹺。


    蔻蔻對下午發生的襲擊是不是偶發性、隨意性的攔路搶劫產生了懷疑,進而對事件背後是否有深層次原因展開了思考。雖然不知道托馬斯·馮代表家主奧托·馮登門警告過卓楊,但她知道家主那邊對自己和卓楊一事的態度。生長在這樣的大家族,蔻蔻深知這些人並不像外界渲染的那樣道德,曆史上用卑劣的手段來解決分歧數不勝數。


    先祖母格瑞絲·梅瑞狄斯夫人一家被襲殺就是例證,雖然奧托·馮他們堅決不承認和斐迪南大公有關係,但他們做出今天這樣的事情卻一點也不稀奇。


    也許摩納哥埃爾居勒王儲那一方也有嫌疑,這是卓楊還不了解的情況。蔻蔻沒有告訴卓楊有關埃爾居勒的事,並非是想隱瞞什麽,而是覺得沒必要,不值得。埃爾居勒雖然是個搞笑的小醜,但畢竟是摩納哥的王子儲君,而摩納哥王室和蔻蔻一家關係非同一般,她不想讓卓楊因為這點微不足道的事情同摩納哥王室有什麽摩擦。


    下午發生的這件事情很大,那三個歹徒生死不知,即便不想讓爸爸媽媽擔心,但蔻蔻也不能隱瞞此事,也沒必要隱瞞.


    卓楊在小客廳裏迴味著托馬斯·馮的話,托馬斯信誓旦旦不是哈布斯堡幹的,卓楊自是信不過他,但也的確沒有十足把握就咬定他們。


    還會有誰呢?足球領域內和自己有矛盾的人嗎?自己得罪的人可是不少。但若是這些人的話,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這個本兒下得可不小。


    房門輕響,穿著睡衣的蔻蔻赤腳走過來:“卓楊哥哥,你不見了我睡不著。”


    卓楊將她緊緊摟進懷中,閉上眼睛把臉埋進她的秀發裏。這世間,沒有人能分開他們.


    聖地亞哥-德孔波斯特拉在晨光中醒來,聖城還要迎來送往絡繹不絕的朝聖者。卓楊和蔻蔻的徒步之旅結束了,他們要從這裏直接返迴巴塞羅那。


    吃過早飯後,看了看時間,卓楊和蔻蔻分別打電話把昨天發生的事向姐姐、拉胖子以及蔻爸弗蘭克大公做了詳細描述,事情將由他們展開調查和善後。


    幾方無疑都對此高度重視,大姐頭和胖子與卓楊約好在巴塞羅那家中匯合。蔻爸擔心獨生女兒的安全,要派人去接蔻蔻返迴瓦杜茲,蔻蔻說:“父親,請原諒我。我不能迴去,我要去巴塞羅那,我要保護卓楊。”聲音雖然些微顫抖,卻堅定無比。


    中午乘坐航班返迴巴塞羅那後,姐姐卓秋天、弘毅哥、胖子拉伊奧拉,以及他們帶著的人,已經先行抵達。迴到舒適的海濱別墅,不多時,蔻爸親自大駕光臨,也帶著自己的人。


    這是卓秋天第一次和蔻爸見麵,原本一直想去拜訪,卻沒有什麽好機會和好借口。卓秋天執晚輩之禮問候了蔻爸,弗蘭克叔叔則同樣對卓秋天的幹練和聰穎暗自稱奇。至於拉伊奧拉,此刻胖子就是個小碎催。


    兩邊人馬還沒來得及一起合計,托馬斯·馮也匆匆趕到,他不能坐視這件事朝著不利於哈彼斯堡的方向發酵。他的到來,卻直接成為了另外兩方共同的矛頭指向。


    托馬斯來了,哈布斯堡主係曾私下裏警告卓楊的事就無法再行遮掩,奧地利大公弗蘭克·約瑟夫當場勃然大怒。有什麽意見可以表達,可以提出反對,但事關約瑟夫一脈卻繞開奧地利大公自作主張,這無疑是極其無禮的冒犯行為,也非常不合家族規矩。


    平日裏彬彬有禮的蔻爸暴脾氣上來後,把托馬斯罵得狗血噴頭。托馬斯再怎麽想不亢不卑,他也是晚輩,整個家族都知道弗蘭克·約瑟夫的硬骨頭,他隻能乖乖地讓唾沫星子在臉上逆流成河。


    卓楊看著未來嶽父一反往日斯文模樣在這裏威加四海,心說:嘖嘖,丈人爹原來是個烈火性子,以後可得小心伺候。


    托馬斯·馮再次重申了昨天的事件和他們無關,但嘴是兩張皮,就目前來看,仍然是哈布斯堡主係那邊嫌疑最大。就這屋子裏的局勢看來,他得抓緊時間自證清白,但這何其困難。


    事關弟弟的安危,大姐頭沒有太顧及蔻爸的身份,她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托馬斯·馮·哈布斯堡-洛林先生,我希望這件事和哈布斯堡大公沒有關係,也和你沒有關係。也最好和你們沒有關係,否則你們要做好準備承受我們的怒火。”


    托馬斯心說:還真是親姐弟倆,連說話的口吻都一模一樣。


    正說話間,胖子的電話響起,他派去的人在昨天事發地點向他匯報:已經找見事發現場,但沒發現人,地上有打鬥痕跡,有血跡,也就僅此而已,連有可能被遺棄的斷箭也沒有。十幾個人擴大了搜索範圍,也還是一無所獲。


    結合所有信息,幾方人馬經過合計後做了分工。卓秋天和拉伊奧拉今後將負責卓楊與蔻蔻的安保工作,要做到萬無一失。姐姐給蔻爸鄭重作了承諾,一定確保蔻蔻的安全。


    蔻爸則從官麵上進行跟進,查清楚事件背後真相,找出暗中的黑手。而對於托馬斯·馮,首要就是自查,你說不是你幹的,那你就找出是誰幹的,所以,他暫時會和蔻爸兵合一處。


    此事件的調查將盡可能秘密進行,否則會在外界引起軒然大波,而且不僅僅局限於足球界。對媒體自然是要保密,對巴薩俱樂部也不會通知。和他們沒有關係,讓俱樂部攪合進來徒增煩惱而已。


    與會各方最後嚴厲批評了卓楊和蔻蔻不顧個人安危的輕佻旅行行為,大路不走專撿險惡之地,這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也是對家人不負責任。兩個原本應該被安撫嗬護的擔驚受怕的受害者,此時被至親之人訓得腦袋勾到肚臍上屁也不敢放一個。


    卓楊和蔻蔻知道,今後像這樣悠然愜意的二人野外世界再也不會有了,提都不能再提。相約的八條朝聖徒步線路,其餘七條以後也不是不能再去走,但身後必須得跟上浩浩蕩蕩一隊保鏢。


    這麽一來,還有意思嗎?想親個嘴都沒辦法避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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